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陛下 第163章

林登万烦躁的呵斥众人退开，别在这跟我废话了，我意已决，谁敢反对就给我去当瑙鲁总督。

终于，雨燕被放置到了专门火车箱上方的滑轨上，准备进行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完全受控、依靠自身动力、机身比空气重、持续滞空不落地的飞行试验。

第十九章 飞飞飞飞飞

林登万是个粗神经大心脏的人，他的人生中几乎没有紧张这一情绪，勃兰登堡门之变，自由主义大革命，到三次王朝战争，他总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模样。

但驾驶雨燕，让林登万感受到了什么叫紧张到颤抖，有些对未知的害怕，有些对成功的期盼，也有对失败的惶恐。

他穿戴好皮夹克与厚重的棉帽皮手套，整个人半躺在完全镂空的简陋木框里面，手边分别是方向舵、升降舵和襟翼的操控杆，六根钢丝绳牵扯着六片翼，林登万试着摇动几下，还不错。

他虽然是穿越者，但对飞机设计完全一知半解，大概知道机翼是流线型曲面的，襟翼在主翼后面要向下偏转，尾翼距离主翼要远一点提供长力矩。

凯利爵士是空气动力学之父，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以科学态度进行飞机研究的人，但作为开山祖师，凯利爵士其实能有把握的东西也不多。

火车开动了，雨燕在车厢上方的滑轨固定，等待火车加速到30公里每小时释放。

林登万忍不住的用魔能屏蔽气味，因为前方吹来的黑烟太熏人了，他的风镜也很快变得模糊，未完全燃烧的粗煤灰颗粒都打过来了。

1月1日的寒风很冷，但人们的心却格外的火热，凯利爵士的团队激动的完全忘记了气温。

极速行驶的火车箱上，两位工程师弯着腰爬到雨燕前方，跟林登万示意即将到达速度。

两位工程师又更深一些蹲下，抓住了滑轨两侧的释放杆。

德国官员们的心也揪起来了，生怕出什么意外。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彻原野，火车在加速到极限后紧急刹车，可以看到几个车轮都已经冒出了火星。

现代火车紧急刹停系统也是凯利爵士首创，同时他这套刹车系统也是现代汽车的盘式刹车原型。

在火车急减速的同时，车厢上的两位工程师进行雨燕释放，飞机和滑轨解锁了。

林登万一手推动襟翼杆，两条腿用力的开始踩，都快蹬出风火轮的感觉了。

雨燕，逆风而起。

雨燕很快就超过了减速的火车，保持着约七米的离地高度平直飞行，她看起来摇摇晃晃，但却没有下降高度，速度也在不断提升。

“成功了！成功了！爵士！我们成功了！”

工程师团队跑向凯利爵士，平日里大家对爵士恭敬有加不敢触碰，而现在大家都抱了上去，脏兮兮的衣服和手在爵士身上蹭了一大堆的灰。

凯利爵士也非常兴奋，但他让大家冷静下来，看看雨燕能飞多远，能不能顺利降落，这才是成功。

天空中，早早就升起的动力飞艇保持在三百米高度缓缓巡航，两位飞艇驾驶员大半个身子都爬出吊舱，对雨燕的顺利平飞致以问候。

相比这些技术人员的兴奋至极，德国官员那边的反应非常平淡。

大家没怎么说话，没有唱衰，没有表示祝贺，也没有任何的激动。

雨燕在离地七米多的高度平飞，速度..还行，而且暂时看起来不会掉到地上，但这个画面大家其实没有感触。

官员们以前就看过滑翔机演示，很多滑翔机都能保持低飞很久，这些非技术人员不理解，平地起飞和高处滑下有什么区别，看起来..感觉差不多？

直到...

林登万没有速度表，这也是他第一次飞行，看两侧参照物不知道自己有多快。

他感觉差不多挺快的，两条腿已经全力的输出了，前面的风扇都出现倒转的视觉残留了，于是他拉动了升降舵，尾翼的两个平面开始翻转。

但此时遇到了难题，之前在静态操控试验时，很小力气就能拉动舵面，现在速度快了，操纵杆变得特别沉，林登万半躺的姿势还对手部用不上劲。

推动了好几次，没有把舵面推下去，林登万狠狠一用力...舵面终于动了，几乎是瞬间，噗噗两声，连接升降舵的钢丝绳绷断了。

升降舵卡在上升状态无法恢复，林登万慌的一批。

其他人并不知道林登万遭遇了什么，他们只看到雨燕扬起了头，开始上升了！

这是绝对震撼的场面，人们只见过滑翔机下滑或者平飞，但从未见过有东西能向上拉升高度。

雨燕以一个平滑的曲线不断上扬，从离地七米，十米，一百米...直直的向着动力飞艇而去。

人们兴奋的都快炸了，包括飞艇吊舱里的两个人，看着越来越近的雨燕，都伸出手欢呼着，期望雨燕能离的更近一点，爬的更高一点。

77岁的凯利爵士热泪盈眶，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他从幼年时代的飞天之梦直到今天，终于得以实现，他一生中无数次提及自己的构想，但无数次的遭遇冷嘲热讽。

没有人相信，滑翔机能从低处飞向高处，而今天，现实摆在眼前。

雨燕的平均密度远大于空气，而且是完全可控的，能够遵循驾驶者主观意愿飞行，并且从平地起飞，速度一度达到90公里每小时，高度最高达到了247米。

凯利爵士指着天空中翱翔的雨燕，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嘴巴动了几下，没能说出任何一个有意义的音符。

地面上的德国官员这时候终于开始鼓掌欢呼了，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个杂技表演，新奇，有乐子，跟以前不一样。

国防大臣罗恩竭力仰着头，他又看向一旁乱蹦的老毛奇。

罗恩刚刚听说了，这玩意需要非常强大的魔能骑士才能驾驭，脚蹬子得踩出火星，如果是这样的话使用价值很低，像德皇陛下那样强大的十阶魔能者，全世界也找不出两位数，那雨燕也就是个大佬们的玩具。

如果雨燕随着技术发展，可以将门槛放宽呢，比如七阶魔能，六阶魔能就能驾驭。

这样也不好，高阶魔能骑士全都是容克贵族阶级，空中骑士团如果完全被容克和贵族垄断有很多不利，罗恩一直以来与德皇观念一致，军界反垄断，反对阶级割裂和壁垒，确保德意志帝国长期稳定存在。

如果平民低阶魔能者也能驾驭雨燕就好了，同时，罗恩也在思考未来这样全新的东西应该如何融入德意志军事体系，怎么产业化发展，怎么建立部队编制，应该成为陆军的一个兵种，还是独立一个兵种……

国防大臣罗恩，思考问题是以一个很高的层次，更多集中在战略上，国家发展上，军队构建上。

参谋总长老毛奇则更加细致，对新兴技术的期盼更高，

老毛奇很早的时候就看过林登万的科幻小说，在公元1914中就出现了战斗机、轰炸机概念，当时的老毛奇就对这些设想赞叹不已。

但那个时候，老毛奇觉得小说里的东西不可能实现。

就如同21世纪人看科幻小说里的星际战舰，光速飞船一样，觉得好遥远太幻想。

现在老毛奇看到了平底起飞，顺利爬高的雨燕，他感觉科幻小说里的东西会很快成真，是蹦一蹦能摸得着的东西了。

他再想，雨燕发展的更高，更普及，到时候会对军事产生怎样的影响。

在几百米高度快速飞到敌人阵地去侦查，还能很快速很安全的飞回来。

如果雨燕能够做大些，是不是可以让一群士兵趴在上面，用降落伞跳到敌人指挥部呢。

如果雨燕后面可以用钢丝拖一个滑翔机，在滑翔机里装满定时炸弹，到达预定地点让滑翔机自己冲下去爆炸，而雨燕还能顺利飞回家。

老毛奇突然又想到，如果敌人也有了这种技术怎么办，万一敌人直接空降或者炸皇宫呢，敌人使用这种雨燕的技术用在军事上，德国应该如何防御和反制...

罗恩已经是寻常人中及富有远见者，而老毛奇更是个狠人，他是在德国铁路只有两公里的时候，就知道铁路未来应用价值的人，在高斯发明电报的第一天，就知道电报未来应有价值的人。

老毛奇对军事航空的种种猜想，也基本符合未来发展，不过，他想象中未来飞机的模样应该是...很多个魔能骑士一起踩脚蹬子，踩更大的脚蹬子，或者蒸汽机变得更厉害用于飞机。

他还没想到魔能电机应用于飞机，更不可能预测到内燃机的出现。

铁血宰相俾斯麦此时此刻，兴奋程度完全不亚于罗恩和老毛奇。

俾斯麦找到凯利爵士，要求定制一架雨燕，要醒目的画上俾斯麦家徽。

凯利爵士很高兴，心里想：“我原以为铁血宰相是典型的保守派，但没想到这位也对未来技术有充分的进步思想，能成为名震欧陆的宰相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凯利爵士问：“尊敬的俾斯麦宰相，您要定制雨燕是做什么用？”

俾斯麦高兴的说：“当然是回老家装逼用，容克聚会的时候，我请杂技团表演这个东西，肯定能最出风头。”

凯利爵士一度想要给俾斯麦一个大嘴巴子。

安娜能够代表普遍大众，尤其是容克土包子群体，他们依然将雨燕当做杂技团的玩物，表现出兴趣也只是图个乐呵，和英国贵族一样，将凯利爵士的团队视作高级一点的杂技团，而不是将他们认定为科研团体和伟大的探索者。

但安娜也算不得保守派和老顽固，当飞机技术逐渐成熟，她很快就能意识到其中的巨大应用价值，只是她在飞机技术的萌芽期意识不到。

真正的老顽固，是那些至今为止还觉得铁路不如马车，电报有害身体健康的大傻子。

地面上的人形形都把德皇陛下的现状给忽略了，人们只看到雨燕越飞越高，却忽略了速度越来越慢。

升降舵操控失效了，雨燕已经极限逼近失速，林登万从驾驶位爬到尾翼，正在用手敲升降舵呢。

地面上的德国官员害搁那鼓掌，以为陛下在高空中的飞机上爬来爬去是表演杂技，毕竟杂技团经常在滑翔机上这么干。

雨燕的驾驶轨迹是在空中来了个跟头，兜了一大圈又快速下降，在飞机姿态高度急速变化的情况下，林登万还敢到处爬也是艺高人胆大，刺激，太刺激了。

当他敲平升降舵回到座位上，飞机很快就掉地上了，木质结构在地上翻滚几圈就摔的稀烂，人类第一架飞机以零件状态顺利降落，林登万也被摔的很迷糊，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很狼狈的一头栽进了土里。

大冬天那个土地可是够硬的，林登万一脑袋栽进去自己都懵，其他人赶紧跑过去将德皇陛下拔出来。

那画面，像极了莫斯科郊外的倒插在土里的德棍。

第二十章 雷德尔回来了

“你醒啦？”

雷德尔一觉醒来，伊丽莎白皇后蹲在床边，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睡了多久..?”雷德尔觉得自己嗓子干燥的能冒出火。

伊丽莎白仰头想了想：“大概两天？”

雷德尔迷茫的回忆起驾驶雨燕试飞那天，自己当时在亢奋状态下没有感受到疲惫，即便是最后倒栽葱一样吃土，被一群人刨山药蛋子一样挖出来，那时候还保持着清醒。

他跟周围人还聊了很多，主要就是掩盖狼狈降落的事实。

德皇要求随行的宫廷画师对当天的画面进行艺术加工，修饰修饰。

于是，就有了后来德国历史书中学三年级下册封面——《德皇试验早期飞机珍贵现场记录油画》。

在那副经过艺术加工的画作中，意气风发的雷德尔从完好无损的雨燕驾驶位站起来，凯利爵士和德国官员们在飞机旁边举手欢呼，还有不少人捧着鲜花。

雷德尔才不会让后人知道自己降落时有多狼狈呢，这可太丢人了嗷。

试飞当天雷德尔安排了不少事情，在从火车站到无忧宫的马车上他感觉到很饿，在路边面包店买了很多东西狼吞虎咽的填肚子，突然一阵疲惫袭来，他就晕了过去，直到两天两夜之后才清醒。

现在...感觉浑身难受，尤其是两条腿，肌肉酸爽的根本不想动弹。

并没有科学的仪器测量当时的功率数据，雷德尔预计自己保持了三千瓦的持续功率输出，但实际上，飞行途中的最低功率都来到了四千瓦，峰值功率12千瓦，全程平均功率则为6.2千瓦。

德国帝皇引擎相当于持续输出8.3匹马力，是地球顶尖自行车运动员的20倍，已经可以和很多小排量摩托车引擎相等。

什么叫做雅利安超人啊（战术后仰）

超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又饿又累又困倦。

目前科技还不能解构魔能骑士这一物种，魔能到底源自哪里呢？

在中世纪早期，欧洲女巫文化盛行，当时女魔能骑士被认为是从恶魔获得了力量，而被大肆迫害，时至今日文化遗留也存在，很多人认为魔能是从玄而又玄的地狱，天堂，恶魔来的。

中世纪没有热力学第一定律，所以不用遵守能量守恒（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