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一滴晶莹落玉盘,猛男落泪。
一番寒暄后,护士小姐姐把我带上了十五楼,张医生的办公室旁边。
“就是这里,你直接进去就好了。”
“好,谢谢姐姐。”
目送小姐姐转头离去,进了医院后我发现,虽然在外面看医院旁边人很少很少,但是医院里面的人还真不少,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虽然没发生什么重大事故,但小病小闹的依然不少,总觉得什么时候来医院都是满满当当的人。
所有行业里,最不能祝福生意兴隆的排行榜,医院就排第二。至于排第一的,是火葬场。
站在门口敲敲门,我整理了一下衣领。
“请进。”
与此同时,在医院的另外一处,医院里为数不多的女性主治医生正在跟自己的病人交谈。
虽然她医术高超,人长得也很美,却没有多少人去她那里挂号。费用只是一方面问题,更关键的是,她负责的是精神科。
第二十七章:当场抓获
“你现在的心理状态跟三个月之前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甚至说已经痊愈都可以,”女医生用疑惑地口吻说,“但是我记得一个礼拜前还毫无征兆地恶化过一次,现在突然又好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坐在她对面的少女没有开口说话。少女很漂亮,坐在窗口附近,背后的窗景就像是衬托着她的一幅画。
医生无奈地笑了笑:“也是需要保密,绝对不能说的内容?”
少女轻轻点头,整齐的黑色披肩长发微微翕动。每次和自己这个病人聊天的时候,女医生都觉得自己好像在面对一架无声的钢琴。
你得的是轻度抑郁和狂躁,不是自闭症啊喂!
医生抽出一张记录纸,在上边写写画画。
“你现在还会想要砸东西吗?”
少女摇头。
“睡觉还会有问题吗?”
少女一动不动。
“好我换个问法……睡觉是偶尔有问题还是经常有问题。”
“偶尔。”少女轻轻吐出两个字。
“那就行了,一周前恶化成那样,现在能好转真是奇迹。那么还是老话常谈,药别多吃,能不吃尽量别吃。另外还是别晚上偷偷跑过来,我理解你不想被家人发现的心情,但是早点睡觉,对你自己比较好。”
听完最后的叮嘱,少女领着药单往外走。三个月前开始就一直周期性地来医院一次,少女现在对医院就像回了家一样熟悉。
只不过并不是超喜欢这里der。
医院每天都是那样,走廊里人来人往,仿佛全世界所有人都小病不断。少女把药单叠好放进兜里,往电梯的方向走。但是没走多久,她就停了下来。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张医生~下午好~”
“苏小曦?”穿着熟悉白大褂的大叔抬起头,“怎么了今天这样高兴。”
“我来交钱~”
张医生乐了:“交钱这么高兴干嘛,话说你这么着急交钱干什么,我帮你申请了逾期。”
“刚好有点时间就来交了呗,工作忙,万一下次该交钱了老板不放人怎么办。”
我笑嘻嘻地坐下来,拿出手机:“医院也能扫微信的吧?”
张医生无奈地笑了笑:“扫是能扫,但财务那边有很多步骤。你如果上班时间紧张的话,先转账给我也行,我等会儿找人帮你交了。”
“好~”
我当然不会拒绝,甚至一点迟疑都没有。当初在医院里那段重生的日子,我最虚弱的时候,张医生和护士小姐姐帮了我很多。
要知道当时的我可是身无分文,连家都没了,所以我很信任当初病房里那些人。
把预支的半个月工资三千块钱转账到张医生微信里,我按了按手掌,说:“每个月才还三千,这样下去要还好几年啊。”
“你还想每个月多给一些不成?”张医生被我逗乐了,“别闹,先搞定你的生活吧,十九岁的大姑娘了还跟个初中生似的,也不怕营养不良。”
“没事,我们公司包吃包住!”
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挥手告别张医生,然后起身往外走。拧开门走出去,后头把门关上。
“慢走啊小曦。”
“才不呢,我得走快点,不然被老板逮住了!”
最后临走前还开了个玩笑,我乐呵呵地转过头,然后笑容瞬间僵住,差点惊咿出声。
因为面前站了个人!
“你欠医院那么多钱?怎么回事?”秦雪眉头皱得很紧,对我吼道,“你妈呢?”
她的神态和语气让我想起了高中时候,有次中午没回寝室睡觉被抓住了,班主任指着我的脑门大喊:
“你妈呢?”
她准备让我请家长,我们好多同学都遭过这个惩罚。
我大脑一时恍惚,下意识吐出几个字:“我也不知道。”
当初我就是这么回答的,班主任直接噎住。
“嗯?你什么意思?”秦雪脸色变得很难看,“苏小曦,都直接被我当场抓到了,你还打算隐瞒?”
我的意识被抓了回来,这时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掌握学生生杀大权的班主任,而是我理论上,或者说实际意义上的前任恋人——秦雪。
之所以说是实际意义上,因为这个世界是物质的世界嘛,不是意识的。
“我,那个……”
在她冰冷的目光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我没敢继续撒谎,小声坦白:“就上次车祸,遇难了,现在全家总共就我一个人。”
秦雪的面色很沉,看不出情绪。我肩膀轻轻哆嗦了两下,补充道:“房子也不记得在哪儿,就算记起来也没钥匙和其他东西,所以我才恳请你姐姐让我留宿的。”
她沉默了半分钟,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跟我过来!”
第二十八章:强制审问
秦雪拉着我坐下电梯后,出了医院也没有停,一直走一直走。她手拽得我有点疼,但我不敢说出来。
“秦……秦雪,”我弱弱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抓着我手的美少女头都没回:“别问。”
“……”好我不问。
我只好默默看着四周,医院周围是一片不算很大的住房区,穿过以后则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广场。
不过在穿越这片住房区的时候,路上的行人都奇怪地看向我们。看秦雪的目光是疑惑,看我的目光,是奇怪和同情。
看那小姑娘多可怜,被拖着走,不过话说起来两个女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呢,只见过一对小情侣男女之间会这样。
我低下头,掩耳盗铃地假装没看见。
好羞耻……
又走了几分钟,秦雪终于停了下来。原来她把我带到了那个环境不错的小广场上,这里虽然场地不错,但因为靠近医院,没有进行过于嘈杂的商业开发,连大妈大爷们都不来这里跳广场舞。
于是安静的小广场就成了医院刚出院病人们歇息疗养的地方,以及某些小情侣偷偷摸摸幽会之地。我们走过一片灌木盆景的时候,就看见里面有一对情侣正在热吻。
他们让我想起了我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由得脸红一大片。我偷偷瞅了眼秦雪,少女的背影纤细又柔软,却散发着不可忤逆的气场,让人害怕。
秦雪等会儿要是一时气不过,会不会像刚看到的那人一样,直接啪叽一下亲过来?我舔了舔发干的嘴角,想到那个场面,小腿都有点抖。
也不知道自己是怕的还是期待的……
“你走路走不了了?”
秦雪突然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我:“要我抱着你走?”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连忙摇头,“我自己走,自己走。”
然后打直小腿,不敢再发抖。
拉我来到小广场后,秦雪没有停,也没有东张西望,她显然对这里非常熟悉,轻车熟路地拐了几个小弯道,拉我来到湖边的小亭里。红木铸就的庭椅虽然不是那么舒服,但味道很好闻。
湖面上的风轻轻吹拂,即使是炎炎夏日也让人感受到凉爽之意。椅子的位置就在湖面上方,低头看去,如果没有被阳光在水面的反射晃了眼睛,就能看到刚好游在水面下的一点的花鲤鱼。
秦雪把我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在我旁边。虽然也是并排坐,但她侧着身子,相当于是面对着我,而且距离很近很近。
她默默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先说话。我嘴唇打了个哆嗦,轻言轻语地说道:“秦雪,咱们为什么要坐这里来……虽然空气确实很好。”
秦雪没说话,我想了想,追问了一句:“不会是因为生气了方便把我推下去吧?”
我就是想开个玩笑缓和气氛,没想到秦雪一本正经地盯着我,十分认真地说:“不会。”
“呃,我就是开个……”
“无论如何,扔谁也不会扔你下去,”她咬着嘴唇说,“哪怕我自己跳下去。”
“……那你还是别生气了,我乖乖的。”
好吓人啊,难道你不是傲娇而是病娇吗。
“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雪说,“别敷衍我。”
我喉咙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在秦雪的死亡凝视下,无奈地说:“就是之前跟你讲过的那些啊,出了堪称天灾人祸的连环追尾,全车的人都遇难了,只有我运气好活了下来。”
“你怎么会欠医院那么多钱?”
我摸了摸鼻子:“那是医药费哇,虽然没死,但受伤很严重的,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而车祸责任人无力偿还,出了保险报销的那部分以外,其他剩余的费用就得我自己来偿还。”
“那你就自己想办法了?在你无家可归的情况下。”
“对啊,”我无奈地苦笑,“医院说过尝试找过我所有能找到的亲戚,都杳无音讯。我又失忆了嘛,不知道能找谁帮忙,就只能……”
秦雪欲言又止好几次,我生怕她一时激动把以前的事情吐出来。
更怕她太激动直接翻身跳下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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