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升如挽歌
卡洛琳看着夏若蒂曾经持枪的那只手，久久不说话。
夏若蒂没有注意到卡洛琳的异样，还在得意地说：
“自然哲学院的老头子们绝对做不到这一点，我可以把它整理一下，一篇新论文，绝对会引起轰动！”
卡洛琳摇摇头，说：
“小姐，您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夏若蒂不解道，“这绝对是炼金术的一大进步！就算是父亲，也没有类似的研究吧？”
“很遗憾，小姐，老爷对此的研究比您想象的更加深入。不论如何，请您不要暴露这件事，也不要再探究这项能力。”
“为什么？卡洛琳，我不明白。这又不是巫术。”
“不，小姐，您刚才使用的炼金术已经超出白炼金术的范畴，它就是巫术。”
“可是，我没有使用任何生命物质，它就是白炼金术！”夏若蒂不依不挠，鼓起脸颊盯着卡洛琳，“为什么要阻止我？卡洛琳，告诉我理由。”
夏若蒂没有想到，卡洛琳竟然拒绝了她的请求，
“很抱歉，小姐，我不能告诉您。”
“不能，还是不愿意？”
夏若蒂死死盯着卡洛琳的脸，希望从中看出点儿什么。
她不可能看出什么东西，卡洛琳的所有表情，都只有在卡洛琳想要表现的时候才会出现。
卡洛琳脸色没有变化，也没有回答夏若蒂的问题。
但是，夏若蒂已经猜到了。
“是父亲，对不对？这是父亲的命令？”
只要夏若蒂问了，卡洛琳就不会对她有所隐瞒，除非卡洛琳曾经被命令过。
而能命令卡洛琳的，除了夏若蒂，就只有她的父母。
真要按命令优先级来算，即使是夏若蒂的祖父、艾博格家族如今的族长，对卡洛琳的命令优先级也在夏若蒂之下。
卡洛琳依然没有回答。
“父亲为什么会给你这种命令？他……我刚才使用的炼金术究竟是什么？而且，父亲怎么知道，我有一天能使用这种炼金术？”
父母早已失踪，不可能现在给卡洛琳下达命令。
这个命令，只能在六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下达。
预言？
夏若蒂脑海里浮现这个词。
“我不能给您任何答案。请相信，这都是为了您。”卡洛琳面孔毫无生气，就像一具普通的人偶，“请回去吧，小姐。不要再使用这项炼金术，也不要再向我询问。”
卡洛琳看着夏若蒂的眼睛，夏若蒂也在看着她的眼睛，
“就当是我冒昧的请求，好吗，小姐？”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太对
夏若蒂踢起一脚沙子，表示自己很不开心。
除此之外，夏若蒂没有什么好办法，卡洛琳都那样说了，夏若蒂怎么能再逼她？
但是，夏若蒂也不想答应卡洛琳的请求。
她转过身，没有回答卡洛琳，往亚曼耶尼城区走去。
海上起雾了，不知道海仙灵会不会回来，它们会飞，除了火器，夏若蒂拿它们没有办法，卡洛琳又不许她用那种不知名的炼金术炼成火枪。
当然，真到了危急关头，卡洛琳肯定不会拦着她。
卡洛琳跟上夏若蒂，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那些怪物，‘海仙灵’，是什么？”
她们进入城区，路面上也弥漫着一层薄雾，夏若蒂才开口打破沉默。
卡洛琳如实回答，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小姐，如您所知，陆地上的生物在海中皆有对应。而仙灵对应的，就是海仙灵。”
“所以，它也是迷雾妖？”
“是的，小姐。它伴随迷雾出现，任何一片水域——不管是下水道还是喷泉——只要有一定深度的水，都有可能存在一条通往海洋的仙灵暗流。”
夏若蒂停下脚步，望着已经熄灭的守望者之塔，说：
“我猜，这就是守望者之塔长命不灭的意义吧？”
卡洛琳也停下，回答说：
“是的，小姐。守望者之塔能照亮迷雾，没有迷雾，迷雾妖就不会进入人类的领地。”
夏若蒂绞弄头发，叹气说：
“看来，这一次的考验就是点亮守望者之塔了。”
“显而易见，小姐。”
“所以，”夏若蒂转身，望向身后的卡洛琳，“它烧什么？长明灯？”
卡洛琳摇头说：
“小姐，我不认为人鱼脂制成的灯能驱散迷雾。”
“哪是什么？它总得有个光源吧？”
“我不知道……”
卡洛琳话没说完，不远处传来尖叫。
夏若蒂即刻分辨出声音来自于何处，跳上屋顶，向传出尖叫的地方飞奔而去。
房子里，有一个女人和一只类人生物。
它趴在墙壁上，多出一个关节的四肢与身体长度相当，透过黏液般的肌肤，便能看见紫红色肌肉。
仙灵，迷雾中诞生的东西。
因为守望者之塔的熄灭，它们随迷雾回来了。
女人嘴里不断发出尖叫，手上拿着一柄迅捷剑，拉过窗帘遮住半身。
仙灵疯狂地叫着，叫声像奸笑。
门“嘭”地一声被踹开，夏若蒂握着巨剑冲进来。
仙灵的注意力被夏若蒂吸引，正当夏若蒂思考如何将这头丑陋的生物砍碎，又不吓到旁边的女人时，女人一把扯下窗帘，丢到仙灵头上。
仙灵视野收到阻碍，大声嘶叫，伸出爪子去抓窗帘。
女人也在尖叫，但是她没有停在原地，而是趁此机会扑上去，一剑将仙灵的脑袋贯穿。
准备出手的夏若蒂都看呆了，女人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一边尖叫，一边用力将剑刺入仙灵尸体。
“这位女士，女士？”夏若蒂试着安抚她，“这只怪物已经死了。”
夏若蒂想要走过去，却被赶来的卡洛琳拦住。
女人受到惊吓，精神状态不怎么稳定，夏若蒂冒然靠近可能会刺激到她。
于是她们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女人发泄完了，一撩头发，喘着气，看向夏若蒂和卡洛琳，不好意思地笑笑，说：
“这是，啊，伯爵大人。抱歉，我正打算出门，被这家伙吓到了。”
“嗯，您没事儿就好。”
夏若蒂看了眼地上千疮百孔的仙灵尸体，想说自己也被女人吓到了。
亚曼耶尼人的剑果然不是装饰，女人刚才那几手，表示她绝对受过剑术训练。
武德充沛，武德充沛啊。
夏若蒂很想问女人，她既然这么强，刚才在叫什么呢？
反倒是把夏若蒂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
“你们在这儿
很熟悉的声音从夏若蒂身后传来，夏若蒂回头，发现是娜塔霞。
“啊，娜塔霞小姐！”
夏若蒂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要知道，她原本也是去找娜塔霞的。
与守望者之塔有关的事情，还是问问亚曼耶尼人最好。
“哦，娜塔霞。”
屋里的女人目光，越过夏若蒂肩膀，看见是娜塔霞，脸色变了一下。
娜塔霞看见屋里的女人，脸色也变了一下，不过她还是笑吟吟的擦着手里的斩首大剑，
“我听见这里有声音，就赶过来看看。那个是仙灵吗？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不知道它是怎么进来的。”女人晃了晃手里的迅捷剑，“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儿就好。”
夏若蒂没注意到两人的异常，安慰道。
“娜塔霞小姐，我正好有事情要找您。”
娜塔霞点点头，快步向一个方向走去，用目光示意夏若蒂跟上来，同时慢吞吞地说：
“实际上，我也有事要找我们的领主。”
夏若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感觉娜塔霞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想让屋子里的女人听到，就紧跟上去。
娜塔霞走的很快，一会儿就远离了屋子，看见夏若蒂和卡洛琳都跟了上来，才望着守望者之塔，问：
“不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我们的领主？”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