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原来是这样，”高茜语无伦次，“我只比你大一岁……啊不，一个年级，可是你比我年轻好多……”
咱们不谈年轻的话题了好么，我好难过，我也不想发育这么慢啊。
发育慢有什么好，被人当初中生也就是算了，还要被逼着喂木瓜粥……
“我实在没想到这里，这个地段会有动漫相关的店铺，这里的租金实在是太贵了。”
高茜真的很紧张，说了半天都在尝试唠嗑。我尴尬地笑了笑，说：“租金贵不贵我不知道，但是我们不用交租金……我们已经买下来了。”
她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我似乎一句话杀死了聊天。
“你别慌，我也只是个打工的，老板比较信任我，让我来运营这些而已。”我尝试着缓和气氛。
只见高茜低着头叹了口气：“抱歉抱歉，我只是有点不习惯……坐得这么近来谈正事。还有，主要是一开始听说你们的提议以后，我担心会影响到我们这边决定办这次漫展的初衷。”
欸？还有其他隐情吗？
高茜也没卖关子，径直说道：“其实也不是很复杂，对于我们这种仅仅是爱好者的人来说，会升起这样的想法，仅仅就是对现有的不满和遗憾。现在的动漫展和游戏展基本都是商业化程度很高的活动，尤其是我和同伴上次去的那里……”
她捧着一个塑料水杯，想了想继续说道：“总而言之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办这个的打算完全没有商业的意思，门票费不会多高，也不让卖东西的摊位占据多少地方，名额只给很少很少，所以……”
作为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跟人谈商业合作能有这样的表现其实还算不错了，紧张一点也能理解。高茜紧张地把话分成了三次来说，而且每一段说到中途的时候，发现自己说的无关的地方太多了，就强行掐断，然后用“总之”来为下一个要说的点开头。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公司里组长第一次让我跟人谈进货的时候，也是硬着头皮，说话语无伦次。好在大家都坐在饭桌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端起白酒吨吨吨。
“总之，这个漫展要参与进来的话，首先是绝对不会考虑成本和回本之类的事情，所以目前是由我父亲全资，没有找其他人。昨晚回去听说你有很强烈的合作意向，我觉得不管怎么说，至少得来见见你，跟你说清楚。”
原来她是抱着肯定会失败的心情来的，话说既然如此那你紧张什么啊。
如果认定一定会失败的谈判，不是应该抱着滚刀肉的心态么。
“对了对了，”高茜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昨天我不是故意怠慢，白天和朋友去景区玩了，我们约定好的，出门玩的时候要把手机上所有的社交软件都卸载掉，实在是对不起。”
emmmmm，总觉得高茜不是来跟我约谈，而是专程来道歉的，我都记不清她到底说了几个抱歉和对不起了。
另外，原来你们城里人出门玩还有这一手，强制要求卸载APP还行，不知道昨天许芊芊出去玩没法登陆qq是不是也这个原因。
如果是的话，只能说真巧，昨天出去玩的女孩子都被朋友把APP卸载了。
“你别紧张，先慢慢听我说，”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俏丽女生，呆了一下，“呃，我们要不还是去隔壁冷饮店吧？”
刚才一直在听讲，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高茜莫名地紧张。但当我开始说话的时候，才终于发现问题。
并排坐着跟人讲话，感觉实在太奇怪啦！因为离得很近很近，好像只要一张口，呼吸就会吐到对方脖子上一样。而如果仰着头直视高茜俏丽的脸蛋，那我每次说话就觉得自己好像要亲上去似的。
emmmmmm，怪不得高茜之前语无伦次，面色微红，原来并不是因为紧张。
第二十五章：先还钱吧
“我们去外边坐着说话吧，咳咳，”我站起身，轻轻说道，“听你说了那些之后，我觉得不用给你看东西了，因为我们的目的没有冲突。”
“是吗？”高茜露出惊喜的表情。
五分钟后，我们来到隔壁二楼的冷饮店。这里的地段是世界城最繁华的地方，冷饮店的东西也很贵。
一杯美年达似的橙汁就要二十五，我下单的时候手都在打颤。
这应该不算是中饱私囊吧？以前混公司跟人谈合同吃饭前都可以报销的……
“你要喝点什么？”
“随便吧。”
最后我们都端着一杯冰橙汁坐到窗边，高茜小小地抿了一口，说：“苏小曦你刚才的话意思是什么，跟我不冲突是指？”
“叫我小曦就好，”我咬了咬吸管，“我本来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回本，或者省成本什么的，因为你也知道，我们刚开张，最需要的是名气，而且眼光不单单只放在开一家实体店上。所以，运营的宣传费用是不会节省和小气的。说白了，如果我们有能力办漫展，自己也就像你们那样办了。”
我耸了耸肩膀：“但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
“人手……不够？”
我点点头没多说话，要是告诉你现在咱们这边只有几个员工，其他全是兼职的，包括我这个直系负责人都是个只有暑假才全天在场的兼职工。
只要一开学，店里瞬间只剩三个人，害怕不啦。
“既然人手不够，也就是说，你不会过度干涉我们原先的安排和管理咯？”
高茜突然想到这茬，神情轻松了许多，看来她主要担心的就是这个。
“我人都没有，怎么干涉管理，放心好了，”我微笑着说，“我只是要冠名权，还有一些宣传渠道。”
我将手机里早就编撰好的文档面对面发了过去，高茜衔着吸管，仔细看了好久。
我的条件就是这一栋大楼的场地，四层楼加阳台，平面面积七百多，而且刚好和世纪广场，也就是漫展的主要场地接壤，作为室内场地再好不过。
有了这么多室内场地，可以增加很多主题馆，live场地也能转移到室内，毕竟大热天的，搁在外面别说观众不想看，估计人表演者都不想跳。
具体的安排和管理则由高茜原先的人负责，虽然工作量增大了可能弄不过来，但是既然她能招来那些人，就也能找到更多的人。我不禁想起了那天翻看网络上黑历史，有个评论说的：
人脉二次元，best二次元。
我要的就是一部分参与管理的权利，主要则集中在给自己打广告的内容上。而且，还要整个品牌的拥有权。
“品牌拥有，你以后还要再继续做下去吗？”她问。
我莞尔一笑：“做得好当然会继续做，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效果不太好……那以后就换个牌子继续做。”
高茜闻言，无奈地叹息一声：“有钱真好。”
“是啊，有钱真好，可惜钱不是我的，我也是给老板打工。”
两个“贫穷”的少女一同喝着橙汁，然后感慨穷困的悲伤。
协议很快达成，甚至用不着签合同。因为各自都还有事，所以我们握了握手，象征性地庆祝了一下合作达成，就分道扬镳了。
回到店里，大家发现我没把人带回来，都奇怪地看向我。
“小曦姐，那个漂亮女生怎么没跟你回来。”
“我是人贩子吗？还跟我回来，你们想什么呢，”我对她们翻了个白眼，“不跟着回来才正常好吗，赶紧好好工作，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少女们可爱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回去继续工作了。我走上办公室，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出门一趟，好累呀。
干完了正事，就没办法再强迫自己不想某些事情了。我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开始思考自己在秦家两姐妹家里的生存方式。
秦宁姐对我真的很好，一直都很好，从她当初单刀赴局子把我捞出来那一刻起，我就……
我也不知道我就怎么，反正我的意思是，即使秦雪和前身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但是在秦家两姐妹中，我肯定还是跟秦宁的关系更好一点。
说起来，明明两个人并排着说话会很尴尬，但是我和秦宁都并排睡一张床上了，在床上也经常聊一段时间才睡觉，聊天的时候却觉得非常自然，没有一点不适感。
真奇怪，难道这就是习惯的力量吗。
算了算了，秦雪的事情，路到桥头自然直，到那时候再说吧。我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医院还留着债务。
“反正可以预支部分工资，先把欠医院的钱还一部分吧。”
我对别的事情都可以先拖着，唯独医院的欠款我非常在意。因为医院救的不光是我的命，还有苏小曦这具身体的。在我心里，这是我跟苏小曦共同的债务。
第二十六章：医院熟人
下午时分，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也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所以地铁相较于早晨和夜晚来说足以称得上冷清。我找准了去市立医院的线路，坐上地铁而去。
“大概会用两个小时左右，不管发生什么也不可能多于三小时，足够下班前赶回去。”
事实上坐地铁的时间只花了二十分钟，从地铁口走出来，周围的人很少，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在整齐的白砖地上。
我当初出院的时候，整个医院附近到处都是人。想来也是因为那场连环车祸的原因，震中市一时间多了好多好多需要住院的重伤患者。但两个星期过去，医院门口重新变得门可罗雀，仿佛时间抚平了那片伤痛。
“苏小姐？”
听见有人叫我，转头一看，一个漂亮的护士小姐姐站在门口跟我打招呼。
“姐姐你好……”我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叫我小曦就好。”
笑得这么阳光能表现出自己已经走出伤与痛，迎接新生活……好吧其实我就是怕小姐姐还以为我处于悲痛之中，于是拉着我唠一顿嗑做心理辅导。
虽然漂亮的护士姐姐做心理辅导我一点都不介意，但我现在是上班时间偷跑出来的，沉醉温柔乡会心中有愧。
心中有愧的话，晚上回家面对秦宁就心神不宁，睡在同一张床上时也难以泰然处之，寝食难安，同床异梦……
咳，最后这个四字词语可以去掉，我们本来也没做过同样的梦……不对，好像可能有一个——中国梦。
“噗噗，现在就能叫小曦啦，”护士小姐姐停止腰板，双手叉腰，学着小女生的姿态傲娇地说：“我可是成年人呢——当初这句话谁说的？”
唔……当初虽然我确实有这么说过，但是你这样子是在模仿我当时的样子吗？但我当时哪有这么小女生，我记得自己明明是很有气势的说……
算了不管了，办正事要紧。
“姐姐，你知道张医生在哪儿吗？”我向她打听，“我来交一点分期的款项。”
这个护士姐姐就是当初照顾我的人之一，也是那个有点小天然呆的萌妹子。当时就是她宣告了曾经的我的死讯，我现在还记得她那句话——
“整个人都熟了，嘤嘤嘤。”
对，就是她当初告诉我我原来的身体熟了的。
“这么快？”小姐姐吃惊地说，“其实小曦你不用这么着急，张医生已经帮你申请过延期了。”
“没事没事，我最近打了份工，老板是好人，预支了工资。”
“拿了工资你就还钱？你自己不用生活啊，”她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别因为急着还钱就降低生活质量，你看你瘦的。”
说瘦的时候为什么要盯着我胸口看，难道人胖瘦与否是看胸大小的吗？
还有，我明明觉得这几天伙食很好啊，比以前好多了，再加上木瓜粥，应该比以前长胖一点才对哇？
想到这里，我认真地朝她问道：“姐姐，我真的瘦了吗？”
小姐姐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说：“这个，我的确是不知道，不过当初你在医院里是大病初愈，身子是最虚弱的时候，无论怎么肯定看着要比那时候健康一点。”
她偷偷瞅了眼我的胸口，补充了一句：“不过的确好像是发育了一点点，看着好像二次发育有希望了。”
这种希望我宁愿没有！
当初在医院里，小姐姐帮助我做了生活中大部分事情，包括换衣服，以及换内衣。所以她现在这么说，那就说明这事儿的确是真的。
秦宁的木瓜粥“立功”了！
“你怎么脸色不太好看，这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我挤出微笑：“高兴，我这是高兴地流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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