作者：纳米核心
这一次，哪怕是几乎坚不可摧的古圣飞船也扛不住了，庞大至极同时也凝练至极的能量宛如橡皮擦一般，轻轻擦过就将途经的一切物质彻底抹去。
一个球形风暴自地下膨胀而出，扩大到数百米的直径后骤然回缩。
然后，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半球形凹坑，数亿吨的土石以及小半艘飞船，就这么直接被抹消了！
“嘶～～！”
看到这一幕的约翰倒吸一口冷气，刚刚这股能量风暴距离他所在的位置不足十米，如果再扩张一些，又或者他的速度再慢一些，他也要成为那些被抹消的物质的一部分了！
一旁的李恪倒是镇定得多。
一方面是他在这里的只是分身，死了也不会有多可惜，另一方面，他对于灵能的感知也足以做出判断，那股能量风暴波及不到自己，自然可以好整以暇。
不过，他却知道，虽然表面上的危机解除了，但真正的战斗并未结束。
或者说，对于本体灵魂来说，战斗才刚刚开始！
……
亚空间，刚刚复苏，却又立刻被强行从物质世界拖拽回来的古圣亡灵正在与李恪的灵魂激战不休。
两者间的战斗并不像一般人在物质世界的战斗，没有周旋腾挪，没有法术对轰，也没有战技交锋。
说到底，在亚空间中决定一切的就是意志与灵魂。
尤其是到了李恪与古圣亡灵这种层次之后，一切所谓的法术招式都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只有最为凝聚的高密度灵能攻击才能对彼此造成伤害。
因此，李恪与古圣之间的战斗看起来非常单调，就只是两股不定形的庞大灵体各自卷动着大量亚空间能量，互相纠缠撕扯，在破坏对方的同时也在被对方所破坏着，看上去毫无美感，更没有什么精彩可言。
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两者之间的战斗就没有任何细节可言了。
事实上，如果将视野放大，深入到灵体的微观层次的话，就可以发现，两个庞大灵体的每一根触须，操控的每一缕灵能，都仿佛一个个士兵一般，组成一支支军队，在凡人无法想象的多维混乱时空中彼此攻杀着。
单从体量上来讲，堪称造物主的古圣灵魂是在李恪之上的。
尤其是后者将三分之一的灵体注入到物质世界的分身之中，留在亚空间里的只有三分之二的灵魂，体量差距更是加大。
但体量归体量，战力归战力。
并不是说灵魂体量大的就一定更加强大。
战斗技巧、战术战略、甚至战斗意志，都会对战斗的结果产生巨大的影响。
尤其是古圣亡灵的灵体几乎没有多少理智，战斗时几乎全凭一股本能，毫无战术战略可言，以至于在战斗的时候根本不能发挥出自身的体量优势，反倒被李恪压在下风。
不知道战斗了多久，靠着智慧所带来的优势，李恪一点点将优势转化为胜势。
最后，就在古圣亡灵被撤掉所有灵体外壳，只剩下最核心的那一团纯粹灵质时，古圣的灵魂突然间停止了挣扎，任由李恪的力量将他最后的灵魂彻底撕碎。
最后的最后，李恪恍惚间仿佛能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光辉的类人灵体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阖然消逝。
‘在生命的最后，恢复了生前的理智吗……’
李恪这么猜测着，心中原本升起的战胜强敌的兴奋悄然褪去，只剩下一片沉重与叹息。
古圣一族，或许自此之后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
虽然心情沉重，但心情归心情，工作归工作，李恪手中的动作却不会慢。
对于自己撕扯下来的那些古圣灵体碎片，他第一时间就全部收集了起来。
那些没有杂质又或者杂质极少的，他处理精炼过一番后就直接吞噬吸收，壮大自己的灵体本源。
而那些充满着负面情绪杂质的灵魂碎片，虽然无法直接吸收，但他也不会浪费，而是一点点剥离其中的记忆，然后像拼积木一样把无数记忆碎片重新组合起来。
古圣的记忆，这可是一笔无比珍贵的财富！
虽然里面肯定有所残缺，但只要李恪能从中获得一部分较为完整的知识，那就是天大的收获！
第二百零六章 知识就是力量！
作为一个寿命无尽，不知道活过了多么漫长时间的永生种族，古圣的记忆与他的寿命一样漫长。
而如此漫长的记忆，伴随着他的灵魂破碎成了无数份，想要重新拼接成完整的模样，并不是一个小工程。
不过，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初步整理后，李恪大致还是搞清楚了一些前因后果。
首先是这位古圣的来历。
正如李恪猜测的那样，这位古圣是在那场被称为“天堂之战”的漫长战争末期，被星神、太空死灵、以及无意间制造出来的亚空间邪物共同击败之后，剩下的最后一位幸存者。
意识到己方的失败已经是无可挽回之后，这位古圣并没有选择和其他族人一样奋战到底，而是选择了离开那个已经注定将要陷入黑暗命运的宇宙，通过亚空间抵达了另一个宇宙时空。
——虽然对于李恪，对于曾经那位堕落灵族来说，穿越宇宙这种事完全只能凭运气，甚至在真正发生之前，他们都不知道往亚空间深处潜行居然有可能抵达另一个宇宙。
但对于灵能与精神强大到足以探索异时空的古圣来说，穿越宇宙这件事并不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过，在穿越的过程中，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古圣本身的强大精神力量所导致，这位古圣在时空混乱的亚空间中“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景象。
他看到了在自己的族人落败之后，曾经是星神爪牙的太空死灵反戈一击，以其强大的科技将物质宇宙中不可想象的能量聚焦于武器，摧毁了星神的形体，并将后者的每一个碎片都封印在了四维迷宫之中。
他看到了自己的族人们创造的灵族在战争中崛起，逼得损失惨重的太空死灵不得不陷入沉睡，让出宇宙霸主之位。
他看到了在无尽的战争与死亡中，亚空间里先后诞生了一个又一个邪神，直到第四位邪神的诞生几乎摧毁了鼎盛时期的灵族。
他看到自己的族人创造出来的兽人彻底失去了控制，成为了物质宇宙中宛如蝗虫瘟疫一般的宇宙灾祸。
他看到邪恶与混沌的壮大，彻底压过了光明与秩序，邪神与恶魔们将黑暗与毁灭播撒向一个又一个世界，推动着宇宙无法逆转地向着彻底毁灭大踏步前进。
他看到了人类的崛起与壮大，以及人类帝皇这位堪称第五邪神的强大灵能者以一己之力对抗四大邪神的伟大壮举，以及在邪神诱惑下，逆子背刺，帝皇坐上王座陷入不生不死之境，人类再度沉沦于迷信与愚昧，挣扎着在宇宙中立足。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太多太多，那个宇宙的未来一片黑暗，看不到半点希望的曙光。
而回溯过去，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他们当初对于惧亡者一族的一次拒绝而已。
懊悔，痛恨，绝望……很难形容当时这位古圣的心情，哪怕是获得了对方这部分记忆的李恪也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
但很显然，在得知了那个宇宙的黑暗未来后，这位古圣的心态发生了某种变化。
而这种变化的直接结果，就是当这位古圣降临到李恪此时所在的这个世界，重新播撒生命的种子时，不再创造类似于古兽人与灵族这种高灵能适应性生物，而是将这两者的基因退化，变成了天赋更弱、更没有危害的精灵与兽人。
而后，这位古圣又根据自己在预知中所见到的情景，在这个世界创造出了人类这一物种。
这位古圣似乎是想要观察些什么，于是便将这三个种族放在了同一世界，而他自身则是将飞船伪装隐藏了起来，于暗中观察着整个世界的变迁。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沿着这位古圣的预想发展下去。
就在其创造，或者说山寨了三个种族之后，这位古圣发现自己的灵魂在亚空间旅行的过程中受到了某种邪恶力量的污染。
并不是邪神，也不是奴役者这种亚空间邪物，而是更加纯粹的，代表着亚空间混沌本质的原初邪恶力量。
这股力量是如此的隐秘，以至于连古圣这样的强大灵能生物都无法第一时间感知到，不知不觉就中了招。
另一方面，这股力量又是如此的致命，当古圣发现自己灵魂中发生的病变时，污染已经渗透到了他的灵魂的绝大部分，哪怕壁虎断尾也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位擅长观测未来的古圣预见到了自己的最终下场。
如果他就这么任由病变发展，什么都不做的话，他的灵魂将会在原初邪恶之力的污染下彻底扭曲，最终变成又一个可怕的亚空间邪物。
为了阻止这一切，这位古圣以自身超绝的灵能造诣，强行凝滞了自身的灵魂，中断自身的这种蜕变。
这就好比帝皇重伤濒死之后被放进了静滞力场一样，不过帝皇被凝滞的只是肉体，祂的灵魂依旧闪耀在亚空间之中，为所有人类点亮光明，而这位古圣则是更狠一些，他凝滞的是自己的灵魂，思维与意识都随着灵体的凝固而静止，肉身则是在物理法则下缓慢衰亡腐烂，最终变成一具枯骨。
老实说，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这就基本跟真正的死亡没有多大区别了，甚至比绝大多数人的死亡更加彻底——毕竟凡人死后灵魂还有机会落到神祇的神国中当一个祈并者，但灵魂凝滞的古圣，却已经连思考都办不到了，等同于一个死物。
然而，“没有人打扰”显然是一句空话。
隔壁战锤宇宙的机油佬们热衷于挖坟，这个世界的天生灵能者们也喜欢寻幽探秘、探索遗迹。
在古圣“自杀”不知道多久后，他的飞船也在漫长时间的自动运行后因为故障而坠毁，渐渐被土石掩埋，最后甚至以其暴露在地表的部分形成了一座山峰。
然后又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一位游历四方的兽人萨满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古圣飞船坠毁之地，发现了古圣的尸骸，然后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拿走了古圣颅骨上的一小块骨片。
再之后，过去了大约数百年，一位外来者循着骨片的感应，又回到了飞船废墟之中，将这枚骨片归还，然后意外唤醒了已经沉睡了不知道多久的古圣灵魂。
然而，岁月的力量终究是无法违逆的，哪怕是处在凝固静滞状态，数百上千万年的时间让古圣的灵魂彻底被邪恶力量所污染，以亡灵的姿态重新苏醒，再也不复本来面目。
直到李恪的灵魂本体将这个古圣亡灵彻底消灭之际，这位古老的创世者才终于从疯狂中解脱出来，获得了永恒的安息。
“这……居然能让古圣都栽了的灵魂瘟疫？！”
李恪心中满是惊惧，原来在亚空间中浸入太深还有可能感染邪恶力量吗？
那他同样穿越了宇宙，还和古圣灵魂大战了一场，甚至吞噬了对方部分灵魂，会不会也被感染了？
根据古圣记忆中对于这种邪恶力量的描述，李恪赶紧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灵魂，却发现一切正常。
或许是这种邪恶力量没有二次感染能力，又或者是李恪灵魂中来自帝皇的灵能种子让他获得了某种免疫力，总之，他很幸运地没有被这种代表着亚空间原初混沌的邪恶之力感染。
“如果是后者，那可真就是帝皇保佑了……”
这么庆幸着，李恪心中对于古圣的结局暗暗叹息。
费尽千辛万苦从那个已经没有了希望的宇宙中逃离，甚至抵达了另一个宇宙，最后却还是无法避免消亡的命运。
或许，古圣这一种族，真的已经没有天命了吧！
不过，虽然肉体与灵魂都已经消亡，文明也不复存在，甚至连存在本身都在渐渐被战锤宇宙的众生所遗忘，但古圣一族终究还是留下了他们最为宝贵的财富。
——那就是这个创世种族无数年来积累的知识与技术！
其他且不必说，单就是关于时空与维度方面的知识，对此时的李恪来说就有大用。
前文说过，古圣是凭着自身的力量与技术就可以通过亚空间在不同宇宙间穿梭的，只要能吃透这部分的知识，李恪就有机会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返回赛博朋克地球！
当然，这种涉及到多元宇宙的艰深知识，对于此时的李恪来说还是太过高级了一点，想要吃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事实上，不要说吃透这些具体的知识了，单就是理解古圣记载知识的语言以及逻辑体系，就是一个相当浩大的工程。
毕竟古圣与人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在认知水平、感官天赋、思维逻辑方面都有着巨大的差异，哪怕有着记忆碎片可以直观地读取信息，跨越了最基础的语言障碍，但逻辑体系方面的差异却是没法那么简单就弭平的。
嗯，举个不怎么恰当的例子，一个无神论者和一个狂信徒之间就很难相互理解，双方在很多事情上的观念基本上就是鸡同鸭讲，互相都认为对方不可理喻。
而古圣跟人类的差异比无神论者和狂信徒的差异还要大上千百倍！
双方甚至连基本的数学体系都完全不同，许多概念的理解都需要在两个不同体系之间来回换算，让李恪理解起来相当费劲。
再有就是，因为古圣是一个天生的灵能种族，他们的一切技术都是物质科技与灵能技术融合的产物，而灵能技术是相当讲究唯心的体系，思维方式与理念三观的不同也会导致对灵能部分知识的理解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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