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粒很懒
“......值得么?”猎户座颤抖着,许久许久才颤声问道。
“值得!”齐致森握住猎户座的手,斩钉截铁地说道:“细数古往今外之变格,未曾有不流血牺牲的!如果说要让全世界的提督体制为之一新,建立起一个崭新的,璀璨的世界需要流血...那么,我愿意做那第一滴血!”
“......即使被逐出家门...即使被所有血亲唾弃...即使死后只能漂泊在荒郊野岭?”
齐致森的表情颤了颤,但几乎瞬间又恢复了坚毅:“我死后,这天空,这大海...就是我的家......我始终躺在家人的怀抱里!我将与他们...同在!”
猎户座眨了眨眼,不知不觉间视线已经一阵模糊。
她转过身,吸了吸鼻子,用手抹了抹眼角,昂起头,深深地呼吸着,然而每次吐出来的口气都却充满了悲伤。
“你爷爷没看错你。”过了许久,猎户座才轻声说道:“你父亲也没有看错你......你们祖孙三人都是好样的!”
齐致森微笑着低下头,轻轻摸了摸鼻尖,摇了摇头,又重新拿起那张齐文远的照片:“只是今后...要看这小子的了......”
轻轻擦了擦脸,猎户座转过身,接过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着上面笑得十分开心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这小子...能做到么?”
“可以的!”齐致森掷地有声地回答道:“他可以的!一定可以...我相信他!”
猎户座抬起眼眸看了看齐致森,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会照看着他的。”
“关于你的事情,找个机会,我会去和他说的。”见猎户座点头表示了认可,齐致森这才松了口气。
“不了。”然而,猎户座却摇头表示了拒绝:“我的事情,我会亲自和他说...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会自己考量,他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那就...麻烦你啦,小祖宗。”办完了要办的事情,齐致森笑了笑,看起来轻松了许多:“从小我就麻烦你,没想到快死了,还要麻烦你。”
“呸呸呸!”猎户座闻言立刻朝地面连吐了几口口水。
“我是说实话嘛。”见猎户座不高兴了,齐致森这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点也没有了刚才指点天下,挥斥方遒的豪迈。
看着这样的齐致森,猎户座感觉就像看到了他小的时候。
她垂着眸子,略略思索了片刻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死,从今天起就留在我这里吧。”
齐致森一愣:“为什么?”
“你刚才不还可惜自己没法死于癌症么?”看着齐致森瞪大眼睛的样子,猎户座抿嘴笑了笑:“留在我身边,我保证你不出三年,就会死于核辐射产生的最纯正的癌症,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这东西还能赔的么?一个良性肿瘤赔十个恶性的?”齐致森听完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还是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在外面还有些事情要去做,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
“什么事有你的命重要?”猎户座红着眼眶,瞪着齐致森:“你爷爷死在了战场上,你父亲因为辐射死在了病床上,到了你,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就这么没有了。”
“可是..那小子等着我回去给他证婚啊。”听到猎户座的话,齐致森感觉心口暖暖的,可还是摇了摇头,指着齐文远的照片:“他老子不同意他娶一个舰娘当老婆,整场婚礼就只有我能做他的长辈。现在女方肯定是没有长辈了,如果连男方也没有一个长辈到场,那这个婚礼...也太那个啥了。”
“......”猎户座皱着眉,似乎也很清楚,在东洲人的婚礼上,新人结婚时没有双亲在场,是多么的难堪:“那等婚礼结束,结束之后你就必须来夏威夷!”
“婚礼结束我还得给这小子上课呢!”齐致森无奈的耸耸肩,一脸我也不想,但是没办法的表情:“就他现在的水平出去,十个也不够那些不受管教乱跑的黑海杀的。作为长辈,他老子不管,我好歹得教教他。”
“那,那,那......”猎户座说着,焦急地在心里思忖着还有什么别的借口。
“行啦。小祖宗。”齐致森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猎户座的肩膀:“你看我都快五十的人了,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
猎户座垂着头,过了好一会儿出回话道:“......知道是谁会对你动手么?”
“干嘛,你还想替我杀他们全家啊?”齐致森一听,哈哈打趣道:“安啦,也就那几个家族不安分,我会自己注意的。”
“那几个?哪几个?”猎户座皱了皱眉,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总不能是我老齐家吧。”齐致森哈哈笑了笑:“放弃吧,你这边一出夏威夷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缩起来的。”
“如果是这样,我倒不介意多出去几次。”闻言,猎户座还很得意地笑了笑。
“你可千万别!”齐致森一听,整张脸都绿了:“其他人可不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你这样频繁外出,他们会以为你已经准备好灭绝人类了。”
“切......如果我想,全人类早就灭绝了,至于等到今天?”猎户座非常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到了最后却还是看了齐致森一眼,嘱咐道:“......注意安全...我会派人盯着你的。”
“行,知道了。”齐致森点点头,转头看了看四周:“你这里有船么,不早了,我得走了。”
“这就走?不多待一会么?”
“待一会儿?你当我是做客么?你知不知道我每在你身边多待一秒,就多几百个细胞被核辐射杀死?”
“是我逼你来的?”
“......”
“哼。”不满的撇撇嘴,猎户座眼神颇为寂寥地看着齐致森说道:“行吧,走吧......跟你爷爷和父亲一个熊样儿!”
“嘿嘿。”齐致森挠挠头,没过一会儿便乘上了阿尔及利亚找来的破旧帆船,在大青花鱼的陪同下,缓缓驶出了夏威夷。
望着帆船在海面上逐渐缩小的帆影,猎户座站在沙滩上,很久很久没有移动,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寂寞地披着星光,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海边洞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们两人今天这一别,再见时,就已经是天人永隔。
没人能说清命运是什么,就连猎户座也不知道。
从前的她,都是被命运推着向前走的,此刻的她,依然如此。
那将来呢?将来的猎户座,又会怎样呢?
天边,缓缓升起一轮明月。
海风依依,浪涛滚滚,一曲悲风,掠向天际。
[482.第四百五十九章 彷徨不安]
“不是......师兄,你就算可怜我行不行,咱回去成不成?这都快十点啦!”
8月10日,旧金山。
晴。
“客人们都已经到酒店了,司仪已经开始准备上台热场了,可你现在连新娘都还没接。”宾馆房门外,开学就要二年级的李自成奋力地砸着房门,声音要多焦急有多焦急:“就算看在诸位兄弟们的面子上好不好,咱开门吧,人家还等着呐!”
然而,任凭这位齐文远最倚重的学弟怎么砸门,怎么呼喊,房间之中就是悄无声息,好像里面根本就没人一样。
明明距离齐文远坐着礼车去接新娘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可这场婚礼的主角,齐文远本人却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也没有走出来过。
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齐文远昨天晚上跟着一众学校好友,在酒吧度过了所谓的“最后的单身夜”,随后就被送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只是根据昨晚参与聚会的人描述,齐文远当晚根本就没有怎么喝酒,更不可能喝醉,但偏偏一大早上起来就把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怎么问话都没有反应,就跟死人一样。
“师兄,师兄!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师兄?”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门外的众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师兄,你要是听见你就回个话...吱个声也好啊师兄!师兄!”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酒店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头望去,发现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人,一身西装革履,剑眉星目,正大步流星地朝这里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中年人微微皱着眉头,望着门口一众年轻人,低声询问间,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弥漫在了这群少年人的心头。
“我,我们......”少年中有一个人身子轻轻一颤,下意识就张嘴准备回答,然而却被一旁的李自成伸手拦了下来。
“你是谁......”李自成皱着眉头,警惕地望着面前的这个陌生男子。
中年人一皱眉,一巴掌糊在李自成的的脸上:“叫老师!”
“老师?”一众少年人齐齐一怔,倒是站在最前面的李自成被这熟悉的一巴掌一扇,瞬间明白了过来:“齐......老师?”
“不然呢?”齐致森瞪着面前的混小子,走到齐文远的房门前,敲了敲门,见没有反应就回头看着一帮小伙子:“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啊!”有少年回答道:“我们一来到就是这样,师兄不开门也不回话,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你们就在这站了一个多小时?”齐致森皱着眉头,看着这帮毛头小子:“.....现在我教你们,以后如果是在战场上碰到这种事,应该怎么做。”
说着,齐致森提了提自己的西装裤,转身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这家五星级酒店的防盗门上。
在高科技防盗锁加持下的实木门应声而开,稍微站得近一些的学生甚至被齐致森这一脚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惊天动地的响声瞬间惊动了酒店这一层的保安,李自成眼睛一动,转头就带上两个同学去处理去了,而站在原地的齐致森则皱着眉头,扇了扇空气中浑浊的气体,大步走了进去。
在齐文远的房间里,没有什么血腥的尸体,也没有什么离奇的谜题,有的只是一个垂头丧气坐着的齐文远。
空气中香烟燃烧产生的烟雾让整个房间像是被一层云雾笼罩了一般,而齐文远就坐在那烟雾的正中间,头发凌乱,双目充满血丝。
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大侄子,齐致森走到窗台面前,一把拉开紧闭的窗帘,打开了窗户。
新鲜的空气和阳光瞬间涌入了这个昏暗浑浊的空间中,带起的余烟甚至让门口的学生咳嗽不止。
“把门关上。”回头望着这个宛如废人一样的侄子,齐致森抿了抿嘴,转头冲门口的学生说道。
见屋子里再也没有了外人,齐致森这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齐致森的身边,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然后径直把一只手摊到齐文远面前。
过了一会儿,见自己这个大侄子一点眼力都没有,于是齐致森便自己动手,抢过齐文远手中的烟盒,抽出最后一根,然后一把将空烟盒扔出了窗外。
叼起那根香烟,齐致森熟练地将其点着,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满足地呻吟了一声,随后又缓缓吐出,一脸陶醉的表情。
这时,一直像是一具尸体一样的齐文远身子微微颤了颤,转过头,目光呆滞地看向齐致森,微微张口,声音沙哑地就像磨砂纸在黑板上摩擦一般。
“......叔?”
“嗯,不错,至少还认得人。”齐致森满意地点了点头,弹了弹手上的烟蒂,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齐文远乱得跟鸡窝一样的头:“怕了?”
齐文远的眼睛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又沉了下去:“......您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巧了,将近二十年前,也有一个年轻人像你一样。”齐致森微笑着点点头,忽然说到了另一件事上:“那一天也是他的婚礼,他的新娘和新娘的家人全都在婚礼现场等他,可他却忽然消失了。”
说到这里,齐致森顿了顿,自问自答地说道:“他后来被发现时已经是婚礼之后的第三天了。谁也不知道他这三天是怎么过的,只知道当众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酒精深度中毒,而且还是那种差一点就没命的程度。”
“根据当时的医生回忆,以往送到医院的病人,都是血管里混着香槟,他倒好,是香槟里混着动脉血!”齐致森说着,还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齐文远抬起头,面露疑惑地看着哈哈大笑的齐致森,在笑声稍小了一些之后才轻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还能有什么后来?”齐致森闻言,嘲弄地笑了笑:“之后这个年轻人的一生就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笑话。别说新娘了,就连周围原本要好的朋友也都慢慢不见了,到了最后,甚至就连他是谁,曾经做过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了。”
沉默着听完了齐致森的讲述,齐文远的眸子微微暗了暗,眼球上的血丝似乎也黯淡了一些。
见齐文远没有回应,齐致森沉默了片刻,啧了啧嘴,再次开口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齐文远沉默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说道:“那...后来那个年轻人的妻子,现如今如何了?”
“事情发生两年后,她就又嫁给了一个做小本生意的老实人。两人第二年就有了自己的孩子。现如今家庭美满,事业顺遂,孩子今年上大学,据说成绩还非常好,整个人生可以说相当幸福。”
听到齐致森这么说,齐文远的眼睛忽然泛起一丝波纹,越发痛苦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齐致森叹了口气,悠悠地又问道:“说来也巧,前不久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女人在大街上正好又遇到了。这个时候的年轻人已经变成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了,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乱糟糟的,一口大黄牙,你不说人家还以为他是要饭的。”
“可你说奇怪不奇怪,那个女人走在马路对面,一眼就认出了他。”齐致森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生动了起来,一双往日里浑浊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人重新擦拭过了一般,闪亮地宛如星辰。
“他们在路边的一家咖啡厅了坐了坐,聊了许多,也聊了许久。当女人满脸幸福地向他介绍着自己的那个孩子时,她脸上洋溢的那种像是太阳一般的温暖,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齐文远听到这里,忽然开口问道:“那...那那个女人,有没有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没有。”齐致森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齐文远不解地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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