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也难逃她的爱 第206章

作者:偷来浮生

唾液滚过喉咙,他嘶哑着嗓子,偏过头,口腔血腥,自虐般用疼痛挣扎出来。

“下次别说这种话了,身体是你自己的。”

“呵呵,你如果真的无所谓,那干嘛非得扔掉我?因为你害怕…是吗?担心越往后越撇不清关系,和我模糊不清,你到底在怕什么?”

那个纯良无害的小白兔真醉了,所以像条滑腻的毒蛇般露出了一对尖利的獠牙,咬住他的脖颈,扎进了动脉深处。

“哦,我知道了。”,她的手俯上他的胸膛,手心下是震感强烈的心跳,她的笑轻柔又低沉,揭开那层朦胧的面纱,夜一下子安静了。

“你怕你爱上我,对不对?”

仿佛一击中的。

不是出于恐惧,或是被对方的话震慑。他的心,生理性的,短促而强烈地抽动了一下。

面色醺醉的她眼神晕乎乎的,话也模糊,露出得意的笑容,却无情地像是老练的猎手,咬住了猎物的咽喉就绝不松口。

“睡吧,不早了。”,沉默半响,他缓缓推开她。

她呆呆地倒在床上,唇角微微勾起,看他柔和的脸廓,乌黑浓密的睫毛,鼻梁挺立,褪去她熟悉的青涩,变成陌生的成熟,没变的,是胸腔里那颗看见他总悸动的心。

“如果我是她,你也会像对她那样对我么?”

“我…”

“呵呵…你还是这么傻,不为难你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紧皱着的眉眼,那双温柔清俊的眼睛满是愁色,舍不得他这样纠结不安,突然又没那么想要他的全部了,说到底,她还是做不到那些人的歇斯底里,疯狂偏执。

她是个正常人,奢求不到多特殊的对待。

“苏语,我不在乎的,我一点儿也不想要你的答案,只要你别想着扔下我就好,那不是为了我好,没什么比这更残忍了,你知不知道?”

她吻他的唇,看他的眼睛陷入阴影里。

声音柔软,触动他的犹豫不决。

“所以…好不好?

(短了点,但是停在这儿刚刚好,敏感的点可以明天一起写了。)

第四十章 阴天

江南的晚春夜里依旧很凉,风刮着玻璃窗,锈迹斑斑的插销卡在粗糙的小坑里吱呀吱呀地响,有点儿刺耳,把她从酒醉后的睡眠中闹醒。

脑袋里像是被勺子搅动过似的,意识都错了位,揉成一团乱麻的黑线,神经瘫软,四肢麻痹着,躺在黑暗里,她好像在梦里看见另一个自己。

何慕青蜷缩起膝盖,缩在被子下面,头陷进柔软的枕头,小小的一只。黑夜把眼睛描成深色,床头开了盏昏暗的灯,她呆呆地望着灰白的天花板被染成融洽的暖黄色,眼神失焦,觉着有种油画光怪陆离的抽象模糊,很不真切。

屋子里的空气很凉,水汽很重,没一会儿她就觉着眸子湿漉漉的。怕冷似的,很久很久,她才鼓起勇气,手从被窝里缓缓探出来,指尖苍白,灯下掌心纹路清晰可见,湿黏黏的。

酒精是坏妖怪,诱惑不清晰的她饮下去,在身体里肆虐横行,宿醉醒过来的时候总疲惫地不能自己,精气神被掏了个干净,头疼的要命,想了很久,那段记忆却模糊,只依稀记得又热又烫,发了烧似的。

外面冷,心里燥得不行。像要把她那颗不安的心烧成灰。

何慕青咬了咬牙,一把掀开被褥,冷风针似的扎进毛孔,她慌张地喊了一声,又立马捂住嘴把声音堵住,瞳孔震荡,厚厚的被子重新把那具美妙漂亮的胴体掩住,胸腔起伏得厉害。

半响,她紧攥着手指缓缓揭开被子,灯光渗进去,干干净净的纯白色床单,起了些褶皱,看起来很凌乱。

咬破了干燥的唇,嘴里嚼着血腥回味。

冷风刺骨,心里温热,仰面倒回去,手肘盖在眼睛上,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

心里徘徊着一股说不清的感觉,该庆幸么?又隐隐的有些失落。

下一次,她还能有这胆子再发回疯么?

……

他在外面的沙发上睡着了,客厅里暗漆漆的,不敢开灯吵醒他,借着一点儿从卧室透出来的光看清了他睡熟的脸。

柔软茂顺的黑发半垂,细细的眉下,眸子阖着,绯薄的唇瓣抿紧。这会儿仔细看才发现,那层薄薄的眼睑下一片青黑,他像是累了很久不曾好好休息过,现在睡也睡不踏实,眉头紧蹙。

尽管如此,他的五官依然好看,睡熟时不设防的模样有些幼态,利落锋利的下颌线又显得成熟,过去和现在都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男孩温热的呼吸在她的掌心流淌,她舔了舔唇,在他黑发散开后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胸腔里砰砰乱跳的心慢慢安稳下来,她眉眼弯弯,笑得温柔潋滟,像那轮窄细的月牙儿,照亮她瓷白的脸。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在安静的环境里很突兀。

她想了想,抬眼看过去。手机快没电了,屏幕亮的有限,但还是依稀看清有消息刚刚进来。

凌晨三四点,或是刚醒,也可能彻夜没睡,无论怎样,她想那个女人应该是被很深的执念撑着

“阿语,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

天亮的很快,透过窗帘的阳光落在薄透的眼皮上闪动,他醒过来,揉了揉软黑的发,手伸向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的刺眼,电是满的,和记忆里有出入。

惺忪的眼睁开,他看清了屏幕上连着好几条的消息,手指还停在发梢里,眼白上分明的血丝还没褪去,好一会儿才摁下了开关键,漆黑的屏幕上映出他那双在疲惫里挣扎的眸子。"

苏语站起身,僵硬发酸的骨头扭开了,发出清脆的响。

卧室的门半开着,他轻轻推门进去。床上的被褥起伏,印出人形,走到床边蹲下,看小姑娘睡得恬静安稳,能听见她轻轻的呼吸声,淡粉色的唇微微翕合,几几缕头发丝耷在嘴边。

他看了好一会儿,看那对淡淡细的软眉蹙紧,又慢慢舒展,女孩的皮相干干净净的,像是个精美漂亮的瓷娃娃。

他无声地笑了笑,伸手停在她唇边,轻轻拨开那几根碎发。不小心碰到了柔软的唇瓣,指尖温热。

女孩似有察觉,娇嫩的皮肤敏感,眉皱的更深,过了会儿,突然睁开了条缝,光涌进来,她恍惚地看着他,柔和的脸廓在她眼底缓缓勾勒出来,连呼吸都温温热热的扑在脸上,跟真的似的。

好一会儿,何慕青转过弯来,小嘴长开,猫儿似的,紧得往后窜去,和他隔开了距离。

她抱着枕头躲在角落,眼神躲闪,绯红从颈侧一路蔓延至耳根子,第一时间弄散了头发掩住,她也清楚自己耳根子软,是弱点,没了酒…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昨夜胆魄这会儿全没了,像没了刺的刺猬,头也不敢抬。

何慕青啊何慕青,你能再丢人点吗?

尽管有点儿印象,她还是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眼,松了口气,衣服完好地裹在身上,酒精摧残后的神经瘫软,四肢用不上力气,可至少嘴还是硬的,没弱了气势。

“干嘛,想耍流氓啊?”

“呵呵,看你睡着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眉毛皱在一起去。”,苏语笑了笑,张开口想了会儿,“挺可爱的。”

“啊你…

何慕青愣了愣,歪着脑袋,消化完话里的意思,侧落的发丝掩映不住愈发红艳欲滴的脸颊,白皙手指揉进枕头里抓出指印,朝床边的他使劲扔过去。

她声音都是抖得,情绪晃荡地猛烈,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害羞了,“好啊你,臭流氓,你以前还不承认,果然偷看过我睡觉。”

“我是没变,可你变了,比以前油嘴滑舌了。”,她瞪了他一眼,手指埋在被子里无措地揉搓,只觉着到处都热烫,眼神根本无处安放。

苏语没躲,被枕头砸个正着,嘴角笑容散漫,“是嘛,其实我以前就这是么想的。”

“不用你想我也知道,以前追我的人多着呢…”

她瞥了他一眼,似还是不信他,脸藏在被子下,露出一双圆润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窝在床上没动。

苏语起身走到窗台前,拽了拽厚而重的窗帘,齿轮可能生了锈,有点费力,他用力时回头看了眼她。

“都毕业了,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清浅的眸子亮了亮,她嘴唇翕合,声音到了嗓子眼又消失,低下眼,浓密蜷曲的睫毛轻颤,“有人可等着你呢,没必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苏语扯窗帘的动作僵住,又听见她说,“反正我缠上你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明天是真的有其他的事。”

“什么啊?”,他随口问道。

“我妈喊我去趟青川,和他们还有苏叔叔他们聚一聚,一起办场酒席,庆祝我毕业,顺便和那个谁来着…”

何慕青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挑着眉想了会儿,语气惋惜,“说是给孙子过个生日,方艳阿姨带来的那个女儿好像是让男人给骗了,一个人当单亲妈妈呢,高中成绩还蛮好的,现在大学也没读成…怪可惜的。”

心脏猛地撞了下肋骨,他手上一时收不住力,生了锈的齿轮哗啦作响,惨白的日光从帘子后涌进来。

云很厚,是个阴天。

第四十一章 后来

歪着脖子的老树爬过白漆开裂的围墙,光线透过茂盛的林业照进锈破陈旧的老楼,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寂静,楼梯上薄薄的积灰抖落。

“哥,我说了我现在还忙着工作呢,哪有时间想这些?”

“栀栀你就听一回你老哥的吧,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发展呀,只是先相处相处而已,我知道公司的事情你没兴趣,这位呢,人长得可以,家里也殷实,关键是性格好,品行好,对你肯定差不了…”

安栀手里拎着一大袋子零食,光洁的额头噙着汗,呼吸微喘,语气听着重了些,“哥!我还年轻,别再操心这些了。”

电话那边的男声一滞,咳了两声,“咳咳,安栀…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会强迫你非得这么早参与这些,可是….我真的担心你还没走出来,你老实告诉哥哥,是不是真的死心了?”

她攀爬楼梯的动作被这声质问打断,在光企及不到的转角停下,半张脸陷进阴影里,粉嫩的唇不自地被咬得发白,没来由地,她又想起那天无意间看见的背影,白衣黑裤,俊挺落拓,一举一动,真的好像他。

她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可莫名的,就是有种冲破常理认知的感觉在鼓动她,原本沉寂的情绪如春后野草般丛生,可惜只有那一眼,最后她还是只能选择现实。

“我这边有点急事儿,下次再说吧。”

“喂,安栀!你听我把话…”

挂断的忙音响了阵,安栀摇了摇头,收起电话。

这栋楼最高只有水泥造的七层楼梯,她来了很多次,轻车熟路地六楼楼梯口停下,还是老式的镂空铁门,年后贴着的福字和春联还崭新,火红的色彩为阴沉昏暗的走廊添了些喜庆。

安栀轻轻敲了敲门,安静地等在门口,最里面那层不隔音的木门内响了一阵忙音,咔哒一声,门开了。

“小栀你来啦?”

隔着层灰扑扑的门帘,安栀看见一双圆润乌黑的眸子,扑闪看她,语气惊讶,“还以为要过会儿呢。”

“给念念买了点零食,她还没放学吗?”

“没呢,你先进来吧。”

女孩摇了摇头,门从里面推开,露出帘后朦胧的全貌,光线昏暗,女孩的肤色白净,近乎透明,有种长时间不透光的苍白,脸小小的只有巴掌大,五官精致,眸子杏仁儿似的圆润,吹净了风沙的天空般明净。

“希希,东西先拿着吧。”

安栀欠身进屋,笑着把东西递过去。

“每次都买这么多,上次带的还没吃完呢。”,苏希迟疑片刻,不太好意思地接过去,“吃点东西吧,我煮了饺子。"”

“嗯好。”

安栀随口答应,走进屋里,扫了眼,陈设简单,到处打扫得干净,客厅的墙上还贴了好几张儿童启蒙的挂牌,边角的地方泛黄,有些旧了。

屋子不大,一眼能望到阳台,探出去的伸缩衣架上挂了两件纱质的小公主裙,似乎刚刚洗干净,断断续续有水滴从裙角滴落,下面放了个盆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