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镜宇
“我们要怎么变成自己的刀呢?”黑泽静稀顺水推舟地问,为什么她觉得朝仓由纪,似乎对于黑日教也并没有那么忠心耿耿,是她的错觉吗?
黑崎笑而不语,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要得到真正的自由,还是太遥不可及,”朝仓的眼神变得晦涩起来了,她随后又话锋一转,露出灿烂的笑容,“哈哈,聊得太远了,接下来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
“关于黑泽你所遭遇的埋伏,我们黑日教团在平京真正的底牌,以及为了应对雾泉子神降,我们下一步究竟应当如何行动。”
“首先还是请容许我代表情报部对您道歉。黑泽圣女,我们确实没有料到,教团与神代会的第一次全面冲突,会来的这么快,他们对您布置下了如此险恶的埋伏,没有及时做出应对,是我们情报部的失职。”谈到正事,还是黑崎十兵卫先对黑泽静稀表态认错。
看来他的情报网确实要比黑泽静稀想象中的要厉害,不久之前黑泽静稀才摆脱埋伏,现在黑崎似乎就已经确认了消息,黑泽静稀甚至完全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渠道获取的情报。
ps,明天可能又要加班到很晚,可能会断更,在此先预告一下。最近太累,状态有点差,唉。
第85节 第八十五章 目标,移平蜕衣俱乐部!
黑泽静稀以最简洁的方式将她不久之前的遭遇讲了一遍。
“黑泽,能在那种层次的追杀里活下来甚至还反杀,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不要对自己要求过于苛刻,”朝仓把玩了那把从猎鹰人的手里缴获的断矛良久,才还给黑泽静稀,“刃相的敌人向来都是最擅长厮杀和正面对敌的,不要说三阶杀四阶,历史上经过充分准备后被刃相凡人杀死的长生者都至少有两位数。”
“刃相都这么强的吗?为什么大家不干脆都去追逐刃之道?”黑泽静稀又想起被猎鹰人压制的那段憋屈之极的时刻。
“因为玩刃的都短命。追奉刃就代表他必须永无止境地战斗才能变强,为了晋升刃密传,你必须不断地去挑战强大的敌人,不攀升就会跌落,就算是刃相的长生者,也必须寻找一位长生者的仇敌捉对厮杀,所以他们之间才存在名为‘可持续战争’的概念。没人喜欢刃相的疯子,为了避免日后成为他们的磨刀石,大部分超凡者都非常乐意将一些正在成长的刃相超凡者扼杀在萌芽之中……”朝仓冷笑着说,她将酒杯里插上一根吸管,慢悠悠地吮吸着,已经要喝见底了。
“所以清算人里刃相的成员也最多,他们大都是在刀锋之道上蒙受失败,被刃之神灵所抛弃的凡人,他们本应腐朽到化为尘埃,而灰烬的主宰却愿意向他们分享能维持刀刃不再腐朽的时间,刃教徒们当然乐意为祂献上忠诚。”黑崎说。
“能遇到这么恶心的刃教徒,看来我的运气也实在太好了一些。”黑泽静稀苦笑起来,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位猎鹰人到底是为何而猎杀她的,究竟是大敌的命令,还是说他真的只是来执行任务恰逢其会的?
“神代会的埋伏,两位主祭再加上一名清算人的少尉,上百名密教徒,看来圣女你在他们的心中地位不轻呢,”黑崎十兵卫惊叹道,“最令人头疼的是清算人,没想到这个名声极差的组织居然会响应神代会的号召来参与这场战争。”
“他们就是一群是肉都要咬上一口的豺狼,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哪怕是真的面对神灵他们都感挥动屠刀,”朝仓由纪谈起清算人,毫不掩饰她的厌恶,“对了,黑泽,听黑崎说,你似乎也和清算人有一段渊源?你的父亲曾是清算人的成员?”
“没错,但由于背叛了清算人,我的父亲应该已经被他们‘清理’掉了,严格来说,清算人的头领是我的杀父仇人。”黑泽静稀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言语,看来黑日教对于她这个圣女肯定是做过相应的背景调查的,只是黑泽静稀实在不清楚黑日教对她的底细了解到了哪一步,但黑泽静稀至少确信两个情报黑日教的人绝对不清楚——她是防剿局的内鬼,以及她正面临大敌不死不休的追杀。
如果她是内鬼暴露了,那么黑日教就不该考核她有没有资格成为御子了,而是应直接在酒吧里布下针对她的杀局,如果为了保险,最好有那位已经是长生者的圣主出手,她不会有任何机会;至于她和大敌的仇怨如果被黑日教的人知道了,他们是断然不会接纳自己成为圣女的,清算人的恶名遍布全球,任何组织都绝不会愿意轻易和那位蒙受神眷的具名者对上,毕竟大敌已经是行走人间的半神,她连长生者都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圣女的父亲,名为黑泽亚市的那个男人,我们也曾调查过,他盗走了灰烬主宰非常珍贵的两段时间,他在平京遭遇主宰后下落不明。清算人内部的斗争向来极有原则,既然首恶已除,一般不会祸及妻儿,所以黑泽圣女应该不会遭到清算人有意的追杀。这次应该只是清算人内的某个成员承接委托后对‘黑日教圣女’进行的私人刺杀行动。”黑崎对朝仓解释说,他的话却让黑泽静稀感到哭笑不得。
“祸不及妻儿”?大敌原来是这么有原则的人吗?黑泽静稀觉得大敌对她和爱的追杀恐怕远远不是为了惩戒父亲的背叛那么简单,幕后肯定还有更深的原因。
“哟~黑泽,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一个仇人呀,”朝仓用相当意外的目光看向黑泽静稀,她眯起双眸,有些忌惮的样子,“你不会想着要对那位主宰复仇吧?在那种存在面前,我们不会有任何机会,祂可不是雾泉子那种自降位格的存在,祂是真正的大地之子,具足神性,建立了一个黑暗王朝的具名者。”
“我哪敢呀,父亲的债务已经被他用生命偿还,继续执着于仇怨对我毫无意义,我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黑泽静稀连忙摇头,如果大敌不来追杀她,她对复仇这种事想都不敢想,她对于黑泽亚市又毫无感情,一面都没见过,何必为了另一重历史的父亲去对付这么恐怖的敌手?
“你能这样想最好,就算未来的某一天,你真的成为了长生者,我劝你也永远不要去招惹那位,”朝仓由纪忌讳如深地说,“那位在具名者里也是相当难对付的存在,如果你真的把祂招惹来了,圣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甚至出卖你。”
“清算人的事我们暂时不用太担心,收多少报酬就出多大的力,亏本的买卖他们不会做。从清算人那里请来一名中尉、五名少尉,恐怕已经支付了让神代会伤筋动骨的时间,清算人暂时应不会从欧洲或者美洲调来更多的成员加入这场战争……”反复确认清算人内出动的敌人之后,黑崎十兵卫像是稍稍松了口气。
所以大敌不放弃对我和爱的追杀,是因为祂在我们的身上能得到超乎想象的收益?
“可是我已经杀了清算人的成员,他们不会对我展开报复吗?”黑泽静稀又想起从猎鹰人的军服上飞起的那只奇怪的渡渡鸟。
“清算人把一切都视为生意,就算你真的被清算人种下了印记,如果他们判断对于你的追杀要付出的代价比得到的收益要沉重太多,他们十有八九也是会放弃继续追杀的。更何况我看你的身上根本没被种下灰烬主宰的印记,不用太担心。”朝仓由纪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用吸管玩着酒杯里不断碰撞的冰块,聊天的空档,她居然把整杯龙舌兰日出都喝完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朝仓的肚子是无底洞吗?
为了压住心底的紧张,黑泽静稀又灌了一口长岛冰茶,冰凉的酒液能暂时麻木她的神经,让她忘却近在咫尺的威胁。
“就算真的要追杀圣女你,恐怕这个任务也是由当前驻扎在平京的疤眼中尉来执行,然而这位中尉本就在我们这次任务的必杀名单之上,教团当然会不遗余力地支持圣女。”黑崎十兵卫又开始给朝仓调第二杯酒。
看来只要不招惹清算人长生者以上的敌人,黑日教团还是愿意通过各种方式来为她提供协助的。
“更让我在意的是,圣女你的行程本应在教团里是极其隐秘之事,不论你的身份还是实力,本应只在极小范围内为人所知……神代会究竟是如何刚好得知您的行程又在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的?”黑崎紧皱眉头,作为黑日教的情报部长,他显然对这种事极其敏感。
“我初步怀疑应该是从中村那里泄露出去的,中村已经为这个沉重的代价献出了生命,我不好再过分苛责她,更何况现在她已经专门去处理那个人了。”黑泽静稀想起中村,就感到尤其遗憾。
“本来当初我就十分反对让中村成为您的助理,不过现在她既然已经成为了暗影奴仆,或许她反而会更加胜任这个工作……”黑崎的眼镜里反射出危险的光。
“中村的事无关大局,黑泽你从神代会主祭那里得到的情报才真正值得我们重视,”朝仓皱起精巧的眉头,“局势已经比我们最糟糕的设想还要更糟糕了,如果再不行动的话,两天后我们就将面对一尊具名者、五位长生者、以及难以计数的高级密教徒,这是足够颠覆一切的强大势力。”
“必须破坏雾泉子的神降,不惜一切代价,平京在圣主的布局里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不容有失。”朝仓看向黑崎十兵卫。
“御子,难道说,您来到平京,真正目的是为了……”黑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骇然的神色。
“没错,黑崎叔叔,我要唤醒父亲,应该没问题吧?听说你们一直不断提供人牲,父亲的力量这段时间应该从未削减……”朝仓由纪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像是既怀念又敬畏。
“我们供养阳炎之王大人,就是为了能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产生作用,祂的力量,确实能够在这次战争中为我们提供很大的助益,朝仓御子,我会立刻通知坂田先生,做好仪式的准备的。”黑崎十兵卫点了点头。
阳炎之王这个字眼让黑泽静稀心惊肉跳,不久之前,她曾收到过坂田真司对名为“阳炎之王”的黑日使徒献祭人命的消息,朝仓的黑质也叫阳炎,阳炎之王那种存在,居然是朝仓由纪的父亲?黑泽静稀又在朝仓身上发现了与她相似的地方,她们似乎都拥有一个来历相当不简单1父亲。
“黑泽,你突然遭受这种程度的埋伏,肯定感到很窝火吧?”朝仓从小圆椅上站起身来,气质突然变得宛如一轮炽热的烈日,“唤醒阳炎之王后,今晚我们就将对神代会展开报复,必须在全面战争开始之前尽可能削减神代会的实力,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和防剿局合作。哪怕我们找不到神选者,多杀一个神代会教徒,削减他们搜寻神选者的人力也是有必要的。”
“蜕衣俱乐部,听说这个地方在平京声名远扬,算是神代会的大本营,我们或许可以对其展开一场突袭,甚至将其一举移平,黑日的威严不容任何人冒犯。”看向黑泽静稀,朝仓由纪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不担心把那个暮子招惹来?她现在可至少有长生者的位格?”黑泽静稀没有想到朝仓会如此胆大包天,是因为朝仓口里的“父亲”才带给她如此的底气么?
“在真正神降之前,那位使徒应该不会出现在正面战场,如果她真的愿意出战,对我们反而是好事,她消耗了越多的力量,未来雾泉子就会以越不完整的形态降临,”朝仓语气轻松地说,“更何况,在神降之前,正面对上我的父亲,暮子的胜算绝对高,同样都是神灵使徒,我的父亲未必会输给她。”
“等等,朝仓御子,你说你的父亲也是神灵的使徒……难不成未来祂也要成为黑日的神降凭依?”黑泽静稀骇然地说。
“黑日不是雾泉子那种陨落的神,祂至今仍然高居幽境的顶端,祂并没有那么迫切地需要降神,而我的父亲之所以会成为使徒,那其实是……一个错误。”朝仓的眼底第一次浮现哀伤的光。
“就算真的要神降,黑日恐怕更乐意将你我这样的女性视为降临的化身吧……毕竟从古至今,黑日向来更钟爱少女。”
黑泽静稀顿时心底更慌了,原来黑日教的御子其实是黑日的备选神降凭依吗?防剿局让她争取这个位置,真的不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么?然而黑泽静稀的脸上却不敢露出任何异状,对于这些密教徒来说,成为神降凭依恐怕是天大的荣幸。
“别想太多了,”然而黑泽静稀心底的那些想法却瞒不过朝仓,她十分同情地拍了拍黑泽静稀的肩,“神降这种事,我们和那位暮子一样,假如真的发生,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比起那种无比遥远的事,你倒不如思考一下,针对蜕衣俱乐部,我们应该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战果。”
“我从神代会的主祭高崎那里也得到了一些情报,”黑泽静稀假托神代会的名义,“蜕衣俱乐部内应该也存在着一位神选者,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暮子还没有对其展开吞噬,如果能杀掉这位神选者,无疑能最大程度地损害到雾泉子的神降。”
ps,本来说要鸽,居然还挤出时间更新了,甚至还码了四千字,愉悦。
第86节 第八十六章 中村的复仇(上)
他听到四周延绵不断的雨声,以及若隐若现的雷鸣,讨厌的雨,明明预报明天才会有台风,怎么现在就闹腾了起来。
然而当他抬头看向窗外时,却看到的是万里无云的宁静城市景象,这让他感到诧异,他听到的雨声究竟是?
随后他终于明白了,雨声其实源自他的颅内,他的意识正在被一步步蚕食,但他毫无选择,早就走上了不归路,他不确信这样沉重的代价是否值得。
他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不像是过去的自己了,就像有另一个完全陌生的自我,正将他彻底取代。
西泽大成收起雨伞,走入电梯,雨声无法让他感到安宁,只有愈发浓重的焦虑。
西泽衣袖之下的左手在颤抖,他的呼吸沉重、浑身发热。
随着“自我”的崩解,他对于欲望更加渴求,他的思绪离乱,理智分崩离析,像是正从人变成了一头兽。
他又想起了中村雪濑的曼妙身躯,那个在当代文字课上总会对他露出崇拜眼神的可爱女生,被他轻而易举地用法语情诗骗到了手,为了进一步加强对她的控制,他又将她介绍进了教团,由于在教团之内他们的地位悬殊,他本以为她会就此对他彻底言听计从——本来一切都如计划中的那样进行,直到中村被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女选中,成为了圣女的助理。
西泽永远忘不掉教团内那位总是一身巫女华服的神秘圣女,那居高临下俯瞰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肮脏的虫子,可这样的眼神却并不会让他厌恶,反而让他感到更兴奋,如果能亵渎这样的神圣的话……
只不过从那天之后,更令他苦恼的事发生了,雪濑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若离若弃,雪濑常常以为教团的事务而推脱与他的约会,他有些后悔将雪濑介绍进教团了,本以为从此之后能彻底控制中村,没想到他却是将雪濑带到了另一个任她高飞的广袤世界。
就像今天在办公室所发生的事那样,可恶,明明和她才亲热到一半,那个乳臭未干的圣女又打断了他们的好事,雪濑理所应当地把圣女看得要他重要太多太多,圣女一声令下,雪濑就会毫不犹豫地丢下他去追随圣女的号召。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与雪濑的关系正在逆转,尤其是最近,当他得知雪濑在那位圣女的一次仪式中得到了极大的好处,已经一举成为无影者之后……他在中村雪濑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上的优势了,如果考虑到中村在那位圣女心中的地位的话,中村甚至已经后来者居上,爬到了他的头上!
太可恶了!究竟凭什么?圣女会如此重视雪濑,甚至不惜亲手将雪濑从他手中夺走?如果能将雪濑重新夺回的话……
想起教团的那位圣女,西泽又不由得感到更加燥热,他虽然没见过圣女几面,但只要一眼,那个气质宛如罂粟的美少女那魔性般的魅力就深深刻在他的心底,每每想到黑泽圣女,他都不由地感到口干舌燥,中村雪濑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好几次做的时候,他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圣女那双幽蓝色的冷漠眼瞳。
何等空灵而深邃的美丽眼瞳,足以让任何诗人都为之诗兴大发,但丁心底的贝亚特丽采,也不过如此美妙吧?未来谁将占有这样绝世的美丽呢?听说这些教团的高层,向来只能同性相爱,想想觉得真是暴殄天物。
“可惜那样的美好,我却永远不能染指,既然她要从我这里抢走雪濑,那也不能怪我做了那个决定,这不是背叛,只是夺回本属于我的东西……”他自言自语,眼底晦暗的光芒流动,他突然低下头,用双手挠抓着自己的脸庞,喉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他已经弄不明白了,这真的是他做出的决定吗?还是有另一个家伙,在披着他的皮囊,做出完全有悖初衷的事?
自从在夜店中第一次服下过那种药后,他就常常产生这种奇怪的反应,心头杂念丛生,欲望无边无际。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比起一个人,更像是一头野兽,他不止一次甚至有将自己这身皮囊撕下的怪异冲动,他觉得自己心底压抑着另一个奇特的自我,那个自我做出任何事都不足为奇。
不过问题不大,每次发作后,只要服用那种药的话,一切都会好转,浑身颤抖的他摇摇晃晃地从衣袋里拿出药瓶,倒出几枚紫色的小药丸,看也不看仰头一口塞进嘴里。和那群人做朋友的话,要多少这种药他都可以拿到,他非常清楚这种药如果在大学开始贩卖的话,能谋取多少暴利,而且那群人早已对他许诺,不久的将来他也会蜕变成为优雅的羽翼生物,不再老去。
他很早就背弃了黑日,黑日的火焰对他太过灼热,难以承受,相较起来,蜕变之道的吸引力或许更大,只不过现在心底若隐若现的不祥预兆,让他总算意识到,蜕变之路也绝非如此易行的道路。
感受着药丸在嘴里溶解,甜美的汁液在嘴里荡漾开来,他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似乎都打开了,无尽的欢乐充盈全身,像是体内有无数个细小生物都在与他一同欢欣鼓舞。
他将手撑在电梯的墙壁上,耳畔萦绕的雨声越发细密繁杂,发出兴奋而愉悦的呻吟,他恍惚间仿佛置身幽暗的林地,红色的雨滴里,无数赤身的舞女环绕着他跳起妖冶的舞蹈,舞女里有一张脸是中村,还有一张脸是香织,甚至还有圣女的脸……
他的呼吸重新平稳下来,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难得的平静,他睁开眼,幽深的眼瞳犹如黑曜石般在闪烁。
压下身体里由于想到黑泽圣女而涌现的邪火,他决定回家后对他的现任妻子香织好好的发泄一番,他从一开始就不爱香织,但是香织丰盈的身材却非常合他的胃口,与她结婚只是为了孕育后代。他向来只把这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当成他泄欲的玩具,虽然香织已经怀孕,可才不到四个月,只要动作轻一点,仍然可以继续用……
电梯打开,在第六层,他走出电梯。
他将钥匙插入锁孔,他打开了门:“我回来了。”
老旧的唱片机不断旋转,播放着优雅的古典音乐,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离奇的香味,像是某种新式的香水,很有情调。
“欢迎回来……”他看到朦胧的灯光之下,香织一身暗红色的长裙,妆容精美,像是要去参加某场盛大的晚宴,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身前放着一杯猩红的威士忌,以及两个高脚杯,对他露出他无比熟悉的甜美笑容:“要不要来喝一杯?”
“今天这么有情调?有趣,我当然乐意奉陪。”他笑着坐在香织的对面,打量着香织的娇艳面孔,他觉得今天的香织似乎更光彩照人了,娇艳欲滴的脸颊泛红,她甚至嗅到香织身上有一股奇特的甜香味,像是甘美的果实在等待他去采摘。
“第一杯,我们结婚有多少年了?”香织动作优雅地将高脚杯倒满,他们微笑着碰杯,一饮而尽。
“八年了吧,我还记得对你求婚的那个下午,我们一起看了那部《昭和的留声机》,全世界再没有比我们更幸福的爱人了。”
“那种事你居然还记得啊,真是难得,”香织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西泽疑惑地发现,香织的眼圈居然微微泛红。
“第二杯,那就纪念我们永不凋零的爱。”又一次碰杯,鲜红的酒液摇晃,西泽感觉酒汁的味道有些奇怪,带着一股甜腥味。
有点像是血。
第87节 第八十七章 中村的复仇(下)
杯底蛰藏着怪诞的异质物,仿佛揭示了某种畸形的渴望,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扭曲感。
西泽低头看着酒杯里的液体,他发现杯底有一些奇怪的沉淀物,以及黑色毛发一般的东西,他喝下之后,莫名觉得有某些活物般的东西在体内爬行。
“酒里面加了什么吗?”他迷惑地问。
“一些不足挂齿的调味料,可以让酒的味道更加甘甜,是我才从电视上学来的偏方哦~”香织的笑容艳丽。
“少看电视上的那些美食指南,这杯酒的味道……有些奇怪诶,”他不满地抱怨着,“要不要我出门再去买点红酒?”
“不用了,再喝一杯就结束了,”香织面无表情地又一次将他们的高脚杯倒满,不由分说地将高脚杯再度递给他。
“今天的你有些奇怪诶,发生了什么吗?”西泽大成越来越疑惑了,他觉得面前坐着的似乎不是他最熟悉的妻子了,反而像是某个陌生人。
“喝完这一杯就告诉你,”香织露出狡黠的笑容,“来~第,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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