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可乐吗
“嗯？”
“我想……和你一起吃顿午饭。”
卡莎侧过头去，目光有些游离，双颊上也泛起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绯红。
最终，她把视线停留在了牧白身后的那栋房子上。
她知道，里面住着很多位少女。她知道，牧白这几天都在和她们同吃同住、有说有笑。
而她这几天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房子有些冷清，饭菜也不那么可口。
她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她不曾见过光明的话。
而牧白就是那缕射入她孤独生活中的晨曦。
“当然，如果你有正事要忙的话……我们下次再约也是可以的，不必勉强。”
这位外冷内热的少女已经有些“意识混乱”了——她明明知道牧白正准备去复制其他天选者的技能——她刚才甚至已经亲口说出来了。
“没关系的，我现在很有空。”牧白默默收起了之前召唤出来的那道通往符文密室的传送门，然后又一挥手召唤出了另一道通往班德尔城郊区的传送门。
“那我们走吧，今天我下厨，绝对让你吃顿好的！”
“嗯！”卡莎脸上顿时有了一抹喜悦的微笑。
可紧接着，她又望着牧白身前的传送门摇了摇头。
“怎么了？”牧白问道。
“我不想用传送门过去。”卡莎回答，“能慢慢走回去吗？我想和你散散步……可以吗？”
“当然。”牧白再一挥手，身前的传送门瞬间消失。
两人沿着林间小道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卡莎每往前走一步都会往牧白那边靠一点。
直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不足五公分。
“牧白，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女孩突然开口，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悦。
“嗯？什么事？”牧白愣了一下。
“你真的记不起来？”
“呃……大概……”
“完全记不起来？”
“似乎……是这么回事……”
看着心上人局促不安的模样，卡莎忍不住掩嘴轻笑——这个玩笑似乎有些过了，但牧白绞尽脑汁认真思索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
“牧白。”
“等等……我可能马上就要想到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别想啦，我和你开玩笑的。”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哎？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只是个玩笑。”卡莎好看的眼眸弯成了一道月牙，“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嗯……可我也的确没想到自己忘了什么事情……”牧白愧疚地挠了挠头——小事也是事，忘了也太不应该了。
“噗……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对我认真的样子。”
卡莎又笑了起来，笑得很甜美。
她伸出右手，然后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你只是忘了牵我的手，笨蛋。”
第三十八章 卡莎小姐的白玲兰
班德尔城郊区一如既往的冷清。
没有行人，没有房屋，甚至连一只活着的虫子都很难看见。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还有一丝硝烟的味道——那是从战场前线飘过来。
虚空生物的血腥味顺着微风一路飘到这里，融入了山川河流之间、藏进了岩石溪水之内。
这里的环境很糟糕，但卡莎早已习惯。
安静是她唯一的追求。环境则不那么重要——反正这里总比她曾经生活的地方要好。
生活在虚空世界里的那段时间才叫苦。
这里不愁吃不愁喝，也很安全，完全不用担心那些随时可能袭来的虚空生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她最爱的人可以陪伴在她左右。
微风在耳边划过，温暖的太阳始终悬于天边，爱人炽热的鼻息清晰可闻……若生活如此，再危险的末日也值得大步向前。
并肩度过的每一个难关，都将成为记忆中最美丽的结晶。
“牧白。”
“嗯？”
“今天天气真好。”
卡莎微微一笑，在进门前稍微释放了一缕微弱的魔力。
卧室窗户正对着的那棵树上，忽然多出了几行用魔力刻下的字迹：
【愿我见到你的每一天皆是如此。
这和煦的微风一如我喜悦的心情，这温暖的阳光恰如我炽热的情感。
纵使乌云密布，我亦与你撑伞。】
饭菜做好了，两荤一素、三菜一汤。菜很普通，做法也家常，总的来说这顿饭平平无奇。
其实牧白来的时候买了很多食材，准备做一顿大餐来给卡莎尝尝，可后者却坚持要吃炖肉、带鱼和小青菜。
牧白不知道对方为何要坚持吃这三个菜，但也没有多问——卡莎想吃什么他便做什么。
“好香。”女孩还没品尝就先开始夸了起来，“你的厨艺真好，已经是专业厨师水准了。”
“那不至于，我只是以前做饭做的比较多，稍微熟练些罢了。”牧白笑了笑，然后将一块炖肉夹到对方碗里。
后者也不客气，很自然地吃了起来——反正直接接吻都有过了，还介意什么间接接吻呢？
“好吃。”卡莎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稍微顿了一下后，她又补充道：“就和你给我做的第一顿饭一样好吃。”
“第一顿饭……？”牧白愣了一下，旋即回想起了曾经的事情。
那时他初来乍到，身上也没什么钱，请对方吃的第一顿饭似乎就是……
和这顿饭一模一样。
也是炖肉、带鱼和小青菜。
那时觉得贵得离谱的食材，现在已经可以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了。
原来这丫头坚持要吃这三样菜是因为怀念么……嗯，确实挺让人怀念的。
“实话说，我不是一个恋旧的人。”卡莎又道，“但不知为何，我和你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无论如何重温我都不会感觉腻。”
“我也一样。”牧白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头。
就和曾经一样。
唯独有一点不同——这次女孩没有躲闪。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觉得你好奇怪。”
卡莎放下碗筷、双手托腮，然后眼含笑意地、很认真地盯着对方看。
“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喊我什么吗？卡莎小姐，你喊我卡莎小姐。你居然称呼一个所有人都觉得可怕的怪物为小姐。”
“因为我不觉得你是什么怪物，相反，我认为你是一个很勇敢的女孩。”牧白继续抚摸着对方的紫色秀发，“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亦然。”
“……”卡莎俏脸微红，一时间竟害羞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她还是不习惯被人称赞。
多年来的流言蜚语让她对自己的外表充满自卑，她也从不觉得自己的容貌有多好看——无论是第二层皮肤还是隐藏于第二层皮肤之下的真容。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贫嘴……”
“我只是像以前一样诚实。”牧白笑了笑，然后重复了一遍他曾经说过的话：
“请你相信自己，也相信我，你是如此美丽，卡莎小姐。”
卡莎低着头、抿了抿唇，沉默半天后才用略显撒娇的语气挤出一个字：
“……哼。”
一顿简单的午饭过后，太阳已经开始向西偏移了。
而牧白也差不多该走了——他得抓紧时间去复制天选者们的技能，以此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打下必胜的基础。
卡莎将他送到门口，强装淡然的表情里透露着一丝深深的不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但是天下无不散筵席，无论她再怎么不舍牧白也是要离开的。
“是时候该说再见了。”牧白轻声道。
“嗯……”卡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语气，好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失态。“那……那我们下次见……”
“好，下次见。”
“等等……”
“嗯？还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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