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乱世银娘
“姐姐会很高兴哦。”端木碧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认真,她捧住了端木济那张已经长开了的帅气脸颊,“小济。”
“干、干嘛……”
“再不快点,姐姐呀,可就真就老啦。”
“……”
……
(二)
没有婚礼,只是将户口分开,在办了结婚证后,又将户口合并。
距离端木济第一次当店长那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这种感觉很微妙。
从小就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在闯过了一个又一个人生阶段后,依旧和自己在一起。
从小到大,一辈子。
永远在此时的意义变得如此真切。
“喂,姐。”
“干嘛啦,怎么还叫姐啦。”
“习惯了不行啊。”端木济撇了撇嘴,“我说,你当时捡走我,不会就已经打算好了吧?”
“是呀,就许有童养媳,不许有童养夫啦?”
“……难怪你小时候老占我便宜。”
“切,还占你便宜呢!你还真以为你那小屁孩时期有多可爱嘛!”端木碧将一条腿搁在了他的身上,不满地数落道,“你那时候和我熟了,就到处乱窜,把东西翻得一塌糊涂,拉在裤子里还要继续玩,甚至还把屎掏出来丢床上……”
“好了好了好了……”端木济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投降。
从小长大的人儿,就是太知根知底了,特别是作为姐姐的端木碧,甚至知道他成长路上几乎所有的事。
好事坏事,幼稚的糗事……
全装在了她脑子里。
“你那时候都上小学了,还那么闹腾,我那时候甚至怀疑你小脑发育有问题呢,不然为什么身体那么不协调,都几年级了还拉裤子!”
“能不能别围绕着拉裤子继续了啊……”端木济无奈地低着头,刚结束时还残留的兴致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嚯嚯。”端木碧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年轻还真好哦?”
“是是……饶了我吧,老姐。”
“干嘛,以后不准喊我老!”
“好好好……”
……
(三)
在当了两年店长之后,端木济最终还是决定去做一位记者。
去深挖这社会的黑暗,将它们公之于众,让世人来监督这一切,让光芒笼罩的地方更多一寸。
他是这样的充满热血。
而端木碧也是完全支持他的。
但这社会的黑暗比他所想的多得多,以至于即使相机的闪光灯也无法将那阴暗的角落照亮。
他开始东躲西藏,总是生怕被人跟踪。
他咬着牙,还是想把那些黑暗揭发出来,但却遭受了更多的困苦与折磨。
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儿也接踵而至。
许多年未见,他今天第一次来到雪先生的新家。
茶离不在,带着那只边牧出去玩了,而他则倒了两杯白葡萄酒,干净澄澈的双眸似乎已经猜出了他如今内心的煎熬。
“小雪……”
“你只是一个人,很难改变许多事。”
“但我……总想去做点什么。”
“你觉得下水沟的腐臭难除,还是……”
“小雪,所有的道理我都懂。”其实在上学时候和雪先生没有太多交集的端木济,此时却把雪先生当做了自己的知心朋友,“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雪先生也打断了他的话,“去战乱的国家吧,拍摄那些纷飞战火中的照片。”
“只能这样吗……”他苦笑。
“火种藏在心底,在那之前,在不违背内心的前提下,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嗯。”
“但愿能帮到你。”
“多谢,小雪。”
……
(四)
端木济毅然决然地去了那战火纷飞的地区。
本来他是只想独身一人前往的,但端木碧非要跟着他一起去。
二人最后还是同行了。
就这样,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国内,却将那展现战火残酷的照片,一张又一张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他明白自己其实做不了什么。
但最起码,要将那一切的真实展现。
如何评说不必他来,但最起码,要撕碎那粉饰战争与苦难的伪装。
……
(五)
“轰——!”炮弹几乎是迎头而落,端木济抓着端木碧窜进了壕沟里,仍然被震得蓬头垢面,连续的炮火飞来,几乎要将他们埋在那混着硝烟味的尘土里。
“小济!”
“我没事……”端木济努力举起手臂,抓拍到了炮弹飞来的那一瞬间。
虽然他已经尽快把手臂收回来了,但仍旧有一枚破碎的弹片飞入了他的手臂里。
鲜血刚流淌出来,就被尘土所覆盖。
端木碧强行拽着他,在壕沟里埋头狂奔,远离了战场,这才抓紧时间开始包扎。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了。
以至于端木碧都成为这附近有名的战地医生了。
“你干嘛总是那么拼命呀。”
“只有最接近死亡,才能最接近真相……”
“你呀。”端木碧在伤口上用力摁了一下,疼得后者脸色发白。
她小心地将弹片挖出,然后用纱布缠上,拽着他强行坐上了之前准备好的交通工具——
一辆越野摩托车。
或许是因为无法清除下水道的腐臭,所以他努力让那其他阴暗角落的真实展现在世人面前。
……
(六)
而就在所谓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到来那天,他和既是姐姐又是妻子的端木碧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虽然才出去没几年,但却让二人觉得已经颠沛流离几十年之久了。
和平的美好,让人向往与怀念。
当端木济重新缴纳话费,并且把已经欠费停机许久,差点就要被回收号码的手机卡装上时,他甚至激动得有些颤抖。
“回来了以后,你想做什么?”
“这次,我想完成我以前没有做到的事。”
他这样说。
就在他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那刚重新激活没多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噢哟,小济,总算联系上你了啊,小雪说得还真准,他说你最近会回来的,我可是为了你,足足推迟了一年啊。”
“啊……?”
“是我啊,高缘!!”
“哦哦……高缘?”
“你的大名当年我可是听说过了,当时可是有名的揭露黑暗的正义记者,我还说后面跑哪里去了呢,要不是小雪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
“高缘?”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已经有些久远了,在他的记忆里,装了太多和自己有过交集,最终却因为战争而死去的人名。
“都十年没见了啊,搞个同学会,我已经通知到大部分人了,就在雨空高中,你也记得来啊。”
“……好。”
……
第6章.热血已不再
(一)
回到自己国家,踩在那坚实的土地上,望着那繁荣的城市、林立的高楼,端木济再一次感受到和平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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