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开门的时候，海拉所看到的是她面容上流露出的那种惊喜。
但在看到开门的人是海拉后，的那份喜悦便凝滞起来，最终化作的便是现在展现出的那种无奈。
“嗯……很抱歉啦。”
见到斯露德那失落的神情后，海拉不由挠了挠自己的后脑。
“不是他，是我，这让你很失望吧。”
“不……是。”
好像还没有从之前的那种状态中回过神来，斯露德就连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只是，当了那么多年的女武神统领，斯露德终究还是具备着寻常人难以匹敌的素养。
她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面容上也挂起了那种不算假、但却无比公式化的微笑。
“你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看着她那种明显有些勉强的笑意，海拉也只是叹气。
“确实有些事情吧，之前关于布伦希尔德的事情，我想还是有几句话应该和你说一下的。”
在听到了自己朋友的名字后，斯露德面容上的脆弱也消失了。
“……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对你而言算不算好事，总之，布伦希尔德自身的愿望和执念很强，而这份愿望如今也已经被另一个女孩继承了。”
说到这里，海拉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胸膛。
“本来，这具身体里仍然存在着某种执念，但在最近，在见证了一段浪漫的婚礼后，这份执念也已经消失了。”
最近有人结婚么？
突然间，斯露德感觉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是……”
斯露德的脑海之中很快便浮现出了那位冰岛女王的身影。
但不等她开口，海拉便摇了摇头。
“她不是布伦希尔德，她只是结婚了、有一个爱她的丈夫。”
说着说着，海拉自己都有些羡慕了。
“她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确实，她很幸福。”
“所以，没有必要再用什么去禁锢她……可能这种事情对你来讲有些残忍，但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一点。”
“我明白。”
斯露德叹着气。
“也许，这应该是比较好的结果了吧。”
只不过，她确确实实没有了一个朋友。
“这事情就这样吧。”
从那短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后，斯露德缓缓点头。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
“不客气。”
然后，二人相顾无言。
她们看上去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但却没有人愿意率先开口。
一时间，花园内的氛围明显有些尴尬。
“呃……”
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海拉自己有些受不了。
“你不在意我是谁么？”
她问着。
而后来，为了避免斯露德产生什么误会，她又主动解释了起来。
“不过先说好，这具身体是她主动让给我的。”
“她肯定对阿斯加德失望透顶吧。”
也没有过多追究这方面的事情，斯露德只是如此感慨着。
“是的，特别是对自己的父亲，她感觉到很失望，那个老头子……本质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情谊可言。”
“你……肯定也受了很大的伤害吧。”
“是的，所以你想知道我是谁么？”
这个提议看起来好像具备着十足的诱惑力。
但是，海拉最终只是看到她摇起了头。
“我现在脑袋有些乱，我现在……知道太多的事情只会让我的脑袋越来越乱，我只是想寻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
也许真的是因为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吧，斯露德忍不住将自己心底的一些想法讲了出来。
“我真的很想从他那边得到一个态度，这样我也能有点信心。”
她先是看向了窗户那边，但却看不到客厅的具体状况，然后，她又忍不住凝视起了那扇闭着的房门。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也知道你们正在做什么，只是到时候……你们能够就此停手么？”
只是，这个问题太愚蠢了。
愚蠢到斯露德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当她望向海拉时，只是看到她摇着头。
“我们当初遭遇到噩耗之时，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十二章:话太多了
海拉的语气并不重。
甚至，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温和了，哪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发笑、忍不住想要嘲弄些什么，她都完全忍住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温和恰恰意味着没有任何周转的余地。
“很久以前，我们也抱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说荣华富贵、我们要求的只是最为基本的生活，哪怕仅仅是一个存续的机会也好。”
海拉当然是在说自己家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他的父亲洛基就是这样，他想要劝说自己的义兄弟不要着眼于虚无缥缈的预言。
而在确认他已经为那所谓的未来景象着魔了后，他又提出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带着自己的家庭远走高飞。
他可以离开阿斯加德、离开阿萨神族的影响范围、甚至是离开整个九界。
他什么都可以做，甚至是放弃最基本的尊严去祈求他，希望他能就此停手、给一个机会。
但是，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没有任何机会，这就是你们所做的事情。”
不仅仅是海拉自身的遭遇，这甚至是整个九界中的无数家庭的缩影。
“你们从来都没有停手，没有给过我们任何机会，有的时候，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理由、仅仅是某一位主宰者的想法，人间的一个家庭就必须饱受苦楚。”
最终，海拉自己的面容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笑意。
她只是以一种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面前那个好像仍然抱有某种幻想的女神。
“不说远的，单单是他的身边就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追溯到源头的便是那个名字。
“齐格蒙德……”
在听到了那个明显在预料之中的名讳后，斯露德呼吸一滞。
有些事情真的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了。
但是，她也根本拿不出什么辩解的话语，因为就最终的下场而言，那曾经的万军战雄的落幕确实不怎么光彩。
而且，他的下场也不怎么样。
如果说进入赫尔海姆，那么他还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生存下来。
如果说进入阿斯加德，以他的战力必然能够进入英灵殿瓦尔哈拉、成为备受优待的战士。
但是，这些都没有。
“另外，你们还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播撒瘟疫，活生生毒害了一座城镇、令无数家庭崩溃，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连幽冥都没有机会去，灵魂被瘟疫侵蚀、就此消散。”
迪芬特尔……
那座位于莱茵河畔的美丽小镇，曾经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也都逝去了。
另外还有生活在周边的一座小庄园里的那个家庭。
“想要复仇的不仅仅只有我们，斯露德，还有许多人，那些都是曾经你们所不在意的‘蝼蚁’……说到底，伟大的神明们从来都没有停过手。”
“我……”
看着她那不知所措的模样，海拉只是摇着头。
而看到她表达出的这番态度，回过神来的斯露德也是无奈苦笑。
一定要到那个地步吗？
她很想这么问。
只是，这个问题却卡在了喉咙里，无论怎么样也说不出来。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没有那种脸面。
“我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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