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落
士兵们都有些疲惫，幸好用不了太久就可以回家，他们都在咬牙支持。
虽然约翰逊三令五申要求加强戒备，但命令层层下达后就没人落实了。
负责巡逻的队长范尼斯特很鸡贼。
他带着士兵们饶着山谷转了一圈，随后在山谷外搭起了简易帐篷，和士兵们弄来刚才狩猎的猎物开起了野外烧烤会。
时至深夜，士兵们烤着火，手里握着烤熟的野鸡肉，开心的往嘴里灌酒。
“范尼斯特大哥，这么冷的天哪有什么敌人，那些当官的自己在帐篷里睡大觉，让我们出来辛苦，呸！”
“就是就是，还是大哥明智，带兄弟们来这里避风吃肉。大哥，这是我自己带的酒，您来一口。”
被称为大哥的范尼斯特是一名四十多岁的老军士长，他在勃艮第公爵的军队干了二十多年，是个标准的老兵油子。
他跟了三任勃艮第公爵，见过太多的事情，早就活通透了。
战争打起来，丢掉性命的都是士兵，升官发财的永远都是贵族老爷。
从去年开始，公国实施严格的等级划分制度，只有合格分级的他就算能杀死敌人的将军也未必能当中队长。
既然如此，他才不会为公爵拼命。
活着不好么。
他露出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
“老子当兵快三十年了，什么都没有学会，就学会一个道理，只有命是自己的，其他的一切都是老爷的。”
他将吃剩的骨头随手一扔，淡定的说道：“再往里边加些柴火，千万不能让火灭了。晚上有野兽到处乱跑，很危险。”
年龄最小的士兵十分乖巧的站起身，去旁边找柴火。
就在巡逻小队的士兵们闲聊时，一名听力出众的士兵猛地竖起中指贴着嘴唇示意其他人安静。
“你们听，有动静！”
巡逻小队的士兵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聆听。然而除了寒风的呼啸，没有任何动静。
刚才示警的士兵看着大家狐疑的目光，十分愤怒，他将耳朵贴在地上闭着眼睛聆听顺着大地传来的声音。
这一次，不用他说大家也知道出事了，因为大地已经开始晃动了。
士兵们惊恐的看着远处的茫茫雪原，他们看到了地平线上数不清的士兵像一条白色的线席卷而来，直扑约翰逊公爵的扎营地点。
勃艮第大军分布在山谷四周，营地密密麻麻的贴在一起。
这样的营寨布局好处是方便管理，布置简单；坏处是一旦被突袭根本没有展开的空间。
为了避免被人突袭，约翰逊下令派出双倍巡逻力量，然而实际出来巡逻的士兵只有平时的五分之一不到。
天太冷了，士兵们根本不愿意出来挨冻。
看到营地即将被突袭，一名士兵抓起身边的号角，准备吹响号角示警。
然而他的号角被范尼斯特一把拍掉。
“蠢货，你想害死这里的三十名兄弟吗？”
士兵一脸懵逼的看着暴怒的范尼斯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范尼斯特咬牙说道：“就算我们示警也来不及了。我现在要保全的不是这些无能的老爷，而是兄弟们的命！”
他冷冷的看着士兵们闪烁不定的目光，做出了最终决定。
“走！”
就在他们决定离开时，火炮的轰鸣声响起。
虽然这个时代的实心弹很难造成大片的杀伤，但造成小幅杀伤要和混乱还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可以打击敌人的士气。
敌人的大炮悄悄的来到射程范围，他们一无所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已经失败了。
马修一马当先，骑着白马冲入了勃艮第军大营。
在线列步兵和早期排队枪毙战术出现后，尽兴冲锋的机会越来越少，今晚定要杀个痛快。
将身体伏在马背上，马修听着呼啸的寒风从耳畔掠过，握紧了手中长刀。
为了安全，他和往常一样身穿全套板甲。
这个时代的火枪威力并不强，就算被枪弹正面打中也很难破防。这也是马修敢于第一个冲锋的底气。
将军率先冲锋可以很好的鼓舞全军士气，前提是不能死在冲锋途中。
马修挥舞着战刀，一边嘶吼一边开始了无双之旅。
经过两年多的征战，现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
现在他的战斗力差不多相当于0.6贞，比起刚出村的贞德，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他都胜过一筹。
他一边砍杀一边寻找勃艮第公爵的踪迹。
他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了目标。
数十名亲卫保护着一名面白微胖的三十多岁男子努力向外冲杀。
马修看过约翰逊的写实画像，知道眼前这位身份尊贵却十分狼狈的家伙就是勃艮第公爵。
约翰逊有一颗硕大的脑袋，比一般人的头要大两圈，他平时使用的头盔是特制的。
然而今晚的兵荒马乱中，他的侍卫找不到头盔，他只能随便的穿了一件锁子甲，露着脑袋往外跑。
兵败如山倒，就算是再高明的统帅也无法挽回勃艮第军的败局。
如果让约翰逊和马修交换一下位置，马修也没办法翻盘。
不过马修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局面。
马修麾下可没有在寒冷冬夜自己躲起来吃烤肉的巡逻小队。
约翰逊的死亡毫无悬念。
他的卫队无论人数还是战斗力都不如马修的瑞士卫队，而且士气低落，连平时一半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
马修的瑞士人卫队冲散了勃艮第公爵卫队，给马修和约翰逊创造了单挑的机会。
马修用力一夹马腹，冲了上去。
约翰逊知道无处可逃，咬牙顶了上去。
两人交错而过，风雪中寒光一闪，一颗硕大的人头落地。
约翰逊，卒。
第一八八章 神秘的礼物
这种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放眼整个欧罗巴大陆，能在一对一单挑中战胜马修的人有一些，但肯定不包括这位养尊处优的公爵。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他毕竟是个贵族，既然逃无可逃，还不如莽上去拼一把，也许有奇迹呢？
于是，他的脑袋被马修砍了下来。
随着他的死亡，勃艮第公爵家族绝嗣，勃艮第公国也彻底完蛋。
正面厮杀从深夜一直持续到天亮，更加残酷的追击战持续了三天。勒内也派出了五千人的军队协助追击。
尽管他的军队战斗力一般，但心意到了。
马修在南锡城和勒内开怀畅饮，并派人将约翰逊的脑袋送往奥尔良。
他得了伯纳德公爵不少好处，能帮他报仇也算是稍微还了些人情吧。
勒内是个很随和的人，他一直很看好马修和贞德的组合，这也是他第二次帮马修大忙了。
马修和贞德现曾经是他的名义封臣，双方保持了良好的友谊。
作为回报，马修给他的商会初始股权和仅次于查理和伯纳德。
勒内是个传统的贵族，他对商人看不上眼，也不喜欢商业活动，但他对金钱的需求很大。
马修在过去一年取得的商业成就让他刮目相看。勒内生性随和，根本看上不一点小钱，但很多钱除外。
在南锡城只停留了一天，马修继续出发。
勒内知道马修有事，没有挽留。他亲自率领骑兵送马修到公爵领边缘，这才目送马修离开。
马修率领的精锐部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约翰逊的死讯传遍勃艮第公国后，勃艮第人的反抗意志彻底崩溃。
仅剩的几个小领主开城投降，阿姆斯特丹也乖乖的竖起了白旗。
面对军容齐整的法军和火炮，丧失主君的军队瞬间崩溃。
马修和贞德会师于阿姆斯特丹市政大厅。
此时正好是1431年12月24日，圣诞节的前一天。
从马修夸下海口到勃艮第公国覆灭，历时四个月。
从一开始马修就没有打算和勃艮第人正面交战，他利用瑞士人的抵抗，里昂城的城防和贞德的围魏救赵，成功的调动了勃艮第军的主力。
在勃艮第公爵即将回国，警惕性最差的时候，他发动了蓄谋已久的突袭。
这一场战争，马修率领的主力部队做到了“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展现了极高的纪律性和战斗力。
勃艮第人引以为傲的线列步兵和火枪手部队，从头到尾都没有发挥作用。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们被骑兵近身，碾碎，消失在茫茫荒原上。
夜幕降临，马修和贞德站在阿姆斯特丹市政大厅办公楼的顶楼，遥看着不远处的运河与街道，感慨万千。
圣诞节前结束战争这种史诗级Flag，没几个人敢触碰。马修不但碰了，而且还把旗子拔了，他的心中多少有几分得意。
马修和贞德双手十指相扣，欣赏着这座城市。
阿姆斯特丹的冬天不算很冷，只是有些湿润。马修并不喜欢这种气候，在这种地方住久了多半是老寒腿。
贞德看到了港口的灯火，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走吧，我们去随便看看。马上就是最大的节日，今明两天半夜十一点之后才有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