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大雄来全C了 第158章

“不管听几次，这个说法都很奇怪……你夸就夸嘛，为什么要说是我儿子？”大雄摸了摸脑袋，眼神下意识飘到静香那边，竟然发现她也在偷看自己，两人急忙忙把视线别开。

不同于之前的洛丹，这次要去的樱之岛，在物理意义上非常“遥远”。即便用翘曲空间，也要花上半个钟头才能到。众人闲得无聊，索性就放起了宇联下发的资料短片，也算是临时恶补一下樱之岛的来龙去脉。宇联的媒体技术无疑比地球发达很多，放出来的并非2D影片，而是身临其境的粒子投影，还原度高达百分之百，伙伴们看得也是兴味盎然。

只不过，越看，越是心惊。

尤其是影片播到那些海盗折磨拐来的奴隶，逼迫他们屈服时，即便只有短短几个画面，像大雄、小杉、静香这种道德值较高的人就有些不适了。看着那些无辜的年幼面庞，脸颊上挂着的血渍、泪痕，每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都很难不愤怒。

得亏是缪顿及时出现，让大家的气氛稍微活跃了一点，还能接着看下去。

————

“前线崩溃，驻守在樱之岛上的海盗们方寸大乱。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通过人口买卖获取暴利、发展势力，无形中也树立了不少敌人。此刻，赖以仰仗的船长倒台，意味着樱之岛变成了‘无主之物’，随时可能招来争夺。因此，海盗团体内部出现分裂，分成两派，分别主张弃岛而去和驻守岛屿两派意见。”

“樱之岛的生产完全停转，趁着海盗们军心大乱之际，一个奴隶号召同伴，发起有组织的暴动。这场暴动迅速扩展到整座樱之岛，不同种族、不同语言的奴隶们，在感召之下同时行动起来，竟然一口气推翻了红环海盗团长达数百年的统治。”

“这名奴隶的名字，叫做神宫弦一。”

“将海盗赶走后，他自封自己为【征夷大将军】，宣布樱之岛独立。并向宇联提出请求，承认樱之岛为一个独立的‘文明’。虽然那里的人口规模和生产体系都远远未达标，但……考虑到其内部的复杂情况，以及这些住民们‘受害者’的身份，宇联通过了他们的申请，承认樱之岛和泛文明中的所有成员一样，是独立的文明。如果有想要返回故乡的人，宇联愿意提供技术支持，出乎意料，想要主动返乡的人很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既然是文明，便拥有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

“樱之岛并未宣布加入宇联，据神宫弦一所说，岛上的大家都还没有准备好再度信任‘外界’的任何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宇联一直没有放松对樱之岛的监控。表面上看，尽管没有并入宇联，身为大将军的神宫弦一似乎已多次有意接触七元老文明之一，艾洛卡，并与艾洛卡大督军弥赛亚成功搭上关系。此前，该举动被一直被解读为，是神宫弦一在努力尝试同宇联建立正向关系，逻辑上可以理解，因而并未遭到过多分析。”

“但，在干员的深入调查后，我们不得不得出一个令人遗憾的结论——人口贩卖依旧在继续。并且，是以一种更深入、更秘密的方式进行，尽量避开宇联的耳目。而主谋者，正是以神宫弦一为首的樱之岛头领们，也就是最初被贩卖到这座岛上的‘原’奴隶们。”

“抛开社会学、人性方面的探讨，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这或许也证明了，樱之岛和艾洛卡的勾结，远比我们想象中要深的多。而在这份勾结中，似乎还埋藏有其他阴谋，和混度侧有关。樱之岛、艾洛卡、总督军、混沌侧，这几个字眼同时出现，很难让人想到好事。万一从属七元老文明的艾洛卡表现出了投靠混沌的倾向，对于整个宇联而言，其影响都不亚于一场大地震！”

“考虑到樱之岛在政治上的特殊性，它并非归属于宇联麾下的文明，因此，宇联不好出动人马前去探查，此次行动一再搁浅。阿一大统领做出特别批示：行动暂缓，等待时机。”

“现在，时机终于来了。”

“出生地球的宇联特聘执行官，野比大雄，以及其团队中的其余成员们，此次行动意义深远、非同小可。切记，你们的任务是：在不威胁到安全的情况下，深入敌后，尽量查出樱之岛和艾洛卡总督军弥赛亚正在密谋的具体内容。”

“恭祝，武运昌隆！”

第两百五十九章：弱者抽刀，挥向更弱者

至此，宇联拍摄的短片告一段落，画面重归沉寂。船舱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一时间，谁都没有主动开口，好像大家都还萦绕在那种荒诞、破灭的气氛之中。

“不是……为什么啊？！！”良久之后，还是胖虎耐不住压抑的气氛，第一个发表意见，“那个什么神宫弦一，他肯定也是被卖到岛上的奴隶吧？人被当成物品买卖本身就很离谱了，为什么……他应该是最能理解这种痛苦的人吧，为什么还会走这条路？！”

出木杉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闭上眼睛，好像只要这样，就能躲开这些摆在眼前，不得不面对的黑暗。

聪明人不说话，小夫替他开口。

“胖虎，其实，并没有那么离谱。”难得可以展现一下知识量，小夫自然不会放过，“在人类历史上，也有过把活生生的人类当‘物品’贩卖的时代，或者说，每一个存续至今的文明，在古早都经历过这样的时期。我们今天习以为常的平等概念，在很早以前是不存在的。”

胖虎急急开口，“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明明是星际文明，能在宇宙间自由航行了，却还需要奴隶？这未免太离谱了是吧。”小夫摇摇头，解释道，“恰好相反，已经具有宇航能力的文明，往往已经不再依赖人工劳动力了。因此，他们花钱购买的奴隶，并非用作劳力，而是有另一种更无耻的用途。”

“娱乐。”

“技术上的绝对差距，让那些科技尚未发展起来的土著文明在面对宇宙海盗时，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任人拿捏。不要看现在宇联麾下管着那么多泛文明，实际上，在大海盗时代末期，应该有很多小文明没有被宇联关注到，就这样默默葬送在了海盗手中。”

“即便跳出星球桎梏，将视野放大到宇宙中，‘利益’这玩意儿还是普遍存在的。只要买主提供的利益足够多，自然会有人铤而走险，不是红环，也许是白环、紫环……上升到宇宙范围，管控的难度陡然上升。可想而知，得到利益后，红环海盗团会尽最大程度收买、贿赂其他管控者，以确保自己的买卖帝国能延续下去。每一年、每一天，他们的势力都在不断增长。”

“在人类过去的历史中，有一个专门的词语叫做‘原始积累’，指的就是原始资本在一个时期不择任何手段积累的过程。等拳头足够大了，根基足够深了，确定自己的地位和势力不会被任何力量撼动了，他们才会摇身一变，变成‘文明人’，心情好时，便给予他们买卖的‘货物’一点好处，奴隶们却觉得仿佛受了天大恩惠。”

“如果是在地球上，红环海盗团多半会在积攒足够多的资本后，摇身一变，洗白成看上去光纤华丽的财阀团体吧……幸亏宇宙足够大，还存在着缪顿这样‘单体对抗集体’的强大生命。凭借力量，照样可以用少数人的意志搬倒他们。布莱克·红环一死，红环海盗团的军事力量被缪顿带队歼灭，这也让他们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资本。”

“至于神宫弦一……”

“刚田同学，长大之后想做什么呢？”

出木杉忽然冷不丁出声，打断了小夫的叙述，问了个有些跳脱的问题，这也让大雄微微挑眉——在他的印象中，小杉一直是个很有礼节的人，通常不太会做这种事。

或许，这也说明他和这个小团队磨合的越来越默契，写作礼节的隔阂正在一点点消失，让他逐渐能够畅所欲言，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收着了。这对团队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一个聪明人的建议，不管何时都有着不错的参考价值。

“长大之后……我吗？”胖虎的思维被调开去，挠了挠头皮，貌似真的陷入了苦思当中，“……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小时候是想当超级英雄的，现在跟着大雄天南海北地跑，貌似已经算是了……那样的话，我大概会接着经营老妈的店吧，最好能多开点连锁店，开到全国各地去！”

“不错的梦想呢，以刚田同学的能力，肯定能实现的。”出木杉微笑着鼓励了一句，又立刻把话题拐回来，“那么，诸位想一想，神宫弦一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答案是，他根本不会有梦想，甚至连这个概念都不可能有。”

不等众人回答，他便以现实到有些残酷的切宣布了答案，“因为，他是个奴隶啊。”

“同样的年纪，他甚至都不会有和我们一样受教育的机会，被掳到樱之岛的一瞬间，所有人权自动剥离，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只能过着毫无尊严，如同牲畜一样的生活。身边的同伴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卖掉，背叛和死亡司空见惯，为了在岛上生存下去，必须绞尽脑汁、拼尽全力。”

“所以，在这座残酷的岛屿上，他们唯一有所了解的技能……就是买卖人口。不需要专门来教，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就学会了。樱之岛解放后，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又因为过去的经历，对宇联无法保有信任。想要维持‘樱之岛’在宇宙暗处的地位，眼前的路边只剩下一条。”

“……继承‘红环海盗团’的基础……”静香的声音略微颤抖起来，夹杂着怜悯和愤怒，“将刀刃……砍向更弱的人。”

“一群混账！”胖虎怒目圆睁，气冲冲地斥道，“不管有什么理由，不该做的事就是不该做。亏他们自己也是奴隶，居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你就错了，胖虎……正因为他们之前是奴隶，才会这样的。”小夫却看得很清楚，悠悠感叹道，“像我们这样的自由人，反而不会对‘自由’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我们生来就是如此，像吃饭喝水呼吸一样，很正常。但，对樱之岛上那群人而言，之前做奴隶的经历会让他们自觉低人一等、食不甘味，即便其他人并没有这个意思，他们也会疑神疑鬼，无法信任。这和他们的成长环境有关。”

“有形的锁链固然取下来了，无形的锁链还在他们的脖子上，这种身体和精神高度割裂的情况，会让他们急于证明自己已经自由。这样的情绪酝酿到极端，他们选择自己成为新的‘贩卖者’。”

“再一个，买卖人口带来的巨大利益……足以腐蚀掉他们的内心了。”

“好变态啊……”胖虎不禁皱眉，“那个小姑娘被他们抓到樱之岛去，现状岂不是很糟糕？”

————

“不……”

大雄终于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中来，轻轻撂下两个字，“未必。”

“小杉分析的当然也很有道理，但……我总感觉……樱之岛的一切，都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那个叫神宫弦一的家伙……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

“嗡————！！”

船舱重重一颤，脱离了超空间。

不远处，视线可及的地方，巨大的岛弧链清晰可见。一株硕大的樱花树立在岛屿正中，飘出的樱花瓣向着宇宙飞去，仿佛化作一笔星河。

第两百六十章：大铁牛和小月亮

“警告，警告，监测到时空现状不稳定，【空间固定锚】已开启！请勿让飞船做出物理距离上的移动！分析中……侦测到本宇宙质量缓速流失，具体原因不明。”

AI用冰冷无情的声音播报着，一边在星图上标出几个点，“经过标注点位时，由于质量流失，130个探测器中，将有大半会失去效用，飞船将会滑入虚空之中，本飞船不具备虚空航行能力，张开‘对虚空抗性防护抗性网格’，亦只能坚持四十分钟左右，请领航员慎重考虑。”

“质量流失嘛……”

涉及到这种情况时，这艘飞船的领航员，也就是小夫，便会露出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面孔，皱起眉头做沉思状。往日的胆怯和滑头都从身上洗去，剩下的，只是一个心思沉稳、坚定可靠的领航员。

“是因为隧穿效应吧？”虽然出木杉现在的职业是魔法师，却也能从科学的角度，提出一些猜测，“从穆伦撤退的方式来看，樱之岛至少有一个能有效活用隧穿效应的法师。开启的次数太多，就会让宇宙中的质量逸散出去。”

“不……小杉，不太对劲……”小夫很少见地反驳了出木杉，两眼直直盯着屏幕上红点网格，轻轻叩击着操纵台，“隧穿效应确实会丢失质量，但那也仅限‘隧道’开启和关闭的瞬间。但这里的情况绝对不是这样，宇宙的质量在持续丢失，尽管丢失的质量还很微小——人类刻度甚至都观察不到的那种微小，姑且还在宇宙深层逻辑的自洽范围内，但……长此以往，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结果会怎样，谁也说不好。”

“……”

类似这样的谈话，剩下三人只能面面相觑，一句话都插不上。没办法，他们这三个月学的都是怎么跟人干架，对这种内容完全是听天书一样的感觉，只好坐在一旁，等这两位“高学历”得出结论。

“这个古怪的点状分散，我还是有点在意……”

思衬片刻，随着小夫心念一转，虚拟交互界面在他的双臂上变出一双金色手套。他用手套“钳”住这张星图，将它立起来，原本三维的宇宙模型颠来倒去，如同一个被他摆弄着的魔方。

“进行维度测算。”

“是。”

AI开始计算起来，无数点阵掠过红色坐标，一瞬间，飞船制造的引力场延伸出去，开始在这些标定坐标上游走，感受在各个维度下传回来的反馈，并将其整理成人类可以理解的文字。不多时，一大片异星文字在屏幕上浮动着，小夫呡住嘴唇，死死盯着屏幕，竟然下意识攥紧了拳头。看他这么紧张，伙伴们自然也被带得紧张起来，虽然他们连半个字都看不懂……

……

“计算结果表明，从三维到十一维的弦结构都已破碎，该现状与此前接触案例相一致，结论为——火劫的力量逸散。”

“火劫？！”大雄忍不住喊出声来，“你是说……”

“在虚空中，也有敢于同祂悍然开战的文明存在。前人以无数鲜血作为代价，才总结出了这些情报。”小夫摇了摇头，将虚拟手套撤去，一边说道，“火劫可以在宇宙的‘壁垒’上灼烧出空洞，同时击碎所有维度。也就是说，假设在更高或者更低的维度中，这些小小的网格里存在过文明，肯定也被火劫毁掉了——这正是祂曾经在这里活动过的证明。”

“这里……在樱之岛？”静香有些狐疑地说道，“可是，棺中人不是说，火劫现在在地球上吗？”

“不知道，也许祂在来地球之前，在这里做过什么，也许……”小夫耸了耸肩，“神的事情，谁说的好。”

“对我们来说，火劫的事情暂时不重要，还是先集中在眼前的任务上吧。”出木杉指了指远处的樱之岛，“四处都是质量陷阱，直接传送过的话，说不定会被陷阱捕捉到。”

“任意门怎么样？”胖虎一拍脑袋，很快有了主意，“我看那座岛也不算太大，先用卫星飞一圈，把地图输入进去，然后再打开门，直接斩首行动，把他们老窝连根端掉！”

“都说了，胖虎，传送是行不通的啦。那些质量陷阱会在时空结构中泛起涟漪，万一任意门的翘曲空间开到那上面，我们就完蛋了……基于同样的原因，我也没法用悬戒送大家过去。如果直接让飞船开过去，无异于大风大雨里在一片布满暗礁的海域里盲开，稍不注意就会触礁而亡。”

“不……红环海盗团不就能樱之岛进出自如吗？这说明附近肯定有什么地图是可以走的，只是外来人不知道而已……”

……

“……？？”

红光在瞳孔中汇聚，大雄第一个察觉到什么，扭头，向舷窗外漆黑一片的宇宙看去。

嘴角微微上扬。

————

“小月亮，你……”

“确定要打劫商人的船嘛？”一个体型高大，身材姣好，头顶生着一对琥珀色牛角的妙龄少女，此刻正躲在岩壁后面，偷偷瞄着不远处的飞船，声音都有些发抖，“我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好主意，要不还是……用小艇再撑一会儿吧……”

“笨蛋！”

被她称为小月亮的同伴比她还矮上半个头，身披素色羽衣，头戴斗笠，腰间悬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铁刀，抬手，“啪”的一声，狠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娇声叱道，“也不枉别人叫你大铁牛，我看你真的比牛还蠢！这种单人观光用的小飞船，能飞出大气层就是老天保佑了！现在载了我们两个，能量早就见了底，你还想乘着它到哪儿去啊？”

“呜……可是……”大铁牛揉了揉脑袋，主动蹲下来一点，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虽然身材更高大，但是在心理上，她好像完全不如同伴成熟，被呵斥了两句，淡棕色的眸子里变得眼泪汪汪，“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要是把人家的飞船抢走，飞船里的人要怎么办？他们身上没有【避火咒】，要是被丢在这里，肯定会死掉的……”

“磨磨叽叽的……我说啊，你到底是不是‘鬼族’？”小月亮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听说的鬼族可都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一顿五六个小孩都不够塞牙缝的生物啊。怎么让你打个劫还瞻前顾后的，啊？你想死吗？”

“小月亮，我们的学名其实叫做‘角族’，鬼族什么的……都是添油加醋之后，流传出来的……”

“废话，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你以为还能拖多久？樱之岛的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逃走了，要是被他们抓回去……等待我们的会是比死还恐怖的事情！你想被烙铁在身上烫一个印子吗？我看烫在你的大脑门上最合适！”

大铁牛被伙伴一凶，吓得浑身抖了一下，低下脑袋，嘴唇嗫嚅着，不说话了。

“……”

“好了，是我说的有点过分啦……”察觉到同伴情绪的不安定，小月亮主动道歉，拍了拍她的脑袋，“但是，很遗憾，现在真的不是你发善心的时候了。你可怜那艘船里的人，没人会来可怜我们。”

“再说了，能到樱之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