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升如挽歌
“多谢提醒。请原谅，小姐不记得出去的路，我该走了。”
卡洛琳走后，艾雅拾起掉在地上的光团，随手将它掐灭。
光团的光留在空间里许久，才被黑暗吞没。
艾雅闭上眼睛，感受炽热的风沙拂过脸庞，吹干眼角的泪珠。
第六十六章 科学狂人夏若蒂
“维特兰符文扭转六个法度……威廉姆斯第三术式改成第一术式……”
夏若蒂毫不客气地占用了发现魔像的实验室，用来研究活化金属。
她应该庆幸凡蒂尼.艾博格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凡蒂尼必定会提出决斗，祖孙俩少不了要打一场。
魔像的肢体已经恢复，斩落的肢体坏死，不可再用，不过，对于夏若蒂来说，虽然还没有彻底了解魔像活化金属的原理，但是简单的复制还难不倒她。
如今，魔像正安静地呆在一座辅助法阵中央，像真正的木头一样，一动不动，望着躺椅上的花朵。
夏若蒂双手并用，手底不断飞出字迹潦草的纸张。
塔尼尼捡起一张草稿，试着认出上面写了什么，她想了想，将这张纸倒过来，又倒回去。
不管她怎样翻来覆去地看，都无法理解上面写了什么。
夏若蒂为方便书写而简缩的字符，本就是一种密码，不经过破译，可能只有夏若蒂本人可以看懂。
夏若蒂食指指向魔像，一勾，魔像身体便升起一连串符文。
夏若蒂摩挲着下巴，随手一挥，将符文复制在纸上，又另取一张纸，写下一串略有不同的符文。
塔尼尼扒着桌子，问：
“需要我帮你做点儿什么吗？”
夏若蒂笔尖不断流出墨水，连续写下七八串符文。
“请帮我倒一杯水。”
塔尼尼看向夏若蒂满满当当的水杯，撇撇嘴，说：
“可是，你上一杯水还没喝完。”
她又补充道：
“一口都没喝。”
“帮我收集一点情报，关于居民的动向？”
夏若蒂真的很想帮塔尼尼找点儿事情做，但要她在沉浸于炼金术时，还分神思考能给塔尼尼安排什么好工作，未免太难为夏若蒂了。
思来想去，夏若蒂分出来的那一点脑细胞，只给出了这个主意。
“哦。”
听语气，塔尼尼不是很开心，但她还是答应下来，跑出门外。
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塔尼尼没注意看路，差点儿撞上准备进门的艾雅。
艾雅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躲闪开，直到塔尼尼跑出门，也没发觉她差点儿撞上艾雅。
艾雅望着冒冒失失的小女孩离去的方向，无奈地叹气，走进门，捡起一张掉在地上的手稿，说：
“尊贵的夏若蒂小姐，我原以为您有更要紧的事情可做。比如想想怎么破解哲人王桂冠的奥秘，而不是在这里研究一座魔像。”
夏若蒂将符文代入特定术式里，再将术式导入一块金属中，说：
“您不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我有可能完成金属的六度活化！”
艾雅走到夏若蒂的书桌前，挡在她与魔像之间，手撑着书桌，身体前倾，让自己的影子笼罩住夏若蒂，问她：
“那么，您不想破解亚曼耶尼的轮回了？您打算抛弃您的子民吗？”
“唔……当然不是。”因为心虚，夏若蒂移开眼睛，假装在研究一张空白的草稿纸，“不过，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对卡洛琳也是。等研究完这一点儿，我立刻想办法破解桂冠！
再说，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嘛，看那儿！”
夏若蒂指着不远处，几本堆在地上的笔记，说：
“我找到了凡蒂尼先祖缺失的笔记！还有她的半本日记！上面有提到怎么破解桂冠，虽然不完整，但我可以推演出来……大概？”
“您还看了她的日记……”艾雅夸张地哀叹说，“如果凡蒂尼大人还在，她会把您吊在塔楼上三天三夜。”
“偷看日记是有点儿过分啦。不过，您看，凡蒂尼先祖去世那么久了，就算把日记发表出来，她也没办法打我屁股。”
夏若蒂嬉皮笑脸地打算敷衍过去，以便继续研究活体金属。
“您要知道，如果您没有顺利破解桂冠……”
“死去的人就不会复活，马默杜克都告诉我了。没事儿的，艾雅女士，我已经请娜塔霞小姐和德琳小姐帮忙，让她们看着点儿其他人。目前为止，还没有人需要复活。”
说到这里，夏若蒂不禁为自己想得周到而得意起来。
劝说无效，艾雅又不可能逼夏若蒂破解桂冠，她垂下眼帘，说：
“想法不错，希望事情能如您预想的那般顺利。”
艾雅转身走了，等到艾雅脚步声彻底消失，夏若蒂长出一口气，拿起几张书写整齐的纸，叠好放在一边，喃喃自语说：
“六度活化……如果真的可以，就能给卡洛琳制作一具人类躯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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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深，蚀日几乎吞没了世间所有光明，伯爵宫也一片黑暗。
几个人影摸到伯爵宫墙角，一个瘦长影子感叹道：
“这就是伯爵宫啊……看看这桌子，乔治，你来摸摸！这石头好像是热的！”
“你还有闲工夫……管一张石桌……是冷是热？马克，你是不是还想把它搬回去？背着这石头再走回去？”
接话的是一个身形丰满的身影，大概他就是马克所言的乔治。
“安静点儿，你们两个蠢货！”最后一个矮小的男子说，“别忘了我们的目的！要是惊动了人，你们就等着死吧！别管那女孩究竟是不是伯爵，贾斯珀被她一拳打成什么样，你们心里个底？她最起码是个骑士！”
第三个男子虽然矮小，但在三人里似乎很有威信，虽然他的声音在三人里最大，另外两人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
看来，他是三人中的领袖，是这次行动发起者的概率也更大。
藏身阴影里的卡洛琳如此判断。
“听你的，爱德。现在我们怎么进去？”
马克放弃与乔治争论，他抬头望向这五座城堡组成的行宫，问道：
“虽然我们知道桂冠在哪儿，但怎么进去是个大问题。”
身材矮小的爱德想了想，默默捡起一块石头，说：
“伯爵宫这么大，碎块玻璃应该没人能听见。”
卡洛琳悄悄叹气，她还想着再多偷听一点儿。
不过，审问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甚至比偷听更好。
第六十七章 拖龙骨
清晨的风吹动藤萝叶，一串风铃发出声响，明月初升，亚曼伯爵宫门前的小花园里，风景正好。
随风摇晃的还有三个倒霉蛋。
为了不打扰夏若蒂睡觉，爱德、马克、乔治三人被卡洛琳吊在花园的亭子上挂了一整晚。
夏若蒂挑起一颗蜜饯，咀嚼着，感受沙砾与牙齿摩擦的声响，再慢慢咽下去。
吃完一小碟蜜饯，夏若蒂擦擦嘴巴，这才抬头望着三个被吊起来的男人，问：
“好吧，先生们。我想你们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深夜闯进我家？”
三人在宫殿外冻了大半个晚上，冻的嘴唇发青，鼻涕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满脸。
“我们……”
面对夏若蒂的提问，瘦瘦的马克哆嗦着开口，刚说了几个词，便被矮小的爱德瞪了一眼。
马克又哆嗦着，将嘴边的话咽下去。
夏若蒂叹一口气，看向卡洛琳，审讯的事儿，一直都是交给卡洛琳的。
在屋外冻了一晚，卡洛琳本以为冷风能撬开这几个蟊贼的嘴巴，小姐一开口，就能问出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目前看来，这几个家伙还算有点儿骨气。
卡洛琳向夏若蒂一欠身，说：
“小姐，三位先生可能是冻坏了。我去屋里搬个烤炉，帮三位先生暖暖身子。”
胖子乔治一听，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碟鹅掌。
亚曼有一道菜，做法是将活的大鹅放在炉子上加热，大鹅脚底受热，便会不停跺脚，血液积聚到脚底，等鹅掌烤熟了，因血液积聚，又会肥美几分。
不停跺脚的鹅像是在烤炉上跳舞，身为厨师的乔治亲手制作过这道菜，知道鹅在死前会有多么痛苦。
不过，在乔治的想象里，烤炉上的跳舞的鹅变成了他们三人。
想到这，他冻的发青的脸色又惨淡几分，连声说：
“别，别！我说！我什么都说！”
爱德又一眼瞪向乔治，乔治有三人里最厚的脂肪御寒，此刻中气十足地骂到：
“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我们会吊一晚上？两位小姐，两位尊贵的小姐！我证明，就是这家伙怂恿我们来偷桂冠的！赶快绞死他！剥皮也行！”
马克也哆哆嗦嗦地喊道：
“没错！就……就是这家伙！他叫……爱德！作恶多端！我们都是被他……被他骗过来的！”
爱德翻个白眼儿，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根筋抽了，会找这三个家伙合作。
不过，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瘦子和胖子的德性，对这一背叛行为没有太过意外，转而向夏若蒂喊到：
“小姐……不……公正的领主！您初来乍到，还不熟悉我们的法律吧？梅诗金大人当年规定，若有人破坏亚曼伯爵宫的外围墙，一律视作背叛！是要被抓去拖龙骨的！
没错！这两个家伙挖了您家墙角，我们才能进来！快找艘船拖他们龙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