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ugugugu
似乎,她真的很不甘心,似乎,她曾经真的做到过。
所以这次,她才会如此的不甘心。
风。
忽然吹起了风,风吹动了沙子,清野风吟留下的信散在了风中,温迪想要抓住那风,想要抓住那沙子,但她做不到,沙子与风在她的指缝间逝去。
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看着那风中的沙,女士心中那份悸动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有什么东西她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她误解了,就像是五百年前,鲁斯坦最后寄给她的那封信,她完完全全误解了那封信的内容,于是她犯下了悔恨一生的错误。
如今,又有什么东西被她误解了,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寂灭的火焰开始躁动,她又看到了许多多的幻像...焚毁的森林,破灭的大地,废墟的谷底,到处都是灰烬。
幻觉。
这是幻觉。
这是陷阱。
她咬着唇,眸子颤动着。
没错,这是幻觉。
邪眼闪烁着。
邪眼在她的心中无限的膨大,寒冰冻结着那些火焰。
什么也听不见了。
神之心,只有神之心。
“我依旧试一试。”温迪道,“我还能调用神之心的力量,这是风神的权柄,总能帮助到他。”
少女的眼眸中,认真而又倔强。
沉默。漫长漫长的沉默。
人理系统终于道:“...试试吧。我来引导你”
“静心。”
翡翠般的眸子动了动,温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她一定能做到。
她一定能做到。
清野风吟就在她的面前,鲁斯坦就在她的面前,少女就在她的面前,她一定能做到,哪怕风追不到,她也要去追,哪怕风已经死了,她也要将风挖出来。
希望。
唯一的希望,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她需要静下来心来,机会只有一次,她不能被打断。
温迪半蹲了下来,纤细的手按在了清野风吟的胸口上,她的心脏颤动着,发出微弱的光芒,轻柔而美丽,那份微光在跳动,风听从了她的呼唤。
清野风吟的身子动了动,那散去的灵魂似乎在慢慢聚合想,犹如聚沙成塔。
也许有用,温迪嘴角噙着希冀的微笑,但下一秒,她顿住了。
痛楚。
风从她躯壳中被抽走了,风声停止了。
温迪迟缓地回过头来。
昏沉,疲惫,以及,绝望。
空白,深深的空白。
神之心被夺走了,连带这所有的希冀,所有的风,都一并被夺走了。
女士。
“罗莎琳...”温迪死死地盯着女士,那翡翠的眸中深处,只有了深深的恨意,“你做了什么!!”
风吹过了,清野风吟躯壳在慢慢地消散,在慢慢地崩溃。
像是那沙。
随风消融在了初春的阳光中。犹如五百年前,消散在罗莎琳的怀中。
温迪想要抓住那风,但她再也抓不住了。
不顾身体的虚弱与疲惫,她昂起了头,崩塌情绪终于是冲破了她最后的理智,她盯着女士的眸子,近似恶毒地道:
“他是鲁斯坦。”
温迪哀伤而又痛苦地道:“...他是鲁斯坦。”
“你又一次杀死了他。”
“罗莎琳。你又一次杀死了他!”
明明是春天,但这句话落在女士的心中,却如寒冬般冷冽。
“...什么?”
她喃喃道。
——
哇,迟了点,因为这章码的时间有点长....
也比寻常的三合一要长一截。
但是在12点之前哦!
第一卷 : 第六十二章 她本以为泪水已经枯竭
“...什么。”
近似喃喃。
近似低语的声音。
什么。
无法理解。
女士顿了顿,她下意识地垂下眸子,向清野风吟看去。
那少年就在女士的面前逝去,熏黄的阳光如纱雾般覆盖在他的身上,他依旧在微笑,嘴角依旧噙着笑意。
但那双眸子却永远也睁不开了,清澈的海风掠过他的身子。
吹起了那沙,也吹走了那少年的身体,他慢慢散作了点点的光粒,像是蒲公英花团般慢慢被风带走,先是发丝,再是面颊,最后是整个躯干。
只是一瞬间,只是一瞬间,便消散在春天的光与风中了。
就像五百年前,消散而去的鲁斯坦一般。
一模一样。
在风中消散,在风中离去,谁也抓不住。
——“...他是鲁斯坦。”
“你又一次杀死了他”
“罗莎琳,你又一次杀死了他!”
蒙德风神说的话,还回荡在女士的耳畔,她依然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每一个词汇。
不可能的。
不可能。
鲁斯坦早就已经死了。
这是谎言。
蒙德风神狡诈而爱耍小聪明,这是她编出来的谎言。
但温迪的眼神又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哀伤,那么的愤怒,她死死地盯着自己,银牙咬紧,女士甚至能听到咔咔的摩擦声——她恨着自己。
女士能感受到这份情绪,蒙德风神憎恨着自己,但却不是憎恨自己夺走了她的心脏。
那股恨意来自其它地方。
“你又一次杀死了他。”
刺痛。
女士感受到了刺痛。
但那近乎枯竭的内心,又莫名地发出阵阵的刺痛,已经死寂了的心脏依旧会疼痛吗?
冰冷的浪花拍打在礁石之上,涨潮了,寂冷而幽暗的海水爬上了海岸,女士移开了视线:
“...谎言。”
她道,面具遮盖了她的神情,灰暗的阴影之下看不见眼睛:“谎言。”
女士这样道。
“谎言!”
神之心已经到手了,蒙德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只要离开就行了,只要离开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只要离开。
但许许多多被刻意她忽视的事情...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了她的眼底。
或者说,不是刻意忽视,而是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女士曾无数次观看过幼狼的剑舞,轻盈的剑斩断了满城的雨,当技艺到达顶峰之后,便成了无法复刻的艺术。那份剑舞随幼狼埋入了坟墓,永远消逝了...但清野风吟却完美再现了那场剑舞。
那首歌——果酒湖的雨夜,也已经失传多年了,但他却会唱,而且...那歌声如此的久违。
女士还记得他第一次唱歌的样子,黄昏绚烂地垂落在寂寥无人的广场上,蒲公英花团碎成小雪,清野风吟靠在神柱之上,一个人唱着那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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