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167章

作者:流云残阳

然而更让她迷茫的,是从织那里得到的情报,她确认了鹿目圆的存在,确认的又不是这个世界鹿目圆的存在,说什么他们来自其他世界,说什么她去过这个世界的其他世界线,这简直比相信还有另一个自己,更加难以让人认同。

织一直在焰和小焰家里没有出去过,她自然没有在这个世界见过圆,焰又没有把调查情况和他们共享,她只能解释了自己的来历,以及见到鹿目圆的情况,结果越解释,越带出了更多让小焰感到匪夷所思的内容。

对井底之蛙解释天空的宽广是很困难的,在织意识到解释的对象就是那只井底之蛙时,接受信息过多,彻底混乱的小焰,已经逃离了现场。

井底之蛙只能用自己的见闻,解释天鹅描述的天空,想象天空是由那圆圆的井口,一个一个一个的拼凑起来,好像打满补丁的布条,前提是它知道布条是什么。

小焰也只能勉强把织见到鹿目圆的情况,想象成某一周目,自己见到圆的情况,显然那时见到的圆,和其他周目见到的圆,几乎可以看成不同的个体。

那么以前每回到过去一次,她都能见到不同的圆,这次她又开启了一个周目,虽然上一个周目是残缺的周目,只经历了半天的周目,但是新周目的开启,会不会修正“圆消失”的这个情况呢?

她想到了这一点,也很快付诸于行动,然而结论是不幸的,她从医院赶到见泷原中学后,仍然没有在本该属于圆的位置上,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新周目的开启没有修正“圆消失”的情况,颓丧的她来到了这片花海,抱着双腿,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美景。

“噢?没见过的魔法少女呢。”

茫然中,一个孩童般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呐呐,你的确是魔法少女吧?”

接着一个白粉相间的身影,蹿到了她的身前。

“我不记得有契约过你这么一个魔法少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像猫、又像兔子,白色的小兽嘴巴没动,声音直接响在她的脑中,她却完全没有反应,仍然茫然的看着远处的城市,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它一样。

“奇怪了,听不到我说话,难道说不是魔法少女?”

它在小焰眼前晃动着蓬松的大尾巴,可尾巴倒映在了她眼中,也没有引起瞳孔的收缩,更没有带动着眼珠,跟随着它的节奏转动。

“不止听不到,也看不到我,明明有感觉到灵魂宝石的存在的。”

把尾巴垂落了下来,绕着焰转了两圈,它突然一下子蹿到了焰的手边。

“找到了,灵魂宝石变成的戒指,你果然是魔法少女。

用爪子碰了碰戒指,结果小焰还是没有反应,它不依不挠,蹭蹭蹭的爬到了小焰肩上。

“喂喂,能回句话吗?”

凑到了她耳边撞了撞她的脸颊。

“故意不理我啊,那么,我只能使出这招了。”

弱弱的威胁,在那孩童般的声音下更感觉弱弱的,这么弱弱的行动又怎么会引起小焰的反应呢,她现在根本不想理会这个一切悲剧的源头。不过万恶之源就是不想放过她,眼见威胁没有用,它一下子从小焰肩头跳起,身子一扭,蓬松的大尾巴,刷的一下扇到了她脸上。

“啊咧?这招都不管用啊。”

落回地上的它,蹲坐了下来,歪着头观察着小焰的反应。

“嗯?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是我的错觉吗?”

歪朝了右边的脑袋,晃晃悠悠的又歪朝了左边,人畜无害的样子,似乎萌萌哒。

“又跳了一下,不是错觉!”

再把头歪了回来,故意卖萌的动作,让小焰的身体微不可查的抖动了起来。

“这样的话,我就再来一次吧。”

歪着的头摆回了正中,从蹲坐中起身,它缓缓后退了几步,又立刻助跑起来,顺着小焰并拢抱着的双腿,噔噔噔的爬到了她脸庞前方,扭转身子,舒展尾巴,又要呼她一脸。

这次额头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的跳动了一下,本来倒映着它身影的眼瞳,也如同吞噬了光芒,不再反射任何的光彩,蓬松的尾巴舒展到了极致,小兽的身体扭动着一摆……

一把抓住!

“果然,你是能和我交流的,刚才为什么不理我呢?”

阴沉着脸站了起来,小焰抓着尾巴倒提着它,可它大概看不懂她的表情,同样倒垂着的耳朵一甩一甩的,屈着爪子,用那猫唇一般笑着的嘴巴,追问着。

完全没有理会脑子里的声音,焰用空着的手拂过灵魂宝石所化的戒指,紫色的光芒闪过,一颗菠萝一样的手榴弹,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手腕一抖,白色小兽在空中转了半圈,她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拿起手榴弹猛塞!

“等等等等!手榴弹是不能吃的!我也不需要吃东西!比起喂食,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用意念说话就是有好处,即使嘴巴里塞进了一颗手榴弹,它仍然能咬字清晰的叫喊。

“闭嘴,把它咽下去。”

叮的,保险弹开了,小焰突然将阴沉的脸凑到了它面前,冷得掉渣的话语,让它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咕咚——扔——轰!

世界清静了。

宿命八 时间、空间、世界线

适当的发泄有益身心健康,目前小焰对这句话感同身受。

双手上举,伸了个懒腰,她背对着被炸得焦黑一片的花坛,也没管散落一地的白色碎肉,只觉得心情好了不少,灌了满脑子的信息,在被QB打断之后,也不再那么茫然了。

甚至都有点想感谢QB了,虽然这只万恶之源完全不值得感谢。

“那么,该决定接下来如何行动了。”

轮回中打磨的心境依然坚实,度过了最初的混乱后,理智的思维强迫着她,继续为了目标,做出任何能推动事态前进的行动。

现在困扰着她的谜团有三点,第一,也是最重要的“圆的消失”;第二,与圆消失不知道有没有联系的,魔法少女敌人的变化,即“魔女消失,魔兽出现”;第三,不可思议的“从异世界过来的团队”,还有“另一个自己”。

三者间有着联系又似乎没有联系,目前遇到的人们对情报的认知也一层接着一层的;沙耶香和圆父亲作为普通人,三个谜团,一个都认知不到;巴麻美作为魔法少女只了解到“魔兽”出现的这一层;反倒是作为第三个谜团本身,那个自称两仪织的家伙,却有着圆的记忆。

一层一层的刨除之后,她还能选择接触的人选,也只剩下“另一个自己”了。至于QB?虽然它掌握的情报可能也不少,但和它的交涉是非常危险的,要是它也没有圆的记忆,自己的发问又导致它对圆产生了兴趣,那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况且,QB乖乖扮演供自己虐杀发泄的靶子就足够了。

略微带着黑气,她缓步走向了城市,果然去找“另一个自己”才是最有效的行动,记得巴麻美说过她对魔兽很感兴趣,那么可以去魔兽群聚的地方碰碰运气;这都碰不到她的话,只能晚点再回一趟“家”,继续去和两仪织交涉了。

将计划过了一遍,她换上战斗服,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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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似乎是鹿目圆许下愿望,成为圆环之理后,代替魔女出现在世间的事物,也是这个世界孵化者的能量收集机制迎来变革的产物之一,目前魔法少女所需要面对的敌人。

上一次回到自己的世界,没有窥见全貌的信息正在慢慢拼凑,对灰烬焰来说,她也仅仅了解“圆成为了神明”这一结果,其中“圆怎么成为的神明”这个过程,以及“圆成为了怎样的神明”这一后续,她同样不清楚,甚至不知道圆的愿望具体是什么。

于是假公济私的将调查目标设置为她的世界,又假公济私的将正事扔给织和部下,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收集变革之后自己这个世界的情况。

这次回到自己的原本世界,调查兵团的跨界传送没有经过鲁道斯之手,这位薪王的技术被法兰取得了,结合血红眼眸宝珠的入侵机制,改造出了适用于大量人员传送的特殊篝火。其实驻屯兵团已经在死后世界试用过这个篝火,所以他们的传送很顺利。

作为军队,他们不需要提供灵魂,将预算报上去以后,法兰后勤部就调配了足够的物资供他们使用,不过传送坐标还需要焰自己定位,根据自己与原本世界残留不多的联系,她准确的把自己和部下传送到了自己轮回开始的……前一天。

说不清是她的定位有问题,还是传送装置有问题,反正这误差的一天意味着什么,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只要不是一头撞回某个恶魔的世界线就好,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不管是调查兵团,还是自己想做的调查。

在确认这个世界果然也有一个“自己”,她知道他们进入的仍不是“自己曾经存在的世界”,或者说仍不是“属于灰烬焰的世界线”,至于是哪条世界线,她在看到病房中那个病怏怏的自己后,理所当然的认定了这里是“晓美焰还没有成为魔法少女并开始轮回的世界线”。

说到底,她自己都没有完全弄清楚误差的一天意味着什么,毕竟她从来没有思考过“在自己不断轮回的这一个月之外”,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昨天一整天就见识了“在自己不断轮回的这一个月之外”,见泷原有些什么不同,不过和预想中的也没有什么不同,圆的痕迹同样在这个世界线上消失了,连圆的父亲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有一个女儿,证明了圆成为神的结果影响了“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世界线”。

具体的不同从今天才刚刚开始,轮回了不知道几个周目的晓美焰,在今天,也就是轮回正式开始的这天,回到了这个时间点,代替了灰烬焰看到的那个病怏怏的,不是魔法少女的焰,展开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周目。

她也是在时间第二次暂停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失误了,不过那时候她刚发现了一只和其他魔兽不同的魔兽,为了研究这个家伙的特性,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理会另一个自己的事情,导致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遇到另一个自己。

没错,到目前为止,从24日到25日中午再到25日早晨的目前为止。

时间啦、空间啦、世界线啦真是非常神奇的东西。当时间可以快进、后退、暂停;空间可以位移、压缩、膨胀;世界线可以变动、震荡、观测的时候,时空观和世界观将变成一团乱麻,把脑汁搅烂都不能一窥其的全貌。

灰烬焰觉得自己第一次在旁观者的角度观测到了时间后退的现象,晓美焰逃离调查兵团监禁时后退的时间,并没有影响到她,她只感觉周围的景象像按了后退的录影带一样,刷啦啦的回放到了25日早晨时的状况。

她猜测,对她自己来说,时间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线之外的,这个世界线上时间再怎么前进后退,她这个观测者,都不会受到影响。

不过对时间啊、空间啊、世界线啊的探究先放到一边,她突然也想见一见,既没有成魔,也没有成为灰烬,于某一个周目回来之后,发现身处的多元世界已经变革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宿命九 当在镜子外面看到自己

第一次实际和魔兽战斗,晓美焰觉得有些放不开手脚,原因无他,仅仅是这些家伙不会张开结界,又喜欢游荡在大街上,导致她收藏的一堆易爆物品,完全派不上用场,稍有不慎,就会波及到普通人,并炸塌公共设施。

她已经重新进入见泷原了,本打算好好寻找一下哪里会聚集有魔兽,结果,这些家伙一见到她,如同见到了鲜美蛋糕的苍蝇似的,嗡一下全部聚集过来了,让她想起了之前,差点成为它们饵食的事实。

完全不清楚魔兽的特性,也只能推测它们的行为,要说自己现在有什么会吸引它们的东西,大概也只有那极端强烈的感情波动了——相信不管是谁,在经历了这半天跌宕起伏的遭遇后,想保持平稳的心态,都是难上加难。

在这一点上魔兽和魔女应该有着共同点,至少它们狩猎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然而眼前魔兽的数量也实在太多了吧?哪来那么多的魔法少女绝望成这种秃头骷髅僧侣造型的怪物啊?

所以说,有些时候根据已有情报,胡乱类比的话,会得出一些很荒唐的结论;魔兽确实代替了魔女在这个世界的位置,然而这并不代表着,它们的形成方式,和魔女的形成方式,是完全一样的。

小焰自己也被自己的推测恶心到了,要是魔法少女最后的结局是变成这种东西,光是想想就会绝望的吧。

战斗中分心是很要命的情况,不过对比魔女,这些魔兽的强度最多到达使魔的级别,不灵活、又脆皮、体型还那么大个,要是让她放开手脚一炸到底的话,即使聚集的个数达到能塞满这个城市的数量级,她也丝毫不惧。

当然,前提是自己的时间停止能力,不会被它们克制。

这是她在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挨了魔兽一波光线齐射后的经验,那是,她眼疾手快的停止了时间,不过在静止的世界中,看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就这么停在了眼前,哪怕是她也有点头皮发麻。

将“聚集更多的魔兽,以此吸引另一个自己”的打算放到一边,她觉得有必要先削减一些魔兽的数量了。于是她掏出了两把沙漠之鹰手枪,穿梭在被静止的光线中,一边腾挪跳跃,一边向群聚的魔兽倾泻出弹幕。

盾牌上咬合的齿轮恢复了转动,灰暗褪去,世界运行,密密麻麻的光线击中了她刚才的位置,耀眼的光芒吞噬了小巷的阴暗,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影响街道上的行人,反倒是她倾泻而出的弹幕,在击穿魔兽之后,弹射在小巷中的声响,引起了一阵骚动。

果然这些家伙的并不强,拿魔女没辙的沙漠之鹰,也能轰爆它们的脑袋。

但是这个数量也太多了吧!

为闪避魔兽释放的光线,她已经离开了小巷,此刻正站在商业街对面的屋顶上,无奈的看着继小巷里的同类全灭后,又从其他方向慢慢聚集而来的秃头骷髅僧侣。

该不会真把全城的魔兽都吸引来了吧,一滴冷汗从她的额头滑落,这样的话不止是“另一个自己”,很快学姐也会过来的。

好在她又开启了新周目,学姐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那么和上次一样蒙混过去好了。

总之,在有其他人赶到前,自己得先尽量减少魔兽的数量。

想到就做,不等围上来的魔兽再蓄一轮齐射,左手的盾牌齿轮咬合之后停止,世界再次陷入灰暗,她掏出了M249班用机枪,准备来一轮扫射。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的动手了,远远的一个人影在灰暗的世界中跳动,对比周围静止的世界是那么的突兀,她似乎双持着雷明顿M870霰弹枪,因为小焰看到紫色的轨迹像花束一般从她手中绽放,又完全没有受到静止世界的影响,飞速蹿过了这片天空。

她不知道紫色的轨迹下划过是魔弹,也不知道构成魔弹的火焰,相当于灰烬本身,她仅仅看见天空都被它们留下痕迹后,远方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了身前。

深紫色的长风衣,白色的衬衫打着领带,同样是深紫色的西裤下面,是一双女士皮鞋。

明明飘洒的黑色长直发和她一模一样,明明除了黑色的瞳孔整张脸毫无表情,但她实在无法将眼前之人和自己等同,深邃神秘的气质模糊了她的年龄,小焰一瞬间还以为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哪怕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时间早已定格。

眼前这个似乎已经不能用少女来称呼的小姐,踏足屋顶之后将黑色的瞳孔投视了过来,小焰的目光却没有完全被深邃的黑眸吸引,视线的一角,这位小姐过来的方向,不知什么时候挂满了漫天的兵器。

深紫色的火焰燃烧在兵器之上,烧断了她禁锢的时间,刀枪剑戟化为了深紫色的暴雨,雨滴倾盆落在魔兽头顶,被火焰引燃的魔兽也同样在静止的时间中运动了起来,然而它们痛苦的挣扎只是徒劳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