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陛下 第162章

达芬奇留下的那份扑翼机手稿，被冒险者们奉为圭臬，一个又一个猛士学习与模仿，有的会制作超大型的类似鸟儿的翅膀，有的只是拿两个扇子就从山巅跃下，无一例外都死了。

在后世能够查阅的早期飞行试验影像中，绝大部分死者都是扑翼机结构，扑翼机算是大气层内飞行器的最高难度机型，从15到20世纪，无数冒险家被达芬奇手稿祸害死了。

从达芬奇手稿到后来三百多年时间里，人类对飞行事业的探索可以称之为毫无进步，那些飞行器的研发者和驾驶者，只能称之为冒险者和死士，而不是科学家。

直到18世纪，人类的飞行事业才开始大踏步的前进。

在英国杂技界，杂技演员们最先吸取了新鲜科技氢气球用于表演，同时为了预防安全一并制作了早期降落伞。

其实降落伞的最早起源可以追溯到14世纪的元朝，当时就有大量记载东方杂技艺人使用纸质巨伞顺利降落，但东方的早期降落伞技术失传了...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气球，降落伞，最早都是出现于杂技演员团体，社会广泛将这种东西认定为一种玩物，几乎没有任何人重视其背后的科学技术和发展潜力。

但18世纪西方社会逐渐出现科学浪潮，英国杂技团的手艺被广泛的研究。

1784年，法国罗伯特兄弟发明飞艇。

1809年，英国的凯利爵士发明滑翔机。

罗伯特兄弟和凯利爵士为人类航空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对飞行原理、空气升力及机翼的角度、机身的形状、方向舵、升降舵、起落架，飞艇结构，飞艇操作，气象气候观测等都进行了科学的研究和试验，首次把飞行从冒险的尝试上升为科学的探索。

再然后，航空事业就进入了快速发展的年代。

1850年元旦，德皇雷德尔早早的召集内阁大臣发表新年致辞，凌晨五点就邀请文武百官前往波兹坦。

从柏林到波兹坦的政务专列上，德皇陛下显得极其兴奋，而伴随的臣子将领们都是睡眼惺忪麻木且无奈。

在皇帝车厢之后的第二节是属于宰相的专门车厢，这里有豪华的家装，但只有两把沙发，除了安娜与罗恩，其他人都要站着汇报工作。

德意志帝国1850新年国务会议就在这节车厢上举行。

俾斯麦签了几份文件放到一旁，看向身后的皇帝车厢吐槽道：“正忙着呢，却要把我们都叫到波兹坦去看杂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舒尔茨爵士笑着说：“陛下励精图治矜矜业业十数载，如今开始体验生活之乐，我想也情有可原。”

整个车厢的大臣和秘书们也跟着笑出来，每个人都很清楚，君主随着年龄增长都会产生巨大转变，相比那些变得老迈昏聩胡乱治国的君主来说，德皇只是不务正业而已。

武官们可就笑不出来了。

陛下已经沉浸于海军、杂技有半年时间，基本没管过陆军，而且海军和杂技分走了原本属于陆军的军费。

有将军凑到国防大臣罗恩身边：“罗恩元帅，我们陆军的经费已经连年衰减，现在只占政府财政支出的百分之三十了，这也太少了。”

陆军将领们希望让罗恩去劝劝雷子，把陆军经费涨回巅峰水平。

1847年和1848年，因为普法战争，普鲁士疯狂爆兵爆产能，借了一屁股债，军费一度达到政府财政支出的百分之七十九，相当于同年政府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二百二。

现在立国之战打完了，军费不可能维持那么逆天的程度，降低回正常水平才是合理的，之前燃血大法欠的债也是要还的。

呃...陆军开支占政府财政支出的百分之三十，在德国特殊文化下是正常水平的，但在其他国家，这已经是究极穷兵黩武了。

正常国家的军费占比开支都在百分之十以下，即便英国要维持全球殖民和皇家海军，也不过是百分之二十多一点。

“罗恩元帅，您...”

很多将领想借罗恩之口请求陛下涨军费，但罗恩只是再三推脱。

“国家经费事宜由帝国议会制定，陛下并不管这件事。”罗恩说。

将军们都连连摇头，帝国议会是个什么玩意儿，议员老爷屁用没有，德皇和宰相说什么就是什么，议会不是决定国家发展的地方，也不是制定策略的地方。

帝国议会，只是给德皇与宰相政令，赋予民主认证buff的地方。

罗恩笑而不语，总之他是不会跟陛下说增加军费的，反而还要削减。

德意志帝国的首要任务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经费应该更多的向科教部与工业部转移，建立更多的学校更多的研究院，更多的工厂。

罗恩认为，以当前帝国的国际形势来看，军费保持在财政占比百分之二十五就足够了，今年和明年他打算提议削一些经费。

安娜放下纸笔，看向窗外景色。

“诸位，波兹坦到了，我们该陪着陛下去看杂技表演了。”俾斯麦阴阳怪气的说。

官员们陆续从列车上下来，只见德皇陛下径直的走向杂技演员团队并热情的慰问。

大臣和将军们在后面无奈的直摇头。

现在是1月1日，波兹坦的寒风吹的人透心凉，文官武官们都紧紧捂着大袄乱颤，而那些杂技演员却受到了陛下格外热烈的接待，高官将领们在后面被冷落着，乍一看还以为那群演杂技的才是高官呢。

大家只想这次玩闹早点结束，赶紧回柏林吧，大冷天在这吹西北风受罪...

参谋总长老毛奇与其他人的表现有明显不同。

老毛奇和德皇的表情一样，很积极很感兴趣，他走到一群打扮的如同农夫一样的工程师身边问这问那。

“这是什么东西？”老毛奇指着板车上的一个怪兽。

“＆%＃@**＆”领头工程师冒出了一串奇怪的音符。

老毛奇：？

翻译赶快跑过来：“元帅，他说他是岛民，不会德语。”

原来这是一群德皇邀请来的法国人，来自科西嘉岛。

在翻译的帮助下，老毛奇渐渐了解了板车上那个奇形怪状的玩意。

那是一个尚未充气的飞艇，但区别于先前的一切飞艇，这是一艘蒸汽机动力，带螺旋桨，有很强操控性的新发明。

动力核心是一座微型化蒸汽机，重量只有170公斤，功率达到了1.9千瓦，2.5马力。

这具微型蒸汽机会以吊舱布局放在飞艇下面，用螺旋桨和空气舵可以驱使飞艇跟随驾驶者操控前进。

老毛奇询问能否拆开仔细看一下，工程师团队很快就把动力核心露出来给他看。

“这东西看起来很眼熟。”老毛奇扶着胡须。

这就是法军以前使用的技术改良而来，拿破仑三世是蒸汽朋克爱好者，蒸汽机微型化之父，法军曾经装备过小型蒸汽机驱动的火炮平坦和乌龟水柜。

现在，这种微型蒸汽机被安装到了飞艇上。

老毛奇对飞艇的事业很看好，这玩意好好发展一下有很不错的军事价值，如果能够载重几吨炸弹就非常好了。

“这个飞艇现在能搭在多少重量？飞行速度是多少？”

“可以搭载200公斤，飞行速度达到了每小时六公里。”工程师答道。

老毛奇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现在这破玩意只能搭三个人，飞的也特别慢。

但总归是一次尝试吧，毕竟这是有动力可操控的飞艇，比以往那些顺风乱飘的玩意好多了。

今天的重头戏并不是这座有动力飞艇，动力飞艇只是今天表演的一个空中观察哨。

空气动力学之父，77岁的凯利爵士被德皇请到了德国，两人改进了一番他的滑翔机，并制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具质量大于空气的飞行器，被命名为“雨燕”。

雨燕由滑翔机改良而成，雷德尔提议将平机翼改为前圆润后收窄的流线型曲面翼，并对升降舵、起落架、方向舵进行了改良，通过钢丝拉动操作。

雷德尔还专门斥资搞了起飞助力系统，将滑翔机放置在火车上方的滑轨，借助火车来进行初步加速到每小时30公里起飞。

雨燕也是一种有动力滑翔机，动力之源是...脚蹬子带动链条和三叶螺旋桨。

在试飞之前，凯利爵士对在场观众进行了一番科普，他讲解了自己关于飞行的那些研究。

他描绘出固定翼、机尾、机身以及升降舵等操纵面，解释了机翼的作用，并指出适当的安定性要从精心设计翼面使其有一点点角度获得，接着他又提到飞行器必须迎风而起，必须有垂直的和水平的舵面...

但凯利爵士的讲述，德国官员们兴致寥寥。

“这东西能飞起来么？”有人问。

凯利爵士回答道：“理论上可以。”

“不可能的，如果你从高山上滑下来我还能相信，但你依靠火车加速就想平地起飞？这不可能。”

“杂技演员虽然是平地起飞，但他们都是靠着气球，你这个东西看起来没什么地方能充气的。”

“如果上帝想让人类飞行，早就在创造人类时安排翅膀了。”

面对一众德国高官的唱衰，凯利爵士很失望，77岁的老爵士低下头，攥紧了双拳。

这些德国官员的态度..已经很温和了，他以前在英国做过很多表演，想要英国官方支持和经费..但遭到的是比现在更猛烈十倍的嘲讽。

在这个时代，升空飞行无异于痴人说梦，人们只相信从高处滑下来能持续一段时间，而不相信有东西可以平地起飞，凯利爵士很多次阐述了自己的想法，但很多英国官员把他当成疯子。

凯利矢志不渝，他深信，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发动机，他的飞行器一定可以高飞，他在笔记中格外用力，格外痛心地写道：

“我的发明无法试验而达到目的的惟一原因，是如何产生一种推进的动力。”

蒸汽机太重了，哪怕是现在最先进的微型蒸汽机也太重了，凯利也发明过火药燃起驱动和热气驱动，但那些也不足以持续性的翱翔。

如果是原地球历史，凯利爵士这位空气动力学之父的命运就是郁郁而终，他等不到内燃机的时代。

但在蓝星！他得到了德皇雷德尔的赏识，两人一同为他的发明进行了改良，并且找到了一种理论上足以支持飞行的轻便动力。

如果雨燕能够顺利的起飞，并且靠自主动力在空中翱翔一段时间，这就可以算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架飞机了，或者说有动力滑翔机...

那么..雨燕的轻便动力是什么呢？

德国官员们发现，陛下正在穿戴皮夹克和奇怪的帽子手套，并且大有一副亲自驾驶的意思。

“万万不可！”官员们一拥而上围住了雨燕和陛下，大家都担心陛下的安危。

老毛奇本来是饶有兴趣的看雨燕，但发现德皇要亲自驾驶，他立刻就慌了，这哪行啊。

“陛下您下来吧，不如我来替您尝试，您的安全...”老毛奇说道。

林登万不耐烦的让官员们都走开。

在21世纪，人类空气动力学和材料技术蓬勃发展，制成了一架全重仅有19公斤的飞机，飞行员是一位自行车选手，他踩着脚蹬子驱动飞机横渡英吉利海峡，全程功率输出保持在300瓦以上。

1850年的这架雨燕，空气动力学设计差远了，重量也达到了240公斤，脚蹬子传动系统设计也不行，雷德尔感觉...有火车加速，风向完美的情况下，也需要输出3千瓦的功率才能保持一段时间的翱翔。

在德国，除了林登万，几乎没人能做到这一点，持续输出3000瓦的脚蹬子功率，只有最最顶级的魔能骑士才有可能做到，这都不属于人类范畴。

林登万的身体已经过了巅峰期，但他依然是最顶尖的魔能骑士，王室卫队，德意志骑士团那些人还不够格，即便是此次尝试失败了，林登万也不会受什么伤，他不至于像那些普通的飞行尝试者一样直接摔死。

“除非你们能把沙皇叫来替我，不然我就自己驾驶雨燕。”

官员们居然在下面很认真的讨论了一番，请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来当小白鼠的可能性。

经过严谨的推理计算，沙皇不可能来干这种事，大臣们又转而求其次，血王女和凯瑟琳将军也有九阶魔能，距离德皇陛下差的不远啊。

“我大侄女在美洲，凯瑟琳在法国，你们能让他俩瞬移回来么？”

官员们开始严谨讨论瞬间移动的可能性。

官员：“那伊丽莎白皇后？皇后也是九阶魔能，可以替代您。”

摔死皇后，行！摔死德皇，不行！