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簇西语
想了想,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种盔甲,于是也就作罢,反正去看看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戴好面具,再把兜帽拉起来披上,后脑勺盘扎的头发就被挡的严严实实了,身上的斗篷裹实之后,从远处大抵连男女都分不清,这样就几乎就万无一失,于是我丢下剑鬼在这里看着角马兽,自己纵身一跃,沿着路旁的丘陵向哨塔掠过去了。
呼呼呼呼呼...
寒风夹杂着飘落的细雪,自耳边呼啸吹过。
我当然不会觉得冷。
“冷”这种概念,早就已经消失在我的感官中了。
但哨塔那边的地势很高,在距离越来越近之后,我担心很容易就被发现,所以也就不敢跑得太快,躲在雪丘间来回掠行,不久,那哨塔下的路障就能看得很清楚了。
木头削出来的尖刺墙...
从塔下一直堵到路口,整条道路被堵得严严实实,有不少人在刺墙的两边活动,就算角马车没坏,走到这里恐怕也得被拦住。
的确是穿着红色的盔甲...
什么人啊。
跑到接近哨塔大约两百米的位置,我停下来了。
这里,正好是雪山下道路的拐角,出去马上就会被发现的,不用怀疑。这边的戒备很森严,虽然只有一个哨塔,但塔上至少有八名士兵盯着,下面的人更多,再远一些的地方,似乎连营帐都有。
...不是山特尔军。
哪边的军队?
情况看起来不太妙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哨卡(下)
然而思考良久,觉得还是过去找人的好,反正这些人不是教会骑士,试试看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头角马兽死掉,大不了就溜嘛,或者发现是敌人的话,顺手干掉也不是不行,不管怎样,这些人总不至于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于是我理了理衣袖,稍作酝酿,便径直走出去了。
脚步慢悠悠的,双手紧捏在身前,做出一副柔弱的、毫无威胁的女孩子姿态,朝着哨卡的方向,走过去了。
而那边马上就有人注意到了我。
我看见近一些的刺墙附近,几名士兵指着我的方向说了些什么,随后就有两个人过来了,倒是没有显得多么紧张或者戒备,其中一人一边走,一边还大咧咧地回头,朝后背的士兵挤兑几句,但靠近之后,他们却没有进一步和我接触的意思,大抵站在距离我十米外的路中央,有人举手对我示意:“停下!”
我便乖乖地停住了。
“什么人——!”
他朝我喊道,远远看去大抵是个三十来岁的老兵,身材很壮实,另一个也同样的壮实,两人都没戴头盔,火红色的盔甲与腰间的佩剑让我感觉越发的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了。
“救...救命~”
我故作羸弱的喊道,竭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我、我的角马...它叫雷克特...它、它快要不行了...”
“...什么!?”
那边似乎没能听清,大声对我反问。
嗯...
就算变成了至强者,声线却还是软软弱弱,其实都不用刻意装的吧?尽力喊出来就好了。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我的——角马——咳咳...”
啊,嗓子疼。
“我的角马,雷克特它...雷克特它...”
“角马?”
总算是有个人听清楚我说话了,他当然这时候已经察觉到我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转头与旁的士兵对望一眼,随后皱着眉头,朝我走过来了。
“你说,你的角马怎么了?”
“角马...雷克特它病了...”
“病了?”
“嗯...走不动路了,倒在那边...浑身抽搐...我该怎么办...”
“你是从哪里来的?”
那人走到我的身前,高大的身躯影子几乎完全将我遮盖,挡下了头顶飘落的风雪,我抬起头,看到一张略显凶悍的脸,不大却有神的眼睛此时正居高临下,以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边,我注意到男人脸上胡子被剃的很干净,刚毅的面庞在大叔里应该算是有点小帅了吧——属于是那种能带给女人强烈安全感的长相,连说话的声音也是。
虽然凶...
但不像是坏人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时候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反正在这种男人面前,大抵若是柔弱的女人就越讨他们喜欢,能激发他们较为强烈的保护欲。
“我、我从西尔加亚...我是共和国南境人...流民...”
“流民?”
“嗯...我、我逃到这里...没吃的了...”
“你是从西尔加亚逃过来的流民?”
听了我的话后,男人似乎稍显吃惊:“这么远的路途,怎么过来的?你一个人吗?家里的其他人呢?”
那话语声里似乎透露着一丝关切,我觉得我已经拿捏住他了。
宝刀未老嘛...
假装可怜兮兮什么的,我最擅长了,脸都不用露的。
哼哼...
“我家里人...不在了...房子...早就被烧了...我还有一名同伴...是我以前的女仆...她还在角马兽那里等着...雷克特...你们快去看看吧,它就快要死了...没有了它,我哪里都去不了了...”
“......”
男人听后,沉默了片晌。
“喂,怎么回事?”
这时候,身后的另一名士兵也走过来了,他倒是显得更谨慎一些,走到我旁边时,下意识地就将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南境逃过来的流民,角马兽快死了,过来寻求救助的。”
那面相刚毅的男人对同伴随口说道,接着又问:“拉尔呢?他在兽马厩里呆着吧?叫过来随我们一起看看去...喂,地方不远吧?”
后面的话,却是在问我了。
“你这家伙,呵。”
然而那名同伴似乎并未因此就轻易相信,他笑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还是那么的热心肠,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不怕是敌人派来搞事情的吗,这三天两头过来找麻烦的还少啊...”
说着,突然间“锵”地一声拔出了剑,看也不看,便以及其潇洒迅速——他自己一定认为潇洒且迅速——的动作,将剑横在了我的脖颈。
...嗯?
我稍作一愣。
紧接着像是暮然间才反应过来,身体猛地一个激灵,“啊”地尖叫着,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了:“你...大人...别、别杀我...我不是敌人...我是逃难来的...不是敌人...”
颤抖的声线,配合着哀婉的、仿佛要哭出来的那种感觉,连演技根本都不需要,就能瞬间击中男人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那两人当场就愣了,随后,刚毅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对举剑的同伴大声呵斥:“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试试...”
“你差点伤到她了!”
“只是试试她的反应而已...”
“一个逃命过来的流民,能有什么反应!你简直胡闹!!”
“喂喂喂,用不着这么发脾气吧...”
“瞧你做的好事!”
男人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俯下身将我扶了起来,目光望向我时,凶悍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关怀:“你没事吧?”
这时候肯定不能马上就恢复情绪...
心里这般想着,我没有立刻就回答他,站起来后缩着身子,轻轻挣脱开男人搀扶的手,小小地后退两步。
再就是酝酿...
继续酝酿...
“呜...”
我小声哭了出来,只一声马上停住。
对,就是这种感觉!
想哭,又害怕哭出来后会被对方以更加恶劣的方式对待,害怕到小心翼翼,哭都不敢哭出声的感觉...
哼,我还是那么的厉害。
眼看着这哭声的反应,就连那个对我挥剑的臭家伙,整个人都明显地放松下来了,“锵”地一声,又将剑重新插回了剑鞘,望着我满脸无奈:“啊,我最不会应对像这样软弱的小家伙了...”
“抱歉抱歉...”
面相刚毅的男人对着我举起双手,扯动嘴巴,竭力想要露出友善的表情:“你别害怕,我们是埃琳堡驻扎在这里的哨军,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战时情况特殊,这家伙又是个喜欢自作聪明的急性子,有些吓到你了...”
...埃琳堡?
我蓦然一愣,差点就忘了继续装可怜的事情。
啊...
我想起来了。
红色的盔甲,埃琳堡!
以前在寒冬之城的宴会,我见过埃琳堡的那个女伯爵,火烈鸟安妮姐姐,我还记得...她好像从小就认识我...虽然我不太认得她了...
这些,原来都是父亲的人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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