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江溶月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小玄前辈只有在给师尊做衣服时会自己动手,师师你身上的这件是从那个奇怪的纺织机里放几块布便做出来的量产品,在衣橱里还有十几件一样的,所以她看到不会哭。”
女孩看着李师师老实趴在床上的乖巧模样,唇瓣微翘,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旁边的毛巾在木桶里濡湿又拧了半圈,用来擦拭着对方线条优美的背脊,指尖透过布料感知着对方肌肉细微蠕动,眼底收入白皙肌肤羞涩般微微泛红的景致,却是抿着笑,不再出声。
她知道以对方喜欢热闹厌恶沉默氛围的性子,在自己面前会不加遮掩的展现出来,所以刻意遵从着以往的习惯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等待某只花魁忍不住开始叽叽喳喳的光景。
浑然不知自己被摸透了的少女瘪了瘪唇瓣,仅仅是忍耐了一会儿,便不满的说道:
“那就是一个……比喻嘛。”
“我只是在说要对女孩子温柔一点呀,哪里有这样随便撕掉女孩子外衣的,起码也要说一声嘛。”
她说到这里又觉得对方要是每次提前都来一句“要脱你衣服了”,好像变得更加糟糕了,而且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于是微恼的选择断开这个话题:
“溶月就是小玄说的榆木脑袋。”
“每次下手都这么重,等会儿我会报复回来的。”
江溶月闻言有些无语,对方的报复对自己来说属实有些不痛不痒。
但为了避免由于脱去枷锁后变得愈发幼稚的花魁炸毛,她只是将清凉的淡淡的药膏涂抹在脊柱沟边缘的区域,微微加重了指尖按压的力道,在对方由此转移注意力之际,换了个话题说道:
“这些天你有看过居住在太虚山里的村民吗?”
李师师为这份苦楚微蹙着黛眉,又马上在对方熟练的按摩技巧下,像是被顺毛一般安分下来,懒洋洋的抱怨道:
“我哪里有时间去太虚山里玩啊,不是在练炁决,就是在打桩功,整体都在修行还要面对你的偷袭,肯定没看见过那些村民嘛。”
“怎么,你有看到什么比较有趣的事情吗?”
江溶月说道:
“不知道算不算有趣。”
“只是最近山内的村落里多出了一位新的外来者,那些村民似乎有几十年没见到外人了,表现的满热情的。”
李师师转了转眼珠子,好奇的问道: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看到了吗?”
江溶月想了想,回答道:
“我见过一面,但大多的信息都是村民的谈论里听来的,那个男人家中没了亲人,年纪大约成年不久,自称是被山贼所劫掠了家乡,逃难到山中时无意间迈过了迷阵。”
“师傅说这等事件的概率很低,但在岁月长久积累下,类似的案例也不少了,态度一如既往的听之任之。”
少女闻言不依不饶,问道:
“那你的看法呢,你觉得那是什么样的人?”
江溶月答道:
“我看得出来,他大约杀过人,可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胆气不足却见过血,加上我陪小玄前辈巡逻山脉之际所看到的一把长枪和制式军刀,他的真实身份大概率是一个士兵。”
她盘算着如今有可能发生战争的区域和太虚山的路线,补充道:
“是从战场里逃出来的逃兵。”
“在燕云十六州被辽国拿走后,大宋失去了最为宝贵的养马之地,辽国骑兵的部署则大大增加,估计现在一些战场上会出现步兵不得不以拿着长枪去应对那些披着重骑兵的情况。”
“加上对周边城市强制的征兵政策,出现逃兵再正常不过了。”
李师师叹息道:
“可这一逃跑,要是被抓了回去,便会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
“思来想去,他会来太虚山也不奇怪了。”
江溶月的口吻淡淡:
“在山脚处的村落里,这样的人到处都是。”
“你以后行走天下也会遇到更多的流离失所和迫不得已,战争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背后藏着的还是人心底里无法扼制的欲望。”
李师师不厌恶这种说教,她只是示意着对方把药膏涂抹的快一些,说道:
“我猜啊,那个士兵说不定还想着要下山呢。”
江溶月问道:
“为什么?在太虚山上不愁吃喝,没有外患,是世间难寻的世外桃源。”
“那里的村民世代生活在太虚山,也很愿意将之接纳,这种淳朴而自然的氛围是在外界无法体验到的美好。”
“而他若走出山脉,此生很难有机会再度踏入此地。”
李师师理所应当的回道:
“因为天下很大啊,你说他才刚刚成年又侥幸成功逃到了太虚山,只要过一阵子安慰日子,大约就又会怀念外界的繁华了。”
“毕竟人是会抱有侥幸的念头嘛,如果是紧急被强制征的兵,那战场又那样乱,离开个几月,便是回到故地也未必会有事。”
“再说了,谁知道他家里还有没有亲人呢?要是有父母需要赡养,有兄弟姐妹可以依靠,其实想回到外界也很正常。”
“而且说不定,他最初来到太虚山就是抱着躲到外界不那么乱就回家的想法。”
江溶月道:
“你说的有道理。”
女孩闻言后倏地想起了什么,自己对那位士兵的念想并不感兴趣,只是突兀发觉她或许能借此在这件事情上获得自由让人进出太虚山的能力。
太虚山的迷阵本质是一种特殊的磁场,是用仪器操控着天地之炁所构建出的大型领域,只要在局部输入了正确的密码——特定的崩坏能波段——便能让原本迷失人类感官的迷阵暂且失去作用,得以正常进出。
理论上来说,她是否拥有这道波段都无所谓。
因为迷阵无法干涉直感超脱寻常且能精准感知到天地之炁的人。
江溶月并不在于太虚山的被动迷阵,可……师尊树立门派的想法却能为此得到一些帮助。
符华并未隐瞒过自己想要开宗立派的事情。
毕竟一旦势力建立,江溶月作为仙人首徒彼时要担负的事务与责任都不在少数,提前知晓一二,做好心理准备是一件好事。
而在江溶月看来,师尊几千年来都并未有所动作,如今要所要建立的门派自然不是那种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的随便势力。
但广收门徒,建立起完整且完善的势力,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哪怕赤鸢仙人的名声是广是大,可终究很长时间没能真正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了,她又只是一人,以那淡泊的性子,想要传达消息可不比朝廷一声令下就整个天下风云动荡,百姓知晓会为之议论来得方便而简单。
太虚山广招门徒的信息至多只能辐射四周的领域,甚至还未必能走多远,便销声匿迹了。
可能还会被绝大部分人当做玩笑来听。
毕竟师尊这种性子,完全不会为了天下知道这则信息,来刻意动用自己的能力制造出奇异的天象作为证明。
总不能让她老人家亲自游走天下去一个一个极为佛系的收徒吧?
那建立势力的说法就像是一个笑话了。
虽然按照目前的趋势,好像确实有演变成这样的可能性,但赤鸢仙人自身不在意自己有没有牌面,却不代表混久了江湖,染上了一些其中观念的江溶月会认为毫不在意。
在女孩看来,这很委屈自己的师傅。
太虚山开门收徒,本该是个八方来拜,天下沸腾的庆事,又怎能落得一个凄清惨淡的下场?
她在这几天和苏青安一样纠结这个事情,但想到的法子大抵都会被师尊否决。
其中最具备建设力和执行性的一个法子,便是利用太虚山本土的人手,到外界去建立起一个分部,作为赤鸢仙人的口舌,想办法以人世间的手段将消息传递出去,也能顺便搭建起一个势力的真正雏形。
这些在太虚山土生土长的村民都是听闻着赤鸢仙人的传说和事迹长大成人,要是以宗教的说法来置换一下,就是天生的信徒,没有比这更好用的人手了。
尤其是听闻了这些人打算在那处极为危险的断壁之上雕刻出仙人像后,她便更是这般认定。
但以符华的性格,不会愿意以这种方式引导着村民为自己办事。
可若是拿到了能随意进出太虚山的波段密码,这件事情便有了回旋的余地。
江溶月的眼眸低垂。
既然师尊不喜以此行事,那便由她来代劳即可。
43.到底是你不对劲,还是我不对劲。
太虚山。
月华与云崖海的瀑布交织成画,和满天恍若银河的繁星成就了绮丽的夜色融融。
在水流的冲刷下趋于光滑的断壁山崖沉默伫立。
大风吹拂云雾,剥落下更多的星光与月华,满山的枝叶也随之交错,发出婆娑时的琐碎声音,交叠于一处,顺着潺潺的水流声涤荡至山脉的每处角落。
那当真是很有意境的一幕。
此刻在云龙瀑。
李师师百无聊赖的泡着咕噜咕噜的温泉,仰着脑袋将这般景致收入眼底,眼尾微染上红晕,神情慵懒,很是惬意。
此处将寒潭逆转为温泉的天象自千年前便固定不变,只需要适当的输入足够的天地之炁便能再现出仙人遗留下的公式框架。
所以除却苏青安和符华外,李师师和江溶月更是这里的常客。
而也在这里,江溶月难得的不会进行突然袭击。
女孩身着沐浴专用的单衣,青涩纤细而透着矫健线条的身躯在水下展露出隐隐约约的起伏弧度,织物与肌肤紧贴而出的褶皱在此刻都是某种难以言说的风情。
她的双手捧起清澈的泉水,其内一尾小巧可爱的游鱼正打着转,神奇地在这种温度下依旧得以存活,并很是活泼。
李师师瞧向那人冷淡而认真的眉眼,哪怕有着升腾出的热气阻碍视野,但由于离对方着实太近,所以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对方宛若不沾阳春水的白嫩手指与虎口,以及掌内好似落入囚笼的鱼儿。
少女先是觉得对方这般难得带着童趣的行径觉得有些新奇,又是疑惑且毫无避讳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虎口,侧着脑袋,问道:
“为什么摸不到剑茧啊,明明我记得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有摸到过呢。”
江溶月感知着那人分明无比纯真却仿佛恶作剧般黏在全身上下的视线,在温泉间泡出的粉霞又是进一步发酵,她神情淡淡的松开手掌,任由那尾游鱼得到自由,旋即拽住了对方的纤指,任由略微的骨感在虎口处磨蹭,轻声答道:
“因为……圣痕。”
“此前在九幽之下,拿妖魔试剑的时候,师公要求以天地之炁塑形为剑,失误的时候不小心将手掌划破了,圣痕的能力将之修复完整后,便恢复了没习剑时般的状况。”
李师师有些羡慕这份特殊的同时又有些心悸。
那该有多痛啊。
苏苏果然已经对自己够温柔了,相比起对溶月的训练,自己的生活简直和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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