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第457章

作者:人类的本质

女孩闻言后神情不变,但哪怕不用链接感知,两人都能发觉对方起伏波动的情绪,那双手的十指绞着冰凉的发丝,她扬起脸蛋,看向两人有点小心的问道:

“可以吗?”

“当然。”

虽然两人其实都是取名废,对此也毫无经验,但却都对此表示了信誓旦旦的回答。

符华自然是因为被女孩身上源自灵魂的亲近和那句像妈妈,不由自主的母性泛滥。

苏青安则是在最初看见小羽毛成精了的模样,就有思考应该给对方取什么名字。

他一向是尊重任何生命个体的性格,以往的小羽毛虽然也很聪明且灵性十足,但依旧不需要拥有用于区别划分个体差异的姓名。

少年对于牵扯到上个世界渊源的小羽毛一直都很重视,在如今拥有着自己与符华灵魂物质,并诞生了自我意识之后,就已经更是不能用纯粹的价值进行衡量,姓名本身也变得有了存在的意义。

而关于给予对方何等姓名的想法,也由此而生。

这一部分的羽渡尘本身到了如今,即使将其定义为定情信物也不足为奇。

对于拥有着自己与符华灵魂物质的小羽毛来说,姓名的意义也由两者共同赋予更具备重量。

沧海市,那是两人最初遇见的地方。

这份跨越世界线的情感也是以此作为支点,才缓缓撬动着以后的种种事件,导致如今的他抵达了目前的结局。

圣芙蕾雅学园。

在那片倒映着黄昏沉沦,云海漫漫的无垠大海边缘,这座见证了太多战士岁月枯荣的小岛就这样宁静的位于此地,好似与世隔绝的世外之地。

符华喜欢看黄昏时分的海,他也很喜欢。

兴许内心真正理解了自己喜欢对方的时刻,便是在那一次又一次,一同吹拂着海风,赤足沐浴着白浪,夕阳落进眼底的无数瞬间的须臾所组织成沉沦心神的琐碎。

彼时的时光好慢,有时少年仅是望向夕阳就好似便能呼吸到海风的气息。

而在九幽之下亦是如此,那也是海。

生离,死别。

若是要给羽渡尘取名,那于他来说,海这个字便是不可避免的要素。

那像是链接着故事的载体,跨越着万里河山,在时间线遥遥在望的数个彼端下遗留了强烈的色彩。

可苏青安想,他果然还是最喜欢圣芙蕾雅的黄昏与海。

少年做出了决定,他抚摸着她的脑袋,认真询问道:

“暮汐,这个名字怎么样?”

“暮是朝朝暮暮的暮,汐则是黄昏下的潮汐。”

或许在不了解的外人看来,这番解释的言语有些奇怪,可唯独此时的他清楚,这是再适合不过的解释,也是再适合不过的名字。

女孩侧了侧脑袋,她的发音比起最初准确了好多,那份带着一点点奶味的声线也由此挥发出醉人的韵味:

“苏……暮汐?”

苏青安楞了下,其实自己没有思考过让对方有具体的姓氏,仅是这二字便已经足够,可既然她主动提出那便这样既可。

于是他回应道:

“嗯。”

她的口吻变得欢快了些许:

“很好听,我很喜欢。”

“谢谢小苏。”

符华对此则毫无意见,在她看来只要不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就可以了。

至于取名的权利什么的,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少女明白目前名为苏暮汐的小家伙其实还是更喜欢苏青安。

既然如此,让他取名,她也会觉得更加开心。

而就在这边出现了温馨一幕的时候,被毁灭大半的悉尼之中,机械部队挖掘出了一台登入着前逐火之蛾第五小队队长Himeko账号的虚拟仓残骸。

按照惯例原本作为队长的Himeko以律者的姿态死去之后,一切以往的信息都将迎来审查与报告,关于虚拟仓的登入历史和游览记录……甚至是遗留信息都应当早就经历了重重筛查。

但由于处于极其特殊的时期,这些细枝末节且看似可有可无的事物一直并未被特别提及,毕竟上层和Mei博士都明白律者素体的挑选本就无关乎本人的意志,审查与报告不过是为了敷衍民众与底层士兵的事物。

在Mei考虑到官方以往的做法会使得苏青安感到不悦,故意隐瞒了第七律者的真实身份后,这些遗留的信息便在明面上更不存在审查的意义。

可在虚拟仓挖掘出来之际,里面的云端却被普罗米修斯发觉了一份骇人听闻的报告……

183.遗漏的马脚,赤鸢鸟。

若是这道虚拟仓被这场席卷悉尼的大火与风暴彻底摧毁,那等发觉这道报告与关键信息还必须等待至对Himeko的个人账户进行审查才能真正浮出水面。

可Himeko的居所表侧虽然被这场天灾淹没于无,可地下室却还属于半塌陷的状态,这得以让普罗米修斯习惯性的链接虚拟仓,并将关于传教士的报告收入囊中。

这道暗藏在Himeko个人账号,留存于云端没能第一时间发出的信息记载着近日悲剧与刺杀事件,乃至雅拉达事件真正元凶的种种推测。

【代号:传教士。】

以这个句话为开头,Himeko以客观的口吻将所遭遇事情的一切始末,逻辑线头和拽出线索的先后推测都进行了清晰明了的讲述。

而在Mei本人最初提出的圣门计划和个人安全,都先后被疑似完美符合传教士的怪物进行破坏和威胁之后,她依旧还是对Himeko陈述的客观现实和种种证据都以更高的权限进行了二次筛查,才选择了认定这份报告具备着极高的可行性。

为何在发觉Himeko成为律者之后,无论是Mei还是苏青安都会那样讶异?

后者或许是纯粹的感情要素占据的更多,但前者却绝非如此。

答案很单纯,因为这不符合以往崩坏意识进行选人的逻辑。

从有迹可循的律者素体背景、可以追溯的经历、最后行踪进行等等大数据的筛查可以得知,前六个律者的年龄都并未成年,还属于三观较为稚嫩,意志并不坚定,经历事故较小的时期。

如果说这些共同点还不算证据,那第一律者在见证全家死亡后被崩坏意识侵蚀;第二律者在被校园霸凌之际趁虚而入;第三律者与父母视频通话,望见两者沦为灰烬后被封闭了意识;第四律者发烧沉睡期间自行被卷入律者改造……

包括了第五律者和第六律者其实也相差不远,这些等等案例都足够说明崩坏意识习惯钻空子,或者说祂不得不选择这般做法来制造出自己的使徒。

这个喜欢持枪凌弱、趁火打劫的家伙却将Himeko选为了自己的第七个使徒。

假设其中没有一点外因,Mei是不信的。

起初她将之联系至了文明越强,所以崩坏越强的公式上,并认为这个理由并非无法解释这个问题。

可现在看来,传教士才是促使Himeko衰弱至被侵蚀成功的真正元凶和幕后推手。

她化名为弗洛拉的修女用自身的能力编织成了针对Himeko一人的阴谋和蛛网,先是利用契宾诺顿湖区的孤儿院事件,让Himeko被埋下苦果和负面诱因的种子,再用以此具备效力的梦境消磨意志。

最后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让崩坏爆发的不久,令其与无量塔隆介见面,最终上演了一初崩坏最擅长的戏码。

在推测出了所有对方的手段之后,哪怕是Mei这样冷静理智的人都不自觉的感到了一阵不寒而栗。

就一如Himeko对传教士这一存在的评语,这是能对整个文明造成远超出单个正常律者级别的巨大威胁。

若就这样继续放任下去,迟早人类会在最关键的时期被捅一刀,而要是落于致命之处就会导致满盘皆输。

每个人都具备着自己的弱点,哪怕是Himeko这样坚韧的战士都折败于无心算有心的算计之下,可见传教士的可怕之处。

但Mei依旧未将对方神魔化,理论上来说,只要提前知晓拥有着这般能力的隐藏敌人存在,有能力感知到不对劲的战士便会对此进行及时汇报,就有可能做到及时止损。

从对方对付Himeko需要绕绕弯弯进行各种手段来看,传教士的能力并不是对任何人都能做到随心所欲。

可若是将其归结于纯粹的意志力影响其能力大小,其实也说不去,能在地下研究所充当侍卫的士兵都并非等闲之辈,和那些大崩坏爆发时期从新兵营三个月内速成而出的士兵不同,这些人在此前便是参与过数场战役的老兵。

她们无一例外作为战士都很合格,可在反复观测以往的生活记录却无法被发觉任何被蛊惑的异样与挣扎,这个现象引起了少女的注意,难道Himeko的意志力就真的比那些士兵强到完全不在一个级别吗?

Mei认为并不见得,至少不应该有着这般巨大的差距。

灵魂。

目前苏青安所亲眼见过的律者素体都无一例外具备着特殊的灵魂,这个要素兴许才是传教士的能力对Himeko作用并不是很大的核心理由。

而这就代表,世间能违背传教士的生命个体恐怕少之又少。

除却融合战士必然会使得血肉和灵魂的联系更为紧密,导致不会被其影响之外,天然拥有特殊灵魂的人类终究是少数中的少数,何况若没有坚韧的意志力作为轴心依旧很容易被乘虚而入,打进深渊。

Mei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自从被刺杀之后,她附近已经只留存下了机械士兵和凯文作为护卫,其中后者还要偶尔担负外界的崩坏兽驱逐的任务,并不具备完美的防护死角,但用来防护传教士的能力却已经足够。

她望着平板上数量寥寥无几的名单,轻声低语:

“融合战士的筛选,让苏先生进行负责最后的审查吧。”

成为融合战士之后是大概率不惧传教士的侵蚀,但在这之前便被传教士所侵蚀成崩坏教徒,哪怕后续完成了融合实验也依旧会被为之束缚。

最坏的情况,便是己方高端战力的友军在关键时刻蓦然反水。

所以从最初,审查工作就要完善落实。

即使有着苏青安灵魂观测的能力可以随时发觉对方的异样,进行排除。

可还是在这之前便将危机的萌芽扼杀更符合安全意义上的考虑,处于这个立场上,任何一个微小的抉择都可能涉及到千千万万的人命与未来的走向,Mei不得不为此谨小慎微。

而除却防止对方进行动作之外,主动出击,找到机会便将这份危机的源头彻底扼杀才是最有效直接的做法。

但根据Himeko给予的珍贵信息,想要找到传教士实在是一件分外困难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找到对方的难度甚至比找到想刻意隐藏自我的苏青安还要不可能。

蛊惑人心配合上电子干扰,再加之外貌修正。

大海捞针都莫过于此。

哪怕推测对方的正面战力不到律者级别,但只要一天找不到本体,那对方就算脆如薄纸也毫无意义。

她在短时间内利用科技的力量在全世界人类所能触及的范围内,交织成了数道防护网,目前只要传教士流露出任何踪迹便会马上迎来最高级别的警戒与抓捕。

但这般作为依旧仅是被动的戒备,己方好似并不存在极具效率拽住对方行踪将其斩杀的手段。

可无论如何,传教士都脱离了最初的安全范围。

以往的她是在暗处的毒蛇,在幽邃无人的森林间,原始部落的人们在不知晓有毒蛇的存在,那也就无法发觉其中的危害和恐怖,也自然不会组织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反抗,仅能如麦草般被缓缓割倒,被永无止境的掠夺。

而一旦毒蛇的危害与存在被公之于众,立场就不复原来的那般随心所欲,但那理论上来说,只要它沉下心沉浮于草丛之间,就仍然能保持原先的安全。

但……本性难改。

就如苏青安对传教士做过相应的心理测写,Mei也组织过专业团队和个人角度上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分析和观察。

传教士极端憎恶人类,蛊惑人类埋下以后反旗的种子估计是它一直从未停止的作为,这也是Himeko将之定义为这个代号的理由。

可同时,Mei判断这种做法并不能止息或者说并不能满足它内心的欲望。

非人的怪物遵从的是自我的逻辑,哪怕它是一头有着主子拴住的恶犬,也终究是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