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升如挽歌
“你不能，你超越不了父亲，永远也不能。”
那个声音，像个回声，像个魔咒，一直在她耳边响起。
“我能……”
夏若蒂开始慢慢导出燃素的力量，但是它们躁动着，不肯听夏若蒂的指挥。
她强迫那些燃素安静，听从她的命令。
“你看，你做不到。”
那声音充满戏谑。
夏若蒂感应不到体内的燃素了，虽然只有一瞬间。
第一百七十四章 是的，我不做圣剑了
夏若蒂失去了对燃素的控制，但她再次感应到了体内的燃素。
因为它们在燃烧，在爆炸，肆意释放自己的能量。
“啊……”
夏若蒂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吟，她已经很努力了，不管是压制燃素，还是喉咙里将要喊出声的痛苦。
每个毛孔都散出细微黑烟，烟雾缭绕着夏若蒂。
一条条深色血管浮现，与凝脂般的肌肤对比鲜明，狰狞可怖。
她弯下腰，用力咳嗽，像是想要咳出体内的燃素，左手还是抓着剑不放。
“你看，夏若蒂小姐。我说过，你什么也不是。”
玛塔斯笑着，呼出一团黑色粉尘。
那是他吸进体内的燃素，玛塔斯根本就没法吸收燃素的力量。
他也不敢在夏若蒂面前使用焚金秘法，虽说可能性不大，可要是万一，夏若蒂能操纵他体内的燃素呢？
玛塔斯可不敢在这件事上打赌，夏若蒂当着他的面，只用短短几秒便解析了惩戒者的两个术式，谁知道她还能做到什么？
但是焚金秘法，玛塔斯可以确信，夏若蒂不会这项炼金术。
被夏若蒂坏了一次要事，玛塔斯自然会在意这个女孩。
他发起了一次针对夏若蒂的调查，而他在鸢尾的合作人，给了玛塔斯一个大范围传播的“秘密”。
天才少女夏若蒂，不会简单的焚金秘法。
玛塔斯当着夏若蒂面，吸入燃素的举动，还有他的挑衅，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都是陷阱的一部分。
他知道，像夏若蒂这样心气高傲的少女，必定受不了挑衅，只需要稍微用一点计谋，她就会上当。
陷阱，是针对夏若蒂的，不仅有一个，也不是两个，如果有必要，玛塔斯还能当场再炮制一个。
血管烧灼的痛苦依然折磨着夏若蒂，她努力将燃素排出，但时间已经太晚。
燃素本就是暴躁的物质，一旦失控，想让它重新听话，可就难办。
玛塔斯慢悠悠地走过去，夏若蒂挣扎着站起来，努力高举巨剑，向玛塔斯挥下。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连举剑都是勉强，挥剑更多是依赖巨剑本身的质量。
玛塔斯轻轻一拨，就要将巨剑挑飞。
但事情未如他所愿，夏若蒂挥剑的速度突然加快，玛塔斯没料到这一招，没能挡住巨剑，只得匆匆闪开。
他躲闪也很勉强，剑尖划过他右脸，留下一道血痕。
地上立刻滴了几滴血。
惊讶之余，玛塔斯发现夏若蒂并未控制住燃素，也没能将它们排出体外。
深色血管依然在夏若蒂柔嫩的肌肤上蔓延，她还在咳嗽，嘴角流下血迹，时不时呼出一团黑烟。
夏若蒂抹掉血迹，露出笑容。
沾满血的贝齿，深色血管妖异，肌肤洁白柔嫩如凝脂，满头金丝披散。
此时的夏若蒂，美的惊心动魄。 “抱歉，玛塔斯先生……咳咳……我可比你想的更强。”
玛塔斯对炼金术没多少了解，但他猜测，夏若蒂确实没有控制住燃素，而是任由它们在血管中爆炸。
夏若蒂忍受着血管里的爆炸，吸收任何可利用的力量。
疯狂的举动，放任燃素在血管中爆炸无异于自杀，在受尽痛苦后死去。
但玛塔斯不得不承认，这是夏若蒂唯一的机会，需要足够的胆识，和深厚的炼金术理论基础。
玛塔斯本想利用夏若蒂的高傲，让她失去战斗能力，不想却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吸收燃素后，夏若蒂的战斗力更胜以往，而且她还有自愈能力，燃素造成的伤害对夏若蒂来说算不了什么。
重新举剑，玛塔斯面色凝重，他只能吞下自己种的苦果，与被燃素强化的夏若蒂战上一场。
夏若蒂的状态比看上去更为凄惨，血管里无时不刻有失控的燃素爆炸，这可比蚂蚁在血管里爬痛苦，每一次牵动肌肉，都让这份痛苦昭显，刚刚的笑容更是疼得她差点哭出来。
玛塔斯没有选择吸收燃素，坏消息。
唯一的好消息，是她从未感觉自己如此有力。
夏若蒂将自己的胜率调到了一点五成。
玛塔斯不再试图用话语挑拨夏若蒂心境，他只是简单地举剑直刺。
夏若蒂挡住刺击，剑上传来的力道震的她双臂发麻。
正式骑士与预备骑士之间的力量差距，不是焚金秘法可以弥补的。
必须得想其它办法，不然，玛塔斯杀死她只是迟早的事情。
玛塔斯剑刃扫过，速度之快，夏若蒂躲闪不开，再次用巨剑招架。
左手虎口被震裂，血顺着剑柄流到剑身。
红色的血，富含生命力的血，唤醒夏若蒂记忆深处的一项交易成果。
夏若蒂后退几步，堪堪躲开玛塔斯一剑，但是左腿被划开一个口子。
但是，那不行……左腿的伤即刻愈合，夏若蒂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玛塔斯又是一剑，这一剑刺穿了夏若蒂左肩。
身后的黑匣子掉落，落地的声音在夏若蒂听来如此清晰。
卡洛琳在那里。
就算是为了卡洛琳，她也必须赢得这场战斗，无论使用什么手段。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犯禁了。
夏若蒂巨剑上的血俞加鲜红，似是在发光。
剑身轻吟，像是在催促主人。
“圣剑”是被强加的名号，它只是剑，是武器，是不详之兵。
它渴望着血、死亡、毁灭，无论来路是否正当，无论是谁、是什么力量。
它只要能杀生就好。
巨剑渴饮主人的鲜血，夏若蒂的血也希望被剑饮用。
金属饮血，血渗金属，它们成为一体。
血与金属的界限模糊，生命与非生命的界限模糊。
血液的金属，金属的血液，金属与血之间，生命与非生命之间，拥有活性的金属。
这本来就是夏若蒂研究的课题，借助从巴伐维利那里获取的红炼金术，夏若蒂补足了缺失的一环。
这一环她早已寻得，只是一直不敢使用，而今，面对玛塔斯，她不得不越过一个界限。
金属的剑身凸出类似干枯血管的东西，它们爬上夏若蒂手腕，接上夏若蒂的血管。
夏若蒂的血液充填了剑的血管，剑像是拥有了生命，血管像是有呼吸一般，一扩一收。
玛塔斯被这异象惊得后退。
夏若蒂的圣剑上，睁开一只眼睛。
第一百七十五章 舞会终止
“红炼金术。”
玛塔斯很快冷静下来，淡淡吐出一个词。
夏若蒂会红炼金术这回事，并不让他感到惊讶。
一位高阶白炼金术士，会点红炼金术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剑上长眼睛这种操作玛塔斯还是第一次见。
玛塔斯后退一步，夏若蒂向前一步。
夏若蒂脚尖轻点地面，玛塔斯听见一个音符，好像夏若蒂脚尖踩住一个琴键。
说听见，可能不太准确，声音需要用耳朵听，但这声音符，是在玛塔斯血管里响起来的。
与一次心脏跳动合拍。
“哦，”玛塔斯说，“狂宴。”
玛塔斯知道的，艾博格家族世代相传的能力，他曾经见矶珐博士用过。
与圣剑血脉连通的那一刻，夏若蒂感受到了圣剑的意志，剑的锋利、杀意、战意、收割生命的渴求，疯狂涌入夏若蒂血管中，逆着血流而上。
虽然叫做圣剑，但它只想杀生，不在乎杀的人是善是恶。
而夏若蒂血脉深处，有一位乐手也期望着死亡，一场盛大的死亡。
剑是工具，是乐器；乐手起身，行礼。
乐器已然就位，哪有不演奏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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