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泽明洛
她再次明白这玩意儿的重要性。不论在何时何处，都讲究一个“钱”字。要是自己有钱，那名少女就不用蒙受那样的羞辱和虐待。
未来被抓走时，自己没能救她，现在也不能拯救眼前的少女。
火神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塔露拉则是轻轻揉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
“那不是你的错，像她这样的少女还有很多，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个城市，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少女，你的力量很有限，总不能救赎所有不幸的人。”
“……”
无言以对。
残忍又真实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化为利剑，刺痛火神的心脏，让它更加鲜血淋漓。
她们绕过售卖商品的区域，来到全息路标指示的【活物区】。活物，分为动物与奴隶。奴隶很多时候并不被主人当成单独存在的“人”看待，他们命如草芥，可以肆意生杀予夺。
那些优质的奴隶被关进不大不小的铁笼子里，像货物一样展示给路过的客人，并且明码标价。从别的地方来的“稀有品种”采取拍卖的方式，把价格抬高，狠狠赚一笔利润。
在台下竞价的人多是衣着光鲜的有钱人，火神只觉得他们面目丑陋，一个个都幻化为体型奇怪，表情扭曲的怪物。
“唔……”
下意识加快脚步，想离开这里。
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塔露拉一直跟在她身后，抽着烟静默无言。这些她都已经见怪不怪，身为白夜城的常客，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几乎踏遍的人，这里的光鲜亮丽，这里的阴暗丑陋，全都了如指掌。
“唉……是不是有点勉强她？”
看着火神的背影，塔露拉稍微感觉到一丝罪恶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想要成长，就必须得接受一些刺激，迅速成长。
结果……她把人给跟丢了。只是低头点根烟的功夫，人就不见了。现在正值客流高峰期，客人的数量也逐渐多了起来。
塔露拉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里的地下黑市，除了售卖商品还有别的经营项目，比如黑拳。两位拳击手签下生死状，带着必死的决心参加比赛。
在比赛中自身受到任何伤害，抑或是
造成残疾，一律自己负责，地下黑市的负责人，以及比赛对手都不需要负责。
听起来非常不近人情，但穷人在白夜城没有话语权系列，想生存下去只能遵守这些强权者制定的【游戏规则】。
“如果看到那个的话……”
看到那种两人互殴，大出血的场面，那位养尊处优的火神小姐怕不是要吐？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表演”。更野蛮的玩法也不少，塔露拉担心火神会受刺激，不敢一一列举。
把人弄丢，总的来说还是罪过一件。这里的人没几个是善男信女，小公主长得又漂亮，万一被什么猥琐的人调戏……
塔露拉阻止不了脑子疯狂浮现乱七八糟的画面。
“糟糕……”
她开始在人群中搜寻那个身影，心情变得焦躁，还很后悔。
自己要是没犯那该死的烟瘾就好了，也不会突然想点烟，把人弄丢。
……
火神被拥挤的人流挤到一个陌生的位置。眼前是一个方形拳击擂台，四面都被围栏围上。拳击台中央的主角是两个壮年男子，肌肉发达，留着粗犷的大胡子。
其中一人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满脸鲜血，处于下风。他的对手也已经筋疲力尽，气息紊乱。
台下的观众们欢声雷动。
还能勉强站稳的拳击手，一拳打在对手的太阳穴上，将对手打飞。被击中的男人差点飞出擂台，被边缘给反弹回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直冷漠观战的裁判蹲下，用手探探鼻息。
“死了，加*1@>０-<1$<7/一$零*①&#⑦}-④+|五&酒{*④>/⑨~⑧~4{5#9%{4#9-$8①<+〇<$①#⑦*>④$⑤}⑨&④=⑨&&⑧又死了一个。”
她合上死去拳击手的眼睛，举起胜利者的手，冷淡地宣布比赛结果。
那名拳击手前一秒还是鲜活的生命，下一秒就变成尸体，被人拖走。
火神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
二百九十二 受伤与隐瞒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能随便把人的性命当成砧板上的家禽牲口一样，随意对待？
那些围观拳击的人都是人格扭曲的怪物吗？另一个人被打死了，居然欢声雷动，没人同情和关心他，目光都只注视着“杀人凶手”。
无法理解，三观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机械竞技固然很残忍，许多机械师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受伤，残疾甚至死亡，这是没办法的。
火神不能理解的是刚才的状况，还有那些人的做法……他们的笑脸多次扭曲变形，成为一个个伸长舌头的丑陋怪物。
这就是塔露拉要给自己看的东西吗？
“父亲……一手促成做了这样的事？”
那种野蛮残忍的事情，父亲真的会这么做？太讽刺了。
眼前虽不见刀光剑影，鲜血四溅，刚刚那名少女充满绝望的惨叫，那位拳击手被人一击必杀时众人的冷漠，也能充分说明问题。
白夜城笼罩在一片繁华但病态的气息中，那些所谓的繁华，并不属于这里的每一个人。
“好难受……”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即使塔露拉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也远不能抵消心中的震撼。
双脚发软，视线模糊，周围的人说话的声音变成“滋滋”的电磁声，听不清楚。火神抱着头，逃避那些不断钻入耳中的声音。
心情混乱到了极点。
这时，标准的剧情上演了。每一部小说和电影里都常常出现的，女主角被坏人调戏的剧情。
“小妹妹，一个人？”
一个轻浮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对方是打扮得很朋克风的御姐，手指涂了颜色深沉的黑色指甲油，发型也很前卫，左侧的头发剃光露出头皮，留下右侧的，身上穿着黑色皮夹克，手里夹着一支女士香烟。
她身后跟着两个差不多打扮的小妹。
“跟姐姐们一起快活吧，我们有三个人，会好好满足你的。”
另一个人伸手就要碰蹲在地上发呆的火神，被她迅速躲开。
这种似曾相识的剧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啧。
“我没空……你们找别人去。”
有进一步骚扰的空间。不喜欢的，直接拒绝就好。
朋克御姐有些失望，“嘘——”了一声。
“白夜城还没有什么女孩可以随随便便拒绝我们的，你是第一个。”
对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霸道总裁一样邪魅狂狷的油腻微笑，刀削的五官非常立体（什么鬼），双眼迸射出某种耐人寻味的情绪。
“不过既然被我们拦着，你就别想随便离开。不让我们满意的话，可是会吃苦头的哟，小妹妹。”
一直莫得台词的第三个人，金发双马尾辣妹也加入了谈话。
这三人身上散发浓烈的香水脂粉味，还有烟草味，并不是那么好闻。火神恰好是对气味非常敏感的一类，当即面露嫌恶之色，往后退步。
这种时候，导师教给自己的空手道技术就能派上用场了。
她深吸一口气，即将摆出攻击态势，给这群烦人的苍蝇一点颜色看看。自从变成女孩子后，她就再也没机会使用自己的空手道和剑道技术，因为……
零和塔露拉都会第一时间冲到前面，把麻烦人物给抢先解决掉，自己都莫得耍酷装逼的机会。
这次终于也可以……
“喂，你们没看到她很烦吗？以为这样就能撩到妹子，真是大错特错了。”
塔露拉突然出现，并迅速介入这场战斗中，挡在火神和骚扰三人组面前。
所以，还是不能耍酷的说。
“哈，你算是哪根葱啊，哪里来的瞎子？”
那三人异口同声，注意到塔露拉这位多管闲事的德拉克。
自己的女人被其他人调戏了，无论男女，塔露拉肯定不会态度多好。
“眼睛不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你们是想让我说这句话吗？”
她掏出身上的折叠小刀，亮出亮闪闪的刀锋，刀面还沾了一些干涸的血迹。
“上一个管我叫瞎子的人，已经被这把刀修理过，变成真正的瞎子，你们要试试看吗？”
那把折叠刀在塔露拉的手里反复转动，画出一个个图案，跟矢崎玩刀的手法不太相同，但两人都很华丽就是了。
火神打着哈欠，等待那边开打。
以她的经验，那三个人绝不是塔露拉的对手，这场打斗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塔露拉握着小折刀，身体化为一阵风从朋克御姐身边掠过，接着，手心里静悄悄地躺着一排对方的眼睫毛。
“再有下次，你的眼睛就真的可以捐给需要的人了。”
她轻轻一吹，那些眼睫毛飘到半空中，慢慢落地。
三人组面面相觑，瞬间明白怎么回事。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刚刚姑且手下留情了，否则老大的眼球就保不住。
“切……可恶，我们走。”
她们的确是打不过，只会一些毫无章法的打斗，技术过于三脚猫。
搭讪事件就此落下帷幕。
火神的脸色依旧不好，想到拳击擂台的事情，满身是血的拳击手，胃部一阵搅动翻腾，身体发冷。
“怎么样？刚刚……那些人没对你做什么吧？”
塔露拉在旁边坐下，伸手想替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火神把她的手推开，心中并无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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