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就不可以吗 第170章

找不到八云紫这个从远古至今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大图书馆来获取信息让苏尔有些遗憾，就连这些隐居在人类城市里的妖怪都藏的这么好，要是想要找到就连这些妖怪都找不到的八云紫似乎有些更难了点。

传说故事可以慢慢大厅寻找，比起这些来说，更让苏尔在意的反而是奴良滑瓢已经两次提起的他曾经与八云紫还有什么听你都没听过的犬大将做下的大事，而他也就这么问了。

“妖怪大战”，奴良滑瓢坦然相告道：“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与月亮上的神明还有月面人大战，听说很惨烈的样子，我当时跑得比较快所以没参加——也幸好没参加。”

苏尔：“……”

这个似乎并不简单的老妖怪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跑路的事实，完全没有顾及面子这种东西。

月亮上的神明？月面人？

苏尔忍不住抬起头注视着夜晚的天空中那轮皎洁的圆月，那并非是它自身散发出来的光芒，而是反射的太阳的光芒，最开始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只是单纯的冲出的大气层确认了月球的形状，但并没有真的到月球上面去，那上面原来隐藏着什么吗？

之后再上去看看好了。

“看样子您似乎也不记得了呢……嘛，倒也正常，沉睡过久总是会有些这样那样的问题”，将苏尔的沉默错认为了是在回忆，奴良滑瓢又将酒倒满说道：“您喜欢现在这个时代吗？或者说人类所创造的这些东西？不如这段时间就住在我这里如何，我家还蛮大的，足够您慢慢感受这个几百年后的世界。”

奴良滑瓢指了指远处那些即使在黑夜里也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它们所发出的光亮即使越过这宅院的墙头也能抵达不少，与这座古色古香的庭院不同，那是现代化的气息，不夜城。

“不必了，我有住所”，苏尔简单的拒绝了奴良滑瓢的好意，“况且你的孙子恐怕已经认出我了，我现在正在一家麦丹劳店里打过工，下午也恰好碰到过他。”

奴良滑瓢：“……”

这次是真的震惊到了目瞪口呆的程度，以至于他一直捏在指尖的酒杯都跌落了下来，不过下一秒还是被捞住了。

“这，这还真是……令人震惊啊？”，下意识的抿了一口，比起苏尔不讨厌这个人类的时代来说，这位大妖怪竟然在亲自打工才是让奴良滑瓢更为震惊的事情。

“还是多说说你们的事情吧”，不想在自己打工的事情上多纠缠，苏尔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现在活跃在人类城市里的妖怪都是你们这个样子吗？”

“不像妖怪了对吗？”，奴良滑瓢伸出了自己的手摊开在了两人的面前苦笑着，“并非是习性或是谈吐，而是本质上就已经与几百年前的妖怪不同了起来。”

随着他的话语，一股黑色的妖气开始顺着他的手臂蔓延而生，如云雾般的烟气微微散发着青色的光芒，彼此聚拢间竟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但却看不清具体的形状。

“这就是滑头鬼的妖气，如梦似幻，镜花水月，对于所有没有躲进隐世，存活于现代人类城市里的妖怪们来说……我们本质上已经与过去的妖怪是两个种族了……”

当奴良滑瓢的声音落到最低处时，他的妖气已然如一件衣服一般披在了他的肩侧与后背，恍若薄纱，有着变换不明的意象。

“这种力量叫做畏”，奴良滑瓢凝神说道：“畏惧，敬畏，以这种情绪为引，让与自己为敌的妖怪内心动摇，亦或是感到畏惧，那时便可以势如破竹的击破对方的妖气。”

“与几百年前的妖怪们仅凭着自身的力量就可以移山倒海不同，这几百年来所有残留在外界的妖怪们都在逐渐的衰弱着，更有许多艰难出生的妖怪连基本的身体都无法具现出来，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倒也算是我们在这种困难的环境下为了变强还有保护自己而进化出的能力了。”

“每个妖怪的畏所具有的能力都不同，甚至会随着性格与情绪而变化”，奴良滑瓢咧嘴一笑，“最重要的是畏是可以叠加的——而这也为我们这些苟延残喘下来的家伙在人类中那些阴阳师以及近些年兴起的什么怪异专家手中活下来提供了力量。”

“正因为如此，那些可以得到其他妖怪的信赖而分享他们的畏，带领着他们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妖怪则会被称之为妖怪之主，是为——百鬼夜行。”

“奴良组正是这样的存在”，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奴良滑瓢苍老而不失锐利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继续说道：“而率领着奴良组的正是在下——魑魅魍魉之主。”

在这一刻，这位苍老的妖怪似乎重新焕发了过去的活力，苏尔确实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妖怪之主的气势，不过这种感觉却在下一秒因为他的举动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这都是您这样的大妖怪不再出没于世界上后的事情了，我也早已退位养老”，一瞬间又突然变回了刚才那副糟老头子的模样，奴良滑瓢随意的耸了耸肩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们会在同一时间选择隐世不出，但世间的乱象总是需要平定的。”

这老头算是在为自己自称为魑魅魍魉之主的事情而开脱着，真实性也有待考究，能够看出他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不过苏尔也并不在乎这点虚名。

他大约有些明白了，这些生活在人类社会里的妖怪们确实在漫长的时间里无声无息的改变了自己的本质，将这种变化是进化还是退化先放在一旁，最起码这确实帮助他们生存了下来。

第一百零八章 大自然的馈赠

将畏理解为超能力，每个妖怪所具有的超能力也都不同，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像超级英雄电影里一样，将自己的力量分给自己信赖的妖怪，让两个人的力量彼此叠加起来，这样就很好理解了。

“人类那边……我是说人类的力量在这么多年后没有衰弱吗？”，注意到了奴良滑瓢话语中的那两个名词，苏尔好奇的问道。

阴阳师还好理解，怪异专家又是什么？

“当然有衰弱，但是那些阴阳师们可以以灵力召唤出他们的先祖作为打手，还真是不孝的行为啊？哈哈，总之这就是我们妖怪比不了的地方了”，奴良滑瓢挠了挠头说道：“据我所知京都那边的花开院家就是这样，至于怪异专家……嗯，我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啊？”

“那些家伙们出现也不过是几十年的事情，我也只是在其他妖怪那里串门的时候有所风闻而已”，奴良滑瓢看上去似乎自己也困扰着，“他们行事怪异目的不定，就连驱除妖怪所用的手段也更接近于仪式，但是那些仪式……就好像在打闹一样，然而却又有着足够的效果，着实看不明白。”

“如果您感兴趣的话之后可以去找找看……或者不找也可以，他们会自己找过来”，不再纠结这点问题，奴良滑瓢相当光棍的说道：“反正以您的能力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我必须提醒一下，那些怪异专家的手段往往都非常的诡异，每个人似乎也都有着各自的禁忌，总之还挺麻烦的。”

“嗯，我会小心的”，点了点头，苏尔想想又继续说道：“今天多谢了。”

“哪里的话，现在这个世界里妖怪们不互相帮助可活不下去啊”，奴良滑瓢又发出了老年人特有的感慨，随即为苏尔添满了酒杯，注视着面前的两杯酒几秒后突然抬起了头，“要和我喝交杯酒吗？”

苏尔：“？”

你想干什么？

“不，算了，我开玩笑的”，赶在欣可冒出半个头前，奴良滑瓢又哈哈大笑着自己喝光了面前的酒，“果然这种话不说一次还是不甘心啊，哈哈哈哈哈。”

看着面前这个老妖怪他突然发神经似的反应，苏尔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什么突发恶疾。

这个逼说的交杯酒……它正经吗？

看奴良滑瓢现在这种为老不尊的模样，他年轻的时候会是什么恶劣性格苏尔都大概能猜到点……自己真的在过去放过了他？

不会是看在现在的情面上吧？

“我明白了”，理解的点了点头，苏尔认真说道：“就冲今天的事情，放心吧，未来我一定会留手的。”

奴良滑瓢：“？”

几杯小酒，奴良滑瓢之前吩咐下去的下酒菜也被后厨送了过来，如果苏尔没有猜错的话，眼下这个端着盘子将菜品端过来的人类女性就是奴良滑瓢的儿媳，同样也是那个只有四分之一妖怪血统的奴良陆生的母亲。

正是苏尔与欣可一路走来时所看到那位被妖怪们簇拥着的人类女性。

无论谈吐还是举止都是很温柔的样子，恐怕那些妖怪能够认可一个人类当自己的主母也是因为这份温柔。

奴良家的家事苏尔并不关心，但不得不提在这个现代社会能够看到这么一群非人的妖怪整天打打闹闹竟让他也感到了几分安心，这些非人类的存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仅仅因为那种不平淡的感觉。

苏尔成了奴良家的常客——因为这些妖怪虽然大部分张的磕碜了点，但确实都是一些很有活力的家伙，本性也并不坏，虽然也有被称为牛鬼的妖怪看上去一脸公司老总的严肃模样，不过在苏尔与他攀谈的时候也意外的健谈。

上班只是为了乐趣，没有高额房贷紧逼，同样也没有什么要命的东西追在身后逼迫着一步也不能停下来，苏尔就这么安静的生活了下来。

他和欣可已然成了电影院的常客，大型电影院，私人电影院，从爱情片到恐怖片，从文艺片到商业片，他和欣可几乎维持在一种一天一部甚至几部的速度在观看着。

哪怕在上个世界最为艰难的时候确实承诺了要一起看电影的约定，但就连苏尔自己都不禁怀疑起了看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些，不过欣可倒是仍旧乐在其中的样子，最近更是发展出了写影评批判那些垃圾电影的爱好。

其言辞之犀利程度能让小儿夜啼。

“一个汉堡。”

“好的，只要一个汉堡吗？要不要试试我们新——啊，又来了啊，羽川”，已经行云流水的话语差点刹不住车，苏尔营业性的笑容与营业性的声音都不禁骤然低了下来。

“喂喂，虽然是你的朋友，但是这种态度被店长看到的话又会挨骂的啊？”，将旁边的事情收于眼底，真奥贞夫斜着眼小声哔哔着。

“多谢了，真奥先生”，一边善意的笑着，羽川翼又看向了苏尔说道：“一个汉堡。”

“……你还是学生没错吧？我记得你还要打工来着，这样花钱吃垃圾食品真的没问题吗？”，苏尔有些无语的小声……哔哔着。

“苏尔？！你都在对顾客说什么？！！”

不等羽川翼回话，柜台另一侧走廊的尽头店长办公室的大门便被一把拉了开来，木崎真弓直接探出头以凶狠的眼神威胁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苏尔愈发无语了，这确实是个普通人类吧？怎么跟长了顺风耳一样，还是说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噗，这家店总是这样呢”，一边掩着嘴轻笑着，羽川翼向木崎真弓招了招手说道：“没事的，木崎姐姐。”

“啊，是小羽川啊，欢迎光临，还有……别听苏尔瞎说”，凶狠的表情终于收敛了些，木崎真弓笑着与羽川翼打了个招呼后又瞪了苏尔一眼便关上了房门。

滴滴滴。

“女生不是都不喜欢吃这种高热量的食物吗？而且总吃汉堡的话经济会跟不上的吧？”，实在拗不过羽川翼，苏尔只能叹着气按照顾客的需求下了单。

“嗯，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到需要减肥的地步吧？”，没有在意苏尔的反应，羽川翼只是笑着说道：“至于经济的问题似乎也不需要担心呢，毕竟之前似乎好运的得到了大自然的馈赠……”

第一百零九章 吸血鬼传闻

着重在大自然的馈赠这几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羽川翼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尔。

在前往城市图书馆的路上被陌生人拦住问话——带陌生人一起去了图书馆——被请吃饭，顺便在吃饭的时候也请教了许多细节问题——回家后发现自己的包里出现了比拳头还要大的金块。

轻而易举的就将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要做到这种程度对于羽川翼来说并不困难，自然，她也猜到了是谁在她悄无所知时将金块塞到了包里。

有点神奇，但也不是特别神奇。

不过虽然后来苏尔在打工赚钱买到手机后因为要请教一些事情而再次电话联系了羽川翼，同样也应羽川翼的强烈要求而透露了自己目前的打工地点，但是在羽川翼背着包上门时苏尔却否认了金块的事情。

就是那种目露茫然之色，张口就啊？呃？嗯？，一脸阿巴阿巴的反应，让羽川翼不由得好笑了起来。

既然这个男人故意选择了什么都不知道，那羽川翼也就没有选择强行做点什么，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不定时过来买一个汉堡，照顾照顾苏尔业绩的习惯。

“给，你的汉堡”，将托盘放在了羽川翼的面前，苏尔直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这杯水算是我请你的，就不要喝可乐了，对骨头不好。”

“嗯，谢谢”，礼貌的道谢着，羽川翼慢条斯理的打开了汉堡的封纸，轻嗅了一下后咬了上去，小口咀嚼着，“就这么坐在这里不去工作的话会被木崎姐姐骂的吧？”

“没事，现在这个时间客流量并不算多，那边也有真奥在看着”，苏尔耸了耸肩，“倒是你，以这种频率吃汉堡的话完全是在高强度的积累热量啊……这样下去说不准哪天就要叫你羽胖翼了。”

羽川翼咀嚼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不过苏尔也没有改口的意思，倒不如说这样直接说出对女生来说简直是在犯罪一样的话是他故意的。

虽然没有直接打听过，但是据苏尔所观察到的羽川翼的家庭状况并不怎么好的样子，明明是个学生却经常在打工，哪怕是在周末这种日子也是身穿着学校制服，抛开那种爱学校爱的发狂的可能来说，更大的可能却是没有多余的资金买衣服。

这种情况下就好好的把钱存在来啊……还跑这里吃汉堡。

苏尔叹了口气。

“有道理呢”，即使被恶搞的叫成了羽胖翼，但羽川翼却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她只是以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点了点头，“看来我是得注意一下了……话说回来，苏尔你知道那个传闻吗？”

【啊，看吧，果然还是会在意……你欠我一次~】

看到了羽川翼开始转移话题，欣可啪的一声在苏尔心底打了个响指——这两个无聊的家伙之前甚至提前对羽川翼可能会出现的反应打了赌。

苏尔认为羽川翼这个好性格的女孩会完全没有任何影响，而欣可则认为就算不会当面骂人，羽川翼也会转移话题——她赢了。

毕竟是雌性。

——欣可。

‘好好好，我欠你一次……说的好像你的要求哪次我没有满足一样……’，苏尔在心底嘀嘀咕咕着。

【我想要几只妖怪拆开研究一下的要求你没有满足】

欣可，直接打脸。

‘……之后我去外地帮你抓几只吧，别整天盯着奴良家那些安分守己的小妖怪了，欺负那些无害的家伙未免也太丢脸了吧？’

回想起之前几次在奴良宅里欣可不断鼓动着他做点大事的话语还有她那快要无处安放的好奇心，苏尔忍不住隐晦的翻了个白眼。

【呵~】

“传闻？”，装作没有听到欣可的冷笑，苏尔转而追问起了羽川翼，“又是那些都市传说吗？”

不知道因为与苏尔相识时的那些事都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东西，两个人每次交谈时，由苏尔所发起的话题大多是与各项在日本生活时要注意的小礼节与民俗习惯有关，而羽川翼所发起的却大多与都市传说以及各种神秘事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