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泽明洛
她把被火神扔在地上的饼干捡起，拿起一块往自己嘴里塞，左边的眼睛是刺目的血红色，此刻正蔑视地打量火神。
身高一米七以上，身上穿着紧身的服装，把身体曲线勾勒得很完美，白色衬衫解开两粒扣子，露出底下的一枚银色金属吊坠。
这家伙是挺美的，颜值不输给浮空城上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只是性格粗俗恶劣至极。
二百六十四 教训
“你这样的女人，粗俗卑劣又没有口德，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娶你。”
火神忍不住怼了对方一把，然鹅对方却懒散地撩起刘海，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这辈子只跟女人处，永夜城的女孩子们都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切……”
火神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屑一顾，她瞧不起她们。
就算长得好看又怎样？她们都是地面人！低俗不堪的一群泥腿子。
塔露拉拿着工具，紧锣密鼓地修理零的代步机器。那是一台底部有两排一共八个轮子，能够自由行走，还能爬坡的长方体机器，设置有座位和操纵杆，高级一点的还能下水，当水上摩托用。
要购置这么一个玩意儿，必须花很多钱从零件商人那边购置零件组装，而零的身份是永夜城最厉害的赏金猎人，地下竞技场的人还没有谁能打赢她的，目前。
【首席赏金猎人】这一身份，便是她骄傲的资本，所以她敢一脚踹在火神身上。
这里的姑娘和小子们，见了她都得叫声“姐姐大人”。
“好了好了，你们别拌嘴了。话说……零，昨天我捞了几条鱼，要一起吃烤鱼吗？”
塔露拉突然觉得这里热闹点也未尝不可，要跟火神单独相处，各种意义上应付不来。从之前机械义肢被摔坏的事情就看出，她的大小姐病可严重，就得让零这样强势的女孩子镇压一下。
零很爽快答应了。
“正好，你做的菜味道超棒的，比外面餐馆的还好吃。”
两人热切讨论着晚餐要吃的菜式，完全把坐在沙发上饿着肚子的火神给无视掉。火神很不爽，只能抓起地上一只易拉罐当成武器扔过去。
虽然不能表明自己是贵族的身份，脾气却难以掩饰。易拉罐砸到了塔露拉的额头上，里面的饮料已经喝完，倒不至于把人砸受伤，只是砸掉了需要放大观察零件结构，特意戴上的眼镜。
眼镜镜片摔碎了，塔露拉看着地上已经寿终正寝的新眼镜，心里滴血。
“啊……又得去换新的。”
在永夜城，眼镜也算是比较奢侈的物品，修理机械的钱要好几天才能凑一副眼镜的钱，很多人都换不起新眼镜。
一旁的零莫名其妙地爆发了脾气。
虽然她跟女孩子们相处的时候非常风度和温柔，面前这个眼睛长在头顶，狼心狗肺的大小姐病患者，在零心中似乎没有温柔对待的必要，至少目前是这样。
这种小混蛋就该打一顿，然后把头摁在水沟里喝点脏水清醒一下。
“臭丫头，我警告你，塔露拉是我最敬重的人，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别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看看你自己，现在就是个废物！”
上一刻人还在沙发上，下一秒火神就已经被异常大的力气拽着，“扑通——”掉到了沾满机油污渍的地板上。
手指触到一片滑腻，也许是摸到了没干涸的机油，她还没来得及发作，紧接着左眼挨了一拳。
拳头打在脸上，一阵闷响，火神顿觉半张脸都麻了。
即使没照镜子，她猜测自己现在的模样不会特别好看，引以为豪的脸蛋肯定肿了，留下难看的淤青。
该死的女人，打起人来居然一点也不留情。
身体想要反抗，习惯性举起右手发起反攻，却软趴趴的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她顿时泄了气。就跟零说的一样，自己已经是个废物了。
她现在连一个女人也打不过，那不是废物是什么？
“来吧，尽管下手……我所有的亲人都被杀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丰蹄一族的象征也断了，腿也没了……”
最好是死了，她就能不用背负这样沉重的命运。复仇？她现在这样能做到什么？天真。
就在火神以为自己要被揍扁的时候，塔露拉把激动的零拉开，顺便扶起吐血的火神。火神还是甩开她的手，倔强得不肯接受地面人的帮助。
其实那个叫零的女人说的一点没错，她就是迁怒于无辜的人，把自己的悲愤的心情肆无忌惮地宣泄在救自己的人身上，简直是又贱又可悲。
这个叫塔露拉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都被这样对待，还帮着她说话。
津。
“如果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我可以告诉你。”
零又一次揪着火神的衣襟，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这时，火神才发现她的右眼没瞎，只是喜欢眯着。那双血瞳，颜色鲜艳到能刺痛别人的眼睛。
但是……好美。
“给我振作起来，为你死去的亲人报仇，别tm在这里自怨自艾的！你以为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就你一个吗？我也是……眼睁睁看着全家死光，直到现在也无力报仇，只能不断变强。”
这些话几乎是嘶吼着说出的。
某种意义上，零跟火神的处境相似。她们来到地面世界都并非自我意志。全部亲人死于仇家之手，最后只剩自己活了下来，背负了复仇的命运。
“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火神都想把那个女人给杀了，大卸八块，从浮空城往下扔，让她也体验自己的绝望。
那个女人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她居然大难不死，还被人救了。
但是要做到报仇谈何容易？对方是武艺精湛，实力强大的政府军军人，背后还有米诺斯的移动城邦做后盾，简直是不可能。
“啧……”
火神盯着零眼睛上的刀疤，看得入神。
这个女人，给她一种很厉害，无所不能的感觉。她刚才也说了，自己为了向仇家寻仇才活到了今天，不断变强。
这种同病相怜，产生共鸣的感觉，类似要沉入水底时抓到了救命稻草。
“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有向地面人求助的时候。”
火神自嘲，之前说这辈子都不想跟地面人有联系，现在可不就是真香警告么？
不复仇就这样死了，想想还真的提遗憾，也便宜了自己的仇人。
“别小看地面人啊，臭丫头。你要是真的想复仇，就只能在地面人的世界里挣扎，学会如何生存。如果连活下去都做不到，就别说那些可笑的漂亮话了。”
零松开揪着衣襟的手，这次比之前温柔了些，把火神扔在沙发上，一只脚突然脚咚在她耳边。
“给我乖乖坐好，等着塔露拉修理机械义肢，否则就把你耳朵割下来油炸让你自己蘸酱吃。”
一把磨得锋利的小匕首贴在耳边，冰凉的金属触感，火神的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真的相信，自己敢再乱动一下，对那个叫塔露拉的女人做出过分的事情，零真的会杀了自己，不只是把耳朵割下油炸这么轻松。
果然，地面人都是些粗俗又可怕的家伙，跟浮空城的人嘴里说的一模一样。想到以后要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像挤在阴沟里的老鼠般，火神便感觉前途暗淡。
不过，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被零身体力行地教训过后，火神老实多了，也开始使用塔露拉做的机械义肢，试着下床走动。要是连迈向前去的力量也没有，是不可能走到外面，为了复仇而变强的。
二百六十五 特殊的学费
之后，火神因为没有衣服，塔露拉还需要带她去逛商场。
“我……不太想进这样的地方。”
火神对永夜城的女性内衣专卖店感到抗拒。她现在肢体残缺，就算是用义肢，也对穿漂亮衣服没有兴趣。
“但是……你总不能里面什么也不穿吧？”
塔露拉盯着火神身上松垮的衬衫，总觉得她这么穿看着格外涩晴。
“……好吧，你说的也对，塔露拉。”
为了避免被变态盯上，火神只能硬着头皮，跟塔露拉进了内衣店。
这家店的规模适中，自然是比不上米诺斯的那些大型商场。她曾陪妹妹去过这样的店，而这里看起来更像地摊的说。
店员都是女性，看到有客人便迎了上来。
“这位客人，喜欢什么样的内衣呢？是蕾丝款的，还是成熟一些的，可爱的呢？”
一连串的热情询问，如同炮弹砸下来，火神感到严重不适。
地面人的女人都很不矜持，随随便便就能触碰别人身体，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我……我……”
她发现自己很不擅长应付女人。
还是非感染者的时候，大多数女孩都评价她是一个过分自信，乃至自恋的家伙，对女性缺乏温柔和尊敬，难以获得芳心。就算收到情书，也都是男生写的……
内衣什么的到底要怎么挑啊？
“要不要试试看黑色蕾丝，看着很成熟性感，最适合皮肤白的女孩子了。”
一个从更衣室突然出现的家伙插入对话，身上还穿着店里的内衣，自己的衣服还挂在更衣室里。
这个声音，意外地很耳熟呢。定睛一看，这家伙不就是零吗？
她穿着全套的黑色内衣，像模特走秀似的出现在这里，身材自然是没得说，比她见过的那些矫情的女人们好太多了，每一寸肌肤都足够紧致，小肚子啥的完全没有。
腿长，人美，该长肉的地方一点不虚，Cup是D或以上，这么一看也是个尤物。
火神的脸颊居然有点发烫。这个女人不穿外衣的样子，不也挺好么？
零也发现一束灼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看，来自于这个一脸错愕，但是长得像人偶般精致的女孩。
明明依旧是白天那张欠扁的脸蛋，但是此刻，黑色短发，红色眼瞳，粉嫩的薄唇紧抿，那不安的目光……让人心生怜惜和保护欲。
零的心也在小鹿乱撞。
火神也察觉到，零的目光一直往自己领口以下的地方瞄，还是光明正大。虽然听闻她的取向是女人，这目光也太疯狂了吧？
“我是火神。”
之前没有进行过自我介绍，现在介绍也不晚，正好有一个新的名字。
然后她用求助的目光示意塔露拉帮忙。
“嘛，零，等挑选完内衣，在我店里慢慢说，现在有些忙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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