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沈暮蝉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神情不屑说道：“你们也配掺和？”
陆修语重心长说道：“怕你不知道，给你提一句，林牧诗没有离职，并且她还是特事局着重培养的精英。”
沈暮蝉冷笑不语。
这句话当然是炫耀的意思。
她说道：“我准备在新楚了结这件事，让你过来，就是给你们通知一句。”
陆修心想你就是在找死，说道：“这事你让别人转告一声就好，为什么非要我过来走一趟呢？”
难道你是要叮嘱我给你收尸吗？
沈暮蝉说道：“我要一个无人打扰的环境。”
陆修点头说道：“没有问题，然后呢？”
“不要任何人观战。”
沈暮蝉面无表情说道：“包括你们，以及无罪。”
陆修没有说话。
先前的一切，都是很普通的话，直到最后那四个字的落下。
有资格不让无罪女皇观战，整个特事局中只有一个人，这便是沈暮蝉特意要见他，再开口的意义所在。
这的确是一件大事。
“我现在无法给出答复。”
陆修看着她怀里的那只白猫，说道：“你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沈暮蝉平静说道：“明天中午，最迟。”
陆修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说道：“好。”
……
……
窗外雪云未散，没有星光落下。
于是室内一片幽暗，是很冷的感觉。
苏颜躲在被窝里。
顾与秋也一样。
澡洗过了，宵夜也吃过了，夜深至此早已是睡觉的时间，而她们早已经困了。
这样的画面，便来得十分正常，谈不上意外。
哪怕从前的她们，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这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不怎么熟悉，或许还些尴尬。
事实上，她们没有感到尴尬，都很平静。
只是始终没有说话罢了。
两人就这样闭着眼，安静着……然后睡不着。
“聊天吗？”
“有什么好的话题吗？”
“好像是没有了。”
“那就睡觉吧。”
听着这话，苏颜转过身看着顾与秋，说道：“我以为你已经精神了。”
顾与秋说道：“我是不想你累了。”
今天她们都忙了很久，各有各的疲惫，但这几个小时过来，都是苏颜在忙，而她则是在享受。
“这样吗？”
苏颜轻声问道：“但我想和你聊聊天。”
顾与秋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苏颜想了想，问道：“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奇怪，一点都不像以前的自己，过分迁就你，变得没意思了？”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总有第一次
温柔再好，终究看人。
苏颜不是顾与秋，一直都不懂怎么说那些漂亮的话，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单调的一个人，喜欢和讨厌都很直接。
最重要的是，她过往从未有过真正温柔的时候。
今夜她本想着让顾与秋开心一些，却还是吃了不讨喜的火锅，而且吃着吃着又变成了只顾自己高兴。
这也许是顾与秋喜欢的她，却不是她想要的自己。
于是她很认真地去煮了一碗面，将这些事情都放了下来，直到此刻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才问了出来。
——我喜欢你的是性格，所以你换了一张脸也无所谓，而你喜欢我的也是性格，那么我不再像自己了……
你还喜欢我吗？
“这是一个很无聊的问题。”
顾与秋几乎没有思考，直接说道：“爱屋及乌的道理，我觉得连林牧诗都是懂的。”
苏颜看着她，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怎么满意。
顾与秋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这样不才有新鲜感吗？”
苏颜想了会儿，说道：“就像你因为我而改变一样？”
“是的。”
顾与秋说道：“今夜你对我这么的好，和之前完全不同，不就是因为我变了吗？”
苏颜说道：“你变得不像你了，但我还是喜欢你，因为你变了，反而还更喜欢了……好像是一件很没道理的事情。”
顾与秋摇头说道：“我和你不一样。”
苏颜嗯了一声，眼中满是不解。
“我这个人的道德底线……”
顾与秋沉吟了几秒，忽然间笑了出声，说道：“还是比较灵活的，但你不是我这样的人，有自己的坚持。”
苏颜神情微异，说道：“你这是在夸我？”
顾与秋摇头说道：“当然不是的。”
“那是什么？”
苏颜睁大眼睛看着她，一眨不眨，目光明亮的令人心虚。
在这样的注视下，说谎变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就连顾与秋都不好做到。
她转过身，背对着苏颜说道：“是羡慕你。”
苏颜叹息说道：“你又开始骗人了。”
顾与秋说道：“只要人是真的，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听着开心不就好了吗？”
苏颜看着她的后背，认真说道：“但我很讨厌别人对我撒谎。”
“嗯……”
顾与秋想了想，问道：“那我可以是你的例外吗？”
苏颜微怔，然后格外认真地想了一遍这个问题，最终还是那个答案。
“不行。”
她说道：“别的人也许可以让我不计较，但你肯定是不行的。”
顾与秋叹了口气。
然后，她很开心地笑了起来，转过身望去。
房间熄了灯，很是幽暗。
映得两人的眼睛分外明亮。
苏颜盯着她问道：“你这是在笑什么？”
顾与秋的语气很坦然：“高兴。”
苏颜微微挑眉，正想说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时，忽然沉默了。
到了这时，她才发现了一个问题。
或者说不是问题。
她们最开始上床睡觉的时候，是各从一边上，是各占一半的床，哪怕盖着同一张被子，中间也有好些距离。
现在她们却变得太近了，就在眼前，连对方眸子里的自己都看的分外清楚。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太远了。”
顾与秋忽然说道。
“啊？”
苏颜怔了怔，不解问道：“什么太远了？”
顾与秋微笑说道：“我们两个的距离。”
话音落下，她主动靠了过去，把苏颜抱入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她低下了头，把自己埋在了少女的胸前，感受着还是第一次的温暖。
苏颜早已醒过神来，却什么都没有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咬着下唇看着她，莫名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句话艰难地从她的胸口挤了出来。
有些沉闷，很是香软，格外动听，仿佛含着一颗蔓越莓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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