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钱婆婆啦
过了明天还得去找一趟张紫秋,看她能不能提供点有价值的线索。厉姜晨这小子必须得抓紧时间扳倒,实在不行可以考虑先利用张紫秋制造隔阂,让张冥远跟厉姜晨两人离心?
这样他就孤立无援任由宰割了!
自己现在急需一个帮手,一个能像张冥远那样文武全才的心腹……
厉东辰坐在马车上胡思乱想,压根就没注意马车顺着城东往不远处的山上去了,那里远远地就能看到一片灯火辉煌,在这个平民百姓只点的起油灯的特殊年代,红烛飘摇营造出岁月静好的雅致。
“啊呜~”绒团子趴在大门顶上打了个奶凶奶凶的呵欠,揉揉蓬松的眼望向远方无聊的都快睡着了,“宿主大大怎么还不来呀,主系统都发布任务了,女主家的重头戏也该上演了吧?”
琴雅山庄。
女主阮湘琴穿着身质地上好的睡衣卸了精致妆容未施粉黛,正坐在奢华的梳妆镜前把发髻挽成睡觉时的简单样式。
她看着自己娇俏容颜映在镜子里,眼前却不由自主浮现出难以忘记的一幕——文质彬彬谈吐文雅的东辰与自己在河边嬉戏,谈理想谈人生畅想美好未来,他是那么英俊潇洒又意气风发。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是哪家的公子,但以其不俗的谈吐、能够远渡重洋留学的资金实力,以及谈及金钱观念时的淡雅,足以推断出东辰的出身非富即贵。
那样一个又高又帅的富家贵公子,与自己相遇相知。如此迤逦缱绻的浪漫爱情故事在东辰出现之前,只存在于父亲教自己和妹妹们唱的小曲儿里。
“东辰……”阮湘琴捧着脸双眸出神望着镜子,里面却是对方面带笑容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英俊容颜。
她嘴角带着甜甜笑意伸手想去触摸,然而指尖接触到冰冷的镜面瞬间被带回到现实。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一段美好回忆和朦胧爱意,不知经此一别你我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阮湘琴深深叹了口气,心事重重摆弄着木梳。
琴雅山庄表面上还能维持奢华生活,实际上家里已经没有什么钱了。
自从前几年母亲去世后,家道中落父亲只能辞退了所有佣人。
父亲是很有品位很有才华的琴师,但他在母亲病逝后就发誓不在弹琴。
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己,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她能够理解父亲母亲之间最纯正真挚的爱情,也支持父亲的决定。
从那以后,父亲春天带着自己在花谷追忆流年回忆他与母亲相遇相知;
夏天于河畔放花灯为母亲祈福;
秋天登山望雁欲向天上的母亲传递思念之情;
冬天带着弟弟妹妹们在雪庐下棋,追忆他和母亲之间最美好的爱情……
阮湘琴望着窗外红烛摇曳,脑海中许久都散不开东辰的身影,她不由心生苦涩。
倘若琴雅山庄还有当年母亲带来的巨额金银珠宝为底蕴,自己也就有资格进入上层圈子,或许还能再见到东辰一面。
然而家道中落只能努力维持安稳度日,自己所愿所想又如何才能实现?
东辰一介贵公子,能冲破世俗枷锁迎娶一个家道中落的小姐进门吗?
“阿嚏!”
马车中的厉东辰打了个喷嚏,神色萎靡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背上伤口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杨军医给打的针剂药效过了,之前的钝疼夹带着针扎般的刺痛让人如坐针毡;右脚鞋子已经湿透了,踩在大杂院不知道什么水坑里弄得臭烘烘冰凉黏腻很不舒服。
再加上琢磨清楚厉姜晨的真实用意后,他此时遭受打击身心俱疲。
“大少爷,我得跟你好好讲讲阮家的琴雅山庄。”大掌柜毕竟有了年纪经历丰富,对于面前棘手的情况能很快调整好策略,尽量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因此即便是对厉东辰不看好,还是想手把手教一教带一带。
“琴雅山庄是个叫阮帆南的琴师所建,听闻他当年靠着一手绝艳琴技和风流倜傥相貌,硬是与京中一位书香世家的千金小姐私定终生为爱私奔,并由宁姓千金携带巨额嫁妆跟随他来到钰城落脚,买下城东外三里的玉琴山建起琴雅山庄。
早些年阮家在钰城也算是大户人家,生活奢靡佣人无数,他们夫妇俩锦瑟和鸣天天弹琴唱曲儿不事生产。
前几年那位携带嫁妆来此供养丈夫又为他生下三女一男的千金小姐病逝,巨额嫁妆也坐吃山空变卖花销的差不多了,阮帆南却依旧端着大爷的款儿不工作不养家。
没钱了就跑到咱们家钱庄拿着地产、房产一块块一间间抵押变卖,直至将整片山庄房产、地产全部抵给了钱庄。
饶是如此,大少爷你瞧那边灯火通明的就是琴雅山庄,明明全都是借高利贷换来的钱却还是这样挥霍。我冷眼瞧着,光是他们父子五人生活的整片山庄却都亮着蜡烛,一晚上就要烧掉平常人家几个月的照明费用。
他们欠下咱们钱庄五百二十六块大洋,已经过期一年有余。
先前看在多年前与阮帆南有些交情的份儿上,已经委婉催促过,但至今连一毫钱的本金都没有归还,今日务必要将这笔大款子收回来。
连本带息六百五十块大洋,这对于帅府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厉东辰听的认真,不由冷笑道:“他这个名字倒是名副其实,可不就是个软饭男嘛!
这种人我在外求学时见得多了,仗凭着自己的小白脸勾搭千金小姐。等对方上钩以后卷了钱款带了人就跑,一分钱不用花白得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连带着还大赚一笔。
可怜那些养尊处优被保护太好的千金小姐们,心心念念什么情啊爱啊的,最后还不是给人花言巧语算计了?
阮帆南的老婆还算幸运的,生了那么多孩子病死也没吃太多苦。
但凡阮帆南再狠一些,等她生病以后立马找个更年轻漂亮的小妾回来,再生个一儿半女的鸠占鹊巢,那位千金小姐岂不是更惨?”
说罢他整理好搭在盘膝而坐腿上的长衫,沉声道:“多谢大掌柜提点,这次收账我吸取教训绝不听他们花言巧语再上当受骗。欠债还钱,尤其是这种不工作赚钱吃老婆本的男人,更是不可能饶恕!
我之前听父帅说这两年世道动荡地产并不值钱,您到时候算算,若是山庄的估价抵不上欠债,那就把阮帆南拉到矿山上去挖煤让他以工抵债!”
“大少爷思虑周全所言极是。”大掌柜闻言用手捋了捋胡须,总算放下些心。
看来大少爷只是还没进入状态,经历过一次收债以后成长迅速,今夜两兄弟联手大约能把琴雅山庄这个大钉子户彻底解决了。
阮帆南……厉东辰撩着帘子看不远处山上灯火通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心说真是玷污了一个好姓!
眼前浮现出水边嬉戏的阮湘琴的娇俏诱人模样,他觉得心中最深处的柔软被触动了。那是心动!那是爱情啊!自己一定要好好在父亲面前表现,只要能度过最初的这几天平稳了局势,自己就派人去找梦中情人。
只有她,那样出水芙蓉般美丽又雅致的人儿配上阮姓才贴切,软软的娇娇的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怜爱。
阮帆南这种玷污了美人好姓的软饭男,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那日偶遇阮湘琴,听其谈吐不俗着装清雅应该也是有几分家底的。只要不是穷的揭不开锅那种家庭,父亲应该不会反对吧?
更何况厉姜晨比自己年纪小又是庶出,他都早早定下婚约了,自己身为嫡长子此时想要娶亲父亲肯定会同意,等把她娶回家……
马车摇摇晃晃,厉东辰似乎已经看到绝代无双的阮湘琴身披凤冠霞帔坐在床边一脸羞怯等着与自己洞房花烛的场景。
幻想到这一幕,他顿时心头一热燃起来——我厉东辰定要扬名立万继承帅府做个最好的大帅,娶贤妻纳美妾在飘摇动荡的特殊年代活出最精彩的样子。
一切都要从今夜成功收回琴雅山庄欠债开始,那可是六百多块大洋啊,定能让父亲刮目相看!
姜晨骑在马上瞄了一眼依旧没有进入更新的剧本眉头微皱。
阮帆南确实让人恶心,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却吃了一辈子软饭,原剧情中临死还得拉个垫背的给没做错什么事的原主拉仇恨。
可他这人就是坑了老婆孩子,况且对方还都是心甘情愿让他坑,反倒觉得他情深义重。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身为外人就没必要多管闲事了。
原剧情中山庄被付之一炬,最小的女儿嚷嚷着要去拿母亲的遗物,明明已经被张冥远带人救下,阮帆南却不顾阻拦疯了一样跑进火场等被人救出来的时候已经火毒攻心气绝身亡。
女主将杀父之仇记在原主头上,发誓与他不共戴天。
虽然逻辑和脑回路都很清奇,但姜晨看完剧本后也能理解几分,谁能指望一个软饭男父亲和恋爱脑母亲教出三观正常的孩子呢?
家没了爹死了,女主就像某些怨天怨地绝不能怨自己的人一样,不去责怪父亲不负责任,又总得找个人来讹上转移仇恨,身为背黑锅的男配原主自然是最佳人选。
姜晨只想完成任务早点清除掉乱七八糟的纠葛好带着军队干革命去,因此早早地就让小白猫过去布置好,确保在收债过程中阮帆南不会跑回来捣乱。
原剧情中唯一受到讨债直接伤害的就是被活活烧死的阮帆南,只要阻止他偷跑回来被烧死,一把火烧掉庄园没了家以后,说不定还能激发起阮帆南的父亲责任,努力工作赚钱为儿女们撑起一片天。
那女主也就没必要沦落风尘去做舞女,就此彻底改变命运了呢。
“但愿一切顺利!”姜晨望着红烛摇曳阔气山庄感叹了一句。
心事重重的张冥远闻言挤出个笑容,“肯定会顺利的,我差人打听过那个阮帆南除了死皮赖脸以外也没什么本事。钱庄那边一直没催债是看在多年前有些交情的份儿上,如今世道艰难必须把债务收回来,他一个读过书的人总得讲道理不是?”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读书人要是不讲理还真能给你玩出花来。吩咐下去待会儿到了山庄咱们的人一个都别上前出头,等着听我吩咐别落下什么把柄。”
“是!”
打着火把浩浩荡荡前进的马队在黑夜中宛如一条蜿蜒火龙很是惹人注意。
不多时,阮湘琴的大妹妹阮湘云就发现不对劲,披上件衣裳从屋里出来垫着脚尖张望,“大姐!大姐你快来看呀,好像有马队上山了!”
绒团子按照宿主的指示提前做了应对,还在屋里对镜自哀自怜的阮湘琴压根就没听见妹妹的叫喊声。
急性子风风火火的阮湘云叫了两声没把大姐唤来,反而惊醒了已经睡下的弟弟妹妹。
小妹今年已经十二岁,年龄最小的小弟也已经八岁,两人穿着睡衣赤脚跑出来站在二姐身边有些不知所措,“二姐,那是什么人呀?”
“晚上出动还这么明目张胆,肯定是厉夜枭!”
阮湘云杏眼一瞪恨恨道:“我早就听闻厉家老二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他会盯上咱们山庄,这下可糟了!爹呢?爹去哪里了?”
年龄最小的阮云飞显然被娇宠过度,在这个动荡特殊时期同龄人都已经能帮助家人谋生的时候,他还抱着拨浪鼓像个三四岁的懵懂孩童般不谙世事。
“我睡觉的时候爹还在床上躺着呢,刚才听见二姐叫喊我起来发现爹不在。”他嘟着胖乎乎的脸憋着嗓子奶声奶气问道:“被厉夜枭盯上会怎么样呢?”
阮湘云把他抱起来不由怔了一下。
她性格活泼好动,平日常在城里到处跑着玩耍听了不少关于厉夜枭的传闻。但那些坐着唠闲话的嬢嬢们只是翻来覆去说他坏,究竟做了哪些坏事却是没听说过。
阮湘云想了想经常翻看父亲书房里各种言情小曲儿里的反派恶人,咬牙切齿道:“哼,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被他盯上肯定是女的被抓去女干淫男的百般羞辱,反正都要遭殃的!”
小妹听了吓得一哆嗦,“二姐,那咱们还是赶紧去找爹回来吧,我害怕!”
“喵呜~”刚支棱起来兴奋等待自家宿主过来做任务的小白猫顿时警惕,“你认真的喵?原剧情里可没这么一出,你们要是去叫人可就麻烦了!”
第十章 不好啦!厉夜枭来啦!
原剧情里,由厉姜晨火烧庄园扛下所有仇恨。
女主阮湘琴去做了舞女以后,厉东辰了解原委生怕美人记恨自己便隐瞒身份去费尽心思捧她。于是钰城百乐门最红头牌舞女和榜一大哥顺理成章坠入爱河,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黏黏腻腻无法自拔。
直到中后期,主角厉东辰斗垮了唯一拥有竞争力的弟弟稳固少帅身份以后,才向阮湘琴坦白。
还美其名曰不想伤害两人之间最真挚的感情,但实在忍受不住良心谴责只能如实相告,让她看在自己真诚爱意份上不要记恨隐瞒之罪。
经过来来去去爱恨缠绵反复纠缠,最终女主想明白害死自己父亲的是厉姜晨与厉东辰无关,这才欢天喜地答应求婚嫁入帅府当起少奶奶,并用尽手段挑拨帮助厉东辰打压兄弟。
“这俩人真是又当又立脑回路又清奇的典范,宿主大大为了改剧本费煞苦心啊!”
绒团子见小妹只是口头上说了说也没真去找人,这才放下心舔舔爪子感叹道:“也不怪剧本组安排的团圆大结局,现实往往是越不要脸、越胡搅蛮缠会找借口给自己开脱的人过的越好。张紫秋跟阮湘云俩人啊,还真的跟男主哪哪都配!”
姜晨计划安排妥当,让绒团子提前准备好拖住女主跟阮帆南。
等过场走完了象征性烧个牛棚之类无关紧要的房屋看能不能踩着线完成任务,如此一来正好让阮帆南躲过一劫;女主阮湘琴也能与厉东辰真情相遇。
没了隐姓埋名的暗中纠缠,后续再帮剧本组修改剧情就容易多了。
“只要你们不去打扰在后山谷河边伤春悲秋的老头儿,我的道具就持续有效,你爹就能顺利活下来,可千万别捣乱哈!”
绒团子有些不放心,毕竟能够不着痕迹阻拦人的道具有限。今天用的这份D级道具效果不错唯一的问题是不能被人打扰,否则就会失效。
它瞧着那个老头儿文文弱弱的样子,原剧情里往火场里冲了一下被烟熏火燎前后不到两分钟被张冥远带人拽出来就嗝屁了,自己要用物理方法敲闷棍很可能一棍子给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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