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落
说她可以，侮辱马修绝对不行。
昨天夜里，马修挑着灯给贞德上了一堂生理卫生入门课，他捏着少女的手腕，给她讲解了什么是脉搏，什么是心跳和血液。
虽然听不懂，但贞德大受震撼。
她第一次知道红色的血液中居然有那么多东西，也知道了血液不是被颜料染红的。
马修用了一个小时时间给贞德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随后，马修露出了魔鬼的獠牙，他开始给贞德上数学课。虽然只是简单的认数字，数数字，但贞德已经快要炸掉了。
众所周知，用法语从1数到100就是一项不小的挑战。对于贞德这种不识字的女孩来说，这些数字简直就是魔鬼的符号。
贞德几次求饶，然而没用。
马修尽显恶魔本色，坚决不放过贞德，直到将少女折腾了两个小时才放过了目光呆滞的她。
尽管学习很痛苦，但能够在神使身边学习会让痛苦减轻许多。自昨晚开始，她更加欣赏马修的智慧。
此时有人阴阳怪气的嘲讽马修，她当然不能忍。
就在她将法棍和洋葱塞进汤碗，准备给这些士兵上一课时，马修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摇头。
他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他也不屑于辩解什么。和这些愚昧的家伙讲科学，简直是鸡同鸭讲。
军营生活太辛苦，士兵们喜欢嘀嘀咕咕也正常。
总不能让人不说话吧？
上一个不让人说话的，直接被国人撵出京城了。
就在贞德生气时，一名身高体壮如肉山般的医生冲了进来，他满脸横肉中挤着欢畅的笑容，声音洪亮的仿佛一头巨龙。
“旅长，他们都好了！七个人都好了！”
全场一片寂静。
这句话终结了一切争端，马修的恶魔治疗法看起来非常管用。
贞德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被欢欣的笑容取代，她开心的一把抓住了马修的手，开心的颤声道：“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马修自然不肯错过这造势的好时机，他后退两步，面朝贞德朗声道：
“贞德小姐，你沐浴着上帝的荣光，将生的希望带给我们。未来也一定会将胜利带给我们，请领导我们前进吧！”
这个时代的人们总喜欢将不可思议的事情归结于神灵的奇迹，这一次也不例外。
马修的话很快就引起了共鸣。
士兵们的情绪瞬间变得十分狂热。
“法兰西万岁！”
“独立旅必胜！”
......
胜利的口号响彻饭堂，几乎将食堂顶子掀翻。
贞德将目光投向了抿唇轻笑的马修。
她的心中满溢着信心，因为神使就在那里，带着胜利的微笑。
第二十四章 历史的进程
缺粮事件和【蛆虫疗法】事件之后，独立旅的精神面貌和士气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马修趁机借贞德之口宣布了一系列卫生措施，比如饮用水必须煮沸，饭前必须洗手等。
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士兵们虽然偶尔发发牢骚，但还是坚决的执行了。
马修从小事开始，一点点的潜移默化着士兵们的服从意识。
这些一个多月前还是农夫的新兵蛋子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行事逻辑早就成了马修的形状。
尽管关于热那亚魔鬼的笑话依然是军营中最大的快乐之源，但他们却没有注意到，他们正在逐渐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在历次战斗中，独立旅阵亡200多人；在基础训练结束后的政治审查环节中，被选出来当基层小军官的地皮流氓也被筛掉了100多人。
独立旅现在的真实人数已经不到四千人了。
用5000人的给养来培养4000人的军队，如果主官不贪墨的话，士兵们的生活会好过许多。
马修当然不会贪墨，他只是特事特办的给贞德以及他本人实施了特殊供给制度。
他们分别获得了相当于100人的补给。当然不是拿来吃了，他也吃不下这么多东西。
这些东西都拿去换了钱，然后置办了新装备。
至于其他人嘛，当然是一视同仁，难道有人敢在马修面前贪污不成？
他选择了用额外的补给换钱，然后给大家加餐，改善士兵的伙食。
补充肉食，可以快速的改善士兵的体质，在一个月左右的队列和体能训练后，这些农夫的身体素质比之前强了许多。
面对这些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士兵，贞德十分满意。
然而马修并不满意，在他看来，这些人的水平不过是从炮灰变成比较强壮的炮灰罢了。
和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骑士团以及雇佣兵团相比，这支军队菜的像蹒跚学步的婴儿。
对这支军队，他只能表示未来可期。
今天的战术基础课，由马修和阿尔萨斯给大家上课。
尽管贞德的个人战斗力冠绝全军，但马修从来不让她给士兵上课。
原因很简单，在马修的造势计划中，她是披着光环的圣女，要维持自己高高在上的人设。
一旦距离拉近，圣女贞德就不存在了，只剩下农村女孩让娜。
只有距离才会产生神圣感。
贞德的身高不过一米六出头，其他人若是不跪下仰望她，就得她抬头仰望其他人了。
走向高台的马修默默的想着，贞德是圣女，那么帮贞德营造这一切的他又是什么呢？
这条世界线的贞德勇武过人，在战场上是百人斩级别的强者，如果全身披挂整齐去砍民兵，更是堪比那个姓赵的石家庄人。
可惜她所有的点数都加在战斗方面了。
对她的评价嘛，用低情商的说法就是莽妇一个，用高情商的说法就是无双圣女。
按照马修的想法，这个贞德就是人品正直、忠贞不二的女版吕布。
如果贞德是吕布，那他又是什么角色？
他为贞德出谋划策，有些像陈宫；他能左右贞德的想法，又有几分貂蝉的味道；他背负着贞德走向正确的方向，这是......赤兔马吗？
这个想法让马修感到一阵恶寒。
他可没有被人骑着的习惯，贞德也不行啊。
呃，如果是贞德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她的身体那么轻盈，应该不会太重吧。
驱散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走上高台，面对数千士兵，马修深吸一口气，高高的举起手中的木杆长枪，环视全场朗声说道：
“士兵们，你们知道为什么步兵的主要武器是长枪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马修从衣兜中掏出几枚银币和一枚金币，用他招牌式的利弗尔攻势打出了先手。
“说的最好的人拿走1利弗尔，次之的拿1苏，有人想回答请举手。”
数百只手举了起来，甚至有人为了引起马修注意而举起了双手。
看着这些人的动作，马修有些无语，谁教你们举起双手的？
他愤怒的吼道：“举双手的给我滚到一边跑圈去，跑够十圈再回来向我认错！”
“都给我听好了，我的军队不允许有人举双手！”
他只是简单的下了个命令，在他身后的阿尔萨斯却眯起了双眼。
马修大人说的是【我的军队】，这话代表了什么？
这倒是阿尔萨斯先生想多了，马修哪有闲心要这只军队的管理权，他只是没拿贞德当外人罢了。
士兵们踊跃发言，各抒己见。
马修信守承诺，将金币和银币分了下去。因为没有人回答的特别好，所以金币被兑换成20枚银币让大伙共享了。
看着士兵们期待的目光，马修朗声说道：“你们都说错了。步兵的主要武器是长枪，只有一个原因，它便宜啊。”
士兵们愣了几秒钟，哄堂大笑。
站在马修身后的阿尔萨斯无语了，这的确是真实原因，但哪有人直截了当说出来的？
马修大人这是疯了么。
让他惊讶的还不止这些，马修继续说道：“士兵们，那你们知道为什么让你们用长枪吗？”
有人猜到了原因，但不敢说话。
马修的表情转冷，淡定的说道：“因为在负责给你们提供装备的老爷们眼中，在高高在上的领主眼中，你们就是廉价的消耗品。”
全场鸦雀无声，很多人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伤心和愤怒。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马修大人这次确实有些过分了。来自热那亚的魔鬼真是名不虚传。
站在马修身后的阿尔萨斯更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这TM是人能说出来的话？这和指着矮子骂矬子有什么区别？
他想要劝阻也来不及了，只能仰头望天，一脸苦涩。
马修凌厉的目光环视全场，忽然发出一声爆喝。
“你们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我说的都是事实！在领主和将军们眼中你们就是消耗品！”
他语气转柔，温和的说道：“你们知道在我眼中你们是什么吗？”
士兵们的心逐渐热乎了，马修大人才不是这种无情的领主。他虽然是个魔鬼，但对自己人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