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袁旭东
“用力!”
“小心,就快要上来了,快拉啊!”
“用力,上来了!”
......
众人合力,袁旭东抱着孙三娘很快便被拉了上去,一上船,赵盼儿便扶住袁旭东关心道:
“你没事吧?”
“没事!”
要不是孙三娘性命垂危,这么好的表现机会,袁旭东肯定要抱着赵盼儿好好讨赏,而见袁旭东没事,赵盼儿急忙接过他抱在怀里的孙三娘,又是拍背,又是扶着肩膀使劲摇晃的,可孙三娘就是醒不过来,看着面色焦急的盼儿,袁旭东无语,这是救人,还是在杀人,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得救的?
“让开,我来!”
从赵盼儿手中接过气若游丝的孙三娘,袁旭东先是清理干净她口鼻里的水草异物,接着便将她平放到甲板上,让围在周围的船夫和乘客离远一点,还指挥赵盼儿给孙三娘做心肺复苏,接着又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袁旭东对着孙三娘的嘴唇吻了下去,根据袁旭东那丰富的落水救人理论知识,凡是落水昏迷不醒者,尤其是美貌的小娘子,人工呼吸总是必不可少的有效措施!
渐渐地,孙三娘有了呼吸,不过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在孙三娘彻底醒过来之前,袁旭东还是坚持做着他的人工呼吸,也不知道姿势是不是正确,毕竟是第一次做,没有过实际经验,袁旭东就是对着孙三娘的嘴巴吹气,周围的男人们是羡慕不已,才发现落水的女子还是一位俏妇人,虽然年纪大点,但是风韵犹存,又身姿婀娜,被江水打湿的粗布衣裳紧贴在身上,虽然看不见肉色,却将女子波涛汹涌的身材展露无遗,如此俏丽的妇人,应该挺适合做孩子奶娘的,就是大人饥渴了,也未尝不可尝尝鲜味!
不一刻,孙三娘慢慢睁开眼睛,只见袁旭东的脸与自己是近在咫尺,四目相对,袁旭东又对着迷迷糊糊的孙三娘吹完了最后一口气,这才放开她关心道:
“三娘,你醒了?”
“萧公子?”
孙三娘的神志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喊了袁旭东一声,便又昏睡了过去。
“三娘,你醒醒!”
看着满脸担心的赵盼儿,袁旭东道:
“扶三娘回船舱,用暖炉烤一烤就好了!”
“好!”
......
“活了,太好了!”
“是啊,那个小娘子还是挺漂亮的!”
“哪个?”
“落水的那个啊!”
“不错,是挺漂亮的,那身段妖娆得简直就是男人的恩物,要比香云楼里的翠儿姑娘还要好!”
“那是,不过就是年纪稍微大了点,我觉得还是救人的那个小娘子更漂亮些,那肌肤水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不行了,等船到了华亭县,我要去百花楼里爽爽!”
“兄弟所言极是,同去,同去!”
......
周围的船夫和乘客全都散了去,就像赵盼儿说的那样,这些长年在水上跑生活的人,嘴里边也没有个把门的,赚了钱就往青楼里跑,船老大说过商船带女人不吉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并非不无道理,要是遇到孤单一人的美娇娘上船,或是身边的同伴不够强势,万一遇见见色起意的歹人,在这船上,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极容易酿成惨剧!
第396章 古代的一条龙服务
船舱里,银瓶丫头生了暖炉,赵盼儿替孙三娘擦洗了一下身子,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宋引章侍立于一旁,脸色惊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待赵盼儿和银瓶丫头扶着孙三娘躺到床上后,宋引章才急忙问道:
“姐姐,三娘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等她清醒了问问!”
看了一眼不知道该干啥的宋引章,赵盼儿安慰道:
“好了,你和银瓶去睡觉吧,这里有我照顾着就行了!”
“好吧,谢谢姐姐!”
稍微犹豫了一下,宋引章还是跟银瓶一起去了隔壁舱室休息,大半夜的,从袁旭东和赵盼儿突然扶着落水的孙三娘回来以后,她和银瓶就被吵醒,然后又折腾了大半宿,再加上白天的时候舟车劳顿的,她确实是有些困了,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不一刻,宋引章和银瓶丫头离开后,赵盼儿简单收拾了一下孙三娘换下来的衣物,接着便将船舱的木门打开,她看向一直待在门外边的袁旭东招呼道: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三娘怎么样了,她醒过来没有?”
袁旭东走进船舱问道。
“没有,还是那样迷迷糊糊的,嘴里还说着胡话,什么傅子方,不要我了之类的!”
说着,赵盼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孙三娘担心道:
“你说,三娘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你别瞎想,等三娘醒了就知道了!”
袁旭东安慰道。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孙三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袁旭东和赵盼儿连忙上前察看,赵盼儿半蹲在孙三娘的床头,握着她的手关心道:
“三娘,你醒了?”
“盼儿?”
孙三娘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满脸担心自己的赵盼儿,声音嘶哑道:
“我在哪儿啊?”
“三娘,你吓死我了!”
看着逐渐清醒了过来的孙三娘,赵盼儿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她紧握着孙三娘的手哭声道:
“你出什么事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啊?”
“这是在船上,你落水了,我们把你救了起来,三娘,你怎么会在这,又是怎么落的水?”
看着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孙三娘,赵盼儿柔声道:
“是失足,还是你出了什么事?”
闻言,孙三娘的眼神从迷茫渐渐变得清醒,倏地一下,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嚎啕大哭道:
“盼儿,傅新贵他把我休了,子方也不要我这个娘了,我连夜赶了马车,想回德清娘家,我回到村子里一看,娘家的房子早就塌了,我觉得,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我就,我就跳了河,傅新贵他骗我说把子方过继出去是做个幌子,我就信以为真了,没想到被我撞破了,他和陶氏有私情,这对奸夫淫妇,他们好了至少有大半年了,他们还打死都不承认,傅新贵他还说,我嫉妒,蛮横,不敬夫主,中伤妯娌,当场就给我写了休书,我当然不从啊。
那个陶氏给了族长好处,他们就硬逼着我按手印,后来子方他也跳出来了,他却说,他爹跟陶氏绝对是清白的,说陶氏待他极好,我不好,说我平日里只会打骂他们父子,逼他用功读书,说我不是个好娘亲,他说他恨我,他宁愿认陶氏当娘他也不要我。
我难产了两日才生下来的儿子,我穷的时候,我宁愿自己饿晕过去,我也不能断了他一口粮的儿子,他,他说他不要我了,他说他不要我了,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居然只认陶氏当娘,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孙三娘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大堆,袁旭东和赵盼儿过了好一阵才捋清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孙三娘的丈夫傅新贵贪图寡妇陶氏的财产,和她有了私情,还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过继给了陶氏,孙三娘不答应,他就哄骗了孙三娘,结果被孙三娘发现了他和陶氏的私情,恼羞成怒的傅新贵当场就要休了孙三娘,孙三娘不从,可陶氏却买通了傅氏的族长,傅氏族人都帮着陶氏和傅新贵,硬逼孙三娘在休书上按手印。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孙三娘的亲生儿子傅子方跳了出来,他却帮着自己父亲傅新贵和陶氏数落孙三娘的不是,还作证说自己父亲和陶氏没有私情,陶氏待他极好,孙三娘只会打骂他,不是一个好娘亲。
一时之间,孙三娘只觉得心灰意冷,便在休书上按了手印,孤身离开了傅家,想要回德清的娘家去,连夜赶了马车,结果家里早就没人了,连番打击之下,一时想不开,孙三娘便跳了大运河,不知怎么的她就抱在了枯木上,随波逐流之下,最终被袁旭东和赵盼儿看见,就给她救了上来。
等孙三娘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赵盼儿坐在床头,抱着涕泪不止的孙三娘柔声安慰道:
“怎么没意思啊?你叫孙三娘,又不只叫傅子方他娘,你为人仗义和善,做的一手好果子,好菜好汤水,街坊邻居们都知道你贤惠善良,乐善好施,再说了,这天下就没有不认爹娘的孩子,子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十多岁的孩子,最是贪玩的时候,我看啊,八成是那个陶氏拿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把他给哄骗了,才说了那些糊涂话!”
其实赵盼儿也知道傅子方生性顽劣,就不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好孩子,可当着孙三娘的面,她也只能说他的好,只不过孙三娘也不是傻子,她虽然疼爱自己的儿子傅子方,却也知道他的秉性,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能说出那么没心肝的话来,心里绝望,孙三娘万念俱灰道:
“不是的,子方他说的不是一时气话,他是真的讨厌我,他讨厌我逼他用功读书,讨厌我总是说等着他给我挣凤冠霞帔,他就跟他爹一样,都是个没心肝的,我也有错,我肯定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老天爷才会这样的罚我!”
袁旭东在旁边看着,赵盼儿试图安抚孙三娘,好说歹说,孙三娘却是越来越激动,大悲哭道:
“那个傅新贵哦,他娶我的时候穷的连聘礼钱都给不起,是我,我天天替人杀猪,一枚钱一枚钱的铜钱给他攒着,我攒了两年我才凑够了一贯钱,这一贯钱,我全拿给他去当做做生意的本钱了,他现在富贵了嘛,他就翻脸无情,忘恩负义,他忘了我两年给人杀猪是怎么过的吗?我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啊,还给他生了一个这样的孽障,我早知道我这辈子是来受苦的,那我干嘛还要活着啊?”
看着说着说着都开始猛烈抽气的孙三娘,袁旭东径直走到她身边,在她的颈侧轻轻一击,孙三娘不由地停了下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旁边的赵盼儿也看向袁旭东疑惑问道:
“你干嘛啊?”
“没事,你们继续!”
袁旭东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果然电影电视剧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打脖子不应该晕倒吗?
似乎是猜到了袁旭东的心思,赵盼儿不由地赏了他一个白眼嗔道:
“你是不是傻啊?打脖子想要致人昏迷的话,打轻了没用,打重了又有危险,哪有你这样的?”
“我不没使劲吗?”
“笨蛋!”
赵盼儿忍不住又白了袁旭东一眼,虽然袁旭东没将孙三娘真的打晕,却也让她安静了下来,只是坐在床上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什么,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痴痴傻傻的样子,赵盼儿看向袁旭东道:
“不行,三娘这个样子就跟丢了魂似的,又受了风寒,得尽快找大夫看一下,等明天船靠岸了,我们就带她下船去找大夫,可好?”
“好,我让萧厉他们带着行李先回东京,等三娘好了,我们再赶路回去可好?”
“好,谢谢凡郎!”
......
一夜过去,旭日东升,郑爷的商船在华亭县码头靠岸,袁旭东和赵盼儿找到郑爷,花了几两的碎银子,对方便帮忙找了一辆马车,袁旭东,宋引章,银瓶丫头,还有病得痴痴呆呆的孙三娘就此下了商船,萧炎负责随侍,萧厉则负责带着赵盼儿等人的箱笼先回东京候着。
下了商船,袁旭东依次扶着赵盼儿,宋引章,银瓶丫头,还有孙三娘上了马车,他最后一个登上马车,随侍的黑衣卫萧炎坐在马车前面,低声吩咐车夫赶往最近的医馆。
马车颠簸,好在路途并不远,不一刻,袁旭东租的马车就在一家名叫泰安堂的医馆前停了下来,车夫笑道:
“贵人,泰安堂到了,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医馆了,包治百病,妙手回春!”
“好,你在这里等着,这马车我们可能还要用几天!”
“好嘞,小的就在这里候着贵人了!”
袁旭东走下马车,随手给了车夫一小块的碎银子当做是赏钱,在后者的感谢声中,袁旭东带着赵盼儿,宋引章,银瓶丫头,还有孙三娘进了泰安堂医馆,萧炎落在最后面跟着,进入医馆,入眼所见便是两块牌匾“妙手回春”和“悬壶济世”,泰安堂的医术不知道怎么样,这店面倒是挺不错的,占地颇广,交通方便,来这里寻医问药的人确实不少。
医馆内,等候了片刻,大夫给痴痴傻傻的孙三娘诊治了一番说道:
“大悲所致的离魂症,心脾两虚,自然心无所依,神无所归,老夫这就为她施针治疗!”
“有劳!”
赵盼儿看向泰安堂的大夫感谢道,根本不懂中医的袁旭东则和宋引章,还有银瓶丫头待在一旁,看着老大夫给木头人似的孙三娘针灸,经过一番治疗,孙三娘确实是精神了不少。
治疗结束以后,赵盼儿付了诊金,替孙三娘施针灸的老大夫又给了她一张药方嘱咐道:
“回去以后要注意两件事,第一,此方中本来应用犀牛角,但此物太过名贵,我这里也没有,若想病人尽快恢复,你们还是要去西街的归元堂,买犀牛角为佳!”
“犀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