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镜宇
“没错，就像我们认为全世界都应该重新归于黑质一样，神代会认为全世界都应当归于红雾，会有美丽的有翅生物在那里尽情飞翔，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死不休，敌人的理念是需要被绝对否定和抹杀的，”朝仓斩钉截铁地说，意味深长地看了黑泽静稀一眼，“所以，一会别手软。”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手软，他们要杀我，我也要杀他们，天经地义。”黑泽静稀冷笑起来，既然不久之前已经被神代会半强迫地在埋伏里与她开战，她已经亲手杀了一大批神代会教徒，既然已经开了头，接下来她也毫无心慈手软的理由，更何况神代会这群追求蜕变到丧心病狂的疯子，她杀起来当然毫无心理压力。
朝仓和黑泽静稀的影子里，各自的暗影奴仆都蓄势待发，在进入他蜕衣俱乐部的同时，哪怕下一瞬迎接她们的是神代会不遗余力的埋伏和突袭，她们也早有相应的心理准备，不过目前看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神代会似乎并没有识破她们，并对她们展开袭击。
然而俱乐部内的女歌手还在犹自唱着歌，歌声韵律自然优雅：
“吾乃幻境的女皇，牵引汝等的渴望和热情，饥渴难耐~”
通往大厅的电子感应门自动划开，黑泽静稀与朝仓一先一后进入了蜕衣俱乐部正在上演表演的正厅。
与想象中充满了噪音、汗水、荷尔蒙的夜店完全不同，进入蜕衣俱乐部后，黑泽静稀的第一感觉，居然是寂静。
整座蜕衣俱乐部，居然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黑暗中的打光极其微弱，上百名俱乐部的客人戴着各式各样的怪异面具，有的奢侈、有的恐怖、更多的却有些滑稽可笑，从动漫、宗教图腾一直到当红政治人物的恶搞面具，但所有人都遮盖了自身的真容，身份秘不外宣，只是沉浸在俱乐部那令人着迷的迷幻氛围之中。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舞厅正中央的一尊女子的圣像，这位舞女的铜像高十几米，身姿曼妙妖冶，挥动双臂，正做出旋转起舞的姿态，身上的纱裙摇摆，呈现出别具一格的动态美，仿佛真的有一对翅膀在她的身后舒展开来。
有人背上吊着极细的钢丝，从高处垂落，那是哼唱着神秘歌谣的女歌手，银白色的裙摆飘舞让她就像一只在月光下飞舞的蝴蝶。
“取悦我，以蜜糖，饮尽毒酒，在我耳边浅声低唱，昏昏的呢喃。”笑容动人，眼神勾人，一举一动都既像蜜糖又像是毒酒，这位女歌手月白色的蝴蝶面具反射着离奇的光，煜煜生辉。
女歌手落在舞女圣像抬起的左臂手掌之下，自然地坐下，裙摆之下小腿摇摆，她明明没有戴任何扩声设备，歌声却依然无比清晰地飘到蜕衣俱乐部内的每一处角落。
围绕着女歌手所在的舞女圣像，无数伴舞人佩戴着象征各种动物的假面，踏着歌声舞动，舞池时而分散时而凝聚，像是一朵离奇美丽的花朵。
“沉溺在欢愉里，幻境绵绵不绝，呼吸，触碰，舔舐，喘息~”女歌手的声音变得越发娇嫩动人，已经难以分辨是在歌唱还是在喘息了。
黑泽静稀却能听出，女歌手的歌声之中，还藏着另一股雷鸣般的魔力，一波又一波犹如潮涌，她居然能只用声音便将观众们带进另一个世界。
“你湿漉漉的手指品尝着我的双唇，鱼缸里一尾黑鱼望着我，眼里尽是怜悯……”随着女歌手的声音，居然真的有无数幻影被蜕衣俱乐部内的投影打到半空，黑色的鱼和红色的鱼在空中自在地摇曳，恍惚间黑泽静稀还以为是朝仓又把阳炎凝聚成的金鱼丢到了空中。
“这首歌很好听诶，很对我的胃口，我们多听一会吧，今晚的表演应该刚刚开始。这个夜晚还长。”朝仓也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黑泽静稀也不得不承认，蜕衣俱乐部内的表演，确实有一种奇特的魔力。
“我没有异议。”黑泽静稀也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场所，在真正开始寻找潜入林地领域之门前，或许她们可以先看看表演放松一下。
朝仓牵着黑泽静稀的手，两人在围绕正中央舞台的半圆形观众台的边缘，找了一处靠后但视野比较好的空位坐了下来，虽然对于普通人要从这里看到舞台中央的舞蹈，大概非常困难，但是以两人的经过黑质力量强化的视力，却能事无巨细地看到舞台之上所发生的一切。
第一位女歌手的表演之后，黑泽静稀和朝仓还看了一场美女在铁匣子里变成昆虫的魔术；接下来是一位中东打扮的男人，蛇一般在地上扭动，不断从嘴里掏出宝剑、王冠和钻石，朝观众席抛掷，却纷纷在半空溃散成烟雾；第三个是一位独舞的女人，全身紧裹着象征筋腱的红色绷带，一层又一层解开，最后骨骼粉嫩如桃肉，器官密集似葡萄……
最后终于到了压轴的舞蹈，黑泽静稀意识到，这一支舞蹈结束之后，或许会有非常离奇的变化将要发生。
猩红的幕布放下又拉起，这一次的表演居然有布景，珊瑚、怪石和无数被投影在半空的幻象鱼，似乎是在模拟水下的情景。
宁静的，令人觉得宛如置身海底的深蓝色光晕照耀之下的舞台，确实令人有种仿佛令人身心都要陷进去的奇特感受。
黑色猎装打扮的男捕手，动作凌厉而果决，他似乎在追逐着某物，展现出在水下遨游、挣扎又近乎窒息的姿态。
在他的身边，无数身姿曼妙的女性舞者身着暗蓝色的叶衣，用手臂和优美的摇摆，摇曳不止，女舞者们异口同声地唱出嘶哑而阴郁的低语，仿佛柳枝被风吹拂，这是用舞者身体组成的“低语迷宫”，而男捕手正穿行在这座迷宫之内，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路。
迷宫的深处，他追逐着一位深紫色的纱翅女子，美丽的像是一段梦境，女舞者双手紧抱着自己，表情凄苦幽怨，她被束缚在暗金色的鸟笼内，她对男捕手伸出白皙的左手，像是在呼救。
鸟笼被长长的钢丝垂钓在高出的舞女圣像指尖，舞女圣像内居然还有活动机关，圣像的关节不断扭动，发出吱嘎吱嘎的脆响，就像是真的用手提着囚禁纱翅舞者的鸟笼。
整支奇特的舞步，就在描绘着男捕手不断尝试通过各种方式接近和拯救那位鸟笼内的纱翅女子，但是每当她们即将触碰到彼此时，身周那些用身体组成迷宫的叶衣舞者就会用各种肢体艺术组成概念上的壁垒，将不断接近爱人的男捕手在距离最近的时候拉住，犹如命运般展现不可抗的暴力，将绝望的男捕手又拽回远点。
无论如何挣扎，相爱的人永远无法触碰到彼此，命运像是在玩弄着每一个人，不断给你能够接触温暖到彼此的那一丝渺茫的希望曙光，却又会在下一瞬将其掐灭，展现出更加残酷冷漠的现实。
“有趣，真有趣，看来这支舞才是他们今晚真正的重头戏……”朝仓戏谑地用手捏着精致的下巴，自言自语，“比起说是表演，这更像是一个密教仪式。”
虽然只是第一次看这支舞蹈，黑泽静稀却在数十秒内就被拽进了舞台中央那仿佛具备魔力的舞蹈所尝试塑造的氛围之内，看到近乎出神，蜕衣俱乐部内的舞者，确实每一位都展现出了大师级的奇妙舞步。
黑泽静稀似乎在这支舞里看到了对不公命运的控诉，和近乎绝望的无谓挣扎……
不对，黑泽静稀摇了摇头，她并不觉得男舞者是在为了不切实际的“爱”而追求着接近女舞者，他并不是在控诉着命运，驱逐着他行动的其实是无比强烈的欲望。
女舞者将自身囚禁在牢笼之内，也并非是在对爱人发出呼唤求救，比起说是求救，黑泽静稀更觉得她是在蛊惑。
男舞者想和纱翅舞者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他在追逐的……
其实是融合与蜕变。
第96节 第九十六章 蜕变的狂欢
离奇的氛围，随着雨点雷鸣般的离奇舞步，在蜕衣俱乐部内扩散开来，像是在上演一出盛大的戏剧，故事正在一个又一个的波折中，终于攀登到了高峰。
“很难想象，创造出这种舞步的人，最初究竟经历了什么，”朝仓微笑着发表感慨，“但我能确信，创造者一定曾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事物，可是却又不惜一切地想要将其挽回。”
“我觉得这些舞步很熟悉，一切都似曾相识。”黑泽静稀看着金色笼子里挣扎又旋转的纱翅女子，幽蓝色的大眼睛变得有些恍惚，她又想起在原主的小说里读到的那个故事，关于被剥皮的马提亚斯，和收集马提亚斯碎片的紫晶成虫……
如果男猎手是马提亚斯，而笼中的纱翅女舞者是紫晶成虫的话，为什么在这支舞蹈里，却是马提亚斯深入了低语的迷宫去拯救紫晶成虫？故事被换一种方式叙述，却展现出了完全截然不同的走向，马提亚斯并不是要去拯救紫晶成虫，而是要与她融为一体。
舞台之上，克服了重重险阻，男猎手终于穿越了舞者肢体所组成的迷宫，其他舞者纷纷微笑着退去，深绿色的叶衣隐没于黑暗中，摇曳的影子变形旋转。
他凌空跳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展现出不可思议的惊人一跃，精确地在半空攀附在了金笼的边缘，聚光灯照在攀附着金色笼子的男猎手和笼子内的纱衣舞者的身上。
似乎是事先设计好的机关，随着男舞者的纵身一跃，被目瞪口呆的观众所仰视，金色的笼子以相当夸张的幅度在半空左右摇摆，高度十余米，然而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男猎手却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身体素质和平衡性，不但稳稳地抓住笼子的围栏，居然还能在笼外继续挥舞手足舞之蹈之，用肢体语言阐述故事。
黑泽静稀觉得男舞者似乎是在穷尽一切努力要从金色的笼子内解救纱翅女子，但以他肢体的力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金属笼子拆解。
如果无法开启门扉，那么就让自身变化，来适应缝隙。
因而在数次腾飞转折之后，男舞者居然收缩身体，从金色鸟笼的缝隙挤了进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黑泽静稀根本不敢相信人类居然能将自己的身体收缩折叠到那种地步，武侠小说里面的锁骨大法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这像是把整具人身都缩成一根面条粗细
“这样奇特的身体，必定是经过了不止一次蜕变的，或许这次演出也绝对不只是一次演出……”朝仓皱起眉头，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舞者正通过观众来见证自身的‘蜕变’。”
“如果他完成了蜕变，会发生什么？”黑泽静稀不安地问。
“不知道，我也没参加过神代会的仪式啊，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朝仓不确定地回答。
然而黑泽静稀却并不是在问朝仓，朝仓由纪有些意外地看到，黑泽静稀脚边的阴影里，某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的脑袋缓缓浮现，高崎良的表情始终僵硬如雕塑，却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回答：
“接下来会散播红雾，触发客人们体内寄生的虫，所有人都将变成卵巢，由紫晶虫操控，开始至死方休的厮杀，最后活下来的唯一的‘成虫’，会被那名舞者汲取，近藤就将一跃朝主祭之上的位置攀升。”
“主祭之上的位置，你是说蜕肉者？开什么玩笑，神代会能用这种方法快速催生蜕肉者？”朝仓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第四阶级的存在应当是很稀有的吧？如果神代会多举办几次这样的仪式，会不会你们早就全员蜕肉者了？”黑泽静稀看这里的观众也不过上百，牺牲上百观众诞生一个第四阶级蜕肉者，这对于密教来说简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未免也太变态了一些吧？
“可是这样仪式存在巨大的隐患，近藤所转变成的有翅生物名为赞德吉尔，意义为不休的爱意，是雾泉子的高级眷族，这是不被现世规则所承认的事物，如果强行留驻人世，最多存活半天就会灰飞烟灭。”
“所以赞德吉尔诞生之后，你们就会打开林地之门，将其接引到林地深处将其保存……”朝仓由纪不安地说。
“没错，等到雾泉子真正改造历史之后，所有的有翅生物都会自由地翱翔在现实，作为‘天使’长存此世。”高崎良哪怕已经变成暗影奴仆，可他似乎仍然对雾泉子念念不忘，谈论起雾泉子，眼中仍然有狂热的光。
“这种事不会变成现实，你可以走了。”黑泽静稀冷冷地扫了高崎良一眼，高崎良的头颅重新沉入了黑质之中，她怎么都觉得高崎良这家伙不对劲，黑泽静稀有些意外地看到高崎良满脸都是奇怪的伤口，像是被鞭子打出来的，难道在黑质里他还在和中村雪濑“打架”？黑泽静稀确信他恐怕不会和中村相处的很好，但也不至于被中村霸凌吧？
不过既然高崎良没有任何意见的样子，黑泽静稀也懒得管他和中村之间的事，她又不是某座小学的校长，还要调解同学之间的矛盾，高崎良指不定哪天就变成炮灰被吸干了，谁管他在黑质里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看来我们的舞者已经开始蜕变了呢。”朝仓指着摇晃的鸟笼忌惮地说。
被高崎良称作近藤的男舞者，将纱翅的女舞者紧紧抱在怀中，嘴角露出痴狂的笑容，他们紧紧拥吻，男人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而女人却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呻吟，最后却让黑泽静稀想起了女性分娩时的痛苦叫声。
在迷幻的灯光之下，他们的身体仿佛重合在了一起，身体的轮廓都在光晕中模糊，不分彼此，黑泽静稀确信这不是她的错觉，因为男女舞者的身体，同时在观众们着魔般的注视下，居然在溶解！
正在亲吻着的两个头颅，越来越密不可分，身体纠缠在一起，被全身流下的凝稠黏液包裹在一起，最后，女舞者的整具身体，居然都没入了男舞者的体内。
在黏液中新生的生物，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奇怪的低吼，背后凸起的皮肤被撑爆，新生的翅膀构造缓缓舒展，一对细长的触须在它的脑后长出。
身体大部分还是人类的轮廓，可它既具备男性的特征也有女性的特征，脸型也无法分辨是美丽还是英俊，深红色的眼瞳充血，这新生的怪物露出奇怪的笑容，浑身长满黑色的鳞片，背后紫色的翅膀煜煜生辉。
“满月之下，宝石红的花朵绽放，”从怪物的嘴里，居然又飘来了和之前那位女歌手相似的诡异歌声，“嗜血昆虫堕落在花蜜的甜腻里。”
美丽的有翅生物，徒手将坚固的金色鸟笼撕碎，铁条和基座四处横飞，落入人群之中，数名来不及躲闪的观众当场被砸死，然而所有观众却都像是脚底灌了铅，居然没有一人想要逃跑。
因为深紫色的有翅生物已经将四对羽翅彻底展开，张开双臂，像是降临人世的堕天使。
“此刻，极乐世界近在咫尺！离我更近一点，你们就会去到仙境。”它对着狂欢的众人宣告。
在怪诞的歌声和音乐中，新生的怪物继续在半空跳起神秘的舞蹈，肢体划出圆满的弧线，随着它身体的旋转，从翅膀上抖落无数晶莹的红色鳞粉，几个呼吸的功夫，浓郁的鳞粉几乎就遍布了整座蜕衣俱乐部。
“让我们共同前往极乐世界吧！”几乎所有观众，都不约而同地从衣袋、背包或者手包拿出了各式各样的药瓶，从药瓶内倒出了暗红色的小药丸，毫不犹豫地仰头便将药丸尽数灌下，原来他们都带了结缘丹？
所有人都沐浴在紫红色的鳞粉之下，脸上露出狂热而欣喜的笑容，仿佛是信徒在接受洗礼，他们张开双臂，一同杂乱无章地开始群魔乱舞起来。
“舍弃拙劣的肉身，赞美伟大蜕变！”吸入红雾的所有人，几乎都开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种种令人要瞎眼的场景不堪入目，接下来似乎要开无遮大会了。
“我们……要进化……这具讨厌的肉身，舍弃掉！”有人挠抓着自己的全身，手指抠进皮肤里，居然要用手将自己的皮撕下。
“咳，咳，咳——真好啊，原来你们早就活在了我的体内。”有人从嘴里咳出了无数黑色的甲虫满地乱爬。
“飞吧，可爱的小生物，让我们一起飞吧~”有人从二楼的看台翻过栏杆，张开双臂像是想要朝着高处的有翅生物用手飞翔，然而却直直地朝下坠入人群中，被陷入混乱的人群直接踩成肉泥。
“爱我，爱我，然后融为一体！”有人甚至就地开始交媾，在交媾中浑身渗出血色的汗水，然后他们居然开始互相用嘴撕扯对方的肉体吞噬……
无数白色、红色和黑色的肉体，纠缠在红雾里，手臂、双足和头颅在人体的海潮里扭动，确实像是一阵阵潮汐。
黑泽静稀下意识地想要捂住口鼻，不过扭头一看，朝仓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发生，置身紫色的虫雾之下，无动于衷。
“你不会以为这种低劣的虫雾能够侵蚀到我们这样的太阳使徒吧？”朝仓确实在紫色的烟雾之中丝毫不受影响，黑泽静稀早就吸入了鳞粉，确实只是闻到了一阵阵令人心情舒畅的甜香味，并不会有任何受到侵蚀的感觉，相反整个人都觉得头脑更加清晰，对环境的感知更加灵敏。
“难道蜕衣俱乐部的每次表演都会这么刺激？这么玩真的会有正常人敢过来？”黑泽静稀看着局势越来越走向失控的蜕衣俱乐部，世界末日之前的狂欢，也不过如此了吧，但这些完全丧失理智的凡人们却丝毫没有感到恐惧，完全沉浸在这种可怕的氛围里，欣喜若狂地迎接红色雾气的侵蚀和转化，或许从一开始，每一个能受到蜕衣俱乐部邀请函的客人，都注定将被紫晶虫寄生。
今夜的每一个客人，都是蜕衣俱乐部为了蜕变献出的祭品，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入口的侍者才对黑泽静稀和朝仓几乎没有任何检查就把她们放了进来，因为在他们眼中，只要在今晚进入蜕衣俱乐部的，都是为了仪式准备的人牲吧？
“以往肯定不会这么过火，但现在神代会已经彻底丧心病狂了，毕竟雾泉子即将降临，现在上演的应该是非常特殊的剧目。是该说我们幸运还是不幸呢？”朝仓现在居然还能露出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
群魔乱舞，地狱般的图景里，黑泽静稀和朝仓由纪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因而显得尤其扎眼，周围那些半虫化的怪物们，很快都看向了她们，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兽性。
“为什么你们不加入我们？”
“你们感受不到究极的欢愉吗？”
“不想蜕变的外人，为什么要来蜕衣俱乐部？难道你们是敌人？”
在这种地方根本无处可躲，因而黑泽静稀和朝仓直接被密不透风的半虫生物团团包围，根本没有任何逃离的空档。
“好麻烦，不过我可没心思现在来除虫……”朝仓皱起眉头，洁白的裙摆没有沾染丝毫此地的污垢。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不知不觉，面对这种危险的境地，黑泽静稀身后的黑质已经蓄势待发，接下来只能解放黑质的力量，强行杀进去了吧？
“我们并没有必要和这群砸碎互相厮杀，毫无意义，反倒会让蜕衣俱乐部的管理者们警觉……我们躲进影子里吧。”朝仓由纪伸手抓住黑泽静稀的手腕，泡沫般的阳炎在她的身后升起，眨眼间便将她和黑泽静稀缠绕包裹起来。
无数条阳炎编织的幻象凝聚而成的金鱼，纷纷扬扬地飞进红雾里，将这些已经完全兽化的怪物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ps，打折还是挺有效的嘛，订阅涨了，虽然涨的不多……估计大部分人还是继续一直养到天荒地老吧。
第97节 第九十七章 遁入阴影
一切可见光几乎都无法穿透阳炎，阳炎会将光芒尽数汲取，在其他人眼中，朝仓由纪和黑泽静稀就像是被一块无形的橡皮擦去，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穿上了隐身衣。
那些本来想要朝两名少女展开冲锋的半虫半人怪物们，都露出疑惑而差异的神色，但它们并没有完全丧失警觉，反而像猎犬一般贴着地面嗅着什么，似乎是在追踪黑泽静稀和朝仓身上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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