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铳枪，丘比特 第53章

“我答应你，”他郑重的承诺道，“在我力所能及之处，我一定助你回到阳光下。”

女人呆呆的看着他，然后用力点点头，在最迷茫无助的时刻，哪怕他只是一句肤浅的承诺，都被她像救命稻草抓在手里。

她看他，就像弱女子看她的英雄。由此，青年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还有最后一件事，”杜鹃说，“剑兰女士，你为什么要靠近林嘉德的手机？”

“原本，我只是想要起来散散步，但忽然之间，他的手机绽开一条缝隙，我在其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说不定，我有一部分灵魂碎片掉落在那里。”

“我手机裂开了？”

林嘉德有点慌，某种意义上，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手机使用的时长与频率比电脑还要多，那么手机在他生活中的地位显而易见。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它无事后松了口气，举起来说道:“没有裂隙啊。”

“这件事要解释，必须要介绍更多设定，而今晚你了解的新设定够多了。”杜鹃看了眼时间，“你看起来很困了，确定要熬夜拓展世界观？”

如果是要紧的事，杜鹃会立刻说，所以这是个不那么重要的设定。于是，在拓展世界观与继续睡觉之间，林嘉德果断选择睡觉……这么想的时候，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杜鹃知趣的告退，剑兰回到她的住所中，林嘉德重新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时候，剑兰的灵魂飘出，与他相对而卧，枕着自己的手臂。她既没有气味也没有温度，且斗篷与长裙把她的形体松散的包裹，没有一丝一毫的诱惑，但林嘉德还是害羞的闭上眼睛。

“有什么事吗？”他小声问。

“你睡不着，并为此感到焦虑，意志链接把你的焦虑传递给我。我想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啊，不好意思。”

“没什么，既然是合作伙伴的话，我们就要相互帮助。至少此刻，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只能依靠你。”

被需要、被依靠的虚荣，林嘉德感觉轻飘飘的。摇篮曲从剑兰嘴里冒出，林嘉德睁开眼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剑兰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然后继续歌唱。

林嘉德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何时他的意识坠入黑暗中。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他起来，看到剑兰“坐”在椅子上，无形的能量把书本托起，书页随着女人阅览的目光而翻动。

窗帘让阳光朦胧，点亮巫妖女士的虚影，这让林嘉德再次意识到，她是一片灵魂碎片，而非活生生的人。

“早上好，林嘉德。”剑兰说，“你的两位女友结伴出行，她们嘱咐我在这里照看你。”

“不是，杜鹃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恩人和保护人，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什么关系？但如你所见，是她决定了我现在的生活。”

剑兰没有记忆，只保留着最基本的常识，但她对魔法的认知颇深。即便是她现在只是一枚灵魂碎片，但她的双眼仍然恒定能量感知。

在她的视野里，林嘉德被一层又一层的粉色锁链包裹，而另一段通向虚空，或者说杜鹃所在的方向。

“确实，那位丘比特在你身上留下了强烈的存在感。”剑兰说，“即便她都已经那么做了，你们……仍然没有感情吗？”

林嘉德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如你所见，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我不能去喜欢杜鹃小姐。”

第十七章 第一堂课

“‘不能’吗？”

剑兰品味着年轻人的话，此刻，她好似活过来的大理石雕像，肌肤与头发一样，有种温润的、灰蒙蒙的质感，每当林嘉德与她对视的时候，作为命匣的他都会与巫妖女士的内心共鸣。

林嘉德低头，给了自己大腿一拳，告诉自己现在的女朋友是茉莉。他不能被眼前熟透且再也不会腐烂的果实诱惑，和她的默契不能超过茉莉。

“怎么了？”剑兰问。

他的视线聚焦于剑兰身上宽松的黑色长袍，它像个口袋一样把剑兰包裹——从脖颈到脚踝，剑兰只有双脚是赤裸的。

这毫无美感，但正好适合林嘉德。他平静下来，让自己自然的回答“没什么，有点迷糊，现在清醒了。”

“我们俩之间存在一种联系，现在我感受你，比你感受我更清晰一些，所以我明白，你对你的女友产生愧疚。”

剑兰低头:“我知道，道歉解决不了任何事。抱歉，我的存在在你们之间制造压力。”

“是我自己的问题，就算没有女士你出现，或许未来，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漂亮女人也会令我动摇。”

“看起来你也不容易呢。”

剑兰瞧着林嘉德:“我有荣幸来了解你的过往吗？或许是因为我没有记忆，所以我对别人的故事很感兴趣。

而且，你那无法对茉莉，也无法对杜鹃描述的愁苦，需要一个树洞。你需要倾诉，而我渴望倾听。用那位丘比特的话说，我们是双赢。”

林嘉德看了剑兰一眼，在那对紫罗兰色的漩涡吸住他之前，他看向别处，回答:“这是巫妖对命匣的关爱？还是对合作伙伴的诚意？”

“或许两者都有，除此之外，我觉得我们是一样的。”

“什么？”

“都是对自己的前路茫然，而把命运托付给别人。你托付给杜鹃，而我托付给你。”

林嘉德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故事未必讨你喜欢。另外，让我起来吃点东西。”

“她们给你留了食物。”

“剑兰女士你呢，又是靠什么维持？”林嘉德问。

“正好，你现在状态不错，就让我们来上第一堂课。林嘉德，你对超凡力量的理解有多少？”

林嘉德想了想:“超凡力量笼统的分为巫术、神谕与魔法，巫术是模仿异族的力量，神谕是来自天界的力量，而魔法是自我钻研的力量。

根据魔法的定型年代，魔法被分为现代（一级）、近代（二级）、古代（三级）与原始社会（四级），而又根据魔法杀伤力的强弱，有甲乙丙丁四等。”

“能量的部分呢？”剑兰问。

林嘉德摇摇头，剑兰说:“我们一般认为，这颗星球上魔法、巫术与神谕使用的能量是相同的，但具体利用了能量的哪一部分却不尽相同。

这颗星球循环不息的能量，其中一部分来自我们的土地，准确的说，是从地幔层散发的能量，寄存在水分子中，随空气与水循环流通，覆盖全球。

另外一部分能量则蕴藏在光中，随阳光一起输入这颗星球。自然，太阳照射到月球上，又被月球表面散射回我们星球的月光也蕴藏着能量。

这三部分以目前未知……至少我未知的原理组成了我们概念里的能量。

神谕更多利用来自太阳的能量，那部分能量暴烈而难以驾驭；巫术主要利用来自卫月的能量，而魔法则利用地幔层溢出的能量。”

“如果空气充斥在我们的空气里，充斥在水分子中，那么每个人都具有能量才对。”林嘉德说。

“是的，每个人都具备能量，人人都可学习巫术、神谕和魔法。人们的阶层不同，人们的卑劣却是相同的。掌握超凡力量并不是为了平等，而是为了成为人上人。

超凡力量的掌握。客观上又给予既得利益者封锁相关知识的能力。所以，最早掌握力量的既得利益者，不约而同制订了超凡力量的隐匿规则。

时至今日，保密原则已经让人忘记了超凡力量，每个登上公交车的人，都会自觉回转身体，把下一个可能登上公交车的人踹下去……哪怕在我的常识里，人类真正开发利用的能量只占能量总体的0.7％。”

剑兰靠近了一些，林嘉德后退了一步，巫妖女士停下来，说道:“人体能够贮存能量，那你知道人体的能量具体贮存在哪里吗？”

“脂肪？骨骼？血管？”

“不，是胃部。”剑兰虚指，“一个完整的施法流程是这样:当你产生施法的念头时，在激素的刺激下，你胃部贮存的能量会被压入肠中，而后迅速在血液中循环，富集在施法所需要的部位。

胃部是能量贮存的第一选择，肠中或者血管中也会贮存能量。同时，每一次受伤，能量都会注入相应的部位加速修复，使得曾经受伤的部位也能贮存能量，这就完成了能量贮存的扩容。”

林嘉德想起杜鹃和木棉曾给予他的那些训练，喃喃说道:“怪不得……”

“我们智人种……好吧，或许我已经不算智人种了。”

剑兰哀伤了一秒，接着说:“在能量储备方面十分平庸，所以应对能量不足有两种方案。

第一种，是通过过度锻炼制造微小的伤势，让能量灌注其中完成扩容；

第二种，是借助外物储备能量。”

如果可以，林嘉德想选择第二种，但第二种意味着他要购买额外的储能设备。他在魔法户籍科的商城搜过，看了一眼价格就告辞了。

他也可以选择通过完成任务，积累点数，从帝国内部渠道兑换。但眼下，他做的都是打杂跑腿的任务，距离这类道具所需的点数相差甚远。

最后，他还得通过大力出奇迹的方式扩充自己的能量储备。

青年有些好奇的问:“女士你现在没有实体，怎么储存能量呢？”

剑兰有些尴尬:“当然是你的啊……抱歉。”

合着咱俩连能量都共用？我力敏加点，蓝本来就不多啊！林嘉德想。

第十八章 未来展望（加更）

短短几个小时里，剑兰说过好几次抱歉，林嘉德已经麻木了。他摆摆手，突然想到凌晨三点的事，又抬起头来说:“我记得女士你试图对杜鹃小姐施展的法术，看起来很吓人啊，窗户上都结冰了。”

剑兰笑了笑:“只是虚张声势，你的能量支撑不了强力法术的使用，所以我当时装作很厉害的样子，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可真像啊，我当时很害怕。”

“从常识来看，我的年龄或许三十岁上下。在这个年纪的大人，唬住相差十岁以上的小孩，不是件难事。”

“现在，我相信女士真的有三十岁上下了，从这个年龄阶段开始，大人们常会怀着轻视之情，把我们这些学生称呼为‘小孩’。”

林嘉德刚说完，橡皮擦就在剑兰的指引下腾空而起，戳在他的额头上。

“不要讨论一位女士的年龄，至少别让她知道。”剑兰微笑着说。

“明明是女士你先开始了这个话题？！”

“自我调侃和别人说是两回事，”剑兰向下看了一眼，“这么精神的话，还是赶紧起来吧。”

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林嘉德有些莫名其妙，他低头，看到下议院朝气蓬勃的样子，不禁脸颊发烫。

“算啦，我一男的被看就看了，我又不吃亏。”

林嘉德起来，想着剑兰的事，感叹魔法真是不可思议，让一个人死去，却仍和活着一样。

不，或许也是一种惩罚。他想，剑兰女士难过的想哭，然而巫妖没有眼泪，所以她的悲伤总是静默的。

他又想起剑兰小课堂第一堂课所教授的知识，想起剑兰和他共用能量池的事实，更坚定了自己从剑兰那里学习魔法知识的决心。

不然的话，他消耗在她那里的能量岂不是血亏？

大概是因为有了双倍消耗，林嘉德饿的就像一天没吃饭，他吃了半袋饼干、一个苹果、两颗水煮蛋、三根火腿肠后仍觉饥饿，于是又拿出昨晚剩的芝麻烧饼啃起来。

剑兰重新出现，她看着狼吞虎咽的青年，露出羡慕的表情。然后，她把浮空的书本打开，投入其中。

林嘉德一边吃，一边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剑兰，剑兰的侧影对着他，只要她不抬头，那么他可以尽情欣赏这颗熟透的果实，这个活过来的大理石雕像，而不被担心自己被诱惑吞噬。

“你在看什么？”林嘉德问。

“《帕帕斯塔索普洛斯人的巫术、神谕与魔法》，杜鹃小姐说这是你的力量之源，所以她请我看看，有没有重新编写这个魔法体系，让其更加强力的可能性。”

这是剑兰在伙伴关系里应尽的义务，林嘉德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感谢对方。他饶有兴致的说道:“这门魔法从理论开始魔改的难度大吗？”

“不算困难，我先梳理它的脉络，理解它的运行模式，然后根据你的需求再去改进……你具体想改进哪方面的法术？”

林嘉德叹了口气:“唉，所有，这个体系里所有的法术我都想要更新版本。

这是一个四丙级魔法体系，里边的法术成本亲民，取材方便，施展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没卵用。

侦测法术在实战里几乎无法使用，防护（藤木）法术与治疗法术与进攻（血矛）法术的效果是图一乐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