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泽明洛
火神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顿时慌得一批。毕竟她以前住所的安保工作是值得肯定的，从来没有闲杂人等敢靠近自己三米之内的距离。
这帮人，堪比传说中的丧尸大军。
零这家伙脑子可能是秀逗了，专门挑选这么一条凶险的道路去买鞋，真是怕别人不来抢劫。
“但是，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有二三十人呢。”
罪魁祸首没有要跑走的意思，反而还继续耍宝。
“如果就这么跑了的话，我在你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岂不是瞬间崩塌了。不行啊，头可断血可流，但是面子不能不要。”
她勾起嘴角，那只被刀疤划伤的眼睛竟然睁开了。
“你不是瞎的吗？”
火神还以为这女人是独眼，从认识到现在，那只眼睛就从来没睁开过。
“什么瞎了，瞎了的话下半辈子就得要你照顾了~”
突然，零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把右脚踹在一个乞丐的小腹上，对方直接飞出去，像多米诺骨牌倒下似的撞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这一脚力道十足，那家伙已经起不来了。
“可恶……”
有几个拿着铁棍的慢慢逼近，他们不相信这个小娘们手里抱着另一个小娘们还能分出注意力全力战斗。
“怀里抱着个小公主，你真以为自己的王子殿下？”锡格抠着牙齿，用贼兮兮的目光打量零怀中的火神。这个小妞很眼生，以前从没见过
，似乎是个很水灵的优等品。
看零那紧张劲儿，宁肯抱着那女孩拖累自己也舍不得放在地上，绝对是她的新女人无疑了。把仇人的女人弄到手，岂不是很有成就感？
今天是治安官的休息日，根本不担心会被治安官给抓包。
拿着铁棍的乞丐们不断挥舞自己的武器，发起猛烈的攻击，一点也不因为对手是个女人而手下留情。
地面人的野蛮，粗俗，这样的形象更加深入火神的脑海，心中反感更深。同为人类，要用互相伤害的方式才能生存，果然这帮地面人是可悲的，跟她的教师说的一样。
……
在发呆的功夫，零已经用脚踹翻了几个人，但这不是个办法。她的确是耍帅过度……有点手酸，并后悔自己刚刚扔掉了火神的鞋。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做完，否则自己这个【永夜城王子殿下】的美名就真的喂狗了。
“话说……你该减肥了，这句话我一直忍着不敢告诉你。”她悄悄俯身在火神耳边，话语跟灼热的气息一齐袭来。
这话太真实了。
减肥，减你妹。就在今早，塔露拉还说“火神，你会不会有点太瘦了，多吃点长身体吧”之类的话。这个女人，之前还说自己身体轻飘飘的没一点重量。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两人开小差了，如此这般地作死，零也终于尝到了点苦头——背后挨了别人一闷棍。接着，棍棒如同雨点一样落下，砸在零的头上，肩上……
“嘶——”
那帮人下手一点也不轻，完全是按照致死的力道下手的。零倒是很有风度，把怀里的火神保护得很好，把所有伤害扛下。
滚烫的液体飞溅而出，有几滴落在火神脸上。血，鲜红的，还带着温度的新鲜血液。某个只顾着耍帅的家伙，左边额头被血糊了一片。
“好疼啊……”
零没能腾出一只手捂着伤口，毕竟怀里还抱着一个。嘴上说着要扔下，身体还是很诚实地一直抱着不放。一边抱着，还得应付那些不断攻过来的小乞丐。
目睹“凶案现场”，火神一下子没能回过神来。另外，她这算是被人救了……吗？
耳边是嘈杂的打斗声，时不时有血液溅到身上，浓烈的腥味使人烦躁。这样的场景，导致火神体内有种干架的冲动。
零受伤了还在跟这些人死磕（虽然不是个好东西），自己凭什么安逸？
二百六十八 黑街
“给我记住了，你的拳头不是摆设，被人攻击的时候就给我打回去。什么，你说你有洁癖不想在泥潭里战斗？”
空手道导师那张英气十足，但常年肌肉紧绷不见笑容的脸，突然黑了几度。在火神记忆中，这个女人从没对自己笑过，当然……也没说过一句夸奖的话。
“我是贵族，你没资格命令我。”
她当时跟那个女人对上目光，对方的眼神坚毅得如同打磨过的利刃，不肯退让半步。此人原则至上，不管来的人是谁，只要是自己的学生都一视同仁。
“那弄脏了就不怕脏了吧？”
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火神感觉到身体被一阵巨大的力量拎起，那时自己才七八岁。那个女人把她扔到泥潭里，重重地，毫不留情。
因为一些可笑的理由，在战斗的时候束手束脚，于是被导师嫌弃了。导师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用自己的方式传输教育方式——怕什么，就去尝试什么，尝试到不怕为止。
“糟糕……为什么会想起那个人？”
那个女人早就死了，在七八年前的某天晚上，说要去办点事情，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临走前，还立下了死亡Flag。
“别偷懒，我回来的时候会检查你的训练成果，如果还是不能背着二十块砖头跑步，就罚你一整天不许吃饭。”
然后她就再也没回来，因为在战场上牺牲了。
当下的境况，跟当时师徒二人在泥潭里搏斗的情景略微相似。脏污不堪的环境，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活着，不管心里觉得怎样恶心，都得克服。
零渐渐落于下风，刚才的机械竞技比赛已经耗费了大半体力，还没来得及吃午饭补充体力，就在半途遇到了这帮人的袭击，现在已经趋向于筋疲力竭。
火神能清楚感受到这个女人身体的颤抖，剧烈的喘息……
她已经累了。
“放我下来。”
心里下定某种决心，想到那个苦心教导自己的女人，她既是自己的导师，又是类似父亲一样的人，在该战斗的时候认怂，岂不是辜负对方的教导么？
“我不需要女人保护。”
她脱下干净的袜子，揣进宽松的外套口袋里，赤脚踩在脏兮兮的污水里。深呼吸，把那些什么细菌寄生虫的事情忘掉，顺便回想一下打斗的动作。
很好，都记得很清楚。
“你给我一边站着，剩下的人交给我来解决。另外……这个给你，把脸上的血擦掉。”
一条洗得干净的手帕塞进零的手里。虽然也是塔露拉家里的旧物，在没钱的时候只能凑合着用。给了零，火
神就打算这辈子都不要它了。
那之后，便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虽然第一次使用装了机械义肢的身体战斗，火神感受到诸多不便，但揍人揍红了眼，也就自然忽略了这些不重要因素，跟零两个人一起把二三十个小乞丐撂翻在地。
这些人都没吃饱饭，没几个人有力气的。
零用脚踩在流浪汉锡格的脸上，他那张脏兮兮的脸变得更脏了。这场面像极了小说里无恶不作的恶少欺负老实人，毕竟零在火神心中可算不上什么好人。
她能用云淡风轻的语气揭开别人的伤疤，把残疾的自己从沙发上拽下来打，还砍了这流浪汉的一只手臂……好人不会做这种事情。
“说吧，这次要留下你的眼睛还是右手，腿也可以。”
那把零随身携带的匕首轻轻剐蹭在锡格的脸颊边上，另一面倒映出它主人戏谑又冷漠的脸颊。
“呐，火神你说，我要砍掉他哪里当做胜利的成果？”零懒洋洋地转身，等待火神回答。
在地面世界，打架获胜的一方能对输的一方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处决，这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就算是请人当仲裁，那个人也无权阻碍赛后处置环节。
锡格的小弟能跑的都跑了，零也没兴趣去追这些乌合之众，指挥那些杂兵的人在这里，就处置他一个人即可。
“对不起……我错了……Zero，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些家伙……他们怂恿我……”
他被踩着脸，嘴角不断有血溢出，眼眶发紫，现在已经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各种求饶。这样的嘴脸令火神反感，就算是变成感染者，她也从未向她的仇人求饶。
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有些东西注定无法舍弃。
但是……火神已经不想再见到血了，她讨厌血的颜色和气味。
“算了，别再拉仇恨了吧。我相信，他可能尝到教训，不敢再招惹我们了。不然，我不介意用自己的拳头继续活动筋骨。”
她动了动右边的机械臂，在刚才的战斗中初步习惯了些，打起人来不仅自己不疼，还能发挥出平常数倍的力量。敢不自量力来找空手道黑带的麻烦，简直是作死。
地上的锡格点头如捣蒜，“再失去一只手的话……你这让我怎么活嘛……”
被同一个人夺取双手，这故事过于悲惨。
零“啧”了一声，“可是永夜城有永夜城的规矩，你初来乍到，不知晓要怎样做，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做到狠心的话，别人能。我现在就告诉你，这里的生存法则。”
咔擦——
她手起刀落，切下锡格的一只耳朵。那只沾着血的耳朵落入泥水之中，伴随着它主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痛哭声。
“嗷~我的耳朵~”
……
事情虽然落下帷幕，火神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刻意跟旁边的零保持距离，毫不掩饰自己对其的厌恶。
“你一直都这么残暴又野蛮吗？你们地面人一直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火神越来越没办法理解，这样的生存现状居然还有人能接受，并且不去想着打破。野蛮又愚昧，这帮人给自己的感觉便是如此，再无其他。
“不然呢？你以为我想吗？我天生就该是个恶评如潮，整天被人指摘的差劲女人？”
那两个问题不知为何激怒了零，她抓着火神的手腕，把她拽到一条偏离回家的路上。
“不如让我再给你上一课吧。”
“疯子……放开本……本小姐……”
手腕遭受到异常大的力道捏紧，就像要把腕骨捏碎似的，零的指甲也没修剪，嵌入皮肉之中带来了些许火辣刺痛感。
这女人一点风度也没有，总是自说自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擅自把旁边的人也牵扯进去。比如火神，现在便是一头雾水，赤着脚被她拉着走，脚底被粗糙的地面摩擦，薄薄的脚皮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破裂开。
“放开！”
她再度发出反对之声，零给完全无视掉，只顾着往前大步走，戏谑的脸上笑意全无。她生气了，就连眼睛上那道刀疤都在发抖。
“……”
在永夜城商业区附近，有一个特别的区域，那个地方不是一条街，是好几条街组成的街区，被称为“黑街”。
这个地方是最污浊的，鱼龙混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聚集在此地，进行不法交易。因为永夜城没有法律，治安官的存在也只是避免发生性质严重的斗殴，那些商人可以随便交易物品——机械部件，烟草，药物，甚至还有一些更危险的东西……
零的目的地是一间黑街风俗店。如果要给天真的大小姐上完美的一课，让她明白不抛弃掉一些愚蠢的想法，看看那些女孩的状况就是最合适的。
一家装饰华丽，名为【醉生梦死】的店铺，门口站着几个身穿比较暴露的服装的年轻女孩。什么兔女郎，猫咪，女仆装，护士装，教师装，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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