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打出核弹的七七吗？ 第181章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散场时很多人都意犹未尽，但白银显然已经没有继续演奏的意思了。曲终人散，只有重云道长是被抬着回去的，为此白银还特意赠送了他几大块切得方方正正的冰块。屋顶上有人悄悄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口中哼唱着刚刚的曲子，倒是也怡然自得。

剩下的人在白银家里用了一顿午饭，虽然菜肴平平常常，香菱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如果说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太平常了，没有加史莱姆凝胶。

“唉，可惜璃月没有阅兵的惯例，向至冬展示手腕，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了。”白银捏着酒杯，脸上带着些许遗憾。一场天军行阵乐虽然只覆盖了璃月港这么一小块区域，她却能确定这次示威必定能让至冬女皇知晓。

唯有璃月，才能有这样强大的凝聚力，才有这么惊人的战斗力和归属感，就算以牺牲为荣耀的愚人众，也是望不可及。想想看在这港口内走到哪里都是气势汹汹的璃月人，连船工喊的号子都带着满满的杀伐之气，什么人见了不害怕？

经过千年的义务教育，璃月人可不仅仅是“会两手”，而是大部分人能放下扁担拿起长枪宝剑，直接成为上阵杀敌的士兵。但就算大多数人会武，璃月的治安却是七国中最好的。原因很简单，大家都有就等于大家都没有，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都是校友前辈后辈同期，不仅武术破不了招儿，一说都是师承剑仙剑术或者帝君枪术，也就打不起来了。所以多数人都是选择坐下来谈，而不是选择动手。

不过这也是盗宝团为什么能在璃月吃得开的原因，因为他们军事素养太高，千岩团一动他们基本都能猜到是要干什么，早早地就溜号儿了，根本不和千岩团面对面。不过这些人也有规矩，把行为控制在璃月七星“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会嚣张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地步。

说回正题，白银代表七星同至冬女皇谈判合作，说是平等互利，实际上她也想让璃月占据主动，愚人众的强势崛起已经给璃月造成了一定威胁，虽然富人的计划被白银以雷霆手段打了回去，但也保不齐还有穷人吊人什么的出来搞事。

对付这种势力从来都不可能平等，只有赶走、斩首，收下当狗。愚人众的价值也是显而易见，所以答案自然也就是收下当狗为最佳，斩尽杀绝为其次。至于赶走……世上只有千日捉贼没有千日防贼，赶走也不过是放虎归山，让它有机会积蓄力量卷土重来而已，实乃最不可取之策。

“那个……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嘛？”本来是打算留下继续接受音乐熏陶的辛焱弱弱的说到，听着白银和钟离的讨论，她心里只有不明觉厉和不妙不妙不妙。

“嘿嘿~你觉得呢？”

“唔……那北斗姐她？”听到辛焱提到自己，在一旁正抓紧时间多享受美酒的北斗眨眨眼，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她是自己人。”

“那、那……那个……”辛焱又看向自己的好闺蜜云堇。

察觉到好友递来的视线，这位戏曲大家出身的姑娘眨眨眼，在构思新戏本的思潮翻涌中勉强回过神来，“怎么了呀？……对了，刚刚的莲花酥挺好吃的呢~”

“……行吧，你喜欢就好。”辛焱沉默了一会儿，失魂落魄地点点头。抬头又对上了白银似笑非笑的眼神，于是她再次看向云堇。

“别看了，她也是自己人。”

“诶？”两个疑惑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云堇和辛焱面面相觑，最后云堇无奈地耸耸肩膀。

“我都不晓得我是自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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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辛焱的抉择

知晓秘密的人总是要面临选择，就比如现在，辛焱在成为所谓的“自己人”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而被灭口之间进退两难。而冷静下来之后，辛焱发现一个盲点，那就是白银和钟离讨论这些事情时从未想过要避讳，这是不是已经默认她是自己人了呢？

自由不羁的乐手却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被俗事所束缚，也就代表再也不能自由地演奏了。但如果称为这个“自己人”之后，她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演奏，或者说能获得更多方便，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正所谓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音乐故，二者皆可抛。

众人看着这孩子一双有些凌厉的大眼睛此时却像个小贼一样滴溜溜地乱转，都是觉得有些好笑。旁边辛焱的好闺蜜云堇好像小白花一样置身事外，刚刚走神错过了大部分谈话，她还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先生，我还是觉得——”辛焱思索良久，最后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此时她身后却传来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你觉得什么？”

辛焱机械地慢慢回头，看着正站在身后把玩着一根玉烟杆儿的凝光，张着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学生凝光，向老师请安了。”

“不必多礼，自己找地儿坐吧。”

凝光点点头，又和七七、石英、绿萝、剑兰一一打招呼，最后和钟离客气过之后，才让百识的伺候稳稳落座。辛焱眼巴巴地瞅着凝光坐在“自己人”那一拨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又泄了气。

“听闻老师今日有雅兴抚琴，我便匆匆赶来了。看这样子，莫非学生还是没有赶上？”

“你喜欢可以随时回来听嘛，家里就数你最小，谁不知道师父最宠你了。”石英笑嘻嘻地说到，又偷偷凑到凝光耳边，挤眉弄眼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石英。”

“噫！？师父，我可没找凝光要钱！”

“……哼。”白银瞪了石英一眼，又看向辛焱，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把这孩子吓成这样，现在还是先安抚好她，以后弹电音吉他还得看这孩子呢。

钟离撇了石英一眼，又看向白银，不觉有些忍俊不禁。这两师徒懒散的性格倒是一脉相承，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放心让白银一直留在璃月港。他现在都可以笃定，如果璃月港上层和仙人跑得就剩俩人，那肯定是白银和石英。

你问为啥？——她们懒得造反。

这么说也不对，石英虽然好吃懒做，但为了让自己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行动力还是有的；而白银肯定不会让璃月港无人管理，但也绝对不是她亲自上阵。如果在只剩下她和石英两个人的情况下，大懒使小懒的局面可以预见。

“辛焱——”

“噫！干嘛？”听到白银喊她名字辛焱都紧张得不行，这种感觉就像是夜晚走在荻花洲水泽附近，四处都是青蛙叫声，保不齐哪一只就跳到脚面上的恐惧。

“别紧张，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不会乱说的。没想到你会如此紧张那些事情，刚刚也只是觉得有趣，开了个小玩笑而已。”

“小玩笑……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辛焱显然不信白银的说辞，但饶是如此还是松了口气。

“你的天赋和努力都是我平生仅见，其实我邀请你，只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在璃月需要的时候，用音乐赋予大家力量。”白银诚恳地说着，双手按在琴弦上，“当然，对你来说自然也是有许多好处的，比如曾经响彻璃月的音乐，还有即将为人们所熟知的音乐。”

辛焱张张嘴，刚想要拒绝，但白银却在向她微笑，“不必急着做决定，先听完这首歌吧？”

“……嗯。”

琴弦被轻轻抚动，这次的音乐却不像之前那么铿锵有力，反而柔和厚重，就如漫天乌云山雨欲来一般。

“我曾怀疑我，走在沙漠中。从不结果，无论种什么梦。才张开翅膀，风却变沉默……”

和辛焱猜测的一样，这好像是一手很丧的歌，让人心中满是压抑。想到此前演唱会被人驱赶，梦想被父母劝阻，被邻居所不理解，辛焱也沉默地低下头。

“海阔天空——在勇敢以后。要拿执着，将命运的锁打破！！”

曲风突然变得激烈，白银的歌声也跟着高亢起来。就像拨开漫天乌云，阳光在瞬间洒遍大地。辛焱猛地抬起头，双眼中闪烁着点点泪花。

“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精彩地活——！”

“白——”

“乏了，都回吧。”白银站起身，宽袖从手腕间垂下，遮住了刚刚还凑出了动人音乐的双手。她站起身走到外屋门口才停下脚步，“若是你喜欢，这首歌就送给你了。想要来做客的话，随时可以过来。”

“……好吧。”辛焱沉默良久，直到白银的背影再也看不到，才沉闷地点点头。她有些失魂落魄地抱着自己的吉他站起来，又向那摆在石桌上的瑶筝深深地望了一眼。

其余众人并未离开，有人低头沉默，有人昏昏欲睡，也有人双眼放光兴奋的情绪完全写在了脸上。

辛焱过去拉了下自己的好闺蜜，还沉浸在激动心情中的云堇总算回过神来。

“咦？辛焱？”

“对，是我。”

“抱歉，我又走神了，今天获得的灵感太多了，我得赶紧回去记录下来才行！”说着，云堇迈步往门口走去，她身高和辛焱差不多，步幅也相差不大，但辛焱小跑着跟在后面都差点跟不上。

又过了一会儿，钟离叹息一声，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凝光紧跟着站起来，在百识的陪同下返回了群玉阁。绿萝和剑兰对视一眼，剑兰过去拍醒了石英。

“怎么了怎么了？”……师父呢？”

“回屋休息了，咱们也走吧。”剑兰撇撇嘴，抬头向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七七从窗户口探出头来，她连忙躬身施礼。七七摆摆手，关上了窗户。

“哦……不对，不用去向师父请辞吗？”

“不用，师丈让我们关好门。”

辛焱抱着吉他，脑海里好像还在回响着刚才听到的歌声。她神情恍惚地回到家里，只是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间。

“这就是她的歌……”辛焱轻轻拨动吉他，口中喃喃哼唱，“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

072 知心姐姐胡堂主

一想到白银信手拈来的就能动人心魄的歌曲，辛焱就抓心挠肝心痒难耐。但她也是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对那些国家大事，神明之间的博弈还是有些害怕。

“……天亮了？”辛焱揉揉眼，将压在胸腹间的吉他小心翼翼地搬到旁边。昨夜她心绪纷乱几乎一夜没睡，直到天光将明时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而从窗子里投射进来的阳光又早早地将她唤醒了。

于是她如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早餐，在母亲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苦口婆心的劝导中出了门。轻车熟路地应付了邻居、长辈，走到街上之后她竟发现自己少有的出现了不知该去何处的迷茫。

“哎呦？本堂主还到处找你呢~瞅着你都在这儿傻站着都快半个时辰了，有心事？”

一张俏脸突然从旁边窜入视线当中，把辛焱吓得缩着身子往后一跳。等看清是往生堂的胡桃胡堂主，她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胡堂主，你差点吓死我了！”辛焱嗔怪地瞪着胡桃。

“嘿嘿，新客户？”胡桃笑嘻嘻地凑上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出来一张黑色的小卡片，“来来来，这是我们往生堂的优惠券，第二位半价哦！”

“我才不要啦！如果我被你吓死，你不给我免费说得过去嘛！”

“嗯……好像是这个道理。”胡桃认真思考了几秒，认可了辛焱的说法。

“你呀……”辛焱真是觉得自己被打败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辛焱再一次倒下了。

“心情好些了吗？”胡桃随手收起自己的小卡片，笑着轻轻用肩膀撞了辛焱一下。

“嗯……谢谢。”

“昨天的事情我都听到了也看到了，真不错，那位白先生的曲子真不错。没想到她好看又温柔，还会谈曲儿，难怪钟离先生总是往她家跑。”

“诶？你、你、你听到了！？”辛焱震惊地瞪大眼睛，虽然她对和音乐不搭边的战斗呀、力量之类的懵懵懂懂，但也能感觉到当时在场的出了凝光之外无一不是她无法企及的高手。

而胡桃竟然不知道在哪里偷听了他们的谈话？高手都是这么粗心大意的吗？

满意地看着辛焱震惊的表情，胡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神秘一笑凑到她耳边，“其实我也是自己人。”

“噫！？你是来抓我的？”

“哈哈哈~当然不是啦，只是看你有些闷闷不乐过来瞧瞧而已。”胡桃丝毫不掩盖自己的目的，她就是来看热闹的。

辛焱沉默地瞪着胡桃，无声地发出自己的抗议，面对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家伙她实在是应付不来。

“说起来我倒是知道一个风景不错的去处，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不如和我走走怎么样？”

“……好。”辛焱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所纠结的事情，确实也应该外出走走转换心情才好，于是想了一下便答应下来。

跟着胡桃出了璃月港，一路上走走停停，最后两人来到天衡山西北山巅。从此处登高眺望，渌华池绝美景色尽收眼底，再远处碧水河碧波荡漾，有小小的渔船随波飘荡。向南则是遁玉陵等一种遗迹，最近有人解开了遗迹的机关，让水位大幅下降，露出了遗迹全貌。古老的建筑不知在水底矗立了多少年，如今重见天日，依然如古代那般巍峨。

“这里不错吧？这可是胡桃我的特别推荐哦，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胡桃笑嘻嘻地回过头来，求夸奖都快些到脸上了。不过这个地方并不算鲜有人知，不如说是不少璃月人推崇的景点，来过没来过暂且另说，但最起码璃月人都知道。

辛焱翻了个白眼，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双手抱膝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轻风。胡桃讨了个没趣，但也没有在意，瘦小的身子在辛焱旁边挤了挤，也坐在这块光滑的石头上。

“旁边不是还有那么大地方嘛？”

“这样比较暖和！”

“随你吧。”

“……你之前好像不认识白先生吧？”

“嗯，昨天我才知道，原来璃月还有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