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云残阳
可惜温婉声音的主人并不是一个路人。
“啊!这位大姐,刚才这绝对不是我的错!作为森精的祝福之子我怎么可能会被区区椅子脚给绊倒呢?所以绝对是世界的错!是世界让我撞到你的!”
一边伸手想要拉起被撞倒的橙子,一边嚷嚷着让大叔捂脸的话语,面对露出温婉神色、看起来很柔弱的女士,少年丝毫没有带着战士应有的警戒。大概这种牵连路人的倒霉事已经发生过多次了吧,他忽视了女士递出的手中握着一块可疑的木片。
“NAUTHIZ。”
“什——!”
这次女士直接把符文的读音念了出来,少年惊觉不对抽手的时候已经晚了!
木片上刻着的符号是接近“t”却没有下面弯钩的字符,代表着压迫、失望、潜在的力量。以及,此时正展现出效力的意义——束缚。
作为媒介的木片开始增殖,像是一根枯朽的绳索沿着他的手臂蔓延而上。在他抽身跳开之后,绳索已经从手臂蔓延到了全身,扼住了每一个传递肌肉力量的关节,将他捆绑在了地上。
“可恶!你是谁!想要做什么——呜呃!”
“小子,不要使用咒术!”
大叔一看到少年中招便想要反击,可是周围的人群已经因为骚动而驻足。各种目光聚集,这提醒着大叔假如在大庭广众殴打一个女性,或者使用火焰,将会瞬间成为公敌。
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所以硬生生忍下了挥向橙子的拳头。
“哦,很精明的判断。”
一出手便控制住少年的魔术师,自己拄着地面站起了身来。眼镜已经褪下,温婉化为的冷冽更让大叔心底泛起了寒气。对方很擅长利用各种资源来达成目的,短暂的对峙直接导出了这个异常不利的结论。
可现在逃脱也不那么容易。
“这位小姐,刚才我的朋友撞到你只是意外,我代他向你道歉。如果你还有什么不忿的话,对面便是警察局,我想我们可以到那里好好评评理。”
这句话与其说是讲给敌人,不如说是想传达给围观群众。
事件起因是“误会”的印象成功印入人群的脑中,遮断了大叔想要对女士动粗的糟糕场景。短短的街道上人群议论纷纷,最后他们都选择了静观其变而不是见义勇为。
似乎“抑止力”还不能直接修改人类的判断,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消息。
“呵呵,既然你这么坚持辨明是非,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又何妨?”
大叔扛起了少年,却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有动摇。惯性思维影响了他的决策,圣堂教会不愿意接触世俗势力,不代表所有神秘侧的人员都会避讳警察。或许橙子早打算把一切都带到警察局解决,因此脸上的笑容才会那么的冷冽。
灰烬的大部队可还呆在那里面呢。
“那就走吧,女士。”
冷汗不住的流下,半路杀出的魔术师似乎要把大叔他们逼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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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二十九 非得拥有力量才能挑战BOSS吗?
为世界而战,还是为自己而战?
冲突发生之时,每个人有着不同的选择。
代行者和魔术师选择了为这个世界而战,却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将要为自己作战。
臙条巴又重新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个螺旋扭曲上升的公寓,小川公寓。
玻璃门滑开。
他进入了这个一切起始之地。华丽的大厅金碧辉煌,水平的的大理石地板总感觉埋藏着血肉的管线。这条归“家”之路现在走起来是那么的惊心动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而自己所需要达成的又是什么。
重点是不可动摇的“连续性(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背在背上的太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大厅正中的电梯。
脚步声回荡,嗒、嗒、嗒、嗒,仿佛没有尽头。
式被关押在哪里是未知数,荒耶会从哪里进攻是未知数,自己应该怎么战斗是未知数,要怎么把“兼定”太刀交付给式是未知数。每走一步,下一步落脚是未知数;每听到一次嗒嗒声,下一次还能不能听到仍然是未知数。
视野在乱晃着,嗒、嗒、嗒、嗒的声响,不止从脚面与地板的连接处传来,更是从他的胸口、从他的心脏、从支撑他活动的齿轮处传来。
是啊,他现在其实是一具人偶。
多么适合这座人偶屋的人偶啊,没有人类、没有生命,生与死的循环在这里纠缠,连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看上去都像是血肉虬结的异世界,要把孤身闯入其中的“拯救者(英雄)”吞噬殆尽。
这里本就是异世界,也是名为荒耶宗莲的魔术师的“体内”。
嗒、嗒、嗒、嗒——
稀里、稀里、稀里、哗啦——
静得只有他一个“人”在活动的人偶屋终于出现了第二声音,天花板探出了真正的血肉管线。
蠕动、蠕动、蠕动、连接,管线孵化出了人脸,沉闷的男人眼窝深陷,看不清他的眼神。
“是么,为了救两仪式而回来了。你这个用以模仿螺旋而存在的人偶啊。”
只有一张人脸的沉闷男人这么说着。
“是啊,荒耶,为了营救式,我回来了啊!”
齿轮的咔嗒声被管线的粘稠蠕动声所掩盖,随着人脸渐渐长出身体,整个建筑一起带来的压力近乎让他的运转卡壳。右手按住了左肩,似乎在这样的压力下说出这么一句话,便让他的身体,疼痛不已。
“愚蠢,你的一切,包括此刻所怀抱的感情,全都是被设定好的,为何还不理解?为何还要以无意义的人偶之躯,再次站到我的面前?”
“哈哈哈哈!我的一切都是设定好的?包括我站在这里嘲笑你这个设计者的事情吗?”
人形的身体从建筑构成的“体内”孵而出,看着这样的黑色魔术师慢慢从二楼走下,臙条无所畏惧的拖着自己的手臂直面他而来。他承认荒耶的言语直指一个人偶空白的内心,但他绝不承认填写这块空白的名为“臙条巴”的人格是空虚无物的。
“你的确脱离了这条螺旋,也的确以这副样子站在我的面前放声大笑。”黑色的魔术师走下了楼梯,以电梯间为中线,一步一步向着臙条施压。“但回想一下你是何时觉醒的?又为何会被两仪式所吸引?而那时,你为何会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求救?”
“然后呢,正因为你调整了我的设定,我才会无缘无故的靠近式吗?”
脚步暂缓、再次踏下,直到现在少年还没有出现动摇,这有一些出乎魔术师的预料。
“就是这样,你没有任何东西是真的,我对逃离这里的你附加的事实,只有一个。那便是‘对两仪式进行关注’这条潜意识下的暗示!”
电梯间前,前进到这里魔术师和人偶完成对峙的瞬间,强烈的扑通声让大厅脱离了金碧辉煌的装饰。腹腔般的景象刻印进眼球,与此同时为摧毁意志的话语传入了耳廓。扑通,扑通,扑通,“身体”的心跳后大厅还是那个大厅,魔术师却已经递出了他瞄准精神的第一击。
“这样啊……这才是我和式邂逅的原点啊。嘛,荒耶,我不得不感谢你让我有了那么棒的一段回忆。”
自始至终少年都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的脊背因为扶着左肩有一些佝偻但绝不弯曲。魔术师递出的第一击没能突破他的意志检定,毫无动摇的少年,毫无动摇的说了感想,只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要怎么保证“拯救式”的念头“连续”下去。
那是“臙条巴”从过去“连续”今天的“本心”啊。
“哪怕这段邂逅的原点是刻意的?”
“这不影响不知道这一点的我,在那时真正的感受到了快乐。”
黑色的魔术师沉默了,他想起来眼前的人偶曾一度被魔女带走的事实。
他目前的一言一行,是否有着那个把式提供给他的魔女的影子?
“那么,你回答我,你用以和两仪式互动的身躯是什么?”
“是荒耶宗莲制造的人偶。”
“那么,你继续回答我,你用以感受快乐的部件是什么?”
“是人偶附带的心脏。”
“那么,你再次回答我,你用以存放这段记忆的构造是什么?”
“是人偶仿制的大脑。”
“那么,你接着回答我,你的心脏、大脑所存放的地方是什么?”
“是荒耶宗莲制造的人偶。”
“那么……”居高临下的魔术师俯下了身子,沉闷眼睛置于了少年的眼前。
“你最后回答我,你——究竟是什么?”
“我是——臙条巴。”
他亲手装上去的人造眼珠没有退缩,透过倒映着他那黑色身影的瞳孔能看到人偶所没有“人心”。那里不存在魔女的色彩,那里真的存在“臙条巴”的价值。抽象的、没有基础的、空中楼阁般建立在一段记忆之上的“决心(连续性)”。
荒耶宗莲理解了“臙条巴”的独特性,他的无价值就是他最大的“个性”。
毫无疑问的,他是存活在记忆中的“人类”。
“不,‘你’就是个人偶。”
黑色的魔术师伸出了手,握紧的手指掐灭了整个空间。
“是啊,搭载臙条巴的,确实是个人偶!”
千钧一发他扑飞了出去,让空间仅仅咬下了一条左臂。
断口处有红色的肉块,裹挟着透着金属色泽的零件。
间歇三十 有没有力量都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弱者如何与强者战斗?
凭不屈不挠的血性?凭机智诡辩的谋略?凭否极泰来的运气?
亦或是凭坚定不移的决心(连续性)?
都不可能!
如果弱者凭借着这些不专精于战斗的事项能够打败强者,那么,强者为了专精于战斗而付出的努力、汗水、艰辛、血泪、甚至是沉痛非凡的代价,难道都是没有价值的东西了吗?当然不能否定他们的价值,因为连一个搭载于人偶上的“人类”都拥有他的价值。
所以,弱者如何与强者战斗?
分布于观布子市的战场上,没有人有余裕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千钧一发间,臙条避过了由结界引发的空间闭合现象,由一条胳膊换来了侥幸的幸存。
这一次的侥幸距离下一次的运气检定还有那么一点时间,他顺着扑出去的方向直撞向电梯间的控制板。肩膀点亮了上行的按钮,然而接下来,他的运气检定非常的不幸。
仪表盘显示电梯并没有停在一楼。
认清这个现实的瞬间,臙条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挑战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不惧、金刚、蛇蝎!”
沉闷的声音呼唤着释迦摩尼的真言,梵文镌刻的结界一层一层的铺展开来。金色的边框还没有延伸到人偶的脚下,勾勒经书文字的墨迹已经从结界内飞腾而出。像是要在不听话的人偶身上刻下约束言行的箴言,墨迹编织的大网将他整个笼罩了进去。
拥有直死之魔眼的少女曾被这一招直接捕获,无武力、无价值的人偶似乎并无幸理。
但是他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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