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乱世银娘
“站着!”
她立马就蹲了下来,反应如果太慢的话,可是会被判定失败的。
难度果然是慢慢加大了,挑战游戏还是很有趣的,莫雪遥也抛开了刚上台时的不自在,全身心地投入了其中。
“不要动!”主持人忽然来了一句,这可是之前没有说过的指令,很显然,他是故意想难一难她。
但莫雪遥的思维速度还是很敏捷的,她只是愣了半秒钟,就立马在原地跳了一下,还朝主持人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哈哈,看来没有难倒你啊,很好,你是上台的五个人里,唯一一个完成这个挑战的,来,我给你颁发这次的神秘礼物!”
主持人很快就从后台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一个精美的纸袋子,将它递给了她:“这是一条上海手表,和待会儿一等奖送的手表可是一模一样的哦!”
“唔,谢谢!”莫雪遥有些兴奋地接了过来,在心中琢磨着这大概要好几百吧,也高兴着,自己那个总是走不准的,在学校门口抽奖得来的迷你小时钟终于可以退休了。
在这个手机并不普及的年代,一条手表还是很重要的,特别是考试的时候——就不用总是问老师还剩下多少时间了。
这也算是没有白来,不少普通公职人员朝她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但和她坐在同一桌的年轻人,却连看都没有看纸袋子一眼。
年会的活动就这样继续着,时不时的抽个奖。
——只要是参加年会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小号码牌,抽奖时就按照号码牌上的来抽。
先抽到的人总会既高兴又遗憾,因为越是前面被抽到的,奖品就越是便宜,越是后面被抽到的,奖品就越是昂贵。
可没有被抽到的人固然是保留了大奖的希望,但却也会更加忐忑,担忧自己会不会什么奖都没有,最后只能跟着分一个参与奖什么的……
特等奖是一部摩托罗拉手机,莫雪遥很期盼着自己能够抽到,然而好运并未眷顾着她,这部手机最后是被同桌的一个女孩儿给抽到了的。
但看她的样子,貌似并不在意——只是随便地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莫雪遥很想说:要是你不要,不如送我好了。
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这也显得太穷酸了一点。
最后也只是能在心中感叹一声分配不均而已。
抽完特等奖后,几个局长又亲自上台随机抽选号码牌发了红包,年会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等到主持人宣布结束后,众人就开始陆陆续续地退场了。
热闹也被人潮带出了门外。
“小遥,怎么样,玩得开心吗?”干爹走到她身旁,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咯,回家咯。”
“还不错吧。”莫雪遥抱起了装手表的纸袋子,“最起码有点收获。”
“哈哈,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这手表买买的话,也要七八百呢。”
“这么贵?”莫雪遥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保守估计——不然怎么能叫一等奖呢?”
“那我都不敢戴着了。”
“哈哈,戴着吧戴着吧,手表再贵,不也还是拿来戴的嘛?不然就失去它应有的价值了。”
“也是哦……”
……
第十八章 小年
2001年1月17日。
农历的龙年已经走到了尾声,距离除夕也已经不是很远了。
莫雪遥总是一天天的计算着日子,但大人们对于春节的到来却似乎并不感兴趣。
只是偶尔提起时,语气中会带着几分烦恼和焦虑。
以及那一点点的,将要团聚的喜悦。
日历被撕下一张,今天是农历的腊月二十三,也就是传统意义上‘小年’的日子。
在越是有现代气息的繁华城市里,小年的气氛就越是不浓郁。
不过在杭州,还是有那么几分小年之韵味的。
小年其实就是给家里办置年货和大扫除的日子,在农村里的话,还要祭拜一下灶王爷。
有些地方的习俗,是到了小年的时候就去理发,这样才不会把今年的烦恼带到明年去。
“遥遥,今天要不要去理发啊?”空闲着的母亲一边剪着指甲一边问道,并未抬起头来。
“去理发干嘛?”莫雪遥摸了摸头发,“又不是以前了。”
她的意思是,男生的时候,才经常需要把头发剪短,但女生嘛,无论长短都可以吧,这头发便是这么蓄着也无所谓,反正李婉言不是喜欢她的头发更长一些吗?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发根还是不是黄色的了?”
“干嘛啊……后面长出来的又不是黄色的了,就这一段是,呃……难道是没墨了?”莫雪遥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还以为我会长出一头金色的长发呢,结果只是那段时间营养不良啊……”
“这么想要金色的头发?那去染一个呗。”母亲撇着嘴揶揄道,‘咔嚓’一声又剪下了一片指甲来。
“啧,学校是不允许染发的好不好。”莫雪遥咂了咂嘴,“算了,黑发也不错嘛。”
遗憾当然还是有的,既然都做女孩子了,当然是想越漂亮越好,而金发美少女,大概是每一个男孩儿都无法抗拒的魅力吧?
有时候莫雪遥也会去想,自己想要有一头金发,到底是出于女孩子的思维呢,还是潜藏在心底的男性意识呢?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其实出发点却是大相径庭。
前者是希望自己变成这样,而后者则是喜欢这样的人。
“去理发吧,给你修修剪剪一下,你看你旁边的头发都长得有点乱了。”母亲说着,从柜台的抽屉里摸出一张十块钱的纸钞,“去个好点的理发店,回家过年要打扮得漂亮点。”
“要怎么剪啊?”
“你问言言就知道了。”
“婉言,老妈叫我们一起去理发!”
“嗯,走吧。”
莫雪遥总觉得给女人理发,大抵是最省力的工作了,因为好像修剪前和修剪后并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实际上,却是给女人理发更难……
毕竟理发的难度,可不是以剃去头发的多少来计算的嘛。
只要不是染发,或者去那些看起来装修得十分豪华的理发会所里,杭州中最贵的理发店,也就是五块钱一个人而已。
莫雪遥和李婉言坐上了公交车,去的是家附近的那个老理发店。
从外面看,灯光有些昏暗,没有铺瓷砖的水泥地板上,到处都是还没打扫在一起的头发。
门口的格栅玻璃门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像是生根了一样,都‘长’在上面了。
这里也没有招牌,唯一能够证明它是理发店的,就只有门口那缓缓旋转着的灯柱。
“这里吗。”李婉言微微侧过头看向她。
“嗯,我从小到大都在这儿理发的,放心吧,老板娘技术很好的。”莫雪遥打了一个失败的响指,朝着店里微微一歪头,“走吧走吧,估计还要等一会儿才轮得到我们呢!”
里面有两个理发椅,一张上已经坐了一个青年男人,另一张上则坐着一个正在烫发的女人。
“理发?”老板娘手中的推剪发出‘嗡嗡’的声音,她对着镜子里看了一眼,头也没回地问道。
“嗯,两位。”莫雪遥比了个‘2’,指了指自己和李婉言。
“先坐一下吧,还要再等一个就到你们了。”
“嗯,好。”莫雪遥回过头,在靠着墙放的椅子里挑了一张坐下。
这里有塑料椅子、木头板凳、木头椅子、单人小沙发……
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规整,但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理发技术并不和装修好坏成正比,事实上,反倒很多所谓的理发会所中,那些人的理发技术都不咋地,因为不少都是看着花里胡哨的学徒,哪里像这种老理发店,都是理发十几年以上的老师傅了。
小年到了,理发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莫雪遥在这里坐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几人来问过,有人留下来等着,还有人则选择待会儿再来,或者换一家理发店。
旁边有一个大妈,似乎是有备而来的,甚至带了一包瓜子,就这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老板聊天,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水泥地板上的头发丝儿里,很快就又掺杂了不少瓜子壳……
莫雪遥坐在一张高脚椅上,一上一下地晃动着双腿:“婉言,你打算修剪一下还是剪断?”
“修剪,再稍微剪短一点。”李婉言摸了摸自己那已经没过后腰,都快碰到臀部的长发,轻声地回答道。
“剪到后背中间?”
“嗯,差不多。”
“一下子剪掉那么多,不可惜吗?”莫雪遥好奇地问道。
李婉言轻轻摇了摇头,将那乌黑的长发盘到了身前,轻轻抚摸了起来。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也会沉默下来,听听其他的顾客和老板在聊些什么。
其实生活的话题也无外乎就是衣食住行,翻来覆去的也就是那些话而已。
“今年物价涨得特别多啊。”
“是啊,钱越来越不值钱了。”
“还是计划经济的时候好,那时候物价哪有涨这么快的?我儿子和我说,早上出去买煎饺的时候,一块钱十五个的煎饺,现在就只能买十二个咯。”
“是呵,去年的时候,二十块钱可以在超市买不少东西了,现在,啧,你带个二十块钱去超市,恐怕都买不齐家里人半个月的日用品呢。”
“肉也涨价了,现在快过年了,涨得也更多了。”
“过年嘛,都要涨价一点的。”
“涨价是不怕,可到了明年这价格就又不降下来了。”
“是呵,再这么涨下去,十年后一百块钱都买不到啥了。”
“你们就安心吧,国家肯定会调控的。”正在被理发的青年男人笃定地插嘴道,“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啊?那经济岂不是崩溃了嘛?没有那么夸张的。”
“谁说的,那苏联怎么没的啊?”
“有苏联做前车之鉴,怎么可能还犯同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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