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白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柔的笑着,眸中所视,唯有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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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么又梦到该死的老东西了!”
红白色的仙人跳着脚在屋子里呼喊,引来了在一旁写字的妙笔的注意。
“可不可以安静些?若是扰的我写差了字,我就不给你看阿玺的个人事件记录集了。”
妙笔虽然不能动手,但可以用别的东西来制住这个既活跃又不靠谱的家伙。
“唉,我会小声的啦。”
为了记载着屑弟弟的所有黑历史和小秘密的那本小册子,年心甘情愿的由着妙笔指使,为她跑几次腿,买些小玩意。
“对了,你刚才说你梦到谁了?”
停下手中笔,妙笔看向拄着脸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年。
“老东西。”
“哦,老东西……老东西?”
妙笔皱起了眉,快速在堆满了厚厚又凌乱的书堆里找到了一张纸。
那是一张使用古老技艺制作的卷轴,上面写满了只有记录者才能看懂的文字。
“老九……我说啊……”
妙笔合上纸,看向年的眼神微微闪烁。
“要不,你直接死去吧。”
“哈?”
红白色的仙人一蹦三尺高,她气汹汹的盯着妙笔,拳头已经举起来了,如果对方没有在三息内道歉的话,那她就让妙笔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回五十九 大梦谁先觉
“先生,要小心风,冷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嗯,嗯,阿玺,莫要再讲了,我都记住了。”
听到的叮嘱已是第四遍,即便画师没有刻意去记,听过这四遍后心中却也难以忘怀。不说一字不落的背下,句中大意她也能相差不多地复述一遍。
“先生若有需要便唤我,我会一直在的。”
将画师扶上可供人乘坐的云朵,白昼拎起大包小包将它们放在另一朵云上。
做好这些,他自己也登上第一朵云陪坐在画师身旁。
“那么我们要走了,先生。”
见画师微微颔首以示知晓,白昼翻手微抬,便使身下这两朵云凭风而起、转息间已离地十数米。
有词述之:【白云做舟船,乘风越万里。
端身坐云境,享清风,看人间。
采风雾为墨,提笔绘民生。
剑锋涂盛世,丹青妙,喜开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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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的,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白红色的仙人拎着扇子气势汹汹的盯着眼前那出言不逊的家伙。
“就如我刚才说的那样。”
见姊妹生气,妙笔却丝毫不惧。
“与其在梦中沉沦,苦苦求生,不如于现实中横心立胆,自裁于此,去与老东西的主意识搏斗。”
“笑话!”
年对这个办法没有感到丝毫取胜的希望。
“身体的一部分怎么可能反抗的了身体自身。”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呢。”
妙笔的面容无比认真,似乎这确实是个值得尝试的办法。
“不管这办法好不好使我都不会做。”
年抖开扇子扇起一阵小风,将那纯白的发丝拂起。
“你想做实验就另找他人。”
“舍不得这世间的美好?”
妙笔收起那张记录着各种信息的纸,看向年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揶揄之意。
“还有苦难。”
因为本身便来自虚无,对自己了解的足够透彻的仙人于这世间待久了,也如普通凡人那般,隐隐对自己那必定到来的终局升起了畏惧与厌恶之心。
“舍不得又有何用。”
妙笔却是一副洒脱之相。
“大梦恒久远,亦终有尽时。”
“与我而言,老东西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只要我记录的这些文字还在,只要这项传承不毁,于这世间,我便再无遗憾。”
本是豪言壮志,却引来了姊妹的大笑。
“你这行将就木自顾不暇的痴人,还不快去寻那一线生机,留在这里笑我作甚!”
面对姊妹的憨笑,妙笔同样还以颜色。
“我笑你自视清高,笑你身在局中而毫不自知。”
“笑你和我,和十一,老哥他们一样呆傻。”
捧腹大笑的仙人高声讲出那份妙笔故意忽视的事实。
“你这朽木!痴人!”
“我心意从始至今皆如磐石,从无转移。何来不清醒一说。”
“我就不该与你说这些,真乃对牛弹琴。”
妙笔下了逐客令,却被仙人视如无物。
“你那记载了所见所知一切历史的岁月史书,现在可将那唯一神话记录在册?”
“你自以为不去见他便能如过去那般,视他与那些凡俗生灵一样,只需转瞬便忘,从那以后你依旧是你。”
“可现在,你蜗居在此多少年了?日夜不息,饭疏食饮水,过得如苦修士一般模样。历经如此修行,你心中的那抹记忆可曾模糊?”
“怕是从未有过一刻模糊,反而越发清晰。某一瞬回过神才惊愕的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也抹不去那份记忆了吧。”
仙人言语无休,咄咄逼人。
妙笔盯着她,沉默不语。仙人摇扇矗立,静待答复。
半晌后,妙笔才出言反驳。
“你才与他相处多久。你又如何比我更懂他。”
“话非如此。”
妙笔开了口,仙人便逮到了这个机会。
“有些人,相处一日便胜似百年。有些人形影不离百年,关系却仿佛只过一日的陌生人。”
她得意的昂起头,赤色的角隐隐发亮。
“巧的是,我与阿玺便是第一类。”
“没人比我更懂阿玺!”
“呵,tui!”
看着面皮比神都城城墙还厚的仙人,妙笔嫌弃的啐了她一口。
“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不知他与那家伙的旧事?”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见到那家伙之后便不顾情义丢弃你去讨好那家伙?”
本该是句句诛心之语,但仙人那毫无感觉的模样却令妙笔惊奇。
“我当然与你不同。”
“有言是,欢喜为据,爱是放手。”
“只有让他得其所好,才不会让自己的形象于他眼中染上污点。”
仙人面露柔情,仿若为爱退让的痴情人。
“Σ_(???」∠)呕!”
妙笔侧过头,伏案干呕不止。
“你明明是争不过那家伙又不想让自己难受才提前跑路的,现在说的自己这么伟大……不行了,不行了……”
仙人这一段演讲,直接将妙笔弄破防,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心高气傲、气节长存形象瞬间破灭。
“胡说!”
仙人捉着扇子,眼神闪烁。
“我明明是看十一岁数小,让着她罢了。我可是她阿姊,我怎么可能争不过她!”
“姊妹间谦让友爱的事,能叫怕吗!”
她又坐在地上,拿扇子敲着鞋帮,口中嘟囔着什么“我可是为他铸牛的阿姊”“懂不懂一夜九次的含O量啊”之类妙笔听不懂却大受震惊的话。
“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拿上这个赶紧给我爪巴。”
妙笔将一本小册子丢给年,随后冷声再次下了逐客令。
“哎嘿,早给我不就好了,非得和我争吵不休才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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