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落
他刚才没有说谎，如果有人敢伤害贞德，他一定会像伯纳德对付仇人一样，用对方的头盖骨来做酒杯。
每个人都有不容触碰的逆鳞，他的逆鳞就是贞德。
她是马修在这个世界存在下去的理由，没有之一。
两人享受完美食，随意的闲聊了几句，伯纳德将马修请到小书房。
马修知道，这才是今天的正戏。
伯纳德示意马修在对面坐下，他指着面前的沙盘，微笑着将第戎附近的勃艮第势力区域上的小人一把推倒。
“这里虽然是勃艮第公国的起家之地，但随着约翰逊上位，勃艮第大区和弗朗仕大区的几个省份在勃艮第内部会失去核心地位。”
“未来的勃艮第公国，是低地公国。”
马修笑着说道：“只要我和贞德在南北勃艮第之间插的这一刀始终存在，他们迟早会分裂、衰弱。”
伯纳德用力一挥手，严肃的说道：“正是如此。这也是陛下当初将这两个省份封给你们的原因。”
“如果换两个人，要么被勃艮第人控制，要么毫无作为，唯有你们才能打开局面。只要默兹和上马恩省能够稳定，勃艮第人就没办法稳定了。”
“现在金羊毛骑士团的大团长罗洛和他们的赛里斯军师还在第戎，但约翰逊和他的新宠们都在荷兰。”
“这是肢解毁灭勃艮第公国的好机会，可惜查理陛下却有些心慈手软，总想着通过和平手段解决问题。”
“陛下希望先驱逐英国人，然后再回头结果国内问题。”
伯纳德有些愤怒的说道：“可是英国人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我们暂时也没有能力将他们全部驱逐出去。”
“打败英国人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也许我们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才能让英国人滚出大陆，但隔着一条海峡我们总能办到。”
马修对伯纳德的分析肃然起敬。
他知道历史，英法百年战争的最后一战加来战役就是在百年之后进行的。
伯纳德不是先知，他只是通过分析就能做出如此精准的预言，不愧是首相，目光看的就是远。
伯纳德咬着牙说道：“陛下觉得勃艮第人可以用和平手段逐渐解决，但事实上这不可能。”
“自从约翰逊上台后，他们推行了一种叫做勃艮第体制的新国策，将国内的年轻人全部控制起来，他们的婚姻和生育都有国家安排。”
（这里的勃艮第体制是虚构的东西，历史中不存在，不用太在意）
马修一脸懵逼的看着伯纳德，他有些惊讶这东西居然在这个时代出现。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没什么问题。勃艮第人的等级观念根深蒂固。
他们不像自由而浪漫的法国人，可以为自由战斗到死，他们的统治者更注重所谓的国家利益，将人民当做勃艮第战车的一环。
勃艮第制度有点像后世的印度种姓制度，直接将人像勃艮第葡萄酒一样分成若干等级。
上等人享受大量优质资源，可以多生育。
中等人享受少量剩余资源，可以生育。
下等人......他们就是资源的一部分。
对于这种反人类的体制，马修只是听到就觉得脑壳有些痛。这是标准的开历史倒车。
就算是万恶的封建社会，也没有恶到这种程度。
一个国家若是连人民的婚姻和生育权力都剥夺，根本就是人间炼狱。马修感到后背直冒冷汗，根本不敢往下想。
马修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但这种体制让来自现代文明社会的他完全无法忍受。
他冷冷的说道：“这样的国家活该灭亡。”
伯纳德没想到马修对这项体制如此反感。他倒是觉得这没什么不对。
集中培养小孩，优胜劣汰，可以打造类似斯巴达军团的钢铁之师，这才是他担心的。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只要马修愿意和勃艮第对着干，那就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他趁热打铁的说道：“我听到一些风声，但不保证完全准确。据说勃艮第人向陛下提出的和解条件中就有你和贞德。”
马修呵呵一笑，这种条件他早都猜到了，他甚至笑着揶揄道：
“他们还真是看的我。马恩河谷一战，与其说是我打的好，不如说腓力这蠢货送的好。”
“我觉得腓力才是勃艮第的敌人，而不是我。”
“对了。陛下怎么说，他表态了吗？”
伯纳德微微一笑道：“不，他没有。尽管他想和勃艮第人和解，但绝对不想失去你和贞德。现在王室已经没有多少统帅大军的将领了。”
这就是巴黎之战的连锁效应了。
尽管查理厚葬牺牲者的行动有效的提振了士气，但失去两位最善战的元帅还是让法军伤到骨头了。
如果不是马修斩杀腓力，恐怕查理真的得接受勃艮第人的媾和条件。
伯纳德和马修畅谈许久，时间到了半夜。
马修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起身告辞。
伯纳德抓着他的手臂说道：“马修，虽然你和贞德感情深厚，但以你的身份地位，没有情人位面太过寒碜了。我特意为你准备了......”
马修笑着说道：“伯纳德，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谁说我没有情人的？”
“你家里的那个波西米亚舞女？”
“是啊，够漂亮吧。”
伯纳德有些无奈的说道：“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需要一个身份高贵的情人。比如某位公爵夫人或者侯爵夫人。”
马修开玩笑的揶揄道：“我到哪儿找公爵夫人去？难道你愿意把老婆让出来给我做情人？”
伯纳德认真的说道：“这有什么不行的？我和她三年没有同房了，难道让她独守空房吗？”
“她有情人，我也清楚那人是谁，不过这不重要。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明天我就安排你们见面好了。”
伯纳德可能是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甚至有些兴奋的说道：
“我老婆今年只有二十岁，年轻漂亮，身材丰腴，是女人中的极品，你一定不会后悔。”
冷汗从马修额头滚落。
他擦了擦汗，有些无语。如果伯纳德只是开玩笑，他还好接受，但伯纳德分明是认真的。
对这位勇于自绿的公爵大人的好意，马修只能心领了。
“饶了我吧，我会被贞德杀掉的。”
伯纳德有些生气的说道：“马修，你是男人，是一家之主，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女人对你的行为说三道四。”
“如果我是你，在她返回巴黎的时候至少也结识三位身份高贵的夫人。”
马修举起双手来了一个法式军礼，耸了耸肩说道：“我打不过她。”
伯纳德愕然，然后憋笑，最后终于绷不住了。
他拍了拍马修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我有些同情你了。好吧，既然你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这件事就不提了。”
“如果你想在贵族圈子找情人，我可以给你提出非常中肯的意见。”
人和人之间果然是无法互相理解的。马修知道伯纳德的行为是中世纪非常常见的，没有说什么。
但他确实接受不了。
兄弟妻，不客气？这也太屑了吧。
回到府邸，马修洗漱完毕，回到卧室准备休息。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主人，您休息了吗？”
“我说过不要叫我主人，有什么事吗？”马修感到有些头痛。
贞德这个坑货为什么要签情人契约啊！
“您需要侍寝吗？”
“不需要，你早点休息吧。”
马修躺回被窝，心中暗暗想着，等贞德回来一定不会放过她。
每一寸肌肤都不会放过。
第一一三章 你是自由的
昨晚发生的事情仿佛小插曲一般，艾丝美拉达并没有继续纠缠马修，她也是有尊严的人。
找马修主动献身是因为她尊重契约，马修不接受她也没必要硬贴。
第二天，王宫的侍卫来到马修府邸，让他进宫觐见。
马修很清楚，伯纳德能给他的支持都给了，最重要的还是查理的支持。
之前查理给了他不少盔甲和兵器，让他节省了很多钱。他现在想找查理要的不是钱或者东西，而是一个坚定的态度。
在马修看来，查理不像个封建时代的国王，倒有些像清水衙门的一把手，对下属的确很不错。
进入卢浮宫，马修快速来到小书房，见到了查理。
就在马修准备行礼时，查理挥了挥手说道：“不用客气了，坐吧。”
他没有废话，直截了当的将勃艮第人提出的条件交给了马修。
其他的条款和上次腓力提出的差不多，多出来的条件就是让查理放弃对马修和贞德的支持。
查理轻笑道：“他们也知道本王不会将你们交出去，所以降低了条件，在你们起冲突时不得支持你们。”
马修看完手中的书信，随手合上，交给了旁边的礼仪官员。
“陛下如何决断？”
“我当然不会同意，你和贞德是我最看重的人，我不会答应的。”
马修平静的说道：“陛下，我建议您同意。”
查理不解的看着马修，提醒道：“马修，不要因为腓力被你击败就轻视勃艮第人。上次你击败的主要是南勃艮第人的势力。”
“马恩河谷战役后，勃艮第军逃回去大约一万人，又以这些人为骨干重新组建了军团。”
马修昂首说道：“陛下，我能击败他们一次，就可以再次击败他们。我从来不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查理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