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大雄来全C了 第157章

“好久不见了，野比大雄。”

他伸出木杖，轻轻撩开棺中人戴在头上的兜帽，却仍然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不禁有些愣神。瞳孔中流过几寸金光，在短短瞬间阅尽无数信息，终于将对应的宝物找了出来。

“这是……号称能拦截一切窥探的神衣，【千年棺】？”

“何故要将自己，隐藏在棺木里？”

许久未见，第一个问题就如此尖锐，让棺中人有些无所适从，他并不是太愿意谈起这个话题。

良久之后，他还是叹气道，“我……不管是肉体还是灵活，都已经死了。一个早该死去的鬼魂，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合理’地存在下去，还是老老实实躲在棺材里比较好。”

“是吗？”播种者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看起来，我们两对死亡的定义不太一样。”

“进来说吧。”

————

“相信你也猜到了，这颗星球……乃至这一整个星系，上至星球之间的引力关系、太阳辐射，下到每一颗星球的地形地貌、生物环境，都是被我有意调控过的，我要确保它们都能成为风景宜人、气候舒适、生物繁荣的地方。”

“如你所见，我成功了。”

也许是很久没有客人来访，或者说，即便是大多数知晓播种者存在的文明中，祂也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图腾，这种大不敬之事根本连想都不敢想。这会儿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来客，播种者变得十分健谈，好像要把自己这几千、几万年憋着的话一股脑全倒出去。

毕竟，对祂来说，上次和大雄见面也就是十多年前，真的就和眨了下眼睛没有区别。

“有的星球生机勃勃，地表被一下生性好战的大型生物占领，有点像你们地球上最初演化出来的恐龙，但是要更危险一些，还掌握了原始的魔法应用。有的星球发展缓慢，到现在为止，覆盖着地表的依然是各式各样的植物，顶多再有一些小型飞虫……不过也不着急，让它们自己长着吧。”

“而我们脚下的星球，气候宜人、风景美丽、生机盎然、地势优雅，可以这么说，它是我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作品之一，也是我暂居的栖息地。”

他很满意地比划了一下屹立在窗外的雪山，如同孩童炫耀自己的手工作品般，笑着说道，“我将其命名为，【故事尽头】。”

故事尽头。

听上去像是一个很浪漫的概念，但如果作为一颗星球的名字，却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

故事尽头……

树曾经说过，当生命死去后，灵魂会通过洪流回归到播种者手中，也就是说……会回到这里。

那么，对宇宙中大多数的生命而言，这里，确实就是一切故事的尽头了。

接过杯子，都不需要倒什么，杯子自己就咕嘟咕嘟满起来，变出一杯沁人心脾的热茶。棺中人端起茶杯，嗅了嗅，一股奇妙的清香钻入鼻中，在四肢百骸处发散开来，一时间，隐藏在筋脉深处的疲劳和伤痛竟然被“勾”了出来，效果比异世界得到的仙豆还要好。

大雄也知道这是好东西，再无任何犹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吃点什么？”播种者笑着问道，“我给你煎块牛排吧。”

“牛排……”

听到这两个字，棺中人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古怪，尽管藏在兜帽里面，肯定也被播种者看到了。

“怎么？信不过我的厨艺吗？”

“不……只是……”棺中人面露难色，“你这儿不忌荤腥的吗？”

“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呢？”播种者笑眯眯地反问道。

“因为，你是生命起源……是众生之父啊。对你来说，所有生命都是你的‘孩子’吧？”棺中人解释道，“让其中一个吃另外一个，怎么看都有点不符合生命神教的教义，你看，树那小子也是一副苦修者的派头……”

“哦？你说树教宗？我对这个年轻人颇为满意，现在看来，他是最有希望接过我衣钵的人……这么说来，他和你也有一段解不开的奇缘啊。”

播种者先是感慨了一番，随手一挥，金光在空中汇聚，变化出一副动态的图景。

狼追羊。

“羊肉吃过吗？”

“嗯……吃的比较少，吃过一次吧……”棺中人回忆起自己在异世界的无数次冒险，“林克给我们烧过羊排……”

“狼不吃羊，狼就要饿死。生物之间的规则，决定了它必须捕猎眼前的羊，它可不会思考这头羊在广义上是不是它的‘兄弟’。”播种者轻声笑道，“照你所言，狼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它吃得，你却吃不得吗？”

“我这位‘父亲’，何故厚此薄彼呢？”

第两百五十七章：未来的布局

短短一句话，属于神明的格局立刻打开，也从一个更超然的角度诠释了神明对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理解。或许祂确实仁慈，却不是以人类可以理解的方式表现出来，至于对待大雄的友善态度……仅仅长达亿万年的沉默中，偶尔露出的一抹微笑而已。

“我正在构思一个全新的种族，已经做到一半了。”

祂热情地招招手，邀请大雄来看木桌上的泥塑——那是一只奇妙的生物，从尚未完成的轮廓来看，它拥有相当巨大的体积，通体被涂成乌黑色，背生双翼，没有眼睛，四足行走，有着荆棘般干枯的脊背以及剑刃般嶙峋的刺骨。它的头顶生着两只角，就像传说中的麒麟一样，闪烁着钻蓝色的微弱光芒。

“它的名字……暂且就叫做‘沉默者’。”

“沉默者？”棺中人重复了一遍，看着这头造型狰狞可怖的龙型怪兽，不禁皱眉，“听上去像是有什么深意。”

“它能够吃掉以它为中心一定范围内所有的‘声音’，并且，不需要摄取其他食物。通过体内的核心器官，声音可以转化为能量，供给它一天的生活。长期没有声音时，沉默者将进入休眠状态，最大程度减少能量流失……”说起自己的造物，播种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火苗，诉说欲望也变得更为强烈，“我打算把它放到天然生成的纵向地下矿脉里，你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棺中人想象了一下，也许是数万年之后，在某颗星球的某个矿洞里，探险家们腰上缠着绳子，正在小心翼翼地往下攀援。突然，一颗小石头被踢动，深不见底的矿坑中传来一阵古怪的摩擦声，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游曳着，探险家们想要交流，却忽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一个个神色惊愕，越说越响，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俨然是在嘶吼。然而……这一切仍旧是无用功，没有声音能从喉咙里吐出来。在压抑的寂静中，这头狰狞的黑龙仿佛恐惧化身，直接出现在众人面前。

中人本来想说“你可真是恶趣味”，思衬片刻，还是换成稍微温和一点的话，“很有创意。”

“你们人类，是在我播下种子之后就没有干涉过的——那时候，我纯粹是想看一看，未经‘雕琢’的原始生命，凭着自己的求生意志，到底可以进化成什么样。”播种者无不感慨地说道，“见识到你们的现状后，我反而决定了……以后产出的生命，多少还是控制一下比较好。”

“即使孱弱，你们的求生意志却比宇宙中大多数物种都要强大，这既是人类的优点，也是人类的缺憾。”

祂别有深意地看了管众人一眼，抬手指指桌子另一侧，那里堆放着被锉刀刮下来的厚实金泥，“边角料还有很多，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可以帮你铸造一具新的肉身。”

“你……”棺中人有些惊讶，“是怎么……”

“你身上这股灼伤气息如此浓烈，如果我再猜不出来，岂不是白活了那么长时间？”播种者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就像是茶余饭后和朋友谈心那样，随口便说了出来，“伴火共行者，身心俱焚。你的肉身和灵魂早就在同火劫的战斗中焚化成灰烬，因此，严格意义上说，野比大雄，你已经死了。”

“你从那些未来世界的秘密道具入手，逆向研究，终于摸到了传说中的四柱之一，【紫立方】，并将其开发到了极致。但是在火劫面前，你掌握的那些‘外道’……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就像沙子垒起的高墙，海浪一打，当即崩塌殆尽。”

“在即将彻底离开人世之际，你一灵未泯，觉醒了前所未有的强大霸气。真是靠着超乎常人的霸气，你勉强维持住意志，与体内的‘业火’相抗衡。时过境迁，霸气和业火在体内达到了动态平衡，你便永远维持在死亡的前一刻，算不上活着，却又始终无法真正意义上死去。”

“你是从这个宇宙的终焉赶来，我没说错吧？”

“……”

有那么一瞬间，棺中人真的心动了。

不需要用任何技巧去鉴定，他清楚，眼前的神祇轻易就看破了自己的状态，也就是说，他完全能做到这件事。

但……

“算了吧。”

“算了吗？”播种者似笑非笑地说道，“可不要怀疑我的能力哦，只要你还活着，就算是这种马上就要被将军的状况，我也照样能救回来。”

“对此一点都不怀疑，只是……”棺中人摇了摇头，终于做出了果断的拒绝，“我不想这样。”

“大家都死了，只剩我一个人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他看向窗外的美景，眼神微眯，似乎有些沉醉，“像我这样的失败者……做完该做的事情后，就该谢幕下台了。”

“哦，那这么说，你这件‘最后的事’，应该和我有关系？”

“有，而且很大。”棺中人点点头，上半身微微倾斜，用上了说大事时标准的认真腔调。

事实上，在这句话出口之前，棺中人还是有点忐忑的。换个角度想，如果小时候有人让他把哆啦A梦无偿交出去，他肯定也不干，而且多半要和那家伙死磕到底。

“【火种源】，在你这里吧？”

仅仅是一句话的功夫，天空卷起乌云，鸟儿停止鸣叫，柔和的风消失无踪，好像连远处的潺潺小溪也瞬间噤声，不再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尽管播种者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但，祂在此时此刻涌动的思潮，却早已通过周遭环境的细节表现了出来。

哪怕只是神的思维，也足以影响到周围的一切。

“在。”祂轻轻笑着，“怎么？”

棺中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坦然道，“我希望你能……以它为原材料，做一个东西，准确说，是一把武器。”

“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是想把这个宇宙的四柱之一，掌管生命力量的【火种源】，做成凡人可以挥动的武器？”

“没错。”棺中人也知道这个要求有多离谱，咬了咬牙，重重点头，“请相信我，我没疯，只有这样，当我们不得不步入终焉的时候，才能有那么一线生机。如果是‘个体’，无论多么强大，都无法抵挡住火劫的全力一击……这是我们付出惨痛代价后得来的情报！但是，如果有什么方法，可以将火劫赋予的伤害分摊成几千亿，甚至是几兆之一……或许就能真正意义上和他过两招了。”

“【火种源】的另一端，联系着宇宙中的芸芸生灵，如果通过它将伤害平摊开去，相当于只会让所有人齐齐头晕一下而已。同理，当我们需要进攻时，全宇宙的生灵都可以把元气汇聚过来，大大提升我们的进攻能力！”

播种者的目光微微扫向他那件几乎要拖到地上的黑袍，噗嗤一笑，忽然开口问道，“看起来，在你知道的未来里，我应该很早就死了吧？”

“……”棺中人一时怔住，不知带该回答什么。

“火劫是个很聪明的家伙，察觉到这一点后，祂不会放我活着的。”

播种者摇了摇头，单手一招，一团光芒万丈的火焰从炉火中飞出，绕场三周，落在祂摊开的掌心中。就如同雪山上引燃的圣火般，熊熊燃烧，即便没有柴鑫，也看不到任何熄灭的迹象。

“真遗憾哪……”

凝望着倒映在瞳孔中的金色火炬，神明露出慈悲而又宽宏的笑容，“或许，看不到你亲手挥动它的样子了。”

……

“确实遗憾，因为挥动它的人，也不会是我。”

棺中人给出了一个让神明都有些意外的答案，“如果我没算错，他会在大概十多年后发迹。到那个时候，我肯定已经离开这个宇宙了。”

“不用说，你一定会设下层层考验，就像故事书里那样，勇者想要得到宝剑，总归要经历一番历练的。”

“一旦有人成功过关，得到这件神器……”

“他或许就是我们的希望。”

第两百五十八章：樱之岛的过去与现在

“樱之岛，最初的起源已不可考证，开战记录追溯到宇联成立之前，似乎有过五新神与混沌十二帝在此坐标交战的记录。经探测发现，该岛屿的面积并不算大，与星球表面自然生产的岛弧链无异，其自身也能产生重力，表面覆盖有大气，可供碳基生命呼吸，具体原理不明。”

“有学者推测，由于秩序侧与混沌侧的首脑曾在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战斗时的余波影响了该片区块内物理规则，规则遭到扭曲，因而形成这种不附和物理规则的岛屿形状。后续观测显示，在靠近樱之岛时，仪器灵敏度会受到致命干扰，具体原因尚未排查。樱之岛本地人似乎知道该如何规避这种干扰，但该岛屿的生态过于封闭，并且，因为历史原因，本地岛民对外来者往往报以极度不信任，大多数情况下，不愿意主动为外来者带路——即便提前声明我方是宇联的调查人员。”

“在宇联成立初期，已知宇宙当中仍是一片乱象，以寻找四柱秘宝为由的【后大海贼时代】进入尾声。第一批宇宙海盗们，往往已经在星空中发展出自己的势力，成为军阀一类的存在。对他们来说，秘宝早已不再重要，星海广大，有太多太多的利益可以捞取。而在所有资源中，最珍贵、最新奇，也是最残忍的买卖，莫过于‘人’，也就是不同星球的原住民。”

“【红环海盗团】就是这样一个组织，在大海盗时代尾声，这个海盗团借着第一个抵达并探索樱之岛的‘先发优势’，在岛屿上建立据点，干起了饭卖人口的生意。一时间，宇宙中各个种族的少年少女被掳至此地，关押起来，无数个种族被卷入这场荒诞的交易中。”

“趁着宇联相关律法尚未完善，同时，占据着樱之岛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地点，红环海盗团暗中操纵着已知宇宙中的人口买卖，将调教、训练好的人种贩卖给宇宙各地的购买者，赚取高额差价，以此来补给海盗团本身。来到这里的奴隶们，会在身体和心理上遭受无法想象的惨痛对待，像动物一样被随意配种，实在无法强制屈服的，便会在榨干体内的最后一滴血后，像垃圾一样被抛弃。”

“星历4657年，在副船长缪顿·野比·奇奥拉的带领下，【星之海盗团】在倒悬星大败【红环海盗团】，并将敌方船长布莱克·红环封印进维度峡间中，自此，红环海盗团做鸟兽散，不复存在。也正是这次行动，让当时仍是海盗的缪顿·野比·奇奥拉在宇联高层那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为后续的招安行动埋下伏笔。”

————

“诶……你们听，缪顿的名字出现了！”

胖虎的反应就好像是在电影里看到了熟人的参演名字，登时变得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夸赞道，“这小子可是又干了件大好事啊，真不愧是大雄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