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阿比斯点点头，继续朝着里面走去，“委托书上写得非常详细，看来写委托的莱纳先生是个很注重效率的人。”
芙萝拉跟在阿比斯后面，还顺手帮阿比斯关上了门。
阿比斯回头看了芙萝拉一眼，露出了一丝微笑。
进门就是一个面积不小的大厅，从房屋中废弃的烛台和吊灯来看，这座房子也曾经有它的辉煌，在这些陈旧不堪的物品中，有一样东西非常显眼——它就这么摆在大厅的火炉上，是一个铜制的首饰架，一枚漂亮的紫色菱形宝石吊坠悬挂在上面。首饰架很明显是新的，最近才放上去，紫色吊坠在透过破窗照进来月光的映射下，反射着迷人的光芒。
芙萝拉从小就在教廷作为圣女继承人长大，各式各样的珍宝见过了不知多少，对这么个漂亮的首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比斯，阿比斯也对吊坠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这个东西看来就是问题的关键了。”阿比斯指着吊坠说道，“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吸引力不算很大，不过对于那些经常赌上性命换取悬赏的佣兵来说，吸引力应该是很大的。”
“这里有陷阱？”芙萝拉皱着眉头往四周看了一下，地面上佣兵们留下的脚印很乱，她不是循迹专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阿比斯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去抓吊坠。
吊坠在碰到阿比斯的手指同时，突然闪烁了一下，一道紫色的光芒在二人的眼前一闪即逝。
芙萝拉除了被光芒晃了一下以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奇怪地看向阿比斯。
阿比斯摇摇头，直接把吊坠从架子上取了下来，顺手就放进了口袋：“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多高明的陷阱，原来只是一个有短暂迷惑效果的魔法吊坠而已，对我们没用。躲在楼上的那位，出来吧，你的呼吸声音大得像巨人的胃，我们两个早就知道你在这里了。”
经过短暂的沉默，缓慢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黑色法师袍，枯瘦矮小的老人出现在了二楼的台阶上。他冷冷地看着站在大厅的二人，眼中两朵幽蓝的火苗在静静燃烧着。
“你们跟其他佣兵不一样，可以不受我的‘恐惧之眼’的影响。”老人声音沙哑，但带着无穷的自信，“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也就不要想着回去了。”
“莱纳先生，你的目的是什么？”阿比斯抬头看着老人，“一个死灵术士总不会是用杀人来取乐吧？”
莱纳愣住了一瞬，很快就冷静下来：“哦？他都告诉你们了？哼，这种头脑简单的蠢货果然靠不住。”
阿比斯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莱纳，好像在等什么一样。莱纳也懒得跟阿比斯多说话，他伸出干枯得像树枝的手，拍了两下。
“呃……”低沉的呻吟声同时四面八方响起，蹒跚的足音顿时充满了这座房子。
随着这些声音出现的，是数量众多的丧尸。它们从各个房间里，歪歪扭扭地朝着阿比斯和芙萝拉走过来，轻微腐烂的脸上满是迷茫之色，有的丧尸穿着佣兵特有的混搭铠甲，手握各种武器，有的丧尸还披着法师袍，拄着法杖。芙萝拉握着双手保持镇定，清点了一下丧尸的数量——共有三十三只。有十几只丧尸的皮肤还没怎么腐烂，它们应该就是前几天失踪的佣兵们了。
“抱歉，你们走不掉了，刚才你拿走的‘恐惧之眼’也麻烦还给我吧。”莱纳发出阴森的怪笑声，“这些都是雇佣兵，而且没有一个是庸手，我的死灵术能保留他们百分百的战斗力。我那愚蠢的‘学徒’帮我把弱者都提前赶走了。你不知道这些自恃高手的佣兵被我的恐惧之眼吓到的时候有多滑稽。”
在莱纳的身边，此时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位女性精灵，穿着被血弄脏的白色长袍，手里紧紧握着一根藤制的法杖，看上去年纪还很轻，年龄换算成人类大概也就十三四岁，俏丽的脸上同样挂着和其他丧尸一样的迷茫神色。
“最后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前两天我的新战利品，是我最喜欢的类型。”莱纳的笑声逐渐猥琐起来，“这孩子只会治疗魔法，是跟着自己的小男友私奔出来当佣兵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委托。你们猜她陷入恐惧的时候抱着自己崩溃的男友哭得有多伤心。我特意没有立即把她做成丧尸，而是把她捆好之后再唤醒她，在她清醒的情况下慢慢给她做了防腐处理，她那时的叫声真是太美妙了。”
芙萝拉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生前作为圣女很少接触这些俗世的事情，这个死灵术士的话让她产生了相当大的厌恶之情。
阿比斯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就静静地听站在楼上的枯瘦老者说话。
“我不会立刻杀死你们两个的，灰发的小子，你的态度让我很不爽，我会把你的灵魂抽出来，用灵魂烙印给你涨涨记性——还有那边的小姑娘，你的身体我不喜欢，胸部太大了，但你的声音很不错，我想到时候你的歌声一定也非常动听。”莱纳眼中的火苗烧得旺盛了一点，笑容将脸上的皱纹撕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想通过口头恐吓外加这个吊坠的能力激发上面的恐惧术吗？”阿比斯这个时候似乎很无聊地从怀里掏出了正在一闪一闪发光的“恐惧之眼”，说道，“省省吧，对我们没用。”
“哼，会精神法术抵抗的法师吗，那就算了，我的丧尸随便出来几个也能把你们制服。”莱纳露出被识破的难堪，很快就变成了不屑，“下仆们，给我上，制服他们。”
一阵短暂的沉寂。
“还愣着干什么，蠢笨的丧尸！”莱纳怪叫着跺起脚来。
“呵呵，不要强人所难，现在你的丧尸们可纠结着呢。”阿比斯低低地笑起来，“到底是向我跪下还是向我的芙萝拉跪下，对他们的智力来说还是有点难选择的。”
第八章 好像撞车了
莱纳听到阿比斯的话，皱着眉头看了一圈自己的丧尸，震惊地发现，这些根本不应该有恐惧这种情绪的丧尸们竟然全都哆嗦着双腿站在那里，不敢踏出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莱纳一把夺过自己身边的女精灵的法杖，高声念着古代语言的咒语，用柄在地上一磕，一道黯淡的绿光以法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所有的丧尸都受到了影响，它们的眼睛亮起了绿色的荧光，口中发出的呃呃声越来越大了。
“啊，亡灵振奋术，可以将亡灵的嗜血欲放大。”阿比斯从容地点点头，“用得还蛮熟练的，你学习死灵法术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什么！？”莱纳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丧尸们，虽然丧尸们正在大声地呻吟，但仍然没有一只如他所愿，扑向前面这对年轻男女。
芙萝拉小声地问阿比斯：“阿比斯，需要我帮忙跟它们战斗吗？虽然我什么也不会，但我至少力气很大了……”
“你的工作在之后。”阿比斯对她笑了一下，“我先把琐碎的事情做了。”
恼羞成怒的莱纳指着阿比斯大声叫道：“你们在嘀咕什么……”
“跪下！”阿比斯突然一声厉喝。
“呜！！”所有的丧尸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发出了恐惧的悲鸣，刚刚莱纳给他们使用的亡灵振奋术甚至没有让他们多迟疑半秒，他们已经开始腐烂的双膝齐刷刷地磕在地上，身体伏下去，不敢用眼睛看阿比斯的脸。就连莱纳身旁用了他所掌握的最高级亡灵法术复活的女精灵也没能幸免——她因为关节不像其他人那样僵硬腐烂，跪的姿势反而更加标准。
莱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引以为傲的亡灵军团甚至都没有战斗，就直接投降了？
“说出你的目的，你为什么要组建这支丧尸军团？”阿比斯想了想，活动了一下脖子，“上面的丧尸，把他给我扔下来，我不喜欢仰望别人。”
莱纳还没等说出来话，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突然被两只像铁钳一样有力的手抓住，然后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直接从二楼摔到了一楼的地板上。本来就因为年龄而老化，外加被死灵术侵蚀的身体哪里受得了这么一摔，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应该是摔断了，肺也吸不进空气，在地上张着嘴挣扎了好久才终于抬起头来，正对上阿比斯冰冷的目光。
“现在跟我说话。”阿比斯呼吸喷在莱纳脸上，却没有人类该有的温度，甚至比外面的冬夜还要冰冷，莱纳的脸上迅速凝结了一层冰霜。
“你……你也是死灵术士！”莱纳终于反应过来，“你会操纵别人的亡灵？”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阿比斯突然大声吼出来，一把抓住莱纳的衣领，“把你的目的告诉我！”
莱纳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正在从阿比斯的手上传到他的身体上，如果任由这种寒冷继续扩散，他很快就会被冻死！
“我要！我要闯入莉欧娜公主的陵墓！”莱纳刚刚的嚣张和冷酷全部消失不见，阿比斯抓着他衣领的手没什么力气，阿比斯还显得略有稚嫩的脸也没什么压迫力，但他就是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对方对他的压制，甚至不需要阿比斯用出任何死灵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臣服感就让他不禁大声喊了出来。
“你也要闯入莉欧娜公主的陵墓？”阿比斯把脸逼近莱纳的脸，蓝绿色的眼睛仿佛深渊一般，简直要将莱纳的灵魂吞进去，“闯进去之后呢，下一步做什么？”
“我……我要为亡灵议会拿到莉欧娜公主胃里的一件物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发誓！”莱纳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他全身颤抖着，一股恶臭从他的下半身传过来，几乎让在一旁观看的芙萝拉吐出来。
“然后呢！？”阿比斯仍然没有放开莱纳的衣领。
“没……没有了……”
“你在说谎。”阿比斯的声音又冷了下来，“我很不喜欢。”
“我说，我说，他们许诺在事成之后莉欧娜公主的遗体可以给我！”莱纳顿时懊悔不已，他大声汇报着，“我年轻的时候是西帝国的宫廷法师学徒，一直暗恋着莉欧娜公主，在莉欧娜公主死后，我想用其他方法得到她，就去学了死灵法术，后来又加入了亡灵议会！”
“你准备了四十多年？”阿比斯没忍住笑了出来，“就为了莉欧娜公主的遗体？”
莱纳的神情有些癫狂：“你根本不懂莉欧娜公主有多美丽，多可爱……”
“你的恐惧之眼跟那个什么亡灵议会有什么关系吗？”阿比斯根本不在乎这家伙扭曲的恋情，又把吊坠从怀里掏了出来，这枚吊坠现在似乎正在吸收着莱纳的恐惧，发出柔和的紫色荧光。
“这是亡灵议会持有的一件神器‘地狱面容’的一部分，他们担心我不能完成任务，就把这个借给我！”莱纳马上说道，“如果您想要请尽管拿去！”
“不是特别想要，但也不会还给你的。”阿比斯直接将恐惧之眼收入怀中，“把莉欧娜公主的陵墓的位置告诉我。”
莱纳马上报了一个地址出来，芙萝拉听完之后想了想，有些惊讶地说道：“好像离这座城市也不算太远。”
“我本就是计划着一边到目的地，一边收集丧尸作为卫士，盗走莉欧娜公主的尸体之后就立刻撤退，这些亡灵都是一次性的，很快就会腐烂，不会为害一方的。”莱纳连忙解释道。
“这样啊，不是一直带在身边，而是用完就丢弃？”阿比斯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对对对！本来打算干完这票我就找个地方隐居！再也不掺和什么议会！现在连这一票我也不干了！”莱纳似乎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情绪稍微提高了一点，“我可以走了吗？”
“走？”阿比斯显得很意外，“这件事一会儿再说，你可以给我背一下死灵术士信条吗？我们死灵学派的规矩你不会不懂吧，每一位学徒在开始学习之前必须将死灵术士信条背熟，你应该会背吧？”
莱纳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第九章 死灵术士的信条
“信条一，我是生与死的卫士，我维护生者与死者的尊严；
信条二，我是生与死的天平，我捍卫生者与死者的平衡；
信条三，我是生与死的使者，我聆听生者与死者的意志；
信条四，我是生与死的史官，我书写生者与死者的故事。”
莱纳背出了几句简单的话，但就是这几句简单的格言，莱纳背得也是无比艰难，并非记得不清，而是没有勇气。
“记得还蛮清的嘛，一个字都没错，看来你当学徒的时候学得不错。”阿比斯闭上眼睛，露出满意的表情，“哦对了，第二条，第二条，我好像忘了具体的解释了，能麻烦你解释一下吗？”
莱纳咽了一口唾沫：“死灵术士……不能……不能为一己之私杀死非自愿的生者变成亡灵，不能为一己之私令亡灵屠杀生者。”
“你记得倒是很清楚啊！”阿比斯猛然睁开眼睛，又一把抓住莱纳的衣领，将他的上半身都拉了起来，剧烈地摇晃着，愤怒地大声吼道，“设置陷阱，欺骗生者之后虐杀他们！将他们变成最终无人收拾，腐烂在野外的短期丧尸！指挥他们攻击生者！这就是你背诵的信条啊！该死的畜生，你背了什么！”
“我有我的苦衷……”
“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欲望！！”
“你醒醒吧！死灵术士已经不是曾经的死灵术士了！”莱纳似乎也绷断了神经，歇斯底里地狂叫道，“现在的死灵术士，还有谁会遵守这四条老掉牙的格言！不管是死灵学派的野法师，还是亡灵议会的至尊死灵术士，都不再遵守它们了！它们已经过时了！死灵术士的力量不是用来服务世界，而是用来满足自己的！大人！时代变了！你不是神，你没资格管其他死灵术士！”
“呀啊啊啊啊！”阿比斯猛地把莱纳掼在地上，他浑身颤抖着，蓝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出明亮的光芒，美丽而极度危险。
芙萝拉都看呆了，从她第一次见到阿比斯起，阿比斯就一直是从容不迫，带着点小滑稽的模样，作为男性来说甚至还有点可爱。她从来没想到阿比斯会在一个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混账面前愤怒成这样，也从来没想到阿比斯发起脾气来也是这么火爆。
回想到阿比斯在自己复活之后对待自己的方式——虽然有些自来熟的亲密，但他从来没强迫自己做任何事情，也能尊重自己的意志；他召唤出无条件服从他命令的亡灵战马，也像是对待普通的马匹一样，甚至还会小小地夸奖它；今天在公会后面，也没有顺手杀死那个惹人厌又助纣为虐的学徒。他似乎真的是在遵守这些信条做事。
芙萝拉从苏醒到现在也才跟阿比斯认识了一天多一点，她不了解阿比斯，不知道阿比斯在遇到其他事情的时候会是什么表现，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阿比斯现在的情绪：那不止是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懊恼，他在恨自己空有死灵法术的力量，却拯救不了那些还没停止跳动就已经开始腐烂的心，唤不起已经在那些人心中死去的宝贵信条。
她慢慢走上去，抓住了阿比斯的手。
“你能做到的。”轻柔的少女嗓音在阿比斯耳边响起。
阿比斯身上的颤抖突然停止了，原本因为愤怒而紊乱的呼吸也逐渐稳定了下来。阿比斯略带意外地扭头看了一眼芙萝拉，少女正用如水般的温柔目光看着他，她的嘴唇轻抿，神色诚恳而坚定。
她是教廷的圣女，是俯瞰着这个世界的天才神术师，她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对一个使用邪恶死灵法术的死灵术士达成信任，也没责任理解一个整天跟死人打交道的少年的偏执——但她还是做了。
阿比斯发现自己突然就不生气了。
“我不会杀你。”阿比斯的声音平静下来，“但我要放你的亡灵们自由。”
“自由？自由？”莱纳躺在地上，刚才的一摔把他的头皮撞破了，黑色的鲜血从后脑流出来，他脸上带着疯癫的笑容，质问着阿比斯，“自由是什么？弱者哪来的自由？”
“能亲手实现自己的愿望，就是自由。”阿比斯冷眼看着他，然后打了个响指。
本来在地上跪伏着的丧尸们在这一声响指之后纷纷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抬起了头，他们本来无神的眼睛中突然多出了一份情感的光芒在里面。他们有些迟钝地晃着头扫视着屋里的一切，然后纷纷把目光锁定在躺在地上的莱纳，然后低沉地呻吟着，站了起来。
莱纳惊恐地看着正在朝着他慢慢围过来，眼睛里面带着憎恨的丧尸们，想去抱阿比斯的腿，却被阿比斯轻松躲开。
“吼！”丧尸们同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然后一同扑向绝望地哀嚎着的莱纳，在二楼的女精灵丧尸更是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扑到莱纳的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
莱纳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被自己之前亲手杀死的佣兵们撕成了碎片，一缕幽魂发出无声的咒骂，从他的尸体处飘荡出来，却被阿比斯直接用手捉住，直接收进了手中的一枚戒指里面。
丧尸们在发泄完自己的怒火之后，也一反蠢笨的形象，在阿比斯面前排成一排，对着阿比斯整整齐齐地跪拜下来。这次的跪拜不再有之前的恐慌，一种名为尊敬的情绪从这些即将消散的亡灵身上散发出来。握着阿比斯的手，站在他身边的芙萝拉能够感受到这些死者对阿比斯的感谢和亲手杀死了仇敌的解脱。
“芙萝拉，你的工作开始了。”阿比斯说道，“亡灵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愿望，你要召唤一道圣光，将它们不死的身躯溶解，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我用不了圣光术啦，那个是神术……”芙萝拉连忙摇着头。
“谁说你不能用神术了。”阿比斯耸耸肩，“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那些惧怕圣光的低等亡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