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落
凡日耳曼人居住之地，都是法国的天然领土。
在黎塞留的构想中，查理曼大帝建立的帝国只是基本盘，未来的新法兰克帝国还可以更大。
黎塞留认为现在是统一西欧的最后机会。
一旦欧洲列国人民将自己的身份定格为卢森堡人、荷兰人或者德意志人，欧洲再无统一之望。
有些事情，只能由这一代人解决，不能无限期的交给后人。
明君贤相猛将齐聚一堂，如此局面千百年难有，难道要将法兰克问题交给后人吗？
在黎塞留的劝说下，查理改变了原有战略，不再以寻求和解为优先，而是采取高压措施。
他要用秀肌肉的方式逼迫神圣罗马帝国退回莱茵河东岸。
一步退，步步退。
只要神圣罗马帝国被法国逼退，西吉斯蒙德这个皇帝能不能做下去就要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查理亲自制定了应对策略，分别是劝退、逼退和打退。
劝退就是通过秀肌肉的方式让神罗滚蛋。
逼退就是通过小规模战役或者切断补给线的方式让神罗滚蛋。
打退就是字面意思，通过歼灭部分神罗军队的办法让他们滚蛋。
总之，他不打算退让了。
面对自信满满的查理，黎塞留和马修都有些懵逼。
他们没想到给查理打鸡血的效果有些好过头了，查理现在真把自己当查理曼大帝了。
国王陛下热情高涨，他们也不好泼冷水，只能想办法争取前两种结果。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争的目的是为了首先政治目的。如果战略失败，就算取得战术层面的大胜也是失败。
法国现在的总体战略是苟几年发育再冲出来。
在莱茵河畔击败神罗军队，马修有九成把握；歼灭部分神罗军队，马修有七成把握；全歼神罗军队，马修只有两三成把握。
最让马修头疼的是，如果真的全歼神罗八万大军，把皇帝的脑袋摘走，对法国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打起来，他必须赢，但又不能赢的太彻底。
西吉斯蒙德完蛋，代表卢森堡王朝的统治结束，哈布斯堡王朝将会接过神罗的皇冠，继续和法国敌对。
哈布斯堡王朝的手段可比卢森堡王朝的手段高明太多了。
下半身堡绝非浪得虚名。
他们的合纵连横能力很强，缺的只是优秀的军事指挥官。
如果天降一位真正的统帅，哪怕只有华伦斯坦或者欧根亲王一半的水平，哈布斯堡将会是心腹大患。
黎塞留都出来了，谁敢保证别国没有天降猛男？
尽管有些隐隐的担忧，但马修还是很乐观。只要查理愿意打，他和黎塞留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做臣子不怕无能之君，就怕遇到那种抬不动还要扯后腿的废物君主。
当晚，神罗和法国军队的大营灯火通明，不敢疏忽。
因为距离太近，双方派出的哨兵只是拍马飞驰几步就相遇了。
本着侦察兵不打侦察兵的友好交流原则，双方的侦察兵只是对视一眼就擦肩而过。
双方都撒出去了几百名侦察兵，想夜袭绝无可能。
侦察兵用自己的辛苦，换来其他人睡个好觉。
士兵们可以睡，将军不行。
黎塞留、马修、贞德、吉尔等人熬了大半夜，苦思冥想神罗明天可能采取的应对措施，制定相应的策略。
快到黎明时，实在熬不住的贞德有些不耐烦的做了总结发言。
“就这样吧，明天向他们发出勇士决斗。我听说神罗那边有个德意志第一勇士萨克森公爵，我亲手击败他，撕掉他不败的面具就好。”
虽然这个主意很莽，但却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了。
在一对一单挑中击败贞德？
也许泰坦巨人、超级猛兽可以做到，人类成员恐怕很难。
马修对贞德充满信心。
别人也许会怀疑贞德聆听神灵声音是作假，唯有他知道这是真的。
他的到来就是明证。
看着老婆出场，自己在后边做啦啦队员，让马修心中多少有些酸涩。
他跃跃欲试的希望代替贞德出战，却遭到贞德的无情拒绝。
“你打得过我吗？”
黎塞留憋着笑转过脸，吉尔双眼望天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他们不敢笑，那样会刺伤马修的自尊心。
面对贞德清澈的双眸，马修选择了投降。
“萨克森公爵是你的，其他人挑战则由我来应对，这样可以吧。我可不希望他们用卑劣的车轮战消耗你的体力。”
“那当然，杂鱼都是你的，只有萨克森公爵才值得我出手。”
贞德骄傲的挺起胸膛，必胜的信念在轻轻的跃动。
得意完之后，贞德觉得应该在外人面前给马修留点面子，笑着说道：
“其实你也不错了，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但其他人你应该可以对付。”
马修：“.....”
这话您还不如别说。
虽然知道贞德是在鼓励安慰他，但马修还是感到有些无语。
想到自己无论在哪个战场都不是贞德的对手，马修感到有些头疼。
得想个办法治治这家伙才行。
嗯，想到了！贞德的数学基础已经很不错了，看来可以给她开启一门名为《代数》的新课程了。
听到马修在内心的话语，贞德的身体微微一颤。
果然是热那亚魔鬼，连自己心爱的妻子都不肯放过吗！
虽然不知道《代数》是什么，但一定是比数字计算更可怕的东西。
不行不行，下次和马修亲热的时候让着他一点，一定不能让他祭出这个叫做《代数》的东西。
第一九二章 吾好梦中杀人
军事会议散场，黎塞留继续等到太阳升起，洗去满脸的疲惫，精神抖擞的前去觐见查理，向他汇报了他们商议的策略。
查理点了点头，淡定的说道：“很好，你们的想法和本王不谋而合，放手去做吧。”
离开查理的大营，黎塞留回到自己的营寨。
国王陛下虽然稍微有点乐观过头，但理智还在，没有被粉碎勃艮第公国的胜利冲昏头脑。
他不担心查理，而是有些担心今天的大军对峙。
如果双方都同意勇士决斗，贞德和汉斯的决战就无法避免。
他对贞德充满信心，但这种孤注一掷的豪赌他不太喜欢。他是个政治家，更喜欢采用稳妥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假如贞德输了呢？
马修和贞德不会考虑这种事的后果，但他必须考虑。
他发现自己有些骑虎难下。
如果按照查理或者贞德的想法，既然双方谈判不成就是撕破脸，那就抄家伙开打好了。
说打就打，非常痛快，但却不明智。只要双方大军开片，无论胜负如何法国都会吃大亏。
这一点，贞德无法理解，查理不想理解，唯有马修理解并支持他。
想到马修，黎塞留紧蹙的眉头略微舒展了几分。
马修的大部分名望都来自战场，但在黎塞留眼中，马修更像文官。
几位重臣中，只有马修理解并支持他。也只有马修才能在关键时刻拉住莽撞的贞德。
黎塞留瘫坐在座椅上，紧闭双眼，听着营寨外军队调动的脚步声和马鸣人喊的声音，疲倦袭来。
他兴起刚才马修和贞德的眼神交流，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超越了一般的夫妻关系，他甚至怀疑他们能用心灵交流。
当马修的表情略微有些变化时，贞德总能敏锐的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并给出积极的反馈。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黎塞留有些迷惑了。
红衣主教的身份为他带来了不少好处，也让他失去了很多。有时候他也会怀疑人生，他这么拼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没有直系继承人，就算如愿做到公爵也是留给亲戚家的孩子。
他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轻轻摇头。
谁都认为他是冷血、残忍的政治家。唯有独处时，他才能面对自己的脆弱一面。
人这一生，最难遇到的就是懂自己的人。
他忽然有些羡慕贞德。
尽管贞德有些时候很呆，无法融入高端的战略讨论，但在黎塞留眼中，这种天真才是真的幸福。
每个成熟的女人，都是挨了无数刀才能成长。
能天真的活着，谁又愿意成熟呢？
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红衣主教疲惫到了极致，脑袋微微一侧，贴着座椅的靠背睡着了。
国王和将军们率领大军出发，前往前线与敌人对峙；后勤人员准备物资忙的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