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这无疑是个糟糕的消息，白巫女的力量第一次出现了无效化，更为可怕的是这种污秽除了形成墙壁以外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和普通的污秽区分开来。如果某天有一只秽鬼身上长满了这种污秽，恐怕到时候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杀死它。
三人之间的气氛非常低沉，如果席可不说话，那其他两个人也就没什么话可说，身边的景象太过凄惨，每个人的心都很沉重。一路上抵达猫之国，席可不得不站出来承担了调剂的作用，有一个人不停的感慨吐槽，就算不是什么非常好听的话题，也不至于安静的叫人快要疯掉。
“这种地方……你们要找的人能活着的可能性不大。”爱丽榭轻声说，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她总是很悲观，不断散发着阴翳的色彩。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无论是谁看到这里的情况都会和她是一样的想法，就连各个城镇中的教会都在这场大雨中覆灭了，只拥有一点外派过来驻守的勇者以及圣骑士，武备力量薄弱的猫之国因为污秽之雨灭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尊贵如公主的依雪殿下在这种级别的灾难面前，也不过是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布偶猫。
“我们要找的是两个白巫女。”哈娜说，“一个叫依雪，一个叫雪华，有护身符的她们不会害怕污秽的雨水。”
“身边的人全都死光了，她们还会继续呆在这里么？”
“会的。”席可点点头，“我们约定过要在猫之国见面，她们都很清楚哈娜是什么样的人，许过的诺言一定会去实现。”
“即使没有约定过，我是她们我也会在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哈娜说，“外界的情况并不明朗，她们也没有什么很强的战斗力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还是在原地等上一段时间，看看遇到了同样情况，并且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伙伴会不会想办法赶过来汇合。人多起来的时候，总会有更多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就当你的小伙伴们很聪明，和你想到一块去了吧。“爱丽榭说，“可这里这么大，我们得去哪找她们？靠喊的么？”
在爱丽榭看来这委实是个大问题，沿途叫喊可能是最有效的方式，但这么干会把周围还活着的秽鬼全部吸引过来。
感染过污秽的猫不比那些狡猾的狼群差劲，猫科动物在敏捷进攻的优势上远胜过犬科，养过猫的人一定感受过猫咪连续挥舞爪子打架时能快到成一片残影，可别忘记了猫咪和狮子本质上是亲属。
那么多的秽鬼，哈娜无法保证过分敏捷的小家伙们会不会造成什么危害。更何况这里还有人形的秽鬼，那些都是人类形态的兽耳猫咪，一支混合军队可比单一品种要难对付的多，双拳难敌无数只手，更关键的是她们只有六条。
“依雪是猫之国的公主，你说公主该住在什么地方？“席可耸耸肩摊手，自问自答，“当然是她的宫殿咯。”
“你说的宫殿……不会是那种地方吧？”爱丽榭脸色发青，抬手指着某个方向，哈娜也在看着那边。
席可扭过头去，那栋建筑物确实就差把我是宫殿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了，就坐落在城市的最中央，高高的尖塔杵在那仿佛在说快来啊我就在这里啊！恢弘程度能把这里的房子爆出十八条街，丝毫不亚于人类国王的居所。而且它是以猫咪的人形身材来做参考建造的，白里透着低调奢华的金，除了规模小点以外，当真称得上是一座完美宫殿，高塔的优缺点对猫咪来说都恰好是爬高上低的好去处。
作为这座城市中最高的建筑物，站在那里的高层必定能看到城市里的每个角落，反过来猫咪们想的话当然也能看到它。爱丽榭脸色铁青不是因为别的，从她们站着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建筑物遮蔽的视线之间黑红色的肉瘤墙壁正在蛮横生长，就这么短短的一小会儿它已经冒出来了一小块顶部，并且还有越长越高的趋势。大概是因为吃了太多的猫尸体，正面怎么看都像一只痛苦挣扎的猫头。
那道壁障几乎快要贴到高塔上去了，周围的建筑物都因为它的扩张而被撕的七零八落，聚集成那样的污秽已经不再满足于吃掉活着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它都吸收，尸体，石块，枯木，污水，只要能碰到，全都会成为它的一部分。
按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它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那座塔，如果身为皇家后裔的两姐妹真的藏在那里，就算没被吃掉也得被数以万计的碎石活活砸死。
更糟糕的是这墙壁还不止一个……在那道已经成长到五六米高的墙壁对面，另一道差不多同样高的肉瘤墙壁也在生长，黑色的肉瘤触手已经蔓延到高塔的根基底下，开始沿着砖块的缝隙慢慢攀爬。
哈娜从胸口里拔出涤雨，满脸都是你已经死了的凶光。如果那墙壁真是活着的，恐怕会因为这里忽然爆发出来的杀气吓到蜷缩起来，那样危机就解除了，可惜它不会。
“你想干什么？！”席可吃了一惊，她知道哈娜要么不拔刀拔刀就是要死斗，可周围根本就没有来袭击她们的秽鬼，这意思是哈娜打算直接冲过去干掉那两堵墙吗？
“没时间找别的办法了，总之先让我试试看能不能破开它。”
“你疯啦？”爱丽榭不可置信，“在森林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种东西什么都吸收，你能保证你去砍它一刀它不会把你也吞了么？真有这胆量当时为什么不出手？你自己也知道没办法抗衡它！那是完全未知的污秽力量！”
“现在不做点什么，就没机会了。”哈娜活动手腕，浑身噼啪作响，龙骨位移，直接开启了最佳的状态。
“我只是推断而已，她们未必就在那个高塔上，别为了这种事情就把命给送了啊我的哈娜小姐！依雪是那种看见危险依然会坐以待毙的人么！？”席可也和爱丽榭站到了一边，伸手挡在哈娜面前。
她比哈娜更熟悉姐妹两个，看起来很纯实则很狡猾的小狐狸，还有智商情商都高到爆表的小猫，那都是随便拎一个出来就能吊打无数人的聪明姑娘。
“看到你担心我们的安危到智商降低，我是该感到幸福呢，还是该吐槽才三个星期不见，你就被席可透成笨蛋了？”
清冷平淡，又好听到让人心里微微一动的嗓音忽然在身边响起，席可与爱丽榭都四处探头探脑声音的来源，她们能感觉到那声音离自己非常近，可就是拿不准到底是在什么方向，好像同时有很多个女孩子用完全一致的声音在绕着她们说话。
“依雪？是你么？”席可欣喜地到处看。
“好吧，看起来你也智商降低了，连我的声音都没办法确认。在阿芙洛狄忒的时候大家共处一室，确实是打扰到你们卿卿我我了对不对？没了我们你们可开心了，日日夜夜都能没羞没躁了是吧？”难得依雪的声音里有那么点浅浅的笑意，在这绝望的地方再次相会，确实是件让人会心一笑的好事，“走路都要手牵着手，有那么想对全世界秀恩爱么？”
哈娜微微皱眉，她也觉得这声音有什么地方不对，仔细聆听了片刻，向后默默地退了一步。她刚刚就站在一只井盖上，因为做成了和地砖一样的颜色和形状，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雨水从井盖细小的边缘渗了下去，女孩的声音却从下面传了出来。
“别看了别看了！快下来！”这次是雪华的声音。
116.白之巫女 二
“你们是属蜥蜴还是蝾螈的么？都住在下水道里？”席可惊了个呆，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么肮脏的地方，依雪这样看上去就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猫会呆得下去。
“你下来就知道了。”雪华的声音甚至听起来算得上有些欢快。
“这要怎么下去？”
“直接搬开就行了，没问题的，放心。”
席可将信将疑，在她的印象中下水道是整个城市中肮脏的聚集地，满是琴台的砖墙，鬼手似的水生植物，一切见不得光的东西和诡异的生物组成了那个生态圈的一部分。虽说不久前从阿芙洛狄忒逃生的时候她曾泡过下水道，但那时候昏迷过去了，没能经历最恶心的一段路。
哈娜那边动手总是比动嘴快，她双手扣住下水井盖略微发力，井盖边缘缓缓挪动丢到一边，露开足够一人通过的道路。
墙壁上是一排笔直向下的铁梯，和想象中肮脏龌龊的下水道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腥臭味儿，反而有一种出奇清爽的风从下面涌出来。这里的构造非常古老又神奇，污秽的雨水沿着四壁那些沟槽向下流动，潺潺细流似得缓慢。
席可率先下去，爱丽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着也下去了。钻下水道会让她想到研究所里那些弯来绕去的管道，每一根管道都意味着一些不好的过往，可自己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总归不是什么好选择，那还不如跟着下去。哈娜是最后一个，她重新封住了往下的入口，以免哪只秽鬼误入。
清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下水道，很难想象一座城市的下水道里会安装有如此明亮的光源，猫之国的地下设施居然和人类是完全不一样的，截面呈现出半圆形，中间是细细的水渠，两侧有可供行走的宽道。污秽的雨水沿着那些墙壁上的凹槽丝滑地涌入水渠中，无声地缓缓流淌。
“这里真的是下水道么？”席可一时间无从判断，单纯从样子上来说它确实是，但它实在干净的不像话，找不到一丝龌龊肮脏的痕迹。
“对我们猫之国来说，这里是很重要的设施。”雪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猫之国的居民都不喜欢水，尤其是雨天，整个城市最大的设计初衷就在于如何保持地面的干爽。所以当初在建造的时候，采用了非常特殊的地下设计，好让水在不影响到居民生活的情况下从地下悄悄溜走。”
三人一起回过头，姐妹两个就静静地站在她们身后，裙裾上有些淡淡的灰尘，看得出在这种条件下她们也过的不太好，但仍然无法遮掩那份与生俱来的光华。站在下水道的灯光中，她们依然漂亮的超凡脱俗。
席可张开双臂，给了她们一个热烈的拥抱，雪华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她，依雪却狡猾地一蹲闪过去了，溜到哈娜面前。
“你还活着比什么都好。”依雪轻声说，她用的不是你们，而是你。
“我答应过你们不会死，那就一定要带着席可来见你们。”哈娜也轻声说，“你们呆在这里几天了？”
“从下雨的第一天开始，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外面逛街，商店里进了一批人类世界的货，因为在那边呆的很久，比较怀念那种味道。我们拎着购物袋离开商店没多久雨就开始下了，所有人都没能幸免，秽鬼一个接着一个人，我和雪华只有钻进下水道里，靠着手里的东西过日子。”依雪指了指角落里那堆散落的袋子，她们的存粮确实不多了，就剩下几个没开封的罐头，“老实说你们再不来，我们就得考虑离开这里去地面上想办法弄点吃的。外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你想听实话还是安慰的话？”席可和雪华分开，扭头说。
“还能有比这里更糟糕的地方么？”依雪歪着脑袋，一缕发梢垂在她的肩上，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天，她的头发还是柔顺如丝绸，“猫之国里恐怕已经没有活着的猫了，如果其他地方也是这样，教会恐怕先忙着处理人类社会，到了最后才会想起我们猫之国”
并非是因为依雪讨厌教会才说这充满偏见的话，按照教会的风格，他们确实会把人类整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非人种族是在确保人类能繁衍下去之后才会考虑的事。
“我们一路来到猫之国路过了不少城镇和村庄，每一个地方情况都和猫之国一样，污秽之雨的波及范围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教会根本自顾不暇，更别说来救援谁了，他们自己的教堂里都住满了秽鬼。”
虽然是件会让人伤心的话题，经历过那么多地方以后倒也能看得开了。席可上下其手乱薅雪华的耳朵，久违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小狐狸的尾巴花丛般微微摇曳，看得出她也很享受这种被人撸的快乐。
“那岂不是说无论我们去哪都得死？”依雪的口气终于有了些起伏波动，她总是那么风淡云轻，小小年纪看上去好像什么都看透了，以至于哈娜总觉得她的内心里可能住着一个大叔的灵魂。如今知道她也会畏惧死亡，哈娜居然心里有点安慰。
“那么多天里你喝过那些雨水么？”哈娜看着依雪的眼睛。
“没有，下雨之后问题一出现，我的本能就告诉我那些雨水碰不得，所以我们才会躲到地下来。”依雪摇摇头，“好在我们接触的都不多。”
“不，不是因为接触的少，是因为拥有护身符的白巫女受到了保护，即使你没有发挥护身符的力量，它也能庇佑你不受雨中的污秽影响。”席可得意地晃晃手指。
所有人都默默拿出了自己的护身符，样式形状各不一致的五枚护身符凑在一起，散发着淡淡的魔力和微光。
这些护身符都来自魔术协会，由本国最出色的大魔女伊蕾娜所制造。教会也曾经考虑过批量生产方便备用，但能够制作并附加上对应魔法的只有伊蕾娜一个人，那是个性格乖张的家伙，绝对不会乖乖坐下来任凭自己一天到晚像只木偶那样重复枯燥的劳动，只能放弃这种想法。
护身符的魔法可以激发白巫女的力量，或是启动屏障的结界，在这场雨中甚至有避免被外界污秽伤害的能力。这些匪夷所思的效果全都来自于伊蕾娜所施加的魔法，那么施术者本身，是否也能在这场污秽的大雨中幸存下来呢？
眼神相互交换，除了不认识伊蕾娜的爱丽榭，知道护身符来历的其他四个人都想到了一块儿去。
如果说有谁能在这灾难的时刻做点什么，除了远在教皇国的圣教皇，边陲二之国的领土上，恐怕只有那位魔女了。
“我们得想办法去帝都。”哈娜做出决定，魔术协会就在帝都，帝都的守备力量也是本国最强，如果伊蕾娜能用同样的力量保证自己身安全，说不定那里还没有深陷污秽的威胁之中。
“想法很不错……可我们怎么去呢？”席可弱弱地举手，“我们没有马可以拉车，也没有斯坦因重机或者歌莉娅重机可以用，帝都又那么远，靠双腿走过去恐怕我们得手提长刀一路火花带闪电，从猫之国砍秽鬼砍到帝都去。”
刚刚燃起的一点点小希望似乎又瞬间破灭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确实摆在这里，当整个世界都没法再运转起来的时候，平日里习以为常的事情也会变成十分困难的事。
以这群姑娘们的小脑瓜子也想不出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来，她们固然聪明伶俐，但同时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们，独立处理困难的经历都很少，更别说是这种棘手的问题。空气寂静的好像被人给抽干了，只有潺潺的流水声。
沉默了良久，哈娜清清嗓子，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劝告一下大家说万水千山别怕难，我们就靠走的，总能走到帝都去……虽然她也知道这很勉强，可实在是没有什么能用的办法了，谁要是走不动了她可以背一下。
“我们可以走过去。”哈娜很笃定的说，
“用这种速度，先不说什么时候能到，就算走到了，伊蕾娜一个人恐怕也早就离开这个国家，去教皇国了吧。在圣教皇无法支援的情况下，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你要知道她可是能骑着扫帚飞的，避开一群秽鬼还不简单？”席可吐槽。
依雪看看席可，又看看哈娜，沉吟了片刻，“我有一个提议，你们要不要听一下？”
“只要是能让我省点力气不至于跑到帝都的时候累成狗，我都没问题！你直说好了！”席可对自己的接受能力向来很自豪。
“不……有关这个方案，我想你一定会有些想法的。”依雪用最平静的口气说出了最恐怖的话，没有人知道她在影射些什么，只有她的姐姐脸色一边，小尾巴慌慌张张地扣在一起。
“你是认真的吗依雪！”雪华拉了拉依雪的袖子，“这个手段是不可逆的永久效果！很少有人能接受得了！”
“到底是生命重要，还是无谓的想法重要？”依雪笔直地回应着雪华的目光，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如果不能离开这片污秽的土地，就算我们不会被污秽之雨侵蚀，迟早也会饿死，每时每刻都生存在无穷多秽鬼的威胁下，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果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已经摆在你的眼前，即使它不是那么的完美，为什么不去尝试用一下呢？”
哈娜和席可对视了一眼，听起来这个方法似乎有很大的风险，依雪不在乎，但雪华不同意。
“我能问问看这是什么方法么？”
“你得先答应我，不管听到什么都要继续听下去，等我说完再做决定。”依雪扭头看着她。
“没问题，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席可拍拍胸脯打包票。
“那好。”依雪点点头，小猫一样走到哈娜身边。虽然她本就是猫，但在人类形态下走出那么优雅缓慢地步伐并不容易，哈娜一直以来都没把这只性格古怪的小猫当成是什么高贵的角色，可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依雪确实是天生的公主相，就凭那份气质就不是其他人能模仿得来的。
“哈娜，你记不记得我们认识多久了？”依雪歪着脑袋问。
“没有准确的数字，只是记得我们在一家烤肉店里见面，那时候我还打了你一拳。”哈娜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依雪的提问绝非一个简单的记忆问题，但背后的深意她听不出来。席可更听不出来，因为席可不知道那个具体的方法，无从用她丰富的情商去推断依雪究竟想要干什么。
“说句老实话，在那一天之前，还没有人敢打过我。”依雪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时候是在猫的形态下哈娜看不见，那里就是被哈娜打中的地方。
席可心说这是什么路数，原来依雪是那么记仇的人么？过了这么多天都没忘记。
“我现在重新说句迟来的抱歉还晚吗？”哈娜立刻表态。
“不晚，但我现在想说的不是我记仇这回事。”依雪淡淡地说，“从那天认识之后我们也相处了很长时间，彼此了解彼此熟悉，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抛弃过彼此。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到了今天这种情况，我想我是不是可以说一句，我们算得上是挚友了？”
“我以为我们早就是了。”哈娜很直白，她也确实一直都是那么想的，对她这种人来说朋友这个词语非常廉价，它可以是一次握手，一次并肩战斗，一次对酒共饮。只要大家一起做过什么事，那就已经算是朋友了。
“我喜欢这个答案。那么作为朋友你得认真回答我，你觉得我这个人，或者说我这只拥有人类少女外表的猫，怎么样？”依雪微微抬起头，像是在征求一个她想了很久答案的问题。
117.白之巫女 三
哈娜未曾见过这么凌厉的直球式进攻，被当头一棒打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当面评价一个女孩子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项艰难的挑战，如果她不漂亮你却说她漂亮，她会很生气，可要是你明说她不好看，她也同样会生气。
这个理论放到依雪身上大概也同样成立，这是哈娜在阿芙洛狄忒的经验之谈，她摸不准这只小猫现在到底想些什么，是该竭尽全力去夸依雪很棒很好惹人爱，还是该板着脸实话说我完全应付不来你古怪又有趣的个性。
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神越来越近，分明哈娜比她要高，但还是默默地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这股席卷而来的锐气。
“你是个好人。”沉默了半晌，哈娜憋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搞笑台词来。
“这算是在给我发好人卡么？”依雪挑了挑眉，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在乎。
“什么是好人卡？”
“女孩子拒绝男孩的标准台词，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适合。”依雪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拿出来放到现在这种时候说是不是不太合适？我没有征求什么答复的想法，只是想知道你喜不喜欢猫。或者准确点说，你喜不喜欢拥有人类少女外表的猫娘。”
她说的那么简单，好像刚刚那股意味深长的逼问根本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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