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簇西语
没给他放完狠话的机会,我随手就挥出一道冰凌,“嗖”地一声飞射到男人的面前,尖端稳稳停在他的鼻尖。
男人的酒一下就醒了,脸上的怒气瞬间褪去,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了出来,愣了片刻,他迅速后退一步,像是打算要逃跑了,随后被我上前一步,抬手扼住喉咙。
“赫赫赫赫...”
糙汉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了。
“那个女仆,往哪里跑了?”
我问他,面具下眼神冰冷,直盯地男人脊背发凉,浑身打颤,这时再也不敢胡说八道,待我将手劲放开了一些,便立刻朝吧台的后方指去:“那、那边...”
“滚。”
我松开他的喉咙,将他推的倒退几步,看一眼他身后的几个酒友,那些人本也打算上来的,却在看到我放出冰刺的一瞬间,全都站在那边不敢动了。
“都滚吧。”
我将视线从几人身上移开,再次扫过已经变得鸦雀无声的酒馆一楼,抬起的指尖虚空一划,裹着寒气的冰凌便“嗖”地转向,仿佛像是有生命一般的,沿着墙壁在整个一楼绕了一圈,精准无比将所有的烛火全数刺灭,随后被我一把接在手中。
“如果还想活命,就全部离开这里。”
第三十八章 酒馆(下)
实际上,那样的话都不必我多说。
就在刚才我使出秩序之力的那一刻,这些醉鬼们就已经惊叫着从桌前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面露震骇和恐惧,再也不复先前看热闹的心情,他们当然心里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事情,这可和茉莉巷常有的斗殴性质完全不同。
在这座城市,拥有秩序之力的人无论强弱,都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戏弄和挑衅的,不可能招惹的起,一个不好,就真的会丧命这里。
他们感觉到怕了,距离近一些的人已经迅速离开座位,向后退去。
这时候夜色还不算深,大多数人虽然已经醉了,但也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在一楼的烛火被我全数熄灭的同一时刻,求生的本能几乎让他们立刻转身,相互推搡叫骂着,有人慌乱到打翻了桌子,也有人跑到邻桌趁机拿了瓶酒,随即都争先恐后,朝着门口的方向拥挤而去。
我不再理会眼前乱成一片的景象。
瞟了站在身后有些发愣的巴里一眼,歪头示意他跟着我走,然后迈开脚步,绕过吧台走到后方老旧的木门前,这边看样子是通向后厨的,应该还连通着酒馆的另一个出口,木门此时是半掩着的,记得早上那个被打的男人也是被从这里抬了出去,此刻门后有微弱的火光亮着,然而里面却很安静,我暂时听不到什么动静。
女仆就是从这里跑掉了吧...
我心中兀自猜测,手上的动作没有犹豫,“吱呀”一声将门推开了,快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闻到血腥的气息。
因为一楼的烛火都已经全部熄灭都关系,这间看似不大的厨房里火光虽然微弱,只有两盏悬挂在屠宰台上的烛灯亮着,摇摇曳曳火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却仍然让人眼前一明,昏黄的光隐约将房间中的轮廓映出,入目之间,的确是偏僻酒馆里肮脏的后厨那种感觉。
满是油污的炖锅,裹着一层厚厚炭灰的焗炉,焗炉旁的小木桌上,凌乱的摆放着一些还未清洗的空碟、空碗,以及煮食用的平底镬等工具,不远处的屠宰台下,还留着一些宰肉过后未及清理的血渍,屠宰台上亦是,肉板上甚至还堆着切成块状的鲜肉,苍蝇“嗡嗡嗡嗡”,在肉块边来回飞舞。
然而粗略望去一眼,切肉的屠刀却没能看见。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蓦然想起先前进到二楼房间随后被我杀死的几个男人,那其中就有拿着屠刀的人,恐怕本来就是在这里切肉的吧...
看起来像是有个以女仆为首的小团伙,他们在经营酒馆的同时,也会在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大抵和女人有关的苟且事情。
这些人本打算将下一个目标定为“无依无靠流浪到此处,准备只身一人在城中艰难求生”的我...呵。
你们真应该找个医生,好好治一治眼睛。
心中对眼下的情况做出粗略判断的同时,我快步从头顶悬挂的吊肉用铁钩之间穿过,我并没有对这间肮脏的厨房多做留意,很快就看见前面有另一扇打开的、似乎是通往酒馆外面巷子的门,于是加快脚步,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呕——”
蓦然间,听到巴里在身后一声干呕。
“怎么了?”
我走到门前,头也不回的问道。
“没、没什么...”
巴里捏着鼻子回答,听上去他有些难受:“这里的味道...让我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有些想吐...对不起...”
“说对不起干什么,那女的要跑了。”
厨房的后门是完全打开的,肯定有人从这边匆忙逃出去了,假如就这样让她逃进深巷里,找起来就会非常费事...
我走出房门,外面果然是茉莉街背后的巷子,这些巷子四通八达拐至不同的方向,在今夜单薄的月光下,连巷子里蠕动的黑影都很难看得清楚。
于是我闭上眼睛,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试图在空气中充斥的各种琐碎杂音里,找出那个女仆逃命的脚步声。
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呢...
“希...妹妹...”
但随即,我又听到巴里在身后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蹙起眉头。
他差点又喊出我的名字了...
站在门外回过头去,见到男孩并没有跟着我一起出来,此刻竟还呆在那间满是腥味的厨房之中,兀自站在沾有血迹的屠宰板前,望着板上的肉块呆呆发愣。
...?
我走了回去。
“巴里,你愣在这做什么。”
“你看这些肉...”
男孩指着肉块转头看我,声线和手指都略显颤抖,昏光的光线映出他略显苍白的脸,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肉怎么了吗?
我走到他的身旁,低下头就近观察了那些肉块一眼。
肉是连着皮一块切的,但骨头显然都已经剃掉了,分不清是什么动物的哪个部位,皮层下未经处理的黄色脂肪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但看得出肉很新鲜...等等。
这脂肪的颜色...还有肉皮的纹路...怎么感觉...
有点像是...
我抬头与巴里对视了一眼,在男孩震惊的瞳孔之中,我看到了与我一样的猜测。
...开什么玩笑。
猛然抓起一旁小桌上的铁铲,在肉块中拨拉几番,望着这些切成几乎拇指大小碎丁的肉块,以及肉块上粘连的,在火光的照耀下越显暗黄的肉皮,面具之下,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无比。
该死...
哐当。
蓦然间,在厨房最为昏暗的一处角落里,我听见隐约传来的轻微动静。
那像是什么东西磕在墙壁上的声音,声音仿佛是从脚下的地板更下方传来的,就在厨房角落的一堆干草后面,我眼神一凌,立刻抬起头来,身旁的巴里显然也听到了那动静,被吓到后发出“啊”地一声惊叫,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嘘!”
我连忙对他示意噤声。
“什么声音...”男孩有些惊疑不定。
“过去看看。”
朝他摆摆手后,我快步走到角落,抱起大把的干草将其挪到一边,巴里将屠宰台上方的灯烛取下一个拿在手中,也随即走过来了,摇曳的光芒忽明忽暗,将原本黑漆漆的厨房角落照了个通亮,只见早已腐朽沾满肮脏污垢的木地板间,赫然有一扇带着锁的、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地窖门板的木块突起,清晰的映入眼底。
“这是...”
“你闪开。”
我将已经意识到什么的巴里轻轻推向身后,蹲下身准备凝聚力量强行破坏铁锁,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锁根本就是开着的,只需扣住门板的边缘向上一抬,地窖的入口就被轻松打开了,露出底下只能堪堪让一个成年人钻进去洞口来。
“...蜡烛给我。”
我转身从巴里手中抢过烛火,将木板完全打开之后,毫不犹豫便将腿伸进黑漆漆的洞中,踩着坚硬的泥土坐了下来,随后弯下腰身,高举蜡烛,顺着洞口的斜坡一点一点向下滑去。
第三十九章 肉禁
烛火将漆黑的窄洞照得一片通红,我看出这是个人工用铲子生生凿出来的土地洞,洞壁很不规整,弯弯延延向下延申而去,大约只有四五米长的样子,借着火光一眼就能看到出口。
这里面是间简陋的地窖没错...
我坐在洞中迅速滑挪着身体,没几下便已经滑到更黑的出口处,而后快速站起身来,拍了拍屁屁上的土,吸着地下沉闷恶臭的空气,眉头轻蹙,举着火烛正要将这里面一探究竟,陡然间,左侧传来利刃破风的呼啸声。
果然在这里么...哼。
啪!
我看也不看,一把抓住那朝我挥来的手臂,死钳住手腕稍作用力,女人吃痛的惨叫便随即响起来了,有如沙哑的雀鸣:“啊啊啊啊!!!”
嗖——
下一个瞬间,尖锐的冰凌自我背后倏然飞出,在我目光移向左侧的同时,冰凌呼啸着掠过耳畔,“噗”地一声,将女人被我抓住的那只手从大臂洞穿而出,手里握着的武器“哐当”掉在地上,她的叫声因此变得更加惨烈,杀猪一般直刺得我耳膜有些发疼。
“闭嘴。”
我一脚便踹了过去,将女人踹的躬起身子,捂着小腹倒退两步,“砰”地撞在身后的土墙,紧接着跪了下去,喊叫声戛然而止,开始大口大口不停呕吐。
“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候巴里也从洞口急匆匆冲了进来,先是慌乱了两秒钟,随后看见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呃...这是那个逃走的女仆?”
“嗯,是她。”
我将蜡烛重新递回到巴里手中,示意他站在我身后举好,接着走到女人的身前,蹲下去,等她吐的差不多后,便扯住女人的头发,将头拽地抬起来,露出一张泪流满面、嘴巴上沾着污秽的,痛苦扭曲的脸。
“嗨。”
我出声对她打了招呼,牵动起嘴角,想扯出一丝并不那么友善的笑容,但好像并没有成功:“你果然是藏到这里来了。”
女人的脸在火光下看得很清楚了,就是这间酒馆的女仆。
她倒是不笨...
故意把厨房的后门开那么大,想让我以为她是从那边跑出去的...呵,差点就骗到我。
“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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