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不是封神 第196章

作者:固有结界科学化

“家长......(此时是指一家之长,既家主)”贴身女奴捧着餐盘过来,放在望羊氏的案头,他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即便是以商代人的“耐粗饲”特性也不由得皱起眉来。

三个土陶碗,一碗咸水煮鱼肉,这个咸水不是放了盐,而是放了齁咸的咸肉干的味道;一大碗墨绿色带点褐色的腌菜,里面还打了一个生鸡蛋,最后是一碗黍米饭,这就是贵族的伙食了。

好吧,是贵族的冬日伙食,远离了沫都自然没有商王禁苑的特供青菜吃,这就是商代贵族在冬天仅有的能吃到的东西,甚至于他还能吃到鲜鱼已经很不错了。

那些普通方国的贵族,在冬天真的只有腌菜、咸菜、霉干菜和肉干吃,甚至于肉干都不能多吃,因为熏制肉干的成本比较高,你还得留出日常祭祖的分量来。

偶尔运气好,家里的奴隶收集到一些冬季也在生长的野菜,配上鸡蛋什么的,才能打个牙祭,更糟糕的是,由于缺乏高氮饲料,因此,在冬季家畜是不产奶的,所以,奶制品也没得吃。

好在,子受最近成功的让芝控制住了乳酸菌,并且分泌出了杀菌剂,从而可以大批量的制造奶酪,唯一的问题就是味道怪怪的,而且芝本身的产量有限,所以,仅供商王吃饭用。

皱着眉头把这些饭食吃下去之后,望羊氏思索了片刻,将木简合拢,济南城寨的储存的食物和物资很是充沛,完全可以应对明年的出征活动,更别说,子受还不会挑选在春耕或者夏收的时候去,而是选择农闲的时候开打。

“将此卷递给码头的养鸟人”他会放飞专门的黄雀给沫都传书,当然,这个动物现代已经灭绝了,至于说原因嘛,那就多种多样了,包括原本栖息地的林地被人类砍没了在内。

毕竟在夏代的河南这一代是他妈的雨林啊!别说到现代,到唐代就已经基本上是平原和稀疏林地了,栖息在这里的动物不灭绝还想什么呢。

鹿台,商王卧房,子受披着厚厚的狐皮大裘,雪白的狐绒之间露出一张睡得憨乎乎的小脸,在他旁边的姜氏小心翼翼的将墨粉和水调和在一起,倒进子受手边的陶碗里面。

“啪嗒啪嗒~”一只栗翅鹰大小的鸟类从天井顶开窗格飞进来,它有着隼一样的头部,眼部后面是两根长长的金色飞羽,尾羽呈现流线型。

这是子受在这个时代传递军事情用的黄雀,一种人工驯化的异种生物——看着可爱,十足猛禽,在军事上甚至可以用于击落敌人的信鸽甚至扑杀敌人的小型寻山犬,用于传递信件和小型包裹完全足够。

除了吃得多还要吃肉外,基本没有什么缺点,苏邔从一旁的篮子里面取出一块肉干喂给这只传信黄雀,黄雀或者说黄鸟的平时的主要猎物是蛇类,特别是较大的那种蟒蛇,所以......如果没喂饱的话,这玩意儿的对人杀伤力也是惊人的。

“济南的急件”苏邔展开看了眼,然后将木简递给子受,后者接过来扫了一眼,“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嗯,时候应该差不多了”子受将怀里的子月举起来,将她递给苏邔,后者接过手就往榻上的被子底下一塞,“这小东西,整天睡不醒,这是不准备吃饭了吗?”

“很正常,被那两个混球带出去玩了一通,自然疲惫不堪。”

“没事,我已经揍过了。”姜氏眉头紧锁,这两倒霉孩子,应该说是继承了太多大王的血脉呢,还是应该说是继承得太少呢?怎么皮成这样,尤其是子岚,她这个当亲妈的现在下手都怎么重怎么来了,因为打得轻了对于她来说和挠痒痒差不多的。

木质粗的木条都打断了几根,换别人家的孩子,少说床上躺两天,换在子岚身上,干嚎两下算是对得起你付出的力气了,不知道她还以为这姑娘是不是在衣服下面穿了甲胄。

当然,对于商代的人来说,这并不是完全的坏事,最多不过是一个死了都会让丈夫半夜做噩梦的妇好二代罢了,从这一点来看,没人怀疑她是姜氏和子受的女儿,甚至没人会质疑她身上的商王王室的血脉。

乃父乃祖乃至其母祖的特性都汇聚在身上了,和历代商王一样残暴不仁,和子受一样狡诈多变,和妇好一样勇武能打,并且意志坚定。

大商历代先王贤君之才能齐聚一身——唯一问题是一个女孩子,要是个男孩子话,吕尚这会就得劝姬考直接投了算了——你家孩子是什么歪瓜裂枣啊?对面拖到你死就赢了。

而事实上,姜后的感觉没错,子岚死了,都会让一群弟弟做噩梦,子鱼经常夜半梦见长姊提着棍子站在床头,给他劈头盖脸一通好打,边打边骂,通常做三次噩梦,有两次和子岚有关,其中超过八成的概率会看见自己兄弟几个,除了唐王外,全跪在一起挨打。

然后醒了之后,子鱼就会问左右和巫师,“宗庙有无异常?长姊墓前祭物可丰?可有占卜辞?”可以说是,他祭祀他爹都没有这么上心和积极。

而巫师也几乎学乖了,每次看见他脸色不对就会问“可是岚在作祟?”

除厉王子嗣外,子鱼对于其他幸存的兄弟也大多给与了厚待和分封,活下来的姐妹也一样,大概是因为害怕子岚真的来索命吧?

【PS】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王欲取鱼盐之利,令望羊筑于济,伐木以为城,垒土以为室,存粟于窖。羊寄以书曰:万事备,何日征?王回曰:所欠者唯东风,羊深惑之。

又数月,春日至,有东风自海上来,苑内花开,王笑曰:东风已至,当征也。

又二年,东莱乃服。

一百八十八章 獬豸

一百八十八章

雪停了一日,难得的大太阳照耀在冰面上,被人为打出的冰窟边上的碎冰屑反射出迷离的细碎光泽,成群的河鱼为了争夺呼吸的空间在窟窿口蹦跶,几名裹得严严实实的隶属于商王的渔奴喊着口号,驱赶着一头犍牛将沉重且昂贵的拖网拉起来。

丝麻做的渔网,在这个时代甚至往后好几个时代都是不折不扣的贵重物品,渔民们所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是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渔网会烂的很快,而渔网烂掉的话,他们普遍是没有能力去进行更换和大规模的维修的。

真的每天打鱼的话,那搞不好会饿死得更快,而且丝麻渔网吸水之后,十分的沉重,不晒干也确实没法使用,即便是商王这里的渔网也是如此。

满满的一网兜的鲜鱼从冰窟窿捕捞起来,堆积在码头岸边,一股子鱼内脏的腥臭味冲天而起。

好在在商代,并没有人嫌弃这码头臭不可闻,相反,这种蛋白质腐烂的味道,往往意味着食物的极度充足,别说人了,嗅觉灵敏的狗和狐狸早就在码头边上的沟槽旁边徘徊。

这些狗是商人养的猎犬、战犬和肉狗,狗肉上不得席面的意思是,狗肉是夏商周乃至秦到两汉时期的最廉价的肉食。

猪牛羊这样的大牲口的肉一般人是吃不起的,打猎更是如此,你敢去贵族的山林打猎,贵族就敢来打你;而没有贵族的山林,离城市太远,猛兽数量很多,到底是你去打猎还是去送肉下乡都不好说。

所谓“仗义多是屠狗辈”还有“鸡鸣狗盗”这些俗语和词汇也确实来自于春秋(魏国信陵君)。

当时养狗和屠狗贩肉的确实多,当然,肉狗归肉狗,商人贵族养的猎犬谁敢去打来吃的话,在这个时代约等于你把他儿子打来吃了——不开玩笑的,专门的猎犬的驯养成本很高,而且在这个需要定期田猎的时代,你杀人赶山犬就和砸人家印钞机是一个意思。

不过,仔细想想,以这个时代的普通平民野人的平均体格,额,也不一定打得过那些膘肥体壮的猎犬就是了,毕竟商人的猎犬,除了驱赶猎物到围场,也包括捕奴和猎杀那些山林当中的野人,甚至还有专门为上战场训练的军犬。

毕竟这个年代的蛮子的防护水平和武器水平,和那些估摸着应该算是一种古代狼的“猎犬”打起来,到底谁会赢也确实是一个问题,毕竟按照子受的说法,商军里面的那些军犬其实应该是一种巨型的狼才对。

他把那些不可控的猛兽全部踢出了军队,只剩下了三种兼具军犬用的狗,一种是赶山犬,负责驱赶猎物,也负责驱赶那些逃跑的奴隶和蛮人妇孺;一种是巡逻犬,感知敏锐,负责巡视军营,嗅探敌人的味道和预防夜间失火,商人贵族也养来防盗。

最后就是战犬,这种“狗”看上去更像是加拿大狼,也可能就是加拿大狼,通过冰河期穿过白领海峡的冰面,从美洲迁徙过来,毕竟印第安人也可能这么从亚洲迁徙过去的。

经过训练和择优育种之后的成年战犬的体重至少有60千克重,体长在两米左右,性格凶暴且服从性较差,基本上只听从从小养大的犬奴的命令,在战场上通常在战前或者战后放出,要么是搜索并猎杀敌方前哨,要么就是干掉所有逃跑的敌人。

而在沟槽边上徘徊的就是这些战犬,它们不是普通的狗,需要进食内脏和肉干,以保持体力,同时吃的内脏和肉也基本上是带血的生肉,以保证凶性。

至于说它们为什么在后世消失了,子受猜测可能是因为确实太能吃了,现在商代到处都是没开发的林地和猛兽,需要这种强大的战斗用犬来保护宅院和猎杀大型猎物,但是嘛,很快,当中国人把能种田的地方都种上之后,它的用途就只剩下了贵族狩猎用和军事用。

而军事上,随着四面的蛮子的科技扩散,也开始玩全具装的骑兵和重步兵之后,面对人类军阵的毒打,它作为军犬的作用也不如那些普通的细犬有用了。

而狩猎上,猎物减少,贵族们也很少打到大型猎物,更多是驯养猎鹰和细犬以殴打小型猎物为主的时候,也用不上这种巨型战犬,于是,要么变成了某种家犬或者猎犬的血脉当中的一部分,要么就是因此而灭绝。

“呜呜~”正在挣抢撕咬沟槽里面捕鱼奴隶抛下的内脏的两头巨型战犬突然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向道路的一侧,一队陌生人正想着鹿台城靠拢,“呜~嗷!”战犬猛地往前一冲,直到被脖子上的粗大的牛皮绳索勒住才停下,如一匹马一样人力而起,向着这队陌生人咆哮起来。

趁着这些沉重的战犬被吸引了注意力,一只在远处徘徊的几只赤红色的狐狸猛地窜进丢弃废弃物的沟槽里面,猛吞下几块丢弃的内脏,然后叼着战利品夹着尾巴迅速穿过雪地,向着自己的巢穴返回,引来那些巨型战犬的怒吼。

本来这些内脏是不会被遗弃的,这个年代的奴隶,吃屎说不定都肯,何况说这些内脏,但是子受不敢让他们吃,因为在宋代之前,中国人其实也很喜欢食生的,生肉和生鱼其实吃得最欢——然后就被寄生虫病彻底治好了这个爱好——不得不说,死亡是一位妙手回春的良医,没有它治不好的怪癖。

所以,子受要求,除了鱼漂和鱼肝外的内脏必须全部丢弃,而鱼头、鱼尾则碾碎用于饲料喂牛,没错,在此之前,商人喂牛是以青草、嫩枝、蘑菇为主,在干活的时候才给点细粮和鸡蛋吃,而子受的要求下,他们才把这些人能吃的鱼头和鱼尾拿去喂牛和喂马。

当然效果是很显著的,有大量的蛋白质和高钙饲料,商人养的牛都十分的膘肥体壮,毛发油光水滑,让那些内附同化掉的羌人见了都感到极为的惊奇,毕竟他们才是养牛羊的行家,但是现在看来,商人似乎更擅长这个。

靠着木桩子昏昏欲睡的犬奴打了个呼哨,这些战犬才勉强的安静下来,继续低头啃食内脏,犬奴和鹰奴这样的“有手艺”的奴隶是不用担心当祭品的,并且他们也是有资格与家主陪葬的奴隶——不是什么奴隶都有资格陪葬的,那意味着和家族一起进入死后的乐土,继续享乐。

和现实的残酷贫瘠的生活不同,在汉代及汉代以前的贵族都是事死如生,只有有手艺,受到宠幸的仆役和家臣才有资格一通随葬。

所以,他们的工作态度也就没有其他奴隶那么的兢兢业业或者说胆战心惊,并且相对也比较体面,最起码不会冻死在冬天的野外。

鱼内脏的腥味除了引来了嗅到味道的狐狸外,也吸引到了那些没有食物的其他野兽,一头体型不大的野猪嗅着鼻子靠拢沟槽,野猪在食物不丰富的时候通常是群居,而这个大概就是他们的侦察兵了。

犬奴一见到这头黑面二师兄顿时就乐了,一手解开绳索,一手掏出骨哨吹响,哨声响起的时候,早就按捺不住的战犬就猛扑上去,面对好几头战犬的围殴,外围还有两头细犬在游走,避免猎物逃跑,这头倒霉的野猪很快就被撕碎了咽喉。

见了血而凶性大发的战犬几下就将这头野猪撕成了几块,争夺起来内脏,等到吃得差不多,才将剩下的肉块舍弃在原地,这个时候犬奴才会去把这些猎物收拾一下。

这些狗可不是打猎用的,是打仗用的,还有就是和大型猛兽对抗的时候用的,他们会纠缠住诸如熊和老虎这样的目标,然后等着人类贵族过来进行远程攻击,一如狼群的配合捕猎法。

为了确保这些大狗的战斗力和凶残,他们在冬季会被犬奴带出来,找一些小的猎物开荤,当然,顺便吃鱼内脏——毕竟贵族家也不富裕,狗粮还是挺贵的。

“真是凶残啊”陌生的队伍瞠目结舌的旁观了这一场突发的狩猎,那些凶相毕露的“狗”让他们联想起家乡的狼,甚至那些狼都没有这些狗凶残。

鹿台城的门口没有守卫的士兵,因为城门已经合上了,只有水门和侧门开着,水门开着是因为码头上还在冰窟捕鱼,而侧门则是给贵族豪奴出入的小门,至于说普通人是没有频繁进出需求的,因为现在是隆冬时节,普通人的进食热量仅仅足够在家里猫着度过这最严寒的时候,所以,没有必要是不会出门的。

但是,这扇小门是完全不够这一大队人连车辆进入的,于是,负责城门防御的备门尉就从上面转下来,在几个人的掩护下,狐疑的盘问起来。

“进贡的?哪里来的”

“很,很远的西边,穿过周国过来的。”尉官正了正兽面盔,心中觉得这不会是西岐的探子吧?后来想了一下,那边的探子没有这么憨批的大冬天来找死。

“进贡何物啊?”

“西域的神,神兽”首领搓着手拉下车上的布,露出里面的笼子和笼子当中的生物。如马匹一样的生物跪趴在地上,头上长着一根螺旋状的独角,看上去相当的虚弱,但是,也确实是珍奇异兽。

尉官并没有露出惊奇或者了然的神色,而是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大王喜欢的是能骑的魔物娘,而不是真的能骑的魔物啊,他的爱好还没有奇异到这个程度啊。

“算了,除了进贡的使节,其余人就在外面驻扎。”这么大一队人不可能放进鹿台去,话说,这些家伙是哪里跑来的?虽然也是黑发黑眼的样子,但是面貌看上去不像是中原人,更像是西域的蛮子,不过口音倒是像西岐那边的人。

“哦,珍奇异兽?”子受放下文件,看向来报信的侍从,“那就见一见吧”他站起身来,迈步踏出卧房,向着鹿台宫苑的正殿而去,负责的仆役已经烧好了门口的两座青铜鼎,水汽蒸腾,将宫室笼罩在一片氤氲水雾当中,衬托的仿佛云中的天宫神厥。

在古代,没有比这样的辉煌的建筑物更加能够体现国力和财富的,同时,也是体现君王威严的一部分,因此,古今中外,但凡有点能力的,不管是蛮子还是文明人都喜欢锤点奇观出来。

步入鹿台苑的过程就是对来客的震慑过程,先不说两侧的石刻和青铜塑像,光是完全由陶砖和条石铺设的长长台阶就令人惊讶,宫苑的道路和兼具祭祀作用的前广场都是石板铺设。

随着访客的进入,两侧刻满甲骨文和图画的8根巨大的空心青铜内也燃起熊熊火焰,里面和下面的沟槽灌注的是鱼油,只有在商王决定在正殿接待访客的时候,才会点燃。

通常这种待遇只有方国国王来朝贡和重要的客人来访才会摆出来的排场,毕竟鱼油还是很贵的,用完就得熄火,以节省燃料。

但是,这确实给了来人一个小小的大商震撼,听见砰砰砰的几声脆响,八根巨大的金色泛着青色的立柱周围腾起熊熊火苗,照亮上面的文字和画面,反射出璀璨的金红色光芒。

在火苗摇曳下,那些文字和人物图像仿佛在细微的蠕动和活动,当然,这不过是随着人的移动,凸面的铜柱表面形成的视觉错误罢了,只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就好像是一种巫术,更是让他们感到畏惧。

就算是土生土长的商人,都不敢直视这据说雕刻着大商律法的八根铜柱,额,还有四根在正殿到寝宫的路上——虽然他们也不太懂律法是什么意思,毕竟此时没有这两个字,或者说意思不一样——总之,大概是理解为某种规则或者禁忌的意思,和这个时代的卜辞、祭表和贵族秘密法的时候使用的宗法一样的意思。

“这是什么祭祀的器具吗?”来客显然被吓住了,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踏上台阶,走进大殿的瞬间就滑跪在地上,头抵住地板,完全不敢抬头的样子,这给子受整不会了。

这个年代,除了奴隶没人会这么行礼的,就算是奴隶也只有在遇到贵族的时候,才需要滚到路边这样行礼,而奴隶遇到野人和普通国人是不需要这样行礼的,当然也得滚一边去。

“听闻你们有献物?”献和贡是不同的概念,朝贡的贡实际上是保护费是需要回礼或者获得某种保证的,而献就是单纯的送礼物,一般没有回礼,所以,在衡量一个贵族的功绩的时候,就会用“贡献”来形容。

“西域之地的神兽,可分辨善恶是非,用于裁决对错。”

“独角兽?”子受想了想,这听起来好像是獬豸的样子,听说它会用独角去抵触有罪的一方,甚至“法”这个字都和这个生物有点关系,当然,那不过是传说而已。

“哦,那我试试看,寡人有罪否?”虚弱的独角兽愣了一下,站起来,低下头,将独角对准了子受。

“哟,有点东西,那有罪和无罪的标准是什么?是以某种道德还是成文的法律规矩呢?如果是道德的话,寡人杀一人以救10人,若是不杀这1人,这十人皆死,有罪否?”独角兽抬起头,原地转了好几圈,似乎有点拿捏不定主意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将独角指向了子受。

“嗯,看来是这样,确实挺聪明的。”毕竟电车难题是一个道德问题,而不是一个法律问题。法律上是没有这个难题的,你拉下操作杆,你与绑人的疯子一起构成了对那一个人的合谋谋杀,而你什么都没做,那十个人的死和你无关,那是把人绑铁轨上的疯子的问题。

“那么.......”子受来了兴趣,这么好玩的东西,当然要多试一下啊,能够明辨是非,可是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是非黑即白的,那么他可是有一大堆的稀奇古怪的案例给獬豸开开大眼呢。

“寡人与某人关系极差,寡人欲杀之,然寡人不欲背负无罪而诛之罪名,因此,寡人多纵容之,却并无教唆,待得其心高气傲之时犯下重罪,再以律处之,寡人罪否”

獬豸迟疑了更长的时间,抬起了独角,看样子不认为这是罪行,但是,子受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极为人性化的鄙夷——你无罪,但是你太屑了!

“诶,有点意思啊,那么,在犯下大错和罪行之前,注意是在犯罪之前,他突然找到寡人,要求与寡人和好,寡人同意了,但是事到临头的时候,寡人又反悔了,但是此时,寡人又想要他的性命于是派人去捉拿他,他听说消息之后,连夜奔逃,结果掉进了沟里”

“于是寡人的追杀者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就回去了,寡人也打消了这个想法和注意,但是他从沟里爬出来之后,感到十分害怕,就爬到树上准备上吊自裁,但是没想到绳索突然断裂,他落了下来,结果被树底下等着的狼吃了,那么请问,寡人有罪吗?”

听完这么曲折的故事之后,獬豸整个马都僵硬了,虽然从道德的角度来讲,子受这一套操作,确实是人间之屑,但是,要说他有罪完全不对,因为每次他都在有罪的边缘,悬崖勒马了。

而也不能说这个人的死是子受逼的,因为他当时确实没有死成,真正的死因是被狼咬死的,但是你要说和子受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对。可能是路途遥远导致虚弱,这头獬豸在呆滞了一会儿之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挺好玩的玩意儿,看赏!”子受笼着手乐呵呵的说道,给左右使了个眼色。说赏他就赏,但是赏完,这群人走不出三十里地就得被不明的大商劫匪给劫了,他们明显的来历有问题或者说太遥远了,相比在这里问答奏对,地牢的刑具才是真正的谈判大师啊!

什么,你问这样的侮辱式外交不会引来什么强敌吗?

当然不会,在这个时代,全天下最大的蛮子就是他子受了,何况说,甚至到唐中期,中国的对外交往都差不多是侮辱式的外交——额,某种意义上来讲,也不能说是侮辱——因为他们看你真的是和看人形野生动物差不多的。

若是来的是周围贵族方国的进献,那么子受就得走流程,按规矩的给他们赏赐,还得为他们扬名,以便未来有无数的贡献进来,但是,这种到现在都说不清自己来自于何方,只知道是周国以西的西域来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