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232章

“你们还真会挑时间，既然一起来了，就拿好你们的委任状吧。”

跳下办公桌，兵长回了一个军礼，顺手抄起桌上的四份文件，一甩手，薄薄的纸张打着旋的散开，割开空气向着织和焰、以及两个白毛飞了过去，大有他们接不住，就别想拿到完好委任状（焰的并不是委任状）的架势。

“额……”

织用手一抄便接住了委任状，只是看着上面任命队长的字句，却说不出话来。

焰没有直接接住，她先碰了一下文件，下一刻它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是一份同意她的辞职及退役的解任书，确认之后，她默默的把它收了起来。

白毛青年还是有些怯场，他下意识的用左手接向文件，这一下他手臂的异常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那暗红的肌肤、黑色的指甲、还有手背上白色的十字圣痕展露无遗，而兵长投掷下锋锐的纸张边缘，刮擦到他皮肤上，也发出了不似血肉的声音。

一下子被所有人行了注目礼，青年急忙把手藏到了身后，憨笑着挠着头。

导致所有人都忽略了，同样轻松拿到委任状的，叼着薄荷棒的白发女青年。

第十章 是时候见识下职场的黑暗现实了

“本来应该要恭喜几位，成为调查兵团的干部，不过……”兵长凶恶的眼睛扫了一眼焰，“并不是所有同时发生的事情，都值得庆贺。所以，新任的三位队长——两仪织、亚连·沃克、迦南，你们先简单的相互介绍下吧。”

分发完委任状（解任书），兵长转回了办公桌后面，倒进背椅里，将两脚搭在了办公桌上，阴沉着脸，注视着新老两批调查兵团的队长，会如何互动。

“两仪织，前第一大队副队长，请多多指教。”

爽朗的前踏两步，走到白毛青年面前，织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自我介绍的时候，却完全不提自己目前的职务。

“亚、亚连·沃克，刚刚接任第二大队队长，请——呃！多、多、指、教。”

可怜的白毛青年，伸手握住织的右手后，突然发觉对面握手的摇晃弧度有些诡异，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被有心算无心的他，就被织用巧劲把肩膀卸掉了。

“沃克桑看起来很面生哪，不知道之前是在哪个军团效力的？”

卸掉别人的胳膊一次还不够，织看他还能咬着牙把话说完，便挂起了更爽朗的笑容，一副热情的样子，再次大幅度晃动了一下他的手臂，嗑啦一声，将胳膊接了回去。

“呜——！我、我是新手灰烬啦，之、之前都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一个灰烬大前辈，介绍我过、过来的，所以小、小弟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请前辈多、多多担待……”

该说青年是硬气呢，还是耿直呢，连续两次遭到前辈的下马威，还能挤出笑容，哆哆嗦嗦的介绍着自己的基本情况，让织都有些不好意思折磨他呢。

“灰烬大前辈的介绍呢~看来沃克桑一定有过人之处，有机会真希望能见·识·下~”

“呃——！唉？”

不折磨他却可以戏弄他啊，在织着重说出“见识下”几个字时，她又一次晃动了手臂。

白毛青年条件反射的叫了出来，发出声音后才感觉到胳膊好好的，这下子糗大了，织笑意盈盈放开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原本还能硬抗疼痛，面不改色的他，一瞬间让自己那过分清秀，略显娘气的面孔，变得通红。

“也、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对了，听说两仪前辈击败过‘Akuma（恶魔）’，还曾经跟诺亚之一，罗德·加梅洛特交过手，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找前辈讨教一下的。”

青年终于以良好的态度，扛过了前辈的刁难，至此，他才想起了自己加入调查兵团的目的，趁着这个时机，也不管织赤裸裸的敌意，直接说出了探听情报的邀约。

“哦~你们是同一个世界出来的啊，我能理解、我能理解，那个女孩如果不开口说话，并且不发疯的话，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呢，会有人追着她不放，没什么好奇怪的~”

“唉？不是您想的……”

“那么这位，迦南（Canan）桑？您这名字，总让我想起伽蓝（Garan）一词啊。”

见好就收，强行带歪掉亚连的意思，织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马上开口询问另一个白毛的女青年，同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迦南（Canaan）出自《圣经·创世纪》，据记载是诺亚的孙子，并受到诺亚的诅咒，要给他兄弟的兄弟做奴隶；而伽蓝（Garan）是佛教用语，用来作为僧院的称谓，在传入极东之国后，更用来指代‘空空如也’的发音。”

咬断了嘴中的薄荷棒，小麦色皮肤的白毛女青年，大大方方的握住了织的手，那毫不做作的姿态，和认认真真的科普，致使没话找话的织，愣了一下之后，没能故技重施。

“顺带一提，我的名字是迦南（Canan）而不是迦南（Canaan），虽然养育我的师傅为我取这个名字，大概也带有什么寓意，但我希望那个寓意应该是‘迦南地’这个‘流着奶和蜜的土地’的意思，而不是被诅咒的迦南（Canaan）。”

用力握了一下织的手掌，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她收回手臂，重新叼起了薄荷棒。

“牛奶和蜂蜜能烤制出喷香的面包，要达到这个结果，只需要混合入小麦粉，我想您师傅给予这个名字的祝福，已经成功实现了，他看到您健康的体魄，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女青年的坦然，让织一瞬间觉得自己成为了反派，好歹带着爽朗笑容的面具厚实异常，她难得文艺了一把，接过迦南的话头，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谢谢，我也希望我的师傅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说这个了，我比较好奇，织你的队友们，为什么都长得一模一样？”

看来这个女青年也是一个自来熟的家伙，她一点都不见外的，将话题扯到了三个“晓美焰”的身上，或者，她仅仅是在按照自己的兴趣行动，比起考虑现场气氛，她更善于利用自己的“五感”，取得支撑行动的依据。

这个白毛和自己一样，有着普通人没有的“特殊视野”呢。

被她泛起红色的眼瞳盯着，魔女焰突然起来的产生了这种感觉。

“我们共用一个名字，却不是一模一样。”

仿佛将自己排除在了调查兵团之外，焰直到现在，才介入了这场相互介绍，不过她微微挪步，拉着魔少焰后退了一些，让魔女焰留在了最前面。

“是呢，我的形容有些错误，你们看上去的味道、听上去的触感、闻起来的颜色，全部都不一样，是再清楚不过，特色鲜明的一个个‘个体’啊。”

一连串倒错五感的描述，听得所有人满头雾水，连围观中的兵长，都挑出了迦南的资料，对特殊能力那一栏的“共感觉”有了更充分的认知。

“你的情绪也非常漂亮呢，是金黄的蜂蜜吐司哦，柔软不失劲道，甜美又不腻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尝……想要和你做朋友呢。”

“虽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很高兴你能这么说。”

两个感官有别于常人的少女，在其他人“你们的意思我们都不明白”的视线中，就这么将双手握在了一起。

话说不管是织、还是亚连，他们如果打开魔眼，也是能看到奇特的景色吧。

但显然没有少女心的他们，不会为这份独特的景色而流连忘返。

PS:芸汐：744486102感谢书友【超强力电蚊拍】的月票~

PS1：写这章的时候才发现，以前好像把“伽蓝之洞”给打成“迦南之洞”了，(⊙﹏⊙)b

第十一章 目标确定的过程，是曲折的

两个感官有别于常人的少女和女青年，开始了其他人听不太懂的交流，眼看调查兵团第一、二大队队长的交流会，即将变成“用不同的感觉看世界”的聊天会，兵长不得不打断了两个完全不看气氛的“特感”小姐。

“现在，你们已经互相认识了，我并不想说什么好好相处、团结合作之类的蠢话。士兵，需要的是血性，而竞争，是激发血性的一种手段，所以今后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将会以任务完成的优劣，来评判你们的优秀，于是，带着竞争的第一次任务来了……”

搭在办公桌上的脚放了下去，兵长拿起一沓文件，在桌上一抹，好像用扑克牌变魔术一般，一下子将不同的任务清单码开、摊好，让集中到办公桌前的几人，能够看清楚任务目标、任务世界和任务简介。

“卡萨斯墓地的崩塌，让法兰暂时失去了在罗德兰扩张的机会，但深渊的侵蚀，以及雾霭的威胁，致使我们无法止步不前。所以对其他世界的探索成为了重点，根据科研、军事、生产、甚至是个人需求，其他灰烬，向我们提出了不少提案。”

一边解说，兵长一边示意几人自由翻看文件，果然待织拿起几份分发给同伴后，看到了各种奇葩的提案。

“探寻‘写上名字就能控制人类死亡方式的笔记本’，注明是军事类，任务目标是希望能找到这个笔记本，然后交由科学班，设计出‘写上名字就能控制雾霭死亡方式的同款用具’……喂喂，先不说这种笔记本是不是太危险了，要是成功的话，我们还需要和雾霭开战么。”

一上来就拿到一个特别惊悚的提案，提出人据称是一个生活在现代，所处的社会看起来没有任何不科学之处的灰烬，他也仅仅是以传闻的方式听说过，并提了出来，不过好像得到了上层的重视。这是战略级别的武器呢，织忍不住读出了声，并进行了吐槽。

“我这个是科研类，‘大型联网神经共享设备’的原型机采集，涉及多个世界，在这些世界中，虚拟化体感游戏技术已经成熟，以期窃取其技术，实现灰烬自己的神经共享终端——虽然看不明白，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哦哦，这是科学班提出来的，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织的吐槽开了个好头，亚连拿了一份文件后，同样念了出来。不过比起跟他无缘的游戏技术什么的，他更关心最初的人员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科学班，在法兰是否还是老样子。

“代表‘存在’的火焰，自律的‘人形玩偶’，‘万能’的转化机，能穿越‘时间’的电话……这些提案，摸起来都有很古怪的描述呢。”

光靠听的，迦南都能看到两个队长手上的奇葩文件，于是她直接走到桌边，用手指摸过所有的提案，就这么一个动作，依靠墨迹在指尖上的不同触感，她便将所有文件的大致内容，给读过了一遍。

“要不是我们的经历本就离奇，遇到过不少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我都会以为兵长大人，是在拿都市怪谈之类的东西，来消遣我们了。”

将文件重新放到桌上，织头痛的揉着额角，就这么一小会儿，他们接触的信息量，已经有些崩坏三观了，再考虑到他们需要实际去完成相关的调查，并和第二大队竞争，因此任务的可实现性也需要考虑，但单看这些任务叙述，各种天马行空，无从下手，完全会被逼成选择困难症啊。

习惯性的扭头去看焰，却发现原来一直决定着她前行方向的公主殿下，站到了军团室的一角，和秘书阿尼一起端着茶杯，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无奈的转回头来，织没有再看其他的文件，一副选定了任务的样子。

“如何？这些看上去不可思议，甚至是不可完成的事情中，你们有找到一项，能够在竞争里给自己的团队带来优势的任务吗？”

兵长换成了严肃的正坐，双手拄着下巴，凶恶的扫视着几个队长。

“我就直说了吧，兵长，结合我们出过4次任务的经历，能够得出如下的结论：对调查兵团来说，真正有价值的是在这些新奇的世界里站稳脚跟，很多时候这些明确的探索目标，仅仅是这一价值的额外产物，所以我想知道，您是否仅凭任务的完成度，来评判团队的优秀？”

“非常好的提问——既然你能看透这一点，我也就再次强调一下调查兵团的职责，我们的目标是开拓异世界，而我们是军团，不是间谍，或许我们的工作环境，让我们不得不使用一些间谍的手段，但军团除了守护之外，最大的作用是‘征服’。”

直起了身来，兵长矮小的身躯透射出了铁血的气息，仿佛踏着那些被他屠杀的巨人，从高处，俯视着如今的部下。只有在小小的三道城墙里挣扎过的他们，才能深刻的体会到以“扩张”来牟取生存空间，到底是多么的重要，也是多么困难的。

“第一大队历来的战绩，最为我所认同是死后世界的行动，那是法兰历史上，首次完完全全控制住一个异世界，而直到现在，那里也是法兰最重要的兵工厂。话说到这里，我想你们也应该了解我的判断标准了吧，任务只是其一，‘占领’才是重头！”

铁血化开，渲染了整个房间的气氛，所有调查兵团的正式成员，不自觉的稍息立正站好，挺胸抬头，列成两排，由两个队长，庄重的宣布了自己挑选的任务。

“谨遵兵长的教诲！为贯彻这个理念，调查兵团第一大队，决定接受‘深渊侵蚀对比案例’的后续任务，目标世界请求定为我的原本世界，在那里，如果能接触到‘根源’的话，我想一切都会有答案。”

默认为第一大队人员的魔女焰，在织的身后，看到了她心火里的决绝。

第十二章 凡契约之始，必以破灭而终

最终，调查兵团新架构下的新队长会议，告以了段落。

第一大队将前往织的世界，进行‘深渊侵蚀对比案例’的后续任务。第二大队则选定了一个难度不高的练兵任务，同时也是一个可以实践修订版《调查兵团士兵手册》的目标世界，将在现后勤组负责人之一，金木研的带领下，前往他的世界，了解“食尸鬼”的秘密。

话分两头，第二大队的正副队长，离开军团室之后，还需要去接手隶属于他们的大兵，整训之后才能出发前往目标世界。而第一大队因为上次战斗的减员，同样补充了新兵，魔女焰就是新兵一员，她离开军团室前，从兵长那里，领到了自己的誓约信物。

相对于认识新同伴，他们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那便是送别离队的灰烬焰。

没错，离队，斩断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羁绊，为了自己的愿望，前往下一段旅途。

“虽然最完美的离别，应该是笑着为被送别之人献上自己的祝福，但果然，哪怕我标榜自己是一个纯正的汉子，还是无法在突兀的离别发生时，露出爽朗的笑容啊。”

送别的地点是洛斯里克的城门，那个能够俯瞰不死聚落的断桥边缘。

不分昼夜的罗德兰，让这份绝景从不曾改变过，初火所化的阳光之下，郁郁葱葱的树林，遮挡住了不死聚落的彼方，那片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法兰要塞，只留下了罗德兰最纯正的风貌，一段一段的残垣断壁，一如她们刚成为灰烬那会儿，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跳过离别，直接离开的。”

“你已经这么做了，只不过被我追上了，不是吗？”

拿到解任书，等于作为调查兵团一员的日子已经结束，焰就像织说的，本来打算就这么带着魔少焰离开罗德兰，然而没能完全斩断的羁绊，还是让签订了誓约之人，循着她的火焰，跟到这个两人共同前行的，那最初一段道路的终点。

洞开的洛斯里克城门上，爬满了枯朽的枝干，两个曾互称姐妹的晓美焰，成了这一场离别的看客——她们也是要互相告别之人，但另外两个灰烬的离别如此强烈，气氛遮盖着，让作为姐姐的魔少焰，想和妹妹说点什么，又被“背叛了过去的自己”的妹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打断了。

“所以，为了不被再次追上，我应该，先把某个誓约给解除掉。”

“让我能够追上不好吗？我们签订契约的时候，我可是发誓要为你而战的！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离开呢？”

缓缓的摇着头，焰将手伸向了织的脖颈，那里，她们两人誓约的最重要痕迹，正呈现一个蜥蜴状的纹饰，燃着深紫色的火焰。织眼睁睁的看着她把手伸了过来，没有实际行动，只是在嘴上质问着，另一种可供选择的道路。

“你跟着我一起离开，然后呢？在我愿望的尽头，那里并没有你的位置。”

“……誓约签订的那一刻，你回应我的誓言，仅仅是‘与我同行’，果然，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永远达不到‘不同行就不行’的地步呢。”

那是当然的，永远不可能有人，能在晓美焰心中超过圆。

除非，那个晓美焰背叛了她自己本身。

“那么，理解了这一点的你，还想要跟上来吗？”

“既然让你一个人去追寻愿望，是最能使你达成幸福的方式，哪怕牺牲掉我自己，我也会让你踏上这条道路的。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在遇到你之前，我刚刚做过这种看似很蠢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