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的西岸
“两仪式居然想弄瞎自己，这也太狠了。”
“这样眼睛真的不会碎掉吗？”
“眼睛其实还是挺坚韧的，而且两仪式不是昏迷两年刚苏醒过来么，双手没有太多力气吧。”
“这样真的很难受啊，看什么东西都会直接快进到死亡的景象，看其他人更是如同看一团肉块……”
“……”
观众们的议论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直死之魔眼的副作用给震撼到了。
哈伯德陛下同样吃惊于影片中的画面，但他由于没有看过前三集的《空之境界》，眼下对直死之魔眼的了解并不深入，所以困惑地问道：
“这个女孩的眼睛是发生什么变化了么？似乎能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嗯。”
威尔海姆点头，并解释道：
“影片主角两仪式似乎是觉醒了一种能够看穿死之线的魔眼，同时，如果再用刀或者某种利器去将死之线斩断的话，就可以迅速终结任何物体的生命。”
“任何物体？”
“是的，无论是人类，还是灵体，乃至于普通的物品，只要能够看穿死之线，理解其死亡的概念，就可以将对象的生命终结，是一种相当干脆好用的能力。”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一种相当夸张的力量。”
哈伯德陛下点了点头，困惑得到解答的他眼下产生了更多的期待，想要知道后面到底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内容。
而一旁的兽人先知则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里的画面，《空之境界》虽然目前还没有展现出让他感到震撼的东西，但他依旧不会放松警惕。
他始终相信，这些看似娱乐化的影片背后，一定存在着人类帝国的某种真相，作为兽人先知的他绝对不会漏过任何一丝线索！
……
对于两仪式自毁双眼的行为，帝国魔法学院的学生们表现得和电视酒馆里的民众差不多，但同时，魔法师们其实更能对两仪式的选择感同身受。
“这种感觉我也有过啊，第一次觉醒魔法天赋的时候，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在我面前换了个颜色，原本普通的世界突然变得一块红一块紫的，最开始那几天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我也是我也是，要不是村庄里的老法师知道情况，过来第一时间帮助我稳定下来，我估摸着想死的心都有了。”
“力量往往伴随着负担，看似高贵强大的魔法师们，实际上每一次突破都会带来认知上的巨大变化，一旦无法调整，要么精神崩溃，要么意志消沉，更有甚者直接堕入魔道，很难有一个好的结果。”
“这更是说明了如今法师之塔存在的必要性，如果不是帝国魔法学院和法师之塔建立起来的制度，魔法师们很难像现在这样互帮互助，更别说帮助刚刚觉醒天赋的魔法师们度过难关了。启蒙时代，一个拥有天赋的魔法师顺利完成天赋觉醒的概率甚至不到百分之五十！”
“是啊是啊，现如今帝国境内，魔法师天赋觉醒的夭折率都已经不到百分之一了。帝国里每有一个人觉醒魔法天赋，附近城镇的学院分部里的资深魔法师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为其进行心理和生理的双重辅导，除非待在深山老林里，不然每一个魔法师从诞生之日起，都会受到帝国魔法学院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正是对我们魔法师而言最好的时代啊！”
“……”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中，魔法师们的议论此起彼伏。
这也是理所当然，先进的制度带来的影响往往是方方面面的。
法师之塔和以法师之塔为基础建立的帝国魔法学院在整个帝国，乃至这个世界上都是最先进的制度体系，魔法师们自然无处不感受到制度优势下带来的优越性。
平日里，大部分法师偶尔也会吐槽一下个别不人性化的地方，但往往在大方向上，每一个帝国魔法师都会深切地赞美法师之塔建立起来的法师制度，感恩用智慧与鲜血奋斗出崭新现在的先贤们。
当然，比起感慨这些众人皆知的东西，众多魔法师们眼下还是更关心《空之境界》接下来的剧情，想知道两仪式究竟要如何才能度过这种艰难的状况。
第一百七十四章 第四集·伽蓝之洞（四）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电影中的内容继续放映。
“你听说了吗？三楼单人病房那个患者的事，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苏醒了。”
“是啊，而且没想到她居然想弄瞎自己的眼睛，趁着医师没注意，以掌心从眼皮上压迫眼球，真恐怖。”
“等等，那女孩不是昏睡了两年吗？照理说身体应该会不听使唤才对。”
“话是没错，但她家不是很有钱吗？自从她住院以来一直由我们细心复健，关节一直都没有僵硬。”
“唉，真没想到，那女孩居然把眼球压迫到差点造成青光眼的程度，现在根本看不见东西，据说她本人甚至要求缠上绷带把双眼遮住。”
“从黑暗再到黑暗，听起来不太正常呢。”
“岂止有点而已。那女孩还有别的问题，好像得了什么失语症？无法与别人正常交谈，医生还找了认识的语言治疗师来看诊，谁叫我们医院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因为荒耶医师上个月辞职了嘛，不过——这样一来，那位患者目前应该是谢绝访客了吧？”
“是吗，这么一来那男孩还真可怜。”
“啊，你说忠狗小弟吗？他还有来啊，这份真情时下很少见了。”
“对呀，这两年来，只有他一直守候着那位患者。我总觉得——她从昏睡中苏醒的奇迹，有几分之一是那男孩的功劳……”
“我也很中意他啊，如果我也有一个情深义重的好男人追求我就好了。”
“……”
护士们的交谈到此为止，作为医务工作者，她们到底是不会在这方面多做口舌的。
而在护士们的交流展开的同一时间，红发的女性苍崎橙子一步一步走进医院，来到了两仪式的病房。
……
影片画面中，苍崎橙子很快与两仪式展开交流。
苍崎橙子似乎是医院派来为两仪式进行心理辅导的心理医生，她的态度十分活泼，或者说过于活泼，让两仪式很不耐烦。
但苍崎橙子到底不是一般人，身为资深魔术师的她很干脆地点出了两仪式身上的问题。
“你已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现在你的内心就好像破了一个洞，靠魔法也没有办法填补，必须由你自己去找到填补它的方法。”
“心中的洞？”
“没错，你应该早就察觉了吧？你已经是孤单一人了。”
苍崎橙子说完便离开了现场，只剩下两仪式自己躺在病床上茫然失措。
……
看完这一段剧情，观众们的一个困惑点得到了解惑。
之前人们一直在猜测两仪式的另一个人格两仪织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现在看来，两仪织应该是真的死了。
“两仪织居然真的就这样死掉了么，难怪俯瞰风景和痛觉残留里的两仪式都没有表现出两仪织的人格。”
“可为什么呢？那天夜里两仪式是遭到什么袭击了么？”
“肯定啊，不然为什么她会直接进医院？我怀疑两仪织就是代替两仪式的人格死掉的。”
“唉，我觉得两仪织挺好的啊，就这样没了么……”
“……”
人们的议论声如此响起，酒馆里的人们大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重新苏醒的两仪式以及可能再也不会出场的两仪织身上。
相对的，哈伯德国王则更加重视电影里描述出的医院这个概念，开口道：
“杜林阁下设计的这个设施还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啊，将大量的医疗工作者与病人集中起来，在一个大型设施里进行治疗，虽然是很简单的概念，可帝国却似乎一直没有这样的东西出现过。”
一旁，威尔海姆将军则是开口道：
“出现倒是出现过，战争时期的治愈骑士团就是类似的概念，但那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出现，平常的时候，教会可不会派出那么多的牧师治疗普通人，给牧师支付的费用也是普通民众难以承担的。”
“教会啊……”
听到这个名词，哈伯德国王的眉头微微皱起。
人类帝国历代的君主与教会之间的关系都不太好，毕竟教会总是宣扬他们那套君权神授的理论，这是任何身为一国之主的国王都不可能接受的。
不过，即便再厌恶教会的君主，也不可能真的将这样一个在民众中有着一定基础的组织取缔掉，只能尽可能削弱教会在政治上的影响力。
而现如今，教会的内部腐化已经是个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的问题，可究竟要如何解决，即便是现任国王的哈伯德陛下也没有比较好地想法。
为此，意识到哈伯德国王的想法，威尔海姆开口道：
“我觉得大规模建立这样的医院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假如能够从教会手中把治疗病人的权力夺过来，或许会一定程度削弱教会的权威。”
“嗯，不错的想法。”
国王陛下为此点了点头。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身为国王将军的二人，居然会因为一部影片里的一个小细节，就敲定了一场对教会而言可谓是相当麻烦，且影响深远的建议。
……
帝国魔法学院。
影片中的内容让大多数魔法师都开始议论两仪式的心理状态，毕竟原本是双重人格的情况下，一个人格突然死去，这带来的影响可谓是相当值得探讨的。
不过，大多数魔法师对于精神灵魂的研究都相当薄弱，就算是专攻这方面的精神灵魂学科的学生也仍然无法给出比较合理的说法。
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何时来到现场的格布伦当即高声道：
“两仪织一死，两仪式相当于直接失去了一半的自我，她的记忆也必然因此出现了紊乱，短时间内她对自己人格的把握必定会出现失衡。现在两仪式的状况恐怕就好比出现了认知错乱，眼前的一切自己都认识，但为什么会认识，认识的过程，以及得到认识的理由却消失了，用一句简单的话来概括就是，我知道这是纸，是花，是火，是草，可它们到底是什么？脑海之中却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概念。”
“哦，原来如此！”
听到格布伦的话，其他的同学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
可当他们看到格布伦的模样后，却顿时陷入了僵硬，显然是认出了这位让人无法形容的问题留级生。
当然，格布伦并不在意其他学生的微妙视线，他此刻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对《空之境界》的欣赏当中去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四集·伽蓝之洞（五）
第一百七十五章
影片里的剧情继续发展，时间从两仪式苏醒已经过去一周。
苍崎橙子几乎每天都会来和两仪式聊天，而两仪式对苍崎橙子的态度却从始至终十分冷淡。
两仪式到底还是没有稳定下自己的人格，她甚至无法区分现在的自己是谁。
也因此，似乎是因为感受到她内心的空洞，每天晚上，医院这种设施里很容易就诞生的死灵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想要趁虚而入，进入她的身体，取而代之。
为此，两仪式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任由这些幽灵不断蚕食自己的身躯。
对她而言，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空壳，既不是过去的两仪式，也不是新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