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ugugugu
他感叹地看向少年,又无奈地摇摇头,这份大胆包天的模样,和清野老头年轻时一模一样啊。
一模一样。
屉百合注视着清诺岩,少年嘴角还噙着快乐的微笑,便是那凄楚的秋雨都映得亲切了,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你那家伙嚷着一次又一次和自己比试跑步,从来便并不知道服输。
“你不要笑。”清诺岩重复了一遍,“我是认真的...所有人都会到齐的,在神樱树下,要一起送别花散里。最后一起喝酒。”
这是他今生立下的约定,他要尽力去实现。
“嗯。”屉百合点了点头,他轻轻地道,“所有人都会到齐的。”
后半句话,屉百合没有说出来,便是‘除了一个人’。
——
清诺岩便暂时在柱国府中住了下来,一边是躲避愚人众的追捕,恢复伤势,一边处理傩佑御舆千代身上的污秽,与柱国府的各位也渐渐熟稔了起来。
这段日子乏善可陈,也没什么好值得赘述的。
他一直都在打听荧的消息,但始终没有收获,像是故意躲着他似的,为此他心急如焚。
直到今日。
才终于有了线索。
不过知道那个消息后...清诺岩更急了。
此时已经入秋了,松柏的叶子也已然掉光,他将要离开柱国府,去找荧了。
天守阁。
凄冷的秋风满了阁楼,铅色的天幕裹挟着厚重的云霭,云层投下了的巨大影子倾轧了整个天守阁。
清野裟罗感到了喜悦和诧异,
喜悦的是她终于又见到了鸣神冕下——从影向山归来后,影便将自己锁在了孤阁之上,便是身为近侍的清野裟罗也不得接近。
今日能够觐见鸣神,自然是值得喜悦的。
但诧异的却是...面前这位冕下却不是真正的‘鸣神’冕下。
‘雷电将军’,身为柱国府的接班人,清野裟罗自是听清野雷鸣谈及过这位人偶的,所谓的雷电将军便是鸣神为了追求永恒而打造出来的躯壳。
而面前这位,矗立于天守阁之巅,寂寥而枯寂的眸子没有一点情绪,紫阳花编制的长发自然垂落腰间,和服长衿随风摇曳,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那刹绝美孤影,正是雷电将军。
“将军大人。”清野裟罗恭恭敬敬地询问道,“鸣神大人呢?”
"影...”雷电将军轻声道,语气没有半分的波澜,“影不在这里。在这段时间,由我负责执掌稻妻。”
她被永远困在了自己所打造出来的净土中。
“你来此...”雷电将军那孤寂的眸子倒映着清野裟罗的面容,“所为何事?”
“一封信。”清野裟罗犹豫了一会,才下定决心地道,“受人所托,我要转交给鸣神大人一封信。”
“何人。”
“清诺岩...他的名字叫清诺岩。”清野裟罗回答道,“您也许不知道清诺岩是谁...”
“既然巴尔泽布大人不在,”清野裟罗组织着语言,准备离开,“那鄙人就先告退了。”
“影不在。”雷电将军平静地道,“但我还在,你可以把信交给我。”
..似乎有道理啊。
清野裟罗眨巴眨巴眸子,见将军大人如此好说话,她便又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将军大人。”
“何事?”
“此事与愚人众有关。”
“是御前决斗。”
御前决斗。
对于稻妻着个崇尚武士的国度中,这是所有决斗中最神圣最不可亵渎的,乃至已经升华成了一的仪式。
双方在鸣神冕下的御前进行决斗,在鸣神的见证下,输的一方...将会承接鸣神冕下那‘无想的一刀’。
因几乎没有人能承受那一刀,所以御前决斗在某种层面上,就是一场死斗。
清野裟罗一丝不苟地注视着雷电将军,“愚人众外交官‘国崩’向愚人众外交官‘女士’发起了御前决斗...国崩想要请您见证。”
愚人众内部爆发了争端。
这绝对是足以掀起轩然大波的事情,
雷电将军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知晓了。我会见证的。"
她对凡人的争端并不如何感兴趣。
但清野裟罗依旧没有离开,她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
“还有事吗?”雷电将军询问。
“嗯。”这位诚实,视武士精神为一切的天狗终于道,“还有一位向【女士】提出了御前决斗。”
“她的名字叫...”清野裟罗抬起眸子,注视着将军,“荧。”
这位女士得罪的人真多啊...雷电将军面上看不出表情。
——
ps:呼,睡觉睡觉!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的一切,我都无比憎恶”
黄毛荧发什么疯!
清诺岩难以理解。
当听到荧向那位执行官发起了御前挑战时,清诺岩紧紧地蹙着眉头。
因为同时两人向一人发起了御前决斗,为了公平,自不能是两人同时对战女士,是要进行两场,两场间隔一天,休养生息。
而荧是第一场。
她将直面愚人众的执行官,世界上最接近魔神的存在。
为什么。
清诺岩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这般做呢,为什么如此冲动。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
她会死的。
一句话也不说,便擅自向近似魔神的强大敌人发起了挑战,而且还是御前决斗,他是明白何为御前决斗的...那是死斗。
“不能取消吗?”他反复询问清野裟罗。
清野裟罗眨巴眨巴琥珀般的眸子,“不能的...”
她解释道,“御前决斗是最神圣最公正的武士决斗,一旦发起,便是连鸣神冕下本人都没有资格叫停...”
“可那个笨蛋。”请诺岩顿了顿,急促地道,“她是个憨憨的笨蛋,她才不是什么武士...她不用这么做的。”
这几日老下着雨,空气潮湿而阴郁,单薄的云雾落满了秋日午后的金色光芒,在柱国府的庭院中,清野裟罗一丝不苟地跪坐在榻榻米上,薙刀横放在她那雪白的膝盖上,背挺得笔直。
那灿金的眸子倒映着清诺岩的面容,裟罗抿了抿唇,沉吟了很久,她才终于道:
“...但也许,当为了守护什么的时候,谁都会成为武士,揣怀着那份心情..荧小姐既然提出了御前决斗,那想必她心中已经下了觉悟,亲手去了断这一切的觉悟,而那份觉悟是伟大的。”
“她要杀死女士,亲手了结这一段宿命,亲手复仇。”
“女士有冰之女皇的注视,有愚人众的士兵,所以只有在鸣神的御前,才有机会杀死她。”
“柱国冕下曾经说过,”裟罗下意识地凝视着清诺岩的眼眸,“当一个人为某物有了赴死的觉悟时,那他便是世上最强大的武士。”
“既然如此,既然她是这样想的,那为什么还要叫上国崩...为什么要瞒着我。”
清诺岩这般道,他猛地猜到了什么,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个想法太过于可怕,乃至于他整个人都怔住了,再也说不出话了。
“因为荧知道自己可能会失败——复仇失败。”
裟罗直直地盯着清诺岩,说出清诺岩咽在肚子里的话,
“她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她不愿意女士伤害你,所以她需要国崩,需要第二重保险,若她失败了,就让国崩去完成她未尽的事情。”
“所以她才会瞒着你,才会默默去做这些事情...”裟罗认真地注视着清诺岩,“所以我才说,她已经做好了伟大的觉悟,武士的觉悟。”
清诺岩低垂着眸子,许久没有言语。
他轻轻地按着胸膛,那空荡荡的胸膛中传来心悸般的跳动声,他明白自己在担心荧,他不由得又开始反思了,每次他未归的时候,荧是否也是揣怀着同样的一份心情呢。
他渐渐明白荧小姐的想法。
清诺岩是知道的,上一世的他,便是死在了女士的手中。
从蒙德开始时,一直以来。
荧眼中便藏着某份情绪,某份固执,某份尚未清算的决意,清诺岩是知道的,荧每日每夜都要练剑,从黄昏落日直到第二天的黎明破晓,她一直都在做准备,为这一天做准备。
她不只是憨憨。
为了守护清诺岩,她有着属于她的觉悟。
清诺岩低垂着眸子,半晌,他道:"我要去找她。"
“...”清野裟罗怔了怔,“找荧...但荧应该不会见您...她也不会放弃的。”
“不,我找的不是荧。既然决斗不能阻止,便让它开始好了。”清诺岩认真地道,“我找的是其他人...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在御前决斗开始前。”
...清野裟罗睁大了眸子,似乎是猜到了清诺岩想要做些什么,她紧紧地蹙着眉头,“您是想...这,不能这样做,这不是武士能做的事情,不能这么做!”
“所以。”清诺岩注视着清野裟罗的眼睛,“只有我一个人去。”
“柱国的府军也好,你也好,都不能出手。”清诺岩平静地笑了笑。
“唯有此事,鄙人无法允许...”清野裟罗摇了摇头,她所经受的教育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这有违武士荣誉...”
清野柱国也曾告诉过她,荣誉便是武士的一切。所以他才会选择死在战场上。
“我不在乎武士的荣誉。”清诺岩注视着她,“此生,我只在乎我所在乎的人——这便是我现在的觉悟。”
荧默默地守护他,而他也要去守护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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