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她强自冷静下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不是说教宗做不到,而是他这样做,是要举世皆敌吗?”
灵气复苏至今二十三年,人们踏上登神长阶,不断进发,直至踏入神明的领域中,太多人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如今被纳入官方统计中的五阶,早已超过了三十位,而这些有能力毁灭一座现代都市的强者们,却从未做过相似的事情。
一次都没有。
哪怕是国与国之间的代理人战争,被供奉着的超凡者战斗之时,都会默契地远离普通人,尽量减少伤亡。
这与世界各国早签订了相关的合约,有着明文的约定,存在着很大的关系。
天灾信使,以及无罪女皇的存在,当然也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是的,这样做必然举世皆敌。”
陆修看着她说道:“没有人和势力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就和一个国家主动将核弹用在一场战争中同一道理,引起的反噬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承担的,因为那很可能直接导致人类的毁灭。”
林牧诗越发不解,问道:“那为什么你们还是认为教宗要这样做?”
陆修笑了笑,没有解释。
“这同样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
钟重山想着曾经高悬天际的那轮黑日,说道:“如果举世皆敌了,那就把整个世界杀到静默无声,没有人再敢反对,不就好了吗?”
林牧诗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准备开口反驳之时,忽然怔住了。
“你想起来了?”
陆修轻声说道:“这个世界上有过例子,尽管那位的举世皆敌,大体上是被逼出来的,但那位终究是杀了很多人。”
钟重山叹息说道:“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了。”
陆修说道:“如果不是那位后来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准备毁灭整个人类文明,人类大概会渐渐习惯那位的存在,将其奉为神明,追认那位为上帝之类的东西?”
两人不曾对视,一言一语却极有配合,轻描淡写间说完了整件事。
“什么举世皆敌,什么各国合约,什么道德观念,什么人道主义……”
陆修看着林牧诗说道:“这些对一位神明来说,都是没有意义,都是过眼云烟,都是挥手就可以抹去的尘埃。”
林牧诗低下头去,竭尽所能地想着,片刻后再次抬起头,望向陆修问道:“那教宗凭什么确定自己必然可以成神?”
陆修反问道:“像教宗这样的人物,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又怎可能铤而走险?”
林牧诗觉得好生莫名其妙,说道:“这种事怎么可能有绝对的说法?”
钟重山忽然说道:“那你觉得这该怎么解释?难道是教宗被众生的梦境影响,又或者是旧神的低语整疯了,以至于他做出这种不可理喻的决定?”
是的,唯有成神才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其余的全都说不通。
否则教宗为何要毁灭整个新楚?
难道他这样做只为了逼出一个藏身其中的人吗?
“有没有可能……”
林牧诗咬着下唇,眉头渐渐深蹙,迟疑说道:“是有一个人对他做出了承诺,又或者是他和某个人达成了一笔交易,而这就是条件?”
陆修哑然失笑,无奈问道:“那位已经死了,谁还有资格和教宗谈这些事?”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世界的中心
顾与秋醒来时,窗外已黄昏。
只是今日密云笼罩,阳光始终落不下,新楚早已昏暗,天黑的要比往常早上太多,哪怕冬天本就该早。
她睁开双眼,发现白猫已经不在自己身边,回到了平常习惯待着的位置上,轻微的呼噜声不断。
没有吵醒猫的心思,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看着手机阅读着有关今天的消息,于是知道了雨和雪皆无。
她转身望向悄然到来的少女,想了想说道:“今晚不用你做饭了。”
“你平时也不爱我做饭,更喜欢外卖”
沈暮蝉说道:“只不过今天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这些菜是由你和无罪买回来的,所以你要自己亲手做?”
顾与秋沉默了会儿,说道:“我不太明白你嘲讽我的欲望从何而来。”
她有些意外,心想你昨日才被我教训了一遍,为何今天又敢作死了呢?
是的,沈暮蝉这句话看似寻常,事实上语气很不一样,嘲弄的意味集中,浓到快要散不开的程度了。
“您这人可真有意思呀。”
沈暮蝉呵呵一笑,声音微寒说道:“任谁被迫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猫流浪一个晚上,都会烦到生气。”
顾与秋心想道理的确如此,点头说道:“这个理由我接受。”
沈暮蝉微怔,再也维持不住笑容,神情骤冷说道:“那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的接受啊,顺带还有你不让我做饭了?”
“前面是你应该的,至于后面那个谢谢……你该谢的人不是我。”顾与秋的语气十分平静。
“什么意思?”
沈暮蝉微恼说道:“不要告诉我今晚我又要和那只死猫一起去流浪了。”
话音落下,一声喵叫在两人身后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松糖醒了过来,悄无声息地来到两人身后,直到这时候忍不住喵了一声,表示我难道就愿意被你抱着了?
沈暮蝉看着它,神情不屑。
白猫却没有与她对视,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同样不屑地喵了一声,心想我还坐久了被你硌着疼呢!
沈暮蝉听懂了它的意思,说道:“粗俗。”
白猫哪里会退让,毫不犹豫地喵了一声,表示这是天性使然,就像你长不高和长不大了一样。
沈暮蝉笑了笑,说道:“你这猫真的是……”
“停。”
顾与秋微微摇头,打断了人与猫即将展开的吵架,神情很是淡漠。
她放下水杯,直接说道:“教宗要在今晚到达新楚。”
这是在解释今晚为何不用做饭的缘故。
尽管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荒诞感觉,但沈暮蝉和松糖都能够确定这就是真的理由。
“为什么?”
沈暮蝉望向窗外天空,眼中的情绪早已消失干净,只剩下了绝对的平静,说道:“我没有任何预感,你确定自己没错吗?”
白猫在旁喵了一声,赞同的意思。
同为五阶,沈暮蝉和松糖与教宗之间固然存在着很大的差距,终究还是在同一个层次,在那片虚无大海中拥有近乎相同的权限,不应该毫无知觉。
顾与秋说道:“我来到新楚为的就是他,又怎可能错?”
沈暮蝉看着她的侧脸,忽然问道:“那你是准备出门去见他?”
不等顾与秋开口,她接着说道:“我曾经听到过一个传闻,三年之前,你和教宗有过一次战斗。”
顾与秋说道:“我赢了。”
沈暮蝉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教宗要是赢了你,幽眠教会那些狂信徒不得满世界吹吗?”
顾与秋看了她一眼,说道:“至于你前一个问题,我当然不会去见他,那是找死。”
听到这句话,沈暮蝉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神情不变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解决教宗,难道是借助特事局的力量?”
顾与秋摇头说道:“我答应了人,不会让太多人死去。”
沈暮蝉怔住了,心想爱情的力量有这么伟大吗?
她对于顾与秋的过去极为清楚,直至如今还记得对方的冷血无情,对生命的漠视,与邪神无异。
这样一个满手血腥的邪神,忽然之间改变了一以贯之的作风,就因为一个人提出了要求?
尽管她清楚那人肯定是无罪女皇,但还是很难接受这句话,只觉得现实当真是荒唐到了极点。
“我不是滥杀的人。”
顾与秋看出了这些想法,简单补了一句。
白猫抬起头望向她,心想你这是在说啥呢?
沈暮蝉更是不屑,却也不至于也愚蠢到开口反驳——因为这话就连松糖都没有说出来。
“教宗的问题……”
顾与秋的视线落在窗外某处,那座仍然断着的高架桥上,说道:“如果前天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会比现在简单很多。”
沈暮蝉微微蹙眉,说道:“你不是去那边走了一趟吗?”
顾与秋说道:“我抹去的是我和特蕾莎的因果,前天的战斗仍然存在人们的记忆中,林牧诗太过显眼。”
沈暮蝉明白话中的未完之意。
无论是何种情况下,二阶与四阶之间的差距都如天渊,两者间的战斗不该出现第二种结果……
然而前天却真的出现了。
这种极其没有道理的事实,必然要招惹来世人的目光,更何况特事局未曾有过压下相关信息的意思。
那么林牧诗理所当然要名动天下,就算她直到如今还在新楚特事局大楼,连一个新闻发布会都没有参加,接受那些质疑和吹捧。
幽眠教会始终关注着新楚,必然会得知这件事,教宗当然也会知晓。
事实上,连那数位没有参与新楚一事意图的五阶巅峰,都听到了林牧诗的名字,对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沈暮蝉微嘲说道:“毕竟二阶杀四阶,这是连你都做不到的事情,谁又能不感兴趣呢?”
“错了。”
顾与秋纠正了她,说道:“我当初可以杀四阶,只不过很麻烦,就没有去做。”
沈暮蝉不想说话了,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莫名有些微痛。
然后她想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以顾与秋的脾性,为什么向她解释这么多,始终心平气和地回答她的话,连半句嘲讽都不带?
她神情微沉,望向顾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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