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210章

魔兽确实没有出现异状，只因为出现异状的地方不在魔兽身上。

一直旁观着实验的麻花焰反而看得最清楚，在灰烬焰解开封印的一瞬间，笼罩着薄雾的天幕，骤然出现了一道光环，一道，粉色的光环。光环在扩散着，当另外两个晓美焰抬头之时，圈圈相套的圆环，已经组成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小圆……”

魔少焰呆住了，放大的瞳孔中，只有越来越亮的光芒。

“真的是……小圆吗？”

麻花焰愣住了，她激动的，擦拭起了眼角的泪水。

“不对！这只是圆环之理，没人魔女化，圆不可能出现！”

灰烬焰也维持不住清冷的声线了，她的理智好不容易压制住了翻腾的情绪，心火泛起，她吼出这句话时，已经掏出了长剑，直指活动起来的魔兽。

光块溢散，瘴气弥漫，魔兽好似祈祷的僧侣，双手合什念咏着祷言，由粉变白的光环降临在了它的头上，光芒笼罩之下，让它从一个僧侣变成了虔诚的信徒。信徒抬起了双手，似乎在拥抱自己的神明，光块开始汇聚魔力，由此刻波动在这的情感提炼出来的力量，化为了光束，射向了它的宿敌。

斩击切过，心火覆盖的长剑，斩落了集火的光束。

灰烬焰欺身向前，一步之后却跨过了两者间短短的距离。

火焰曾经封印于魔兽身上，它成为了回溯位置的最好坐标。

回溯完成，不待光块重新聚集起魔力，长剑的剑刃，击穿了魔兽的胸膛。

“不要！”

撕心裂肺的大喊从黑色长直发的魔法少女口中传出，她紧赶两步想要追上渐渐暗淡的圆环。

眼中虚假的身影差点就能被她抱住，得而复失痛苦，刺疼了被蒙蔽的心脏。

圆环在消散，可有什么新的规则，笼罩了这个没有星空的世界。

间歇三十六 高墙之内，失而复得之时（七）

有什么新的规则，笼罩了这个没有星空的世界。

同样置身于“门”中废墟的渚薰，是最早观测到这个现象的非人。

老旧的收音机被他捏于手中，磁带缓缓转动，磨损严重的转头发出咔咔的声响，连塞在耳朵里的耳机，都能感受到齿轮咬合时的震动。播放的音乐模糊不清，在这个使徒听来却是最美妙的乐章，乐章循环往复，借助这里的力量，也借助他的力量，化为了他期望的乐符。

天空中的圆环正在消散，那一圈套一圈的光环，好像天使的皇冠。

溢散的光块留存了下来，被混乱的物理法则所掩盖，他听着音乐带着愉悦的情绪，也能够感受到它们正在聚集。残留的点滴种子在规则的影响下，找寻着壮大自身的猎物，将他当做猎物他也不在意，只是随手施舍着自己的快乐。

他可是使徒，又不是人类，这些异世界的怪物究竟能不能在他这里填饱肚子？

耳中听到的音乐哼出了声，他的领域之内，具象出的虚假日比谷公园恢复成了废墟，离开破旧的长椅，他信步走向了潘多拉研究所。

离开之前，经受不住他力量的长椅已经垮塌，他随手抛出了一个物体，落于长椅之上。

那个东西像是一个厚厚的镜片，弧形的镜面没有折射光辉，也在亮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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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发生在“门”内的圆环发光事件，理所当然的被潘多拉观测到了。导致今天的研究所一片繁忙，所有学者教授，都将关注点聚焦到了事件的后续，他们认定有新的“门内物质”出现了，正在积极的筹划调查回收事项。

作为勤务工的灰烬们，只觉得研究所内的人们，平时走路的速度都快上了一截，三三两两的白大褂抱着资料奔走着、讨论着，就好像启动了一个庞然大物的开关，它身上的每一个部件都自觉的开始运行，除了他们这些打杂的家伙，整个研究所的资源都拧了起来。

这种情况之下，灰烬就算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都会耳闻目染的了解到一些情况，更别说早已经知晓正常世界线历史的黑，他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突发的意外，而稍微打听一下，便知晓了昨晚焰和织曾经离开过研究所的事情。

这两个同为觉醒灰烬的少女，尤其是黑长直的那一个，从第一次见面起，他一直觉得她和自己有着相似之处，她必然有着要回归自己世界去做的事情，也必然有着隐瞒着法兰悄悄进行的事情，如今他终于窥见了这些事情的一角，但无疑她的行为，影响了自己的计划。

有些事情是不是应该大家敞开了说清楚比较好呢？

他知道自己同样将灰烬蒙在鼓里，利用所谓的培训，布置着自己的棋局。青龙头的那一局下完时，本有机会和她们说清楚，却由于担心她们了解所有真相后，会不经意间改变他熟知的历史，最后只透露了他轮回了一周目的事实。

现在看来，在不清楚她们私下计划的前提下，哪怕不告知所有的真相，她们也会做出改变历史的行动，与其让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他还不如好好的和她们谈谈。

于是通过信物的沟通，他将焰和织约了出来。

接头的地点是一间资料室，他们能够打着整理资料的幌子待在这里，约定的时间一到，他们三个灰烬一前两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机，进入了这里。

从两人的神色上黑看不出什么，但焰自己知道昨天的善后有多麻烦。魔少焰在目击圆环之理的时候，大概看到了圆的幻影，并对此深信不疑，导致的结果，是她虽然干掉了魔兽，阻止了异状的蔓延，然而这短短的几分钟间，魔少焰的灵魂宝石已经积累了大量的浑浊。

她将两个魔法少女的灵魂宝石和身体分开装进盾牌，趁捕捉到异状的织，把观星的两个契约相关者注意力转移开的时机，回到了天台，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自己的房间，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帮助这个“自己”清理灵魂宝石的污秽。

魔少焰的情况一直反复反复，在接到黑的沟通之前，好不容易稳定住了情绪，麻花焰可吓坏了，她说什么都不肯继续待在盾牌里，在焰和织前往与黑接头时，留在了焰的房间里，照顾陷入昏睡的“姐姐”。

黑自然不知道这一连串的事情，他示意到来的两灰烬，像他一样假装整理资料，分开站在了几个资料架前，开始了这场觉醒灰烬间交底的谈话。

“我昨晚在‘门’里面，看到了那个疑似雾霭的灰发小子。”

不等黑开口，织抢先说出了一个情报。

“你的意思是，异状不是你们引起的？”

“不，确实是我引起的，织只是想告诉你，她看到了这个情报。”

见焰把自己突然提供情报，企图带歪的话题又收了回来，织也只能叹了口气，静待黑的回复。

“……雾霭的事情先放一边，能说说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相对的，你也得说清楚，你隐瞒的事情。”

“当然，我会以我的情报，交换你的情报。”

“很好，那么我先阐述自己的理由，我这么做是因为——”

共识达成，焰顿了一顿，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开始缓缓诉说，自己一直以来的行动。

清冷的少女声线充斥了这个透着油墨味的资料室，声线中承载着，远比这些资料上记载的事情，复杂得多的故事。时间的轮回，成神的少女，不曾放弃追逐的脚步，心火燃烧带来的改变，越聚越多的名叫“晓美焰”的自己。

精简之后的故事并不长，却不短，听着焰刨去了所有主观感情，以没有起伏的叙事方式，将自己和她一路走来的事情就这么叙述完了，织的心中，一样五味陈杂。

多余的感慨并不需要，关键是黑如何看待她们的行为。

他是会强硬的阻止，还是会妥协寻求合作？

“原则上，按照军团和此次培训的纪律，我会向法兰上报你们处分。”

织的心火一瞬间出现了危险的波动，让黑感觉直面了她打刀的刀锋。

“不过，就算我上报了，你们仍然会行动下去。”冷漠的话语在继续，冷漠的陈述出了她们会采取的决意，“与其放任你们干扰我的计划，我更希望，我们能够合作。”

随意的翻看着手里的资料，黑的声调也悠远了起来。

“接下来，该谈谈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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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三十七 高墙之内，失而复得之时（八）

黑叔的故事，她们注定是没法在这里听到了。

他的声调刚刚变得悠远，酝酿其中的过往还未诉说，三个灰烬警觉的感知，已经收到了第四个人接近资料室的动静。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完全没有掩盖自己的意图，熟悉的气息让焰和织下意识的将视线盯向了黑，这个被称为叔，实则是青年的家伙，少见的皱起了眉脚。

“你们被跟踪了？”

“不，我们来的时候，确定没有她的气息。”

即将说出的故事就此断绝，黑叔双手放入裤包，一边走向出口，一边简短的做出交代。

“那就是你们离开太久，被她怀疑了——总之我的事情之后再说，之前声明的合作不变，我不会阻止你们的行动，但下次行动前，得事先告知我。”

语气很急，甚至使得冷漠的声调都多了几分焦躁，焦躁的来源是到达了资料室门口的气息，焰和织知道那是“黑”，而他更愿意叫她“白”，属于这个世界的“他”的妹妹，他还没有做好面对她的准备。

时机还未到。

不知道这是不是借口，总之他走到出口的同时，“黑”、或者“白”、或者“星”刚准备握上门把手，他抢先一步，一把就打开了资料室的木门。

“哥、哥哥？！”

冷漠的视线融化了一瞬，眼前的女青年褪去了用演技编制的面具，面对同样没有带面具的黑，她的表情是完完全全的惊讶、惊喜、不可置信。自己呆在组织所为的追查之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眼前，星不禁开始担心，是不是“门”的影响，让她产生了幻觉。

“小姐，你认错人了。”

黑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成为灰烬前，呆在组织的原因究竟为何。这个世界的妹妹和他的遭遇完全调了个头，本应该由这个世界的“黑”承担的一切，全都压到了她的身上。

然而，他还是只能将自己融化的视线冷冻起来，说出了更让她的心冰结的话语。

“不！我怎么可能认错！哥哥，你就是我的哥哥！”

强忍着内心的寒意，星做出了理智的黑想象不到的动作，她居然直接抱向了拒绝她的亲人。

脸上的冷漠彻底维持不住了，然而黑还是咬着牙，以觉醒灰烬的身手，避开了她的动作。

“为什么……？”

扑空的星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可她的心已经彻底的摔了下去，摔了个粉碎。

妹妹含泪的视线刺痛了黑的眼睛，他忍不住瞥过脸不再看她，重新开始移动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他想使自己的离开看起来坚定不移，这副样子反馈到了焰和织的眼中，却完全是丧家犬的落荒而逃。

好歹此时研究所的广播缓解了现场气氛，“‘门’内观测实验需要志愿者”的通知，给了黑一个逃脱的理由，他很快混入了前往实验室的志愿者中，消去了自己在妹妹面前的狼狈。

“再通知一遍，‘门’内观测实验需要志愿者，请勤务人员到第三区域集合。”

广播还在继续着，填补了资料室前难言的沉默，焰和织无言的走到了星的身后，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又无从说起。毕竟她们的交集直到研究所内才明朗起来，甚至连唯一几次面对面的交流，都是带着面具的虚情假意。

“他真的是我哥哥，对吧！”

星抹去了眼泪，不是向她们询问，而是坚决的自言自语。表情冷了下来，像是一个真正的契约者，不过，正是这副表情，才代表她在两个灰烬面前，脱下了面具。

“老实说，我们不清楚，他还来不及告诉我们他的过往。”

织让对话惯性的进行了下去，不知道是在回答星不是问题的问题，还是在遗憾没能听到的故事，又或者，想在广播之外，添加一些属于她们的声音，来填补空白。

“最后通知一遍，‘门’内观测实验需要志愿者，请勤务人员到第三区域集合。”

她们的对话还是被广播中断了，星微微向两个灰烬躬了躬身，进行了短暂的告别。

“感谢两位提供的情报，我不会放弃的！就此告辞。”

冷硬的语气又包含着超脱契约者的坚持，她同样汇入了人群，离开了。

“嘛，明明是你猜到了我们的踪迹……算了，小焰，我们要去参加实验吗？”

“走吧，我也得搞清楚，昨晚的行动，造成了什么后续。”

这么说着，焰带着织，同样化为了志愿者中的一员。

后续正在变得复杂，广播吸引了几乎所有徘徊在研究所的勤务人员，一时间除了有实验的实验室外，走廊上为之一空，吵杂的人声远去，汇聚到了第三区域，而就在这个实验区旁边，那个摆放满了天文望远镜的地方，闯入了一个一惊一乍的身影。

卡莉娜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她自认为找了个非常好的时机，可是幻觉总是笼罩着她，她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时候是安全的，什么时候是危险的，所以她行动的时候也是一惊一乍的，总是朝空无一人的地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