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的我今天也要拯救人类 第926章

作者:一簇西语

“神仆,神仆,甘愿为神与神的子民献出一切…噢,这可真是伟大,令人感动...”

“写这些丰碑词的人,理事会真该为他们加俸封赏...”

上了二层,这里的结构很复杂,然而与我们料想的一样,腐烂的尸体,发黑的血迹,倒插在墙上的兵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安静的让人心底发毛。

但这里有通往后厅,也就是大殿堂的路,要穿过一座拱桥才能抵达。

倒不是说从下面中厅走不过去,但那里只能到大殿堂的一层,二层作为圣殿教堂对于一般神职者设立的“禁地”,原先只有通过戒备极其森严,据说至少有两名教宗骑士把守的拱桥,才能进入,这是地图上所标示的唯一通行道。

而后厅的三层,即穹顶层,就是理事会的议会大厅。

我和卡洛斯照着地图来到拱桥,桥是露天的,几十米长,宏伟而宽敞,但却已经被炸断了,毁坏极其严重,惨不忍睹的尸体横在断桥尽头,桥下也有。

穿教袍的,披教宗骑士斗篷的,还有圣诗班的几个,全都死在这里了。

断桥自然不可能拦住我们两个,轻松跃过之后,再通过一道拱形石门,来到大殿堂的二层,这里的窗户少,光线便又暗了几分,幽幽大厅里,除了依旧难闻的气味,入眼所见,全是沿墙壁杵立的高大金人像。

那些人像通体金色,连底座都是金的,高至少在五米以上,姿态各异,有手持权杖,身穿长袍,威严耸立的,也有甲胄裹身,举着武器,振臂高呼的,我不愿去想它们是否真的由纯金打造,但这些人像有一个共同点,都带着教宗的冠冕。

毫无疑问,这是历任教宗的肖像。

这些雕像从殿堂入口一直延伸到尽头处,在那里隐约能看到一尊正对门庭,比其他更大的雕像,那也是唯一没有头戴冠冕,而是一身兜帽长袍打扮的雕像,双手捧在身前,掌心放着一小尊圣树像,与其说是教宗,其形象更像是先知者的角色。

我和卡洛斯走了殿堂,靠近后发现在“先知”的雕像前方,摆放着一座极其奢华的祭台,金色的台体上面全是颜色各异的宝石,祭台上放着被红布遮盖半边的圣体柜。

那似乎是个圣龛,旁边摆着两排供奉烛台,雕像的背后悬挂着教会十字,以及一副大壁画。

壁画的内容,是一群人在跪地朝拜,而朝拜的就是身着灰布长袍,兜帽遮住脸的人。

那人背生金光,手中同样捧着圣树像,形象犹如创世的神明,救赎者一般俯瞰的姿势,与面前金色的雕像,简直如出一辙。

卡洛斯俯下身,去看雕像的底座。

只见那上面清晰写着:人类历史的开创者,圣光伟路的领导者,神圣教会第一任教宗,帕特里克·杰拉·阿德利安·约翰一世。

第一百四十四章 议会大厅的人影

我想起了在学院时听到的那个故事。

那个名为帕特里克的青年,在绝境中遇到丰饶母神的故事,那也是人类社会起源的故事。

“这位就是那个开创者啊。”

卡洛斯抚摸着那些文字,随即又起身,抬头,仰望着雕像埋藏在兜帽之下的半张脸,许久,“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小希尔...”

“嗯?”

发现什么?

我挑眉看他,卡洛斯环顾着四周,语气唏嘘,“这里明明是人类史上的第一座教堂,信仰的起源之地,可我们一路走过来,已经到这里了,有看到过哪怕一尊神像么。”

“......”我恍然。

是啊。

一尊神像都没有看到过。

作为历史最悠久的圣殿教堂,神圣教会的权力中心,信仰的根基所在,这里的神职者们供奉的却并非神明,亦或者神像,而是历任教宗——这不是讽刺,这是赤裸裸摆在眼前的真相。_

“他们其实什么都知道...”

卡洛斯呢喃着,光线昏暗,让我难以看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而老师他,也是清楚这些的...”~

我沉默不语。

气氛安静片刻,卡洛斯重新整理好情绪,“这上面就是圣殿教堂理事会了,小希尔,你猜我们会不会遇到一个活着的?”~

我摇了摇头。

有没有活的不清楚,我只知道,飘在空气中恶心的尸臭,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愈发浓重。/

大殿堂二层很大,但除去一些装饰的东西,就只有这些教宗像,也因此显得特别空旷,于是沿殿堂尽头两侧盘旋而上,紧贴着弧形墙璧通往楼上的花岗岩阶梯,在进门时我就一眼看到了。

我和卡洛斯分别走一侧,很快上到三层,这里的光线更加昏暗,隐约能看清楚我们来到的一个圆形场所,与楼梯相对的位置似乎仍有通道,通道很远的尽头隐隐发出金光,但首先吸引到我的,是场所中央摆放的另一尊圣树像。_

这并非先前第一任教宗像手里捧着的那个,看起来就是圣树像的本体,是教会用来洗礼,让信徒接受含有吉戴尔斯力量的圣水,洗礼自身获得信仰之力的东西。

我走上前,观察片刻,手触摸上去,发现这只是普通的雕塑,哪怕是由纯金打造,它也与圣树——就是世界树,或着白树的枝条——没有任何关系,圣树像里不蕴含神力,连遗骸都不是。`

“嗯?这是...”

蓦然间,我听到卡洛斯的声音。/

几乎是同一时间,火焰“轰轰轰”的亮起来了,从身后燃起的火光仿佛两条火焰长蛇,自两侧迅速窜向视野的前方,墙壁上悬吊的灯盏被接连点亮,暴漏出对面七八米宽的通道入口,紧接着连通道内也被点亮了,灯火一直延申到视野尽头,通道的最深处,两扇刻着复杂雕文的大门微微敞开着,仿佛在等待谁人的到来。

门内,金光如水迹般,隐隐在流动。

“什么东西?”

我倏然转头,对上卡洛斯愕然的眼神,他就站在墙壁旁,右手还按着一块下凹的石砖,似乎仍没反应过来。

“你动了什么?”

“我...以为这墙后面有东西来着?”

“......”

兀自警惕了一会儿,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整个殿堂三层依旧诡静,只是突然间亮起的灯火,一下子将这地方照的通亮,墙壁上原本没发现的血迹,倒在圣树像背后的尸首,远处更多的尸首,有死亡很久,尸体腐烂化脓,恶心的尸水流淌一地的,也有些虽然腐烂,但明显更新一些的尸首...

这些人死状各异,但毫无疑问,都是在混战里死去,甚至还能看到将剑同时刺向对方胸口,抱在一起同归于尽的,惨烈的景象,一瞬间在眼前突然暴露无疑,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法克!”

卡洛斯不禁爆出粗口,我随即和他对视一眼,心中在这一刻大抵已经了然,这里恐怕已经是内乱最后的战场,而这场无谓的争斗,终究是以玉石俱焚,没有胜者为收场了。

恐怕是这样。

“来都来了。”卡洛斯说着,右手轻搭在剑柄,声音不自觉放轻,“去看一眼吧,那门的背后,就是理事会议事大厅...”

他指了指门后的金光,“就算没人活着,那里也应该有东西。”

说的没错。

只是希望,那不是什么糟糕透顶的东西。

“小心。”

我们绕过尸体,一路前行,我听到卡洛斯在一旁深呼吸的声音,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平静,余光里,原本只是搭在剑柄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将剑柄紧紧握住了。

而我也下意识摸向腰间“龙爪”。

旋即意识到,似乎没那个必要。

维姬当年送我的这柄短剑,我虽然一直带在身上,但以我现在的力量而言,一般情况下根本用不着,而特殊情况——比如遇到连我也觉得棘手的敌人——那样的敌人未必会有,有的话,应该不能算作是“人”的范畴,那么“龙爪”就更加用不着了。

蓦然想起来,原本她送我这个,是以备我遇上异教徒,陷入没武器可用的尴尬境地,结果后来,格雷船长还是被烧坏了,然后托罪业女神的福,“进化”成了新的东西,龙爪倒是从始至终,更像是一种“时刻陪伴在身边”的感觉。

她大概是知道,当年送我那个奢华的蓝宝石项链,我肯定不会总戴着的,事实上,一次都没有戴过。

“龙爪”却是一直在陪着我。

甚至比格雷船长伴随在我身边的时刻,还要多一些,与其说是武器,更像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吧。

乱七八糟的念头闪过,想至于此,我还是将龙爪拔出来,然而胸前白光骤然一闪,把它收进龙乡里了。

接下来,可不能把它弄坏或者弄丢。

“搞什么?”

收回龙爪的动静,似乎把卡洛斯惊到了,浑身一颤,一脸诧异的望着我,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伸手指了指前方,示意继续走。

进了通道,逐渐的,没有太多可下脚的地方了——脚下不是尸体,就是尸体流出的腐臭汁液,踩上去滑腻腻的,非常搞人心态——但这时候,哪怕再怎么恶心,谁也没有心思,过分关注这些。

通道很宽敞,但由于没有窗户,空间显得更加密闭,脚步声很清晰的回荡在耳边,走着走着,卡洛斯身影蓦然一顿,抬脚踢了踢前方的尸体,“你看,这是一名猫头鹰。”

我于是低头看去,见那具早已高度腐烂的尸体,大概是个老人吧,头发花白,脸上带着造型古怪华丽,很浮夸的面具。

即便是已经被污秽侵染,面具精湛的做工依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工艺和之前在帝国时,维姬通过特殊渠道搞来给我的面具,风格很是相似。

“进攻方?防守方?圣·乔治那边的人吗?还是...”卡洛斯微微蹙眉,捂住鼻子,连他也有些忍受不了这里的气味了。

“死的不算太久,应该是圣·乔治带来的吧。”

“也不一定...”

“但总之两败俱伤的结局,应该没跑了。”卡洛斯跨过尸体,继续向前走,“我们不如来猜猜看,金光的背后,到底是谁在等着我们...”

“用不着猜,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通道不长,跟着火光直行,没有危险,畅通无阻,很快来到议事大厅的门口。

华丽的金色雕门半敞着,门内部被金色的流光遮挡,什么也看不见。

雾门!

脑袋里第一时间想到这个,我下意识就要用手触摸那光芒,然而胳膊刚抬起来,被卡洛斯眼疾手快拦住。

“喂喂喂,头这么铁吗?”

头铁这个词,大概还是他从我这里学来的。

“抱歉,DNA动了。”我说道。

“...啊?”

“不,没什么。”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罪障吗,但是又不太像,这光壁看起来不仅仅是挡在门口,整个议会大厅都被笼罩着,像是在保护着什么...还是在维持着什么?”

说着,转头看向卡洛斯,男人则耸耸肩膀,“你问我我问谁去...”

“锵”地一声,他将剑抽了出来,剑刃电弧一闪,试探性朝光幕刺了过去,剑尖碰到金流的那一刻,“嗡”一声轻吟,光流蓦然顿住,两秒钟后继续流淌,毫无反应。

“......”

卡洛斯随即双手握剑,弓步蓄力,看样子是打算直接砍上去了!

我赶忙将他推到身后,“还以为你有什么招呢,后边儿去,看我的...离远点啊。”

我盯着光幕,再一次抬起手。

指尖触及光幕,隐隐感受到一股推力,我深吸一口气,下一刻,死烟放出,黑色的雾气自指尖涌动,霎那间包裹了流动的金芒。

嗤嗤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