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65章

枪管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眼看就要喷射出金属风暴了。

小焰紧赶几步，追上了在她身前为她劈开前路的织，从背后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轻轻说出了自己的对策。

“晓美焰能在晓美焰停止的时间中移动，晓美焰能冻结住晓美焰的时间回溯，那么必然的，晓美焰也能回溯到晓美焰的位置。”

一抹轻笑在织看不到的地方闪过，被抱住的触感也随之消失，下一刻，预热完成的枪管飞了出去，突兀出现在焰面前的小焰，一剑斩断了即将咆哮的凶器。

“什么……！”

碎裂的传动装置，将机箱里的零件甩了出来，齿轮、子弹、碎片铺满了两人间的空间，向着危险方向迈进的焰，混乱的思绪充斥着大脑，她还来不及理解眼前的现状，就被手握长剑的灰烬，抢进了身前。

缠绕着深紫和金黄火焰的长剑，直直的递向了魔女的喉咙。

愣愣的看着眼前黑眸的少女，她又怎么会是从镜中跳出来的自己呢，那完全就是另一个个体，焰明白了，眼前这个家伙只是刚好叫晓美焰而已，她和她之间，也就只有这一点点的联系。

“你干嘛要过来呢，这里是我的世界啊。”

清冷的声线，褪去了疯狂，带着迷茫，传入了灰烬的耳中。

长剑停在了她的喉间，伴随着这句复杂的质问，焰身后用紫色绸带扎成的蝴蝶结突然散开，变成了两只抽象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剑刃，不让小焰再前进分毫。

“自说自话的就跑到了别人的世界，还想要掳走别人最重要的人，这里的一切明明就是我的啊。”

清冷的声线还在缓缓诉说着，然而和小焰对视的眼眸中，不详的红色却吞噬了紫色的瞳孔，无数的点和线织就成了奇怪的网格，如同泪滴一样，自她的眼角流出。

“这里没有你容身的地方，你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愿望，才来到我这里的？”

焰逼近了过来，但不管长剑如何泛起深紫和金色混杂的火焰，剑尖和她脖颈的距离，都没有丝毫改变，绸带变成的诡异双手，坚定的控制着两者间的距离。

小焰被逼退了。

“你都否决了晓美焰的存在价值，为什么还要厚着脸皮的跟我抢夺小圆？”

“我……”

“看看你手上的那把剑，那上面纠缠的羁绊连我看着都羡慕，你有想过，小圆看到你这个新同伴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感受吗？”

阳光劈开了硝烟，切除弹幕而迟了一步的织，在听到焰的质问后，爽朗的笑容也不再能挂在脸上。

“够了！你又不是小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小圆的感受？”

“资格？呵呵，你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家伙，也来和我谈资格？”

织的助攻被一句话就顶了回来，她咬牙切齿的举起了打刀，却面对着那张看过来的脸，完全下不去手。

“你把我当成她了吗？就因为这张相同的脸？”

“当然不止这个，毕竟我在遇到织之前，大概和你有着一模一样的经历，以那个时间点为分界，我才成为了我，而你一直是你。”

长剑又顶了回来，焰诧异的转回了头。

“你居然还能和我搭话？卑鄙的小偷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这里的主人之后，再把我的东西洗劫一空吗？”

“没错！因为我能救小圆，我只要能带她走，就能帮助她脱离魔法少女和魔女间的诅咒，阻止她的希望被最终化为绝望！”

“有意思，你这家伙对小圆的独占欲居然在慢慢消退后，开始以救助她为借口，来延续你作为晓美焰的执念了吗？”

“执念？或许是吧，我们都被当初许愿成为魔法少女时的愿望束缚住了，而那个愿望已经根植我们心中，成为我们的执念了！”

“所以你也就只有执念程度的觉悟了。”

焰的嘴角挂上了嘲讽的笑容，她猛的向前走了两步，长剑的剑尖却仍不得寸进。

“虽然不知道你有何凭依，能说出拯救小圆的话，但是啊，你明明连小圆此刻的状态都没有弄明白，就做出担保，不觉得太傲慢了吗？”

“小圆此刻的状态？……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拿走了小圆的灵魂宝石吧？——我的使魔告诉我的——那么你想不想确认一下，小圆现在的状态呢？”

织感觉到了什么，正想开口，却被焰又一次的瞪了过来，匪夷所思的景象冲进了她的魔眼，让她一下子退出了魔眼的状态，捂着头干呕了起来。

“我自导自演的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她们刚好向这边聚集了过来，在闭幕之前，我就让你再看看，你所怀揣的愿望，与我相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你……想起来啦？”

“啊，没错，多亏了你，我全想起来了，所以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魔女【HOMULILLY】，初次见面，晓美焰，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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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二十七 孵化者与神明

像猫、又像兔子，白色的小兽一直用它绯红的眼睛注视着这个世界，在结界外的它等待着魔女的孵化；而在结界内的它，欣赏着人类自己把自己推向绝望的剧目。

如果说魔女自导自演了见泷原中的一切，那么为舞台奠基的，就是这个白色的小兽。

魔法少女们把它称作QB，它的学名却是“Incubator（孵化者）”，在这个世界迎来新的神明之前，它就是那个不断的把少女们送入诅咒的轮回，让她们不断的从希望堕入绝望，然后冷血的收集着她溢散能量的罪魁祸首。

它是没有感情的外星文明产物，为了阻止“熵”的增加，为了避免宇宙的“热寂”，它兢兢业业的完成着它的事业，而直到它们的能量转化机器出了故障，其中一台在另一台无意中的帮助下，完成了对机器监管者的逆袭。

它玩脱了一次，而且它还不知道自己玩脱了。

直到那场变革的见证者，在和自己的心灵支柱神人永隔之后，耐不住寂寞，身边又无人能够倾诉时，向它这个没有感情的家伙，偶尔提起了变革前的世界。

变革后的世界，它对能量的收集缓慢了很多，只有魔法少女在战斗中渐渐积累的绝望，才能被它们确实的收集到。只因为希望化为绝望时那最庞大的能量，无缘无故的被某个规则给截获了。

魔法少女们称那个规则为“圆环之理”，而某个见证者一直称她为“鹿目圆”。

不知道自己玩脱的它，怎能坐视那庞大的能量白白消失，它想要彻底的观测“圆环之理”，只要能够观测到，就能够进行干涉，只要能干涉，就能够控制，它总能找到方法，利用这条规则，完善它的能量收集机制。

于是一个实验被启动了，试验品是那个变革的见证者，实验目标是观测“圆环之理”的运作机制，如果可能的话，它还希望捕获并控制“鹿目圆”。

变革见证者此时在无尽的战斗中已经让自己的灵魂宝石浑浊到了极限，她偏执的认为魔法少女摆脱了诅咒的漩涡，就应该为那个少女牺牲自己换来的救赎而奋战到底，这其中夹杂着多少复杂的思念只有她才清楚，只因为在她将要化身魔女的那一刻，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来迎接她。

“圆环之理”也必将来迎接她，为此孵化者设下了一个猎物必定会自己跳进来的陷阱。

它认为它的计划在有序的进行着，唯一小小的阻力来自于在自己灵魂宝石中孵化的卵本身。

孵化者设立的实验装置能够阻止一切外界力量对灵魂宝石的干扰，又允许孵化中的魔女影响到外面的世界；这是实验的关键，如果圆环之理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想于晓美焰接触，那么她只能化为“被引导进结界里的牺牲者”。

然而这关键之处有着小小的瑕疵，魔女捕获了“鹿目圆”，但不管是捕获者和被捕获者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魔女忘记了自己是魔女，神明忘记了自己是神明。

她们开始上演一出在孵化者看来温馨到无聊的戏码，不过孵化者只能任由她们兜着圈子，直到魔女自己把自己推向绝望的深渊。

它的剧本是这么编制的。

而它现在不得不重新启用新的身体，并重新在这个结界中找到它的观察对象。

白色的小兽奔走在虚假的见泷原中，这个哪怕以它纯理性的思维也难以挑出瑕疵的世界，偏偏对它也进行了限制，估计魔女的潜意识中，认为只是一个宠物兼吉祥物的QB才是好QB，所以它失去了沟通能力，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切。

此时限制在慢慢解除，忘记自己是谁的两方，至少有一方已经回想起自己的身份，不过它纯粹的理性思维让它不能，也不会产生欣喜的感觉，它在算计着自己编制的剧本中出现的变数。

本应被圆环之理收纳此刻却出现的绝望少女，本应被圆环之理消灭此刻却存在的零食魔女；无缘无故进入结界，不是魔法少女，却怀揣着庞大能量的奇怪路人。

绝望少女突兀的杀掉了它的一个身体，这其中肯定有着明确的目的，如果它的分析没有错误，她一定是在阻止它观测到某个现象。

但是没关系，魔女的限制已经解除，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新纳入它的观察，它将见证圆环之理的作用机理，也将接触某种新的能量产生机制，孵化者完美的理性思维让它把一切计划外的因素化为可利用的资源。

它一直这么执行着剧本，直到魔女的结界将它分割了进去，并亲自出现在了它眼前。

【HOMULI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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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目圆今晚有些心神不宁，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超脱她现在的理解。

一切都是从在百货大楼遇到小焰后开始的。

她突然就撞过来了，带着她熟悉的面容，和陌生的气息。

她诉说了自己的梦境，那噩梦在她的描述中，真实得让她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她只能感受着她的心悸，笨拙的抱着她的头，以聆听来承载她的倾诉。

也许沉默的怀抱是对小焰最好的安慰，但小圆却更在意这过于真实的噩梦的成因。

小焰没有给她深入了解的机会，她拿到了她的灵魂宝石，就和沙耶香对峙了起来，期间展现出的凌冽剑技，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

疑问渐渐增加了，沙耶香肯定察觉到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然而两人自顾自的开打，又自顾自的离开了，完全不给她提问的机会。

QB被沙耶香的披风裹了起来，怎么也打不开，她也是在两人消失于视野中之后，才发觉了一个事实。

她的灵魂宝石被拿走了，她却没有因为灵肉分离而失去意识，脑子里乱乱的，她又觉得会出现这个结果也是理所当然，她只能通过追逐两人的行为，来分散因不断蹦出疑问而过于集中的注意力。

终于在小巷子中追到了沙耶香，只是她最在意的小焰并不在这边。

现场有着严重的战斗痕迹，破碎的武器和毁坏的工厂，都在在陈述着这里经过了多么可怕的战斗。

沙耶香又一次在她的问题下避重就轻，眼前散落的武器分明是她自己的军刀，以及小焰之前拿出来过的古旧兵器。她还是能看出来的，兵器的断面和破口，明显是这两者间互相攻击的结果，眼前的战场不存在第三个人，确确实实是沙耶香和小焰的冲突。

她试图向沙耶香说明自己的担心，传达的思念又在沙耶香的拥抱中断裂，她承诺会把一切都告诉自己的女神大人，小圆自己清楚这个女神并不是她。

思绪在沉淀着，翻腾着，幸福的日常生活慢慢的破裂了，隐藏在虚假外壳下的严酷现实，侵蚀着所有慢慢发现真相的人。

知道得越多，只会越痛苦。

现在的鹿目圆就是鹿目圆，她不是那个牺牲了自己拯救所有魔法少女的神明，她只是普普通通的邻家少女，有着普普通通邻家少女的烦恼，成为魔法少女大概是最让她高兴的事，因为她不再普普通通，也拥有了一群不那么普普通通的同伴。

她也能为这个城市做到一些事情了，从梦魇手下救助整个城市，让她觉得自己就像课堂上涂鸦里的主角，光是那华丽的战斗服，看起来就很帅气。

她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结果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温柔包容着每一个同伴的她，早已经和普普通通扯不上任何关系了。

她毕竟不是原来的那个鹿目圆，即使不是神明，却也有着神明那宽广的胸怀。

所以她又压下了对突然出现在这片花园、同时小焰也出现在她眼前而产生的疑惑。

只是温柔的展现出了笑颜。

她本应该和沙耶香一起去和麻美学姐汇合的，一眨眼，满眼都是白色的一轮草。

话语是追忆，花海围绕着不是神明的神明大人和想起自己是魔女的魔女。

【HOMULI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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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MULILLY】

布满见泷原天空的游艇开始坠落，燃烧着的游艇框架就像一个丑陋的笑脸。

魔女焰在嘲笑着自己导演的喜剧，也在嘲笑着喜剧中乱入的丑角。

曾经面对过千百次的事物，此时正在眼前复苏，灰烬焰的武器距离魔女的喉咙只有短短的一指之长，但是她无力将长剑推向前方，只因为魔女口中吐露的真相，让她颤抖的双手，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柄。

“你是救不走小圆的，小圆也不需要你拯救，反倒我们所有魔法少女都是她拯救的人，她许下的愿望牺牲了自己，让自己化为了神明，成为了此世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