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妖梦
至于现在见到的这个八云紫却并非是一直活到现在的八云紫,而是古代的她,双魂神社的事情这个古代的八云紫应该也根本不知道,否则在见到他们时反应应该不会这么淡然。
那么问题来了,因为未来的罪名而殴打古代的八云紫这种事会不会太屑了一点?
苏尔还没有拿定主意,但是八云紫确实已经感受到了身后来自吉普莉尔那种跃跃欲试的不友好目光,也让她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对于苏尔来说,说是久别但实际上也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是在八云紫看来他们却已经是需要重新认识并对比与记忆中的印象不同的存在了。
“那棵樱花树确实不是妖怪……至少现在还不具备成为妖怪的能力”,若无其事的岔开了话题,八云紫想要将那个粉发女人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引开,“几百年前种下了它的西行寺法师正是靠着它的存在才得以镇压这一整片的山势以及地脉,这才让这块地区始终维持在一种风调雨顺外加人心向善的态势。”
“一棵普通的樱花树?”,苏尔提出了质疑。
“最开始只是普通的樱花树……但是您也知道的,在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后它本身就已经足够不普通了”,八云紫低笑了两声。
几个人正行走在西行寺家的庭院里,可以看出八云紫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那些应该是被西行寺家请来或者干脆就是收养成长在庭院里照顾的仆人们在见到由八云紫带领的一行人时虽然会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最终也只是恭敬的行着礼,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金发的女妖怪行走在一个以驱魔除妖为本职的家族里自在的简直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充满了反差的滑稽感。
“直接称呼名字就好,没必要那么拘谨。”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欣可已经检查起了这栋庭院里隐藏起来的各种术式,或许最开始这棵樱花树刚刚种下去的时候那些用以引导并镇压地脉的术式还很明显,但是在过了几百年的自然发展后,说实话如果不是八云紫说起这段历史,欣可在没有仔细检查的情况下还真没有注意到这点。
没过多久,八云紫就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整个西行寺家庭院的最深处,同样也是各种保护与禁制结界最多的地方,那棵理论上造福了一方几百年的樱花树所在的地方。
嗯,之前苏尔有偷偷来过,不过现在却是在有人带领的情况下正大光明的出现的,同时也见到了之前过来时并没有见到的人——西行寺家族的后裔。
年纪并不大,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有着常年居住于家中不曾外出所特有的失去了血色的白皙皮肤,在那头樱花般的淡粉色长发衬托下又更显得白了几分。
削瘦,这就是苏尔在看到这个西行寺家的后裔时第一眼所产生的反应,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连自我介绍时说话都细声细语的。
西行寺幽,听上去像个男孩该有的名字一般,但确实是这个娇弱的病美人的名字,如果说她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居住在西行寺家的庭院里不曾出去,那么幽这个字眼还蛮符合她的。
“所以之前都是你带着她藏起来了?”,苏尔有些无语的斜眼看向了八云紫问道。
上一次他过来的时候就在暗中奇怪了,这棵巨大的樱花树另一边明明修建了专门给人居住的房屋,连房屋暴露在外界的走廊上都没有一丝多余的尘土,房间内部也有着人类生活的痕迹,但是人去哪了呢?
现在想来,恐怕也就是这个女妖怪发现了他们的出现而悄悄带着这个西行寺幽藏起来了罢。
啧,搞的他会跟什么强抢民女的流氓一样,这个女妖怪是疯了吗?
“实在抱歉,幽她从小就一个人在这里长大,从未和其他人交流过,所以看起来非常的羞涩”,装作没有看到苏尔鄙视的目光,八云紫笑着摸了摸身旁西行寺幽的头发说道。
“她的身上有什么隐秘吗?还是说西行寺家对她做了什么?”,欣可好奇的问道。
“如果是残疾的话我们确实能帮上忙,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在旁边看着,说实话把她的灵魂拿出来放进一个健康的身体里要比直接治愈残疾要容易的多了,至于身体的培育也是用她自己本来的细胞,完全不用担心无法适应什么的”,苏尔宽慰着看起来不太对劲的八云紫。
像他这样的好人现在确实不多了。
“残疾?你在说什么啊?”,八云紫没有听懂。
“哎?这里不是安置西行寺家残疾儿童的祖宅吗?”,苏尔比八云紫还要奇怪,“能在这里的冠以西行寺名字的人多少都有些问题吧?没事的,不要讳疾忌医啊,只有大胆的说出问题才能治愈疾病,你带我们过来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好人老苏。
“……”,八云紫的表情一时扭曲了起来,“……不,那个,幽她的身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没有残疾。”
“是吗?但是她现在看上去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健康吧?”,吉普莉尔说话就像刀子。
“是啊……唉”,无法否认这一点,八云紫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因为欣可大人刚刚问及的隐秘了。”
“幽她是特殊的……并且这种特殊不只是对西行寺家,应该说是对于以这棵樱花树为中心的一整片地域都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手指穿过西行寺幽的秀发,八云紫的目光一转怜惜与心痛。
大约是抱着反正无法瞒过苏尔几人干脆就坦言相告的目的,八云紫现在这种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柔弱模样甚至让欣可这种对她有些了解的人都投来了诡异的目光。
女妖怪转性了?
第五十三章 西行寺事记
爱美人,不爱江山——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八云紫刚才不经意间露出的这种姿态时,苏尔的脑海里便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八云紫这是放弃自己当初的伟大誓言后选择走上了另一条路?
“那个,请不要责怪紫……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几位应该是应她的要求来治疗我的吧?”,名为西行寺幽的少女温柔的笑着,“实际上我并没有什么病的,现在也不需要治疗,多谢各位的好意了。”
“幽!”,八云紫骤然抬高了声音,然而却在西行寺幽笑着抓过了她的手抱在怀里后却没有了后文。
虽然有着与吉普莉尔相似的发色,但是这个名叫西行寺幽的少女性格却似乎是与吉普莉尔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她抱着八云紫的手的手虽然没有用上什么力气,但是八云紫却被她这样简单的动作给堵住了所有的话语。
这个话题暂时就到此为止了……最少不会再当着西行寺幽的面前聊起,哪怕八云紫这么多年后似乎变得柔软了起来,但是苏尔仍旧不认为她的性格在这么多年后会变成那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重视的人出事的性格。
很明显,如果继续放着不管,那么西行寺幽就会出事,所以八云紫才会表现得这么急切。
苏尔一行人是以八云紫朋友的身份做客西行寺家的,那些侍奉的仆从们做好了饭菜又送来了美酒,唯一让苏尔有点在意的便是这些仆从不管怎么说也不肯直接把饭菜送进来,只会放在这处内院的门口便躬身告退。
按照八云紫的说法,西行寺幽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到了这般年纪,她知道与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有着其他的人类生活,也知道自己每天所食用的饭菜都是院子里人制作并送了过来的,但是她除了家族里那些返回的法师以外确实没有见过更多的人类。
与她每日相伴,能够填补她寂寞与空虚的仅仅只有房间里的各种书籍和不时出现在樱花树下的小动物们……近些年才多出了个八云紫。
“不会很无聊吗?”,看在与自己有着差不多发色的份上,吉普莉尔开始支起了招,“人类的生命都是很短暂的吧?何必管那么多呢?你自己也很想出去玩吧?”
吉普莉尔无法想象自己整天被关在一个地方不能外出的情景,光是想象一下都知道是噩梦。
但无论她再怎么说,西行寺幽却依旧只是在感谢后笑而不语着,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身体力量并不强大,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瘦弱,所谓的为了欢庆朋友到来而举办的酒宴开始后没喝几杯西行寺幽就已经在八云紫的有意灌酒下醉倒在了桌旁,嘴里还在喃喃着八云紫的名字。
“现在可以说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欣可敲了敲桌面问道。
不过可别误会了,尼尔巴连大人在意的自然不是这么一个人类少女的性命,而是这件事情会不会和那扇开启的时空之门有关,要知道根据她这几天的观察,那片海市蜃楼般彼此覆盖重叠着的连接着过去与现在的云雾式门扉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缩小,反而更加扩大了起来。
如果这种扩大的趋势不会衰减,那么恐怕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从日暮神社的后山直接扩张到城市的其他地方,不少人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自己的窗外已经变成了原始森林——要知道日暮神社可是直接修建在城市里的。
到了那个时候,会有多少人落入古代,又会有多少妖怪潜入现代社会都是一个未知数。
苏尔不想看到好好的现代社会落入混乱的样子,也不想考验一下人类的黑暗面,在这个世界里,人类的怨念与野心,甚至是死后的尸体和灵魂可都是有可能化作妖怪的。
“……该从哪里说起好呢?”,端起酒杯狂饮着,八云紫的目光也跟着飘忽了起来,“就先说一说当初建立这一切的西行寺法师好了。”
“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对于人类来说,他是一个从妖怪的手里保护下了众多人类的英雄”,八云紫回忆着那个几百年前甚至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与她对峙的身影,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比起当年那种妖怪仍旧可以横行在地面上的世态来说,现在这种放眼过去能够看到的人类村落数量远远大于能够看到的妖怪数量的情况是难以想象的。”
“想必你们也没有兴趣听这些妖怪和人类不断争夺主导权的历史,我就直接说出我在幽这里调查到的事情吧”,垂下眼帘,八云紫没有去看其余几人的反应变接着说道:“当初的西行寺法师找到了苇原中国的碎片与这颗星球之间连接在了一起的地脉,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随后又在地脉的节点上种下了这棵樱花树,又以他全身的灵力不断的灌入这棵树中,直到自己身死也不曾停止。”
“从那时起这就成了历代西行寺家家主的宿命,当他们感到身体已经逼近极限的时候,他们就会回到这里,效仿先祖的行为将全身的灵力灌入樱花树中……也正因为如此,那些灵力又顺着这棵树流淌进了地脉之中,如同在两杯混合在一起却颜色不同的豆子里不断加入其中一种豆子,到了最后一眼看去就几乎全是后一种豆子了一般。”
“也就是说在这片土地上妖怪们就会受到压制?”,欣可了然的点了点头。
“没错,风调雨顺气候适宜只不过是最基本的变化,更重要的是从那时起,这片土地上就多出了很多天生便灵力高强的人类,当他们成年后又会加入到压制妖怪的这一行为中去”,八云紫叹了口气,“但是这么好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没有代价呢?”
“灵力就是灵力,说到底就是一种异质的力量,而树木的生长需要阳光,需要水分,需要肥料,但除非它们化作精怪,否则根本不需要灵力这种东西,扎根在地脉上的它更像是西行寺家钉入地脉的管道,那些流入它体内的灵力则是会导致它树心结晶枯死的毒药”,八云紫面无表情的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做些其他的措施,这棵树又怎么可能会成长到这种高度呢?”
苏尔几人的目光随着八云紫的话语而落在了已经喝醉又倒在地上的西行寺幽身上。
第五十四章 舍己为人
“……你是说?”
“西行寺家每一代家主会在临死前将自己的全部灵力灌入树中,但这说到底只不过是在效仿先祖的行为罢了,并不是一种明文的家规,历史上他们也确实有几任家主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做出这种行为。”
“哪怕他们不这么做也不会有什么惩罚或是谴责,最多只是被一些族人私下里抨击两句而已,然而在这个家族里却也有着哪怕延续了几百年也不曾出现过一次失误或是拖延的规矩。”
八云紫面无表情的讲述着这一切,但苏尔却看到这个女妖怪不知不觉间已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这棵樱花树理论上来说早就应该死在了几百年前,而它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也只是因为西行寺家为它延续了寿命……想必你们也已经猜到了吧?幽她就是那个祭品”,八云紫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
“从几百年前种下这棵树开始,西行寺家就以秘法将自己家族里的一个人的生命与这棵树捆绑在了一起,不,或许应该比作将那个人的生命当成了这棵树活下去的土壤,这才是这棵树能够活到几百年后的现在的原因。”
“当前一个人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后就会有第二个人替补上去吗?也就是说它的寿命其实早就已经走到了尽头,现在所使用的就是这个西行寺幽的寿命?”,欣可了然的点了点头。
“没错,每一次填补上去的都是西行寺家当时灵力最为纯净也最为强大的人,也只有这种天才才能满足这棵树长时间的抽取,反而只有灵力次之的人才只能屈尊于家主之位”,八云紫嘲讽的说道:“这样说下去就连我都觉得幽她实在是地位太高超了啊,谁让她的灵力已经高过了其余所有人呢?”
“……你觉得有关系吗?”,苏尔偏过头看向了欣可,他所问的当然是西行寺家的这些行为是否和那扇时空之门有关。
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八云紫,但是这个账其实一算就很清楚了。
西行寺家以每代出一人的策略,几百年下来哪怕往多了算也不过百人,但换来的却是这一整片地区风调雨顺没有自然灾害,要知道在古代就连打仗都不会死太多的人,但是饥荒以及瘟疫却会造成万里无人的情况。
人变得多了,拥有灵力的人也跟着变得多了,这些拥有灵力的人又从那些横行的妖怪们手中夺得了更多的土地与生存的权利,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位西行寺法师当初所做的事情堪称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而西行寺家也始终不曾堕过自己先祖的誓言,直到今天也依旧活跃在抗击妖怪保护人类的第一线,完全对得起这片土地之前苏尔在探查时发现的人们对他们的崇拜与爱戴。
苏尔还见到了不少人发自真心给西行寺家的人专门立的小寺庙,连在自己家中也有着供奉,所谓万家生佛正是如此。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没有灵力的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普通人类,那么西行寺家所做的这一切则让他拥有了在田里种地也不用担心被妖怪吃掉的底气,无疑是值得称颂与感激的事情。
苏尔相信八云紫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个女妖怪想要的东西也很明显——她只是想让她认识的西行寺幽活着而已。
在明晰了这一点后,苏尔有些不太想管这件事了。
如果毁掉了这种局势后,若是出现了旱灾蝗灾亦或是妖魔横行他又该怎么办呢?如果那个时候走在路上他看到这个时代的人们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便死去,又或是易子相食的场面……他能忍心吗?
所以,还是早点消除掉那扇时空之门吧。
让过去的归过去,现代的归现代。
“不知道,我需要先按照这个思路检查一下这棵树底层的术式以及地脉的流向,毕竟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会是个有趣的课题呢~”,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同样也不在意这点事情,欣可轻松的笑了笑。
这副态度让八云紫的眉毛皱的更紧了一些,虽然她并不知道苏尔几人在说些什么。
但苏尔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这种事情你们妖怪没有搞破坏?不应该吧”,苏尔有些不理解,他只是挑了点可以用来缓解气氛的话题。
以八云紫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对于西行寺幽的重视,这个女妖怪不去搞点破坏或是打破这种局面是完全不可能的,哪怕西行寺幽自己都对自己的命运没有什么意见也不会改变这个妖怪的想法。
八云紫没有强行带着西行寺幽离开可能是因为西行寺家的这个少女生命已经由术式和樱花树连接在了一起,强行带走可能只会造成人树双亡的局面,但是其他方法呢?
或者说时空之门的出现,过去正在向着未来卷曲正是因为八云紫做出的尝试?
“……人类总是会冒出一些惊才艳艳而又胆大惊人的家伙……还是那个铸就了这一切的西行寺法师”,不知道苏尔的心中所想,八云紫只是苦笑着叹了口气,“在种下这颗树的时候他就预想到了肯定会有妖怪来破坏,所以他直接以这颗树所在的位置为阳点,又在与他相对的位置,也就是阴点的位置种下了另一棵树。”
“以这两点为主,西行寺法师布下了一个倚靠着地脉的阵法,几百年来不是没有妖怪想要破坏这种局势,但是再强大的妖怪在面对这种以地脉之力守护着自己的阵法时都只能选择无奈放弃……想请苏尔大人您出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八云紫是亲眼见识过苏尔借天地之力翻天覆地的,如果说要在她认识的所有存在里找到那么一个可以更改天地大势的存在,那么也只能是这个男人了。
“实在不行的话……哪怕只让幽她一人摆脱这种命运都好。”
八云紫祈求着,她只想让自己身边喝醉了酒,如今正迷迷糊糊的抱上了她的胳膊的少女活下去。
但是苏尔却注意到了她话语中隐藏的另一个点。
另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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